20.第 20 章
周小豆丁假哭歸假哭,人還算懂事,沒有真去吵馮九睡覺。只是他心裏幽怨到了極點,原本想着撮合他老爸跟九兒姐姐在一起，沒想到卻是被花.心小叔纏着，看來他老爸是沒這個機會了。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周堯在樓下接了周慕的電.話，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小侄.子是這麼腹誹自己的。打完這通電.話他的心情不算輕.松,他已經能預想出小傢伙待會兒會是什麼反應了。
想想這其中前因後果，周堯有些心疼他,但也沒轍，只能上了樓直接去了周思南的房間。
周堯敲了敲房門，倚在門框上看着他：“思南，把你東西收拾收拾,你爸讓陳叔來接你了。”
“真的啊？”周小豆丁正在玩遙控車,突然聽見周堯這麼說興.奮地叫了一聲，眼中大放光彩。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周慕了。
“嗯，來吧，把東西收好。”周堯懶得沒有小混.蛋小混.蛋的叫他,走進卧室里替他收拾一地的狼藉,“回去要聽話,不要到處亂跑，你的十一妹妹已經想你好多天了。”
周小豆丁聽到“十一”兩個慣性打了個寒戰。
又聽周堯一副正經的說教語氣，頗為嫌棄的看着他：“小叔叔你這麼酸的語氣跟思南說話，思南真是不適應。”
“你這小混.蛋，”周堯擼袖子作勢要揍他，“對你溫柔點還不開心嗎？”
“酸死了都，假正經，嚕嚕嚕嚕~”周小朋友嫌棄完自己親小叔不說，還朝他做鬼臉吐舌.頭。
周堯無奈笑笑也不跟他計較，三兩下幫他把東西收拾好，看了看時間，離接他的人來這兒還有個一小時，想想也沒別的事，周堯難得把房間裏的家庭影院弄開，選了一部周小豆丁一直想看但是周堯一直不同意他看的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
一部經典老電影，周思南最喜歡的角色裏面的joker，小丑。
不同於成年人已經有獨自的世界觀，小豆丁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都還在幻想成為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的階段。
然而跟時下別的同齡小孩子相比，周思南的喜好顯然比較特別。
看着片頭，周小豆丁特別驚奇：“小叔叔你今天怎麼這麼好？”
周堯挑眉：“難道我以前不好？”
看見周堯手裏拿着遙控隨時能終止電影播放，周小豆丁一副為難的模樣撓撓頭，然後嬉笑着說：“好，好，小叔叔一直都是大好人!”
“狗腿。”周堯給了個很中肯的評價。
電影的進度條漸漸往後，周堯和小豆丁一起坐在床尾的地毯上一起看，相比小豆丁的入迷，周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看了看時間，離接小豆丁的人到這裏的也差不多了，正想着，手.機屏幕就亮了，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周堯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遲疑了片刻才拍拍小豆丁告訴他該走了。
“啊？還沒看完呢。”
“下次看，乖，走了。”
周堯一把抱起周思南，一手把他扛在肩頭一手拎着他的小包往樓下走。
也是剛好，剛走到門邊，門鈴響了。
“小叔叔，待會兒老爸是不是要帶我先去飯店啊，我今天聽你跟老爸打電.話說要請九兒姐姐吃飯呢。”
周堯不好回答說根本就沒想過要帶你去，只能含糊其辭地嗯了幾聲。
他打開門一看，門口站着的不是陳叔。
“宋醫生？是你？”
“對，”儒雅的宋醫生和藹地沖思南的背影笑了笑，解釋說，“陳伯有點不舒服，我讓他在車裏等。”
周堯越過宋醫生的頭頂往外看了看，車子的確停在鐵門外。
“可是…….”
宋醫生微笑伸手想接過思南：“沒關係，他應該不記得我。”
話是這樣說，周堯還是不放心，動作遲疑地把小豆丁往下抱轉了個身。
此時的周小豆丁還沒明白這是在做什麼，看見自己脫離周堯的懷抱，再扭頭一看抱着自己的人神情一愣，臉色突然大變。
“我不要不要……”
“我來了我來了。”陳叔慌裏慌張的聲音蓋過了思南的驚慌。
今天是跟宋醫生約好見面的日子，本來一直都是他負責順利帶走思南，也是今天不太舒服被宋醫生勸着在車裏坐着才沒跟來，可他這把老骨頭根本閑不住，又擔心思南不肯跟宋醫生走所以才忙裏忙慌地趕過來。
陳叔一頭大汗，從宋醫生手裏接過思南，剛想抱走卻聽見耳邊有思南神神叨叨的喃喃聲。
“南南？”陳叔神色緊張地看了眼宋醫生和周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要我不要……”
思南臉上的表情極為驚恐，像是定格在看見最恐怖的東西那一瞬一般，一雙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某處，身.體像是被凍僵了一般絲毫未動。
周堯也是頭痛，該來的總會來，他沒話說只能眼神示意陳叔趕緊把思南抱走。
誰知陳叔身形一動，思南的反應一下變得激烈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只是一瞬間，周小豆丁的眼淚就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小.臉哭得通紅，看着格外可憐。
“小叔救我！！！我不要走！”他伸着手拚命要抓.住周堯，失去理智一般使出所有的勁兒扭.動着要逃脫陳叔。
周堯閉了閉眼，假裝看不到眼前的場景：“快走吧，陳叔。”
“哎！”陳叔終歸是年齡大了，一個人根本制不住瘋狂扭.動地思南，周堯和宋醫生見狀趕緊上前幫忙。
宋醫生：“等一下，你們按着他一點，我帶了鎮靜劑。”
“快點，這小子蠻勁兒很大的。”周堯也是怕自己沒注意到力道弄傷思南，只希望趕緊把他帶走。
宋醫生沒想到這個情況，按理說思南應該是不認識他的才對。
因為摁不住思南，宋醫生也是手忙腳亂.了一陣才找出鎮靜劑，正要給思南打上一針，後者就近乎癲狂的尖.叫起來，小孩子的聲音本來就要尖銳很多，這一叫，周堯心裏咯噔一響，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啊啊啊啊——我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進去！”
周堯眉頭皺的更深：“宋醫生快點，我不想看見思南這樣。”
“好好好……”宋醫生定了定心神，把手靠近思南的褲子，讓陳叔幫忙扒下來好露.出他的屁.股，
“嗯！”周堯被咬得悶.哼一聲，思南像是看着仇人一樣眼裏迸發著血一般的光，絲毫不鬆開，看周堯的臉色大有咬得越來越狠的架勢。
宋醫生無措：“這、這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趕緊打鎮靜劑。”周堯擰眉催促宋醫生趕緊動手，被思南一口咬住的地方眼看滲出了鮮血，浸.濕.了肩頭的衣服。
陳叔：“堯二……”
“怎麼了？”
周堯剛想說自己沒事，樓上他卧室的房門猛地打開了，他看着馮九僅僅穿着一件他的襯衣，光着一雙白.皙的大長.腿，略顯慌張地就那麼跑出來了。
馮九困惑：“周堯？”
她是被樓下凄厲的尖.叫.聲驚醒的，因為疼痛她本來睡得也不沉，這尖.叫.聲更是把她魂兒都叫醒了。
可低眉往樓下門口一看，竟是小豆丁在哭喊，門口三個男人制住他不讓動彈，小豆丁那凄厲的喊叫一聲聲入了馮九耳里，聽着都心揪。
“周堯，思南怎麼了？”馮九說著便要往樓下走。
周堯見狀，氣得肺火直燒，一邊摁着小豆丁一邊朝馮九喝道：“上去！不準下來！”
“可是你們——”
“——你聽見我的話了！快點上去！這裏沒你的事！”
馮九還沒被周堯擰着眉這樣吼過，愣在樓梯上，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思南鬆口大叫：“姐姐！姐姐！救我！我不要啊嗚嗚嗚……”
“馮九！叫你上去聽見沒！”
“姐姐姐姐！！”
“我知道了……”
馮九背過身，步子走得艱難。聽見身後是思南凄厲的求救聲她只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她相信周堯作為他的親叔叔一定不會害他的，她一個外人……也不了解情況，隨便插手好像是不太好。
慶幸門口很快沒有了響動，這樣的折磨總算結束，她扭頭往樓下一看，周堯竟然也出去了。
突然想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瞬間心裏會那麼不安，是不安沒有幫思南？還是不安自己竟然也會心疼小孩子？
馮九自己也搞不清楚。
青石鎮也有不少這個年齡的小孩兒，可她從來是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們，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喜歡小孩的。
“怎麼站着發獃？”
周堯的聲音驀地響起，馮九回頭，遠遠看見他肩頭滲出的血痕。
“你肩膀怎麼了？”
馮九的聲音聽着有些急促，她幾步下了樓，光着腳走，輕輕的咚咚聲聽得周堯直皺眉。
“怎麼不.穿鞋？”
“誒！”馮九驚呼，實在沒想到自己還沒站穩就被周堯打橫抱了起來。
“你怎麼總這樣。”
“閉嘴。”周堯懶得理她這些不痛不癢的抱怨，將她小心地放在柔.軟的沙發上，拿過一旁的小涼被蓋在她身上，包裹了她全身。
“知道自己有風濕，還跑出去？”
看周堯不悅的樣子，馮九忍不住回了句：“你打電.話叫我來的。”
周堯一副憤憤的樣子：“我讓你來你就來，我說讓你和我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了嗎？我想跟你做.愛做的事，你讓了嗎？！”
“什麼跟什麼……”
周堯的語速極快，又前後不搭調兒的，馮九聽得一愣一愣的。
“以後下雨天不準出去，少穿裙子少露腿，褲子多好啊，又好看又保暖。”周堯一本正經一條條一件件地跟她說著。
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存了不想讓別的男人看見馮九大長.腿的私心的。
然而馮九卻是被他這副儼然已是男朋友的樣子堵得又好氣又好笑，只能默默提醒他一句：“現在是夏天，不需要保暖。”
“不保暖總得防晒吧？”周堯挑眉，抄着手看她，“周曦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就天天吵着要美白要防晒，難道你不要？”
馮九頗認真的點點頭：“我家那邊很少出太陽，曬不曬的不用擔心。”
周堯乍一聽她說起她家很是不爽：“你的意思還要回青石鎮？”
“難道……不回？”馮九困惑，“我家我為什麼不回。”
“……”
周堯是沒話說，他確實不能阻止她回家。
可是那麼個小破房子，沒親戚沒朋友，沒電視沒電腦，什麼也沒有，有什麼好回去的？回去還得守着一山的不知誰家的列祖列宗，跟着他不好嗎？
話雖是這麼，他直覺自己不能說出來，不然多半要惹馮九生氣。
“行了，不扯這些了，我抱你上去，下次給我把拖鞋穿上，再讓我看見你光着腳在地上走看我不把你親的下不來床。”
“滿口胡說什麼。”馮九臉上一臊，見他俯身真要抱自己起來，連忙拿手擋住，“別動手動腳，你看看你肩膀，思南咬的？”她企圖想要轉移話題來避免這又一次的親.密。
“那小混.蛋勁兒可狠了，”周堯隨口一說，好像也沒多在意，“不過沒事，小傷口。”
“流這麼多血，就別嘴硬了。你當你是造血機嗎？”馮九語氣淡淡，若是仔細看能看出她現在的表情沒有之前的好，“酒精在哪兒，消消毒吧。”
“你就別操心我了。擔心你自己行嗎，之前那群傻.比打你，你怎麼都不還手啊？”
“……我沒不還手，地上太滑，沒站起來。”馮九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再回想那一頓莫名其妙的毒.打，那每一拳每一腳都是用了十成力，每個人穿的又是高跟鞋，當時有多疼她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現在身上疼得不舒服，除了拳頭似的淤青還要高跟鞋鞋跟底狀的血痕，她自己看着只覺得難看死了。
不過比起自己，馮九覺得周堯那肩頭上的血跡實在刺眼的慌，忍不住想起身自己去找酒精給他消毒。
“就不能安分點？”周堯見她耐不住要起身，二話沒話把她摁着又坐下，“我去找酒精，我消毒，安心了？”
馮九聽完他這麼說，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上不上，下不下的。
什麼叫她安心了？
講得她好像有多擔心他似的。
周堯嘴賤又忍不住耍流氓調.戲她：“心疼你老公了？臉色這麼蒼白？”
馮九閉了閉眼，回了他一句：“不。這是天生的。”
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也不是我老公。”
哈哈，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堯嘖了一聲，調侃她：“我剛才那句話有說你老公是誰嗎？怎麼自己就提起我了？是不是腦子裏天天想的都是我？然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馮九睜大眼睛：“想的美！”
日什麼思？夜什麼夢？
滿口胡言。
只是馮九真的是覺得自己沒話可說了，反正論耍嘴皮子，她就是能考上清華北大也說不過他。
瞧她微微別回頭眼神注視着其他地方，自己也不說話了，周堯失笑：“好了不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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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堯很快找到酒精坐回來，當著馮九的面自己處理了下咬傷，看她一雙清亮的眼眸一直盯着他肩頭的傷口，他這心裏又是幾分掩不住的雀躍。
但有句話叫做看穿不說穿，他暫且忍着裝作不知道好了。
馮九看他自己處理傷口，想到了剛才那一幕：“剛才他怎麼了？”
周堯抬頭看了她一眼：“你說思南嗎？只是身.體上的一些不舒服而已。”
“就是這樣？”
“差不多吧。”周堯回答得含含糊糊的，欲言又止。
“你為難的話，不說也沒什麼。”看出周堯的難處，馮九也不勉強，畢竟是他們周家的家事，她一個旁人也沒有知道很清楚的必要。
“不是，”周堯搖搖頭，揉了揉眉心顯得很頭疼的樣子，“不是不能跟你說，是這事兒太糟心了，很複雜，現在要跟你說，晚飯我們都可以別去吃了。總之，你知道思南這樣跟他那個剛入土的親媽有直接關係就行了。”
“思南媽媽……”馮九嚼着這個四個字，想起第一天見到周思南，那天見到的他確確實實是個陰沉的孩子，起初她覺得很正常，畢竟來那裏的人，都不會有多快樂，後來相處開了，倒也覺得是個正常的孩子。但是今天的周思南，這樣一種狂.暴的狀態，她在哪家小孩兒身上都沒見過。
當然她也見過那種明明開心得不行卻還硬要擠出幾滴眼淚在逝者靈前裝傷心的人。
“時間不早了。”
周堯顯然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只是看了看時間，便催促馮九上樓去換衣服。
“我可以不去嗎？”馮九躊躇地問，“打人這事跟你大哥也沒有關係，不是他叫人打我的，而且……我該回去了。”
“不行，不可以。”周堯粗.暴果斷地拒絕她，“不是他的直接原因但跟他也脫不了關係。粉絲行為偶像買單，他道歉是應該的。”
馮九聽得稀里糊塗，她怎麼覺得周堯話里有哪裏不對勁，這麼耿直的讓哥.哥來道歉，他真的是周慕的親弟.弟嗎？
如果真的是粉絲行為偶像買單的話，到處都有極端粉絲，恐怕買單能買破產吧？
不過在周堯看來，不會告訴她的是，當時大哥是這樣跟他說的：“堯二，我做東請客，把你女朋友叫上，算是給她道個歉。”
他當時一聽，自然滿口答應，想着肯定要把馮九帶去，馮九要是不去，不就明擺着表示她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嗎？反正把話放明白了，他是絕對不給任何機會讓他哥這個剛喪偶的寂.寞.男跟馮九勾搭上的。
“被人看見怎麼辦？你哥是明星。”
周堯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那是私人飯店，他自己就是老闆，不用擔心。”
馮九語塞，仔細想了想，好像再拒絕就有些矯情了。
“好吧……”她站起身，“那我……上去換衣服。”
馮九話音落下，周堯只覺得一雙白得發亮的大.腿從他眼前晃過，他身下一熱，在心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趕緊去。”
周堯招招手，好像巴不得她感覺走的樣子。馮九倒是沒在意，很快上了樓，周堯在樓下坐了會兒平復燥熱的心情，才上樓換掉了這身帶血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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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一直以來忍得有多辛苦。馮九呢，青石鎮那個小地方，自己一個人住了那麼多年，缺少了和人相處經驗，是個心大的，又是個不自知自己有多美好的人，只一件他的白襯衣穿在身上，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雖然他一早就盤算着想看馮九穿他襯衣時的模樣是有多清純而又性.感，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來接思南的是宋醫生，也萬萬沒有想到後來還沒出門就發生那樣的狀況吵醒了馮九，以至於讓她忙裏忙慌衣.衫.不.整就跑出來，平白叫那個宋醫生把她的一雙長.腿看了去。
想想都覺得氣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漂亮的女人他見過太多了，公.司里出名的不出名的漂亮女藝人，一抓一大把，以前跟誰也不是跟馮九這樣，他就跟魔怔了似的，有時候想她想的幾乎發瘋，恨不得立馬把她摁在床.上剝光了這樣那樣。可他自己知道，不是她自願的話，他絕不會碰她。
可是這樣一想，又有些凄涼，要等她等到自願，他應該還要繼續素好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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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九上去后，有一陣沒下來，周堯想上去看看，但突然又來了一個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的事情，他這麼正熱乎的心一下就涼了。
他突然覺得很沒勁起來，想找支煙抽，可摸來摸去沒找到，又想着和馮九一起的話還是不要全身上下一股子煙味兒為好。
之前他在青石鎮打完電.話抽.了根煙回去，馮九那看見他后立時皺起的眉毛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樣想着，樓上的門打開了。周堯抬眼望去，那一剎那呆住，只見他眼中，一個長發輕搖，相貌精緻的素衣美.人手扶着欄杆款款而來。
這一套衣服都是他自己選的，他不是什麼設計師，款式什麼的說不上來，只是在回來的路上在櫥窗里看到這一套衣服就覺得特別適合她，所以就毫不猶豫地買回來了。
至於內.衣，他必須得很愉快地承認，之前在青石鎮覺得她最多是個B是完全小看了她，給她換過衣服后才知道她可是個胸襟寬廣有容乃大的女人哪。雖然沒有親手丈量過，但只是不小心瞄了那麼一眼就看得出絕對是他一手不能掌握的。
青石鎮啊青石鎮，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周堯不禁感嘆。
能扭曲出思南母親那樣一個可怕的女人，也能孕育出馮九這樣的乾淨而又特別的尤物來。
下次如果有機會，他真想再去一次青石鎮，看看馮九是怎麼在哪裏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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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了。”馮九有些抱歉，因為周堯給她的是牛仔褲，比較貼身，把腳往褲腿.兒里鑽的時候布料磨蹭到腿上的傷口很不舒服，所以穿得慢了點。
“……沒……事……”周堯回過神來，只是目光仍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馮九聽見他說出口的話嗓音顯得很是沙啞。
“不走？”馮九看他還傻坐着不動，忍不住問。
“走走走。”周堯趕緊起身，不自然地大步走到玄關前打開門等着和馮九一起出去。
可看着馮九微微有些跛腳模樣的走過來才猛然想起自己給她選一條貼身的牛仔褲是多麼不合時宜。
“要不換條褲子？”說完周堯很是懊惱，後悔當時因為急着趕回來就只匆匆忙忙給她選了一套衣服。
本來身上就全是傷了，再穿着這種貼身面料磨蹭傷口，只要想到她會不舒服他這心裏也梗的慌。
馮九倒是沒有像他在意那麼多：“不用。”多虧了面料舒服，只要不劇烈走動，倒也感受不到多少磨蹭的苦痛。
“那走吧，我去開車。”周堯上下仔仔細細看了看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放心，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
他先一步出去開車，馮九跟着他走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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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午過去，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雨後的天氣仍是陰陰涼涼的，小風吹着，格外舒.爽，只是她再想嗅嗅這江市雨後的空氣卻是嗅不到青石鎮那樣的一抹清新了。
還是青石鎮好，她有些想回去了。
“別發獃了，上車。”
“嗯。”
馮九回過神來坐進周堯的車子裏，本來她是想.做後排的，卻被周堯強.制坐在他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自上了車后她就在算自己欠了周堯多少東西。
一個手.機，一套衣服，還有什麼？
這些值多少錢？
“想什麼想這麼出神？”
“在想你說的補償是什麼。”
“什麼補償？”馮九突然說到這個，周堯一時間沒明白她在說什麼。
馮九以為他要耍賴，嘴角扯了扯剛要提醒他他就連連哦了幾聲想起來了。
“你說的那個補償啊，我已經叫助理儘快給你準備了，你要現金還是給你打卡上？”談到錢，周堯不僅不愁，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嘴角一咧，露.出一顆似乎有些不符合他流氓形象的虎牙，突然間有了陽光大男孩的感覺。然而於他來說，馮九這副小財迷的模樣特別討他歡喜。
只是馮九愣了神。
她不得不在內心承認自己被周堯這樣一個有些痞痞的笑給驚艷到了。
□□，□□。
她忍不住在心裏反覆默念着這句。
這還是她從李伯那裏聽來的。
“補償我不要了。”
“不要？為什麼不要？”周堯奇了。
馮九自有自己的想法。她身上從裏到外的這一套，雖然牌子她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她摸得出質量很好，做工也很精緻，再加上周堯家庭條件很好，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會買一身比她平時自己的買的還便宜的衣服給她。
她不清楚行情，但也猜得到這些價錢不會便宜。
她不是個能心安理得享用別人東西的人，但她也不是不切實際的人。
手.機，衣服，該還的她都會還。但是以目前她的存款來說，她還不起，所以也不會死要面子說拿錢還他，只能等價折算。
“補償我不要了，抵它們行嗎？“馮九晃了晃手.機。
周堯一愣，半晌才明白她什麼意思，不禁覺得有.意思極了。
也不知馮九當初為什麼沒有上學念書，明明是個很聰明的人，如今似一塊兒未經雕琢的璞玉，倒有些可惜。
不過……如果說雕琢，他不介意由他親自來把她雕琢成每一處痕迹都彰顯着她屬於他的女人。
親眼看見一個女人為自己從綻放到盛開，是再美好不過的事了。
“你要是沒意見的話，就這樣可以嗎？”馮九試探地問了問，“如果不夠，我以後再還你。”
.周堯什麼也沒表示，至少瞄了她一眼說：“你就安心用着穿着吧。”
馮九默了默，她剛才是不是白說一堆話？
“問個問題。”她說。
“問。”
馮九把手.機屏幕給周堯看：“幫我把這個備註改一下。”
周堯瞟了眼，一聽，差點一個急剎車。
他穩了穩心神，厚.顏.無.恥地回答：“幫不了，我也不會改。”
馮九氣結，收回手，沒見過睜眼說瞎話說得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
她還不會自己摸索嗎？
她是想拼周堯名字來着，但礙於她不受自我控.制的閱讀障礙癥狀，她總是不能把周堯名字的拼音找出來拼對。她試了幾次無果就放棄了。
自覺笨成這樣，讓馮九真的很氣餒，她有心想改變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去具體實施這個計劃，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沒頭沒尾自己找着書來學習。
“到了小乖，別發獃了。”周堯心情很不錯，為她開門引着她往裏走。
馮九打量了下這個屬於周慕的私人飯店，風格很古樸，都是仿古式的建築，有點像他們青石鎮上的觀音廟，看起來很有熟悉的感覺。
“我們進去，大哥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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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九跟着周堯進去，走在一條不算寬敞的長廊中，迎面走來一個略顯陰沉的男人，馮九微微側着身.子避開他，卻不曾想還是和他撞上了。
周堯見狀連忙摟住馮九好讓她站穩，再一看這個男人，嘖，還是認識的人。
“封老闆最近眼神不太好，該去醫院看看了。”
他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目光像是凜冽寒夜中最肅殺的那一縷刀光，所有的不悅都清楚可見。
被叫做封老闆的人虛扶了下眼鏡，沒有絲毫歉意，倒是牙尖嘴利地反諷周堯：“周總眠花宿柳，當心腎虛。”
“呵呵，”周堯連虛偽的笑都懶得做，“不牢封老闆費心。”
說完也不等這人再說什麼，虛摟着馮九往裏走。
他問：“剛才那人撞着你哪兒沒？疼不疼？”
馮九心裏一暖，搖搖頭。
“以後再遇到剛才那個人，就當沒看見。離他要多遠有多遠，他不是善類。”
馮九默默點頭，想着既然不是善類，周堯還是自己注意着點比較好。她不久就會回青石鎮，也沒機會和剛才那人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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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很快到周慕訂的包間門口，也是巧了，似乎又遇到了周堯的熟人。
“回來了？”她聽見周堯這樣問，聲音不算熱絡，但也絕不冷漠。
她打眼看去，呆住，這不是在書店時找她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的那個女人？
只是這個女人不像上次穿的很淑女，像個公主一樣，今天的她穿着深色的連衣裙，顯得成熟大氣。
馮九默不作聲，神色平淡，心道這世界真小，哪裏都能遇到。
只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和書店裏找她的那個女人，明明是同一副面孔，卻判若兩人。
雙胞胎嗎？
“這位是？”女人和周堯聊了幾句才這麼問，好像才看到周堯旁邊有人似的。
“馮九，我女朋友。”
“我不是——”
周堯攔着馮九腰的手輕輕碰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不準再說下去。
馮九秒懂，想來又是一朵桃花債，要讓她幫忙擋了。
他低頭附耳輕語：“你在書店說過要接受我的追求，這話你別忘了。”
馮九驚訝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這個？”
“朋友偶然聽見的，就這麼巧，你別想賴掉，賴掉我就拿走你的身.份.證，你也就甭想回青石鎮了。”
馮九聽了目瞪口呆，只好轉過頭對女人說：“……我是他女朋友。”
女人聞言挑眉，一副很訝異的表情，末了燦爛一笑，向馮九伸出手，似是很友好的說：“你好馮小.姐，第一次見面，我是白嘉人，周堯的青梅竹馬。”
也不知怎麼的，馮九覺着，這個叫白嘉人的女人很是強調青梅竹馬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