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Chapter 76 肉絲炒年糕

76.Chapter 76 肉絲炒年糕

收到耳報神消息的唐心氣得跳腳,一俟惟希回到辦公室,她就衝上來將門“嘭”地大力一關,只差沒揪惟希衣領咆哮,“希姐,你沒答應老太婆吧?!”

惟希汗笑,消息莫非是以光速在傳播?她前腳離開二老板辦公室,後腳唐心已經得知。

“你還笑!你還笑!”唐心搖撼惟希肩膀,“他們這是調虎離山,你懂不懂?!”

惟希拍一拍唐心手背,“不要亂用成語。”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我成語用得準確不準確?”唐心怒目而視,“他們把你調去總公司,我呢?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你若往總公司任職,我不跟去罩着你,總公司那群毫無人性的傢伙還不把你生吞活剝?再說,我一個人留在分公司,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生活還有什麼趣味?”

惟希忍笑忍到內傷,“其一,我還沒答覆二老板;其二,滿公司上下都是你的眼線,這都沒有趣味?”

唐心恨恨甩手,“他們逼我回去綵衣娛親不成,便玩陰的,拿職位和高薪引.誘你到總公司去。明知道我同你關係最鐵,你一走,我不可能留下……”

女孩子眼裏泛起一片憤怒到無從發泄的火光。

惟希輕嘆,上前擁抱唐心。

親子關係一直是她死穴,無論平時看起來怎樣遊戲紅塵,一旦涉及父母,唐心就仍無法淡定自處。

“我沒有當場拒絕二老板,並不代表我對她的提議動心。”惟希拍一拍唐心後背,“乖,不要亂髮脾氣。”

唐心泄氣,從惟希懷抱掙脫,負氣坐在辦公桌一角,“前幾天家母打電話來,說老頭子身體大不如前,例行體檢查出頗多問題。老頭子說他知道錯了,希望我能原諒他們,回家去和他們一起生活。”

惟希能理解唐心的矛盾心情,父母感情不睦,年少的她為了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而想盡一切辦法,逃學叛逆,傷害自己,只求能獲得父母的注意,留在她的身邊。但換來的只是表面的相敬如賓。對內心敏感的唐心而言,不過是為家庭的破裂蒙上一層光鮮虛偽的面紗而已。

“思多無用!”唐心從辦公桌上跳下來,“我要去找我家老方訴苦,走了!”

唐心瀟洒地拉開辦公室門,揚長而去。

惟希望着唐心窈窕的背影風一樣衝出去,微微一嘆。

她要是能像唐心一樣隨心所欲……大概她也不會真的如此我行我素罷。

惟希下班回家,衛儻難得還沒到家。她換上居家衣服,從冰箱裏取出緩歸園直送的巴馬香豬肉,洗乾淨用廚房紙吸去水分,攤在砧板上細細切絲。

惟希切肉切得一絲不苟,她需要通過機械重複的工作來令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權衡二老板拋出的誘人提議。

衛儻推門進屋,一眼看見女朋友站在廚房流理台前,微微垂頭,在全神貫注地切東西,聽見響動也沒回頭。

他將手中的車鑰匙放在門口玄關處的壁龕里,換鞋走到惟希身後,下巴壓在她肩膀上,一手環住惟希腰肢,一手從背後繞到她眼前,“兩百天快樂!”

小小一束香檳玫瑰出現在惟希眼前,並無多餘綴飾,只用一張簡單的水墨印花紙包着。惟希垂頭聞一聞玫瑰的清新香氣,輕笑,“我騰不出手,幫我找只花瓶插上。”

“得令!”衛儻吻吻女朋友頭頂,放開她,往一旁櫥櫃裏找出一隻古樸黝黑的陶罐,將玫瑰花連同包裝一道插.進陶罐里,捧起來給惟希看,“搭不搭?”

惟希側頭看一眼插在圓肚廣口黑陶罐里的花束,輕笑,“比我以前用空咖啡玻璃瓶裝好看太多。”

衛儻將花罐放在餐桌上,洗手后繫上圍裙,想替換惟希,被她拒絕。

“今天廚房由我做主。”

“那我這個等待的人有口福了。”衛儻坐在餐桌邊,陪惟希說話,“有沒有什麼事想告訴我?”

惟希輕哼,“唐心又向你打小報告?”

隨即將菜刀往砧板上用力一刺,西式廚刀刀尖深深沒入木板,立在砧板上。她洗去手上油漬,轉身靠在流理台上,面對衛儻。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會去總公司工作,畢竟家人朋友都在浦江……”惟希放不下日漸年邁的祖母和身體不算太好的父親,為數不多的朋友,還有——衛儻。

衛儻敏銳捕捉到惟希眼底深處的戀戀不捨,立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裏,“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惟希聽到這熟悉的台詞,心微微一宕,緊接着聽他繼續說,“你留在浦江,那我們的生活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倘若你決定去首都工作……”

衛儻微頓,惟希的心猛地提起,他用額頭蹭一蹭她的,“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公司也挪去。”

聽到這句話,惟希再也忍不住,抬頭對衛儻綻露笑容,這一刻彷彿冰雪消融,在寒冷的冬日裏開出美好的花來。

“衛儻!”她輕喊。

“嗯?”他渾厚好聽的聲音像歲月里最醇冽的酒。

“小年夜如果沒有其他安排的話,來我家吃飯罷!”

衛儻望着眼前惟希燦爛的笑臉,哪裏說得出一個“不”字?

晚餐惟希做一大盤黃芽菜冬筍肉絲炒年糕,另外煮一小鍋冬筍鹹肉魚丸湯。

“能力有限,只會做簡單家常菜,請多多包涵。”惟希將炒年糕盛在波佐見燒藍釉淺金邊瓷盤裏,端到衛儻眼前,小搪瓷鑄鐵湯鍋放在餐桌中間。

衛儻吃一口炒年糕,為黃芽菜的甜糯、筍絲的清脆、肉絲的香滑和年糕柔韌而折服,笑噱,“你太謙虛了,請給我留一點表現自己優勢的機會!”

男朋友如此捧場,惟希微笑,胸臆中那一點點不安與不確定,盡數散去。

吃過晚飯,惟希將衛儻趕去客廳看書,自己將廚具餐具清洗一凈,廚房打掃得一塵不染,這才從廚房出來。

“辛苦了。”衛儻攬過惟希,兩人一同靠牆坐在軟墊上。

惟希聳肩,“我生氣或者有心事,會比較愛用做家務的方式來發泄。”

做一桌美食、將家中打掃得一塵不染的過程中,鬱氣同怒火也差不多消散殆盡。

“那我以後,是要多惹你生氣來逃避家務,還是盡量不要惹你生氣,免得累到你?”衛儻假意苦惱。

“你呢?你不開心會做什麼?”惟希戳一戳他堅實的胸膛。

“我?小時候會偷偷揍蒲三一頓以出氣。”衛儻回想,眼中帶笑,“他從小不是我對手,第一次被我揍還哭哭啼啼去找首長告狀,結果首長反而教訓他,說:我的兒子,怎麼可以如此無能?輸了?輸了就再去打,直到打贏為止!”

衛儻模仿得惟妙惟肖,惟希想一想那場景都覺得有趣。

“不過他從來沒贏過,反而是我,要是控制不好,真能把他打出個好歹來,意識到這一點后,我就再沒揍過他。”

“那你怎麼處理自己的怒氣?”

“我報考了警校。”接受日復一日嚴格到嚴苛的訓練,只為將來有能力打擊犯罪,不教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一句話,透露太多太多。

惟希輕拍他手臂,衛儻轉而拉住她手腕抓她起身,“飯後一小時休息結束,來,換衣服開始訓練。”

惟希哀嘆,抱住男朋友粗壯結實的胳膊,“求放過!”

被衛儻輕易從軟墊上拽起來的惟希不但沒逃脫每天半小時的加訓,還被男朋友兩次別肩壓腿,不得不拍打地墊認輸。

衛儻抓過放在一旁的大毛巾,一條拋給惟希,一條自己擦汗,“能堅持十分鐘才認輸,已比大多數人都厲害。”

“我的目標是贏過你!”惟希接過毛巾。

“對了,我收到消息,周汶的案件已進入審查起訴階段,最快年後開庭。”

“這麼快?”惟希有些詫異,轉而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周汶投毒一案情節惡劣,證據確鑿,嫌疑人對罪行供認不諱,即使案件受害人不是黃文娟,也不會拖得太久。“希望她獲得應有的法律制裁。”

“故意殺人未遂跑不掉。”

“不過分。”惟希並不同情周汶,這個結果是她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羨慕嫉妒是極正常的情緒反應,連孩童都懂得羨慕與嫉妒,沒什麼可恥的。但將這種情緒轉化為憤恨,甚至不惜為此痛下殺手,就不是正常人會有的行為了。

“會傳你出庭作證?”衛儻自惟希手裏取過毛巾,替她吸干頸背發梢上的汗水。

“多半會。”

惟希想起陳秉花拋嬰案,事隔數月還未進入審判程序,據說陳秉花在看守所絕.食自.殺抗議,說自己當時鬼迷心竅,是着了魔。她兒子陳家梁則提出對母親進行精神鑒定,想證明她患有精神疾病,案發時由於受到電話里老家親戚的刺激,處於精神恍惚狀態,以期藉此逃脫法律懲罰。

她總有種預感,以曹理光對妻子毫無保留的愛,以及周汶本人行事的狠辣不擇手段,恐怕案件審理不會太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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