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陸微瀾再次有意識時,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蒙住了眼睛。
她試圖將眼睛上的遮蔽物給揭下,但她動了動手腕后,才發現到她的雙手手腕完全給綁在了身後。兩隻腳也給綁的嚴嚴實實,整個人完全的動彈不得。
在試圖掙扎未果后,陸微瀾索然放棄。
她蹙眉,開始認真的聽着周圍的動靜,妄圖從周圍的聲音里來揣測出這裏是什麼地方。
周圍十分安靜,沒有一絲雜音,唯一能聽得到的,只有她淺薄的呼吸聲。
……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意識到這個可能性,陸微瀾立刻準備將自己摔倒在地,妄圖用一切可能性將綁在自己手腕上和腳上的繩子給解開。然而還未等她行動,一旁面無表情的注視了她很久的顧寧修突然開口了。
顧寧修抬眼看向陸微瀾身後的保鏢,淡淡道:“把她按住。”
聞言,兩名穿着西裝的高大魁梧的保鏢立刻抬腳上前,然後一左一右的將陸微瀾的肩膀給按住了。
並沒有使多大的力氣,但卻讓陸微瀾瞬間動彈不得。
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沒有掙脫的可能性后,陸微瀾瞬間放棄掙扎,然後順着聲音的源頭,朝顧寧修的方向‘看’了過去。
陸微瀾沉聲靜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以前似乎和顧總並沒有什麼過節。”潛台詞就是在問顧寧修把她‘請’到這來的原因是什麼。
顧寧修在電視螢屏上出現過多回,名氣盛。雖並不混娛樂圈,但盛名的程度幾乎要比一些一線大牌明星還要出名。
因此,陸微瀾認識他,顧寧修並不感到奇怪。
反倒唯一令顧寧修有些驚奇的是,她那格外鎮定自若的態度。即便被人綁走,甚至還蒙住了雙眼,都依舊淡定從容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還未見過世面,少不經事的十八歲學生。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顧寧修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即便很快冷漠的收回了視線。
顧寧修直接將陸微瀾的潛台詞給無視,徑直出聲問道:“你是怎麼進入那間房子的?”
由於雙眼被蒙住,所以陸微瀾此時看不到顧寧修心中所想的內容。但在聽到這句話的一霎那,陸微瀾忍不住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反過來問到:“我倒想問問,顧總是怎麼進入這間房子的。鑰匙明明只有一把,就在我的手裏,顧總手裏沒有鑰匙,又是怎麼開門的?”
她自己花錢買下的這套房子,可居然有人在問她是怎麼進入這間房子的。
聞言,顧寧修不禁微微的眯了眯眼,聲音頓時間就冷了下來,“你怎麼就知道鑰匙只有一把?”
在顧寧修接二連三的問話中,陸微瀾像是逐漸的明白了什麼。只見她唇角上揚,漫不經心的反問了句,“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能請顧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顧寧修默然不語,等着陸微瀾接下來的話。
見顧寧修並未阻止,於是陸微瀾鎮定自若的接着又問道:“我想問下顧總,在問我這個問題前,究竟是以LA總裁的身份,還是以屋主的身份?倘若是前者,那麼顧總可就犯了綁架罪。倘若要是後者……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間公寓的屋主似乎姓周,不姓顧。”
陸微瀾買下這間公寓的時候,登記在了一個周姓女子的名下。而且為了穩妥,在當初選人的時候,陸微瀾可是特地選的離北城十萬八千里的地方。
所以,什麼原‘屋主’將房子轉讓給顧寧修的這種事情,壓根就不可能。因為那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間房子的存在。
而至於顧寧修主動去找原‘屋主’,讓其主動轉讓,那就更不可能了。雖然以顧寧修的權利,的確是能查的到這間房子的產權人是誰,也找得到居住在什麼地方。可倘若要轉讓房子,必須要有房屋所有權證、原購房□□和原購房合同,而這些東西,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在哪。
所以,顧寧修絕對不可能是‘屋主’。
熟料,在聽到陸微瀾的這句話后,顧寧修不僅沒有被問住,反而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猛地傾身上前,沉聲問道:“你究竟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陸微瀾並不是屋主這件事,就連陸微瀾的經紀人路遙都不知道,而且他也是在查了一番后,才知曉的。可眼前這個人,不僅知道鑰匙只有一把,甚至還知道真正的屋主姓周,而絕非在他的名下。
那堅決的語氣,就好像是知道和這間屋子,這間屋子的屋主,所有有關的一切事情一般。
聽到方才還聲音沉穩的顧寧修突然一下子就急躁了起來,陸微瀾反倒愈發的風淡雲輕,不疾不徐起來。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了。
她其實以前見過顧寧修,只是由於當時時間太短,再加上現在顧寧修的變化太大,所以以至於她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當時遇見顧寧修的時候,她似乎是三十歲。而至於顧寧修,看長相,應該差不多才二十歲左右。
那個時候她和顧寧修共同乘坐同一部電梯,結果不巧正恰遇上電梯失靈,陸微瀾倒是耐性十足的等着救援隊的到來,哪料身後的顧寧修似乎有空間幽閉症,瑟縮在角落,一直顫顫的發著抖。
陸微瀾無聲的注視了幾秒,看到顧寧修的這副模樣覺得可憐,想着反正在電梯裏也沒事幹,於是便彎下身,將顧寧修給抱進懷裏了。抱着的時候,一邊慢慢的順着背,沒想到過了一會,顧寧修就真的不發抖了。
就這樣一直抱着等到救援隊趕到,那時她工作忙,救援隊一到,她就立刻鬆了手,離開了。
當時她是三十歲,他二十歲,她三十二歲逝世,再加上重生后跨越的五年時間……沒算錯的話,顧寧修現在應該二十七歲左右。
不過沒想到,當初那個瑟縮在她懷裏,身子不停的發著顫的小朋友一下子就長得這麼大了,而且竟然還當上了LA公司的總裁。
而且也沒想到,竟然會在七年後恩將仇報。
由於被蒙住眼睛,所以陸微瀾不知道顧寧修想要知道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她只知道一件事。
——她不會像上次和謝知音那樣,對着顧寧修說她就是陸微瀾。
她是陸微瀾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一旦多了,那麼就只有兩種後果。一是去精神病院,二就是進科研所被研究。
再者……顧寧修也未必會信。所以她也就不費口舌了。
因此陸微瀾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再一次又涼涼的反問了句,“那麼顧總又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些?”
見陸微瀾根本就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與他周旋起來,顧寧修臉色一沉,立刻就沒了耐性。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對着陸微瀾說道:“不願意說實話沒關係,我可以等。”
語落,顧寧修的視線轉向站在陸微瀾左右兩側的保鏢上,瞥了眼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接收到‘指令’的兩名保鏢一等顧寧修離開,便迅速的解開了陸微瀾手腕和腳腕上的繩子,緊接着又摘掉了蒙在陸微瀾眼前的黑色布條。
一切完成後,兩名保鏢隨即退出了房間。並體貼的將其帶攏。最後,房間裏只剩下陸微瀾一人。
保鏢一走,陸微瀾便立刻站起了身,開始環顧房間內的情景。
房間內的佈置並不簡陋,和這具身體的原主那間出租屋相比的話,簡直可以堪稱是豪華了。不管是沙發,玻璃茶几,還有花瓶……應有盡有。與陸微瀾所想的陰冷地下室完全的截然不同。
但陸微瀾環顧了室內一圈后,突然發現,這間屋子裏,沒有窗戶,也沒有吃的。
陸微瀾站在原地,注視着房間內的光景,默了兩秒。——她現在明白顧寧修的那句‘可以等’的意思了。
意識到顧寧修那句話含義的陸微瀾忍不住感到有些煩躁的將前額的頭髮抓到了腦後。她身子一歪,半坐在沙發一側的扶手上。
好,她等。看誰耐性更足。
而站在房間監控另一頭的顧寧修看到陸微瀾的這個動作,表情一下子便就怔住了。
陸微瀾有兩個非常明顯的習慣。
第一個是在煩躁的時候會將前額的頭髮撩起來。這也就是為什麼謝知音那麼篤定且一下子就相信她就是陸微瀾的原因。
第二個習慣是,普通人坐沙發的時候,一般會坐在沙發中央,或者沙發一側。但陸微瀾卻是喜歡半坐在沙發一側的扶手上。
興許陸微瀾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習慣,當倘若是稍稍對陸微瀾有些關注的,就比如粉絲一類,絕對都清楚她的這些習慣。
因此,在看到監控視頻里,無意識的做出這些動作的顧寧修一下子便就呆住了。
好半響回過神來后,顧寧修遏制住想要衝進去質問陸微瀾的衝動,旋即將目光轉向身後的管家,冷聲靜道:“送點巧克力進去。”
管家莫名,但顧寧修的命令不可違抗,因此還是應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陸微瀾下意識順勢望去,只見一個打扮像是管家模樣的男人端着一個盤子走進了房間。
陸微看瞥了眼,發現盤子上裝的的是巧克力后,莫名所以的蹙起了眉頭。不過她什麼都沒問,也不需要問了。
因為她已經‘看到’答案了。
蒙在眼前的布條已經被拿下,所以陸微瀾非常清楚的看到了管家此時心中所想的內容。
【顧總不是說什麼都不要給她吃嗎?為什麼突然要我拿巧克力進來?】
【顧總以前可從未帶女生回來過,她究竟和顧總是什麼關係。】
陸微瀾靜靜地看着管家端着盤子走進房間,然後靜默不語的看着管家將盤子放下,最後安靜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陸微瀾注視着一旁茶几上被留下的巧克力,眉頭微挑。
……這是顧寧修特地送進來給她吃的?
陸微瀾看了眼后,又興緻缺缺的收回了視線。雖然她現在的確有點餓,可是她從來都不吃巧克力。
不是因為高熱量的原因,只是單純的覺得口感讓她有些噁心罷了。
監控攝像頭的另一邊,顧寧修注視着完全被陸微瀾閑置在一旁,從頭到尾壓根都沒有被動過一下的巧克力不禁微微的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下一秒,顧寧修突然頭也不回的問了句,“東西裝好了嗎。”
雖顧寧修並未回頭,但彷彿心電感應一般,立刻便知道顧寧修是在問自己的西裝保鏢飛快的回答:“都裝在了非常隱蔽的位置,微小姐絕對覺察不到絲毫。”
顧寧修淡淡的應了聲,隨即沉聲道:“將她送回去。”
保鏢立刻應了聲是,然後轉身朝陸微瀾所在的房間走去。
旋即,顧寧修接着又頭也不回的淡淡的說了句,“三天內,把她的詳細資料放到我書房的辦公桌上。”
管家應了聲是。
房間內,由於等的時間有些久了,陸微瀾半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但突然間,兩個龐大的黑影突然籠罩在她的頭頂,陸微瀾倏的睜開眼,保鏢魁梧高大的身影瞬間映入她的眼帘。
還未等她看清保鏢頭頂上的內容是什麼,她的眼睛再一次的被黑色的布條給蒙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陸微瀾再次恢復視線時,看到的不是那間沒有窗戶的封閉房間,而是她所熟悉的公寓。
陸微瀾忍不住有些略感煩躁的抓了下頭髮。這個時候,她的餘光不小心瞥見一旁明顯就是蒙了她眼睛一路的黑色布條,不禁頭一次的有點想罵髒話。
——倘若說顧寧修是她上輩子的粉絲,她敢肯定,絕對是黑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