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約會看戲
雖然點頭答應了要和白文陌一起去見那個坑過自己的齊珺,其實魏宗恭有自己的小算盤。
怎麼可能真的去!
齊珺那種記仇的人,看到小爺還不得再坑小爺一把!
攥着主角的小嫩手,魏宗恭準備利用燈會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把鋥亮的白御牌電燈泡甩掉。
似乎是發現了他的企圖,少年侍衛皺起了眉,緊緊的跟在白文陌身後。
魏宗恭回頭瞥了他一眼,正對上白御帶着敵意的目光。
他開始冒壞水了。
忽然摟住了白文陌的腰,暗自感嘆腰肢的纖細,魏宗恭挑釁一般的看了一眼白御,隨後運起輕功,飛快的在人群里穿梭。
白文陌有點被嚇到,不由得更加貼近了一些。
“少主!”白御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人群里。
輕盈的停下腳步,魏宗恭回過頭去,確信自己成功的甩掉了某個電燈泡。
他的心情更好了。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湊到白文陌耳邊,魏宗恭笑嘻嘻的說了一句,隨即再度拉起他的手,領着他朝前走去。
白文陌有些踉蹌的跟着,下意識的仰頭看着那人的側臉。雖然被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但卻仍舊能想像的出來,那人此刻微笑的模樣。
這樣的人,本就應該像這樣,沾染不上一絲煩惱,一直當這個世界的旁觀者,永遠能笑的恣意。
而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白文陌不自覺的垂下了眼眸,微微鬆開了手,卻被他猛地握緊。
那人轉過頭,墨發揮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小白~”他突然湊上前來,打斷了白文陌的思慮,“在想什麼?”
露出的半張臉,十足精緻,白文陌的目光定在了那人完美的唇形上,眼神閃了閃,“沒、沒什麼…”
魏宗恭眨了眨眼睛。
主角好像興緻不高啊。
事實證明,當一個人說沒什麼的時候,表明其實問題大了。
沒關係,保證待會就讓你high起來。
再度勾起嘴角,魏宗恭直接抱起了白文陌,腹誹了一下這貨輕飄飄的重量,用輕功躍上了屋頂。
風刮在臉上,白文陌明顯很害怕,伸手緊緊的摟住魏宗恭的脖子,“宗,宗恭……”
等會。
每個屋頂都長的差不多啊!
到底哪間才是小爺的目的地!
魏宗恭在屋頂上仔細分辨着,順便將人抱的更緊了些。
“安靜,再說話就把你扔下去。”
白文陌聽到魏宗恭的話,沉默了下來,將頭埋在他的胸口。
魏宗恭想要帶白文陌去的地方是戲台。
畢竟,古代可沒有什麼約會聖地電影院,魏宗恭就想到了和電影院差不多的…戲台。
好吧,其實他本來想去青.樓的,但害怕教壞小朋友,所以換了個地點。
淡定的用從某個紈絝那裏打劫來的錢包了一個最好的看台,魏宗恭十分得意的抿了一口茶。
土豪的生活,就是如此酸爽!
白文陌一臉拘謹,他很少外出,更別提在沒有侍衛保護的時候,去這種場所了。
魏宗恭包的這個看台就在戲台的正面,整個看台被裝飾的古香古色,華貴非常。
終於在古代感受了一把貴客滋味的魏宗恭,笑容不要更燦爛。
“別緊張。”他摘掉了自己的面具,俊美的面容在曖昧的夜色暈染下,帶上了一種惑人的妖魅。
暗搓搓的摸了一把主角大人的小手,魏宗恭收回自己的爪子,就像剛剛那個掉節操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白文陌一愣,溫度還殘留在手上。他看向那人,卻只看到了那人的側臉。本來有些悶悶不樂的白文陌,忽然笑了出來。
凄美哀怨的曲調響起,戲子穿着色彩繽紛的服裝上場了。戲台上的戲子們使盡渾身解數,賦予那些戲中的人物們靈魂,彰顯屬於角色的魅力。
白文陌看向戲台,竟一下看呆了。
戲曲剛開場,一對男女在湖邊互訴衷腸,兩人陷入愛河,私定終身。女人是高高在上的翎國公主,而男人只是一個小戲班的戲子。兩人經過的沖沖阻礙,終於在一起了。
而戲曲到這,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反轉。陰差陽錯,男人得知了自己不平凡的身世,他的全族竟皆是被翎國國主所殺。憤怒的男人被仇恨的火焰蒙蔽了雙眼,但他卻無力復仇,因為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戲子。他只能穿上冰冷的戲服,塗上厚厚的白粉,站在戲台上繼續取悅觀眾。
在國讎家恨的煎熬中,男人為女人表演了最後一齣戲。戲中的場景和現實如此相似,男人竟分不清戲裏戲外。他拿起匕首,走下舞台,將匕首刺入了女人的心臟。
女人死了,男人卻無動於衷,而是走回了舞台上,繼續唱起那清幽哀怨如泣如訴的曲調。
翎國的公主死了,悲慟的侍衛將箭羽射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卻繼續唱着曲子,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從戲中醒來。
悲傷的戲子,站在冰冷的戲台上,露出完美的笑容。
明知不可而為之,戲子成為悲劇英雄的命運已經註定。
當戲曲結束,一直沉默着的白文陌忽然開口,“這齣戲叫什麼?”
“好像叫《翎國哀》。”魏宗恭看向白文陌,“喜歡嗎?”
白文陌看着魏宗恭的笑臉,忽然感覺眼睛酸澀。
自己面前的人此時是如何光鮮耀眼,可自己分明看到了他眼角未消去的淚痕。
強顏歡笑是戲子的本分。
“小白不開心?被這齣戲嚇到了?”魏宗恭歪了歪頭,沖他眨眨眼睛,挑起他的下頜,順口調笑,“給大爺笑一個嘛~”
白文陌想扯出一個笑容,卻沒能成功。
戲中男人凄婉的唱腔彷彿還在耳朵里震蕩着。
魏宗恭鬆開手,轉而撫了撫白文陌的頭。
這麼入戲?
主角就是主角啊,什麼都能暗自神傷一會。
“不要想太多了。戲就只是一齣戲而已,現實,遠比戲劇要精彩的多。”魏宗恭拿起面前的茶杯,卻無奈的發現杯中的茶水已經涼透了。
將杯中放在桌上,魏宗恭笑着開口,“究竟是庄生夢蝶還是蝶夢庄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時的他是存在與此的。”
“我很期待,能和你演一出精彩的戲劇。”魏宗恭握住了白文陌的手,對他眨了眨眼睛,“別讓我失望,白文陌。”
這是白文陌第一次看見那人認真的模樣。那人手掌的溫度,說話的語氣,甚至是嘴角的笑容,都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腦子裏,以至於午夜夢回,重縈懷抱。
……好吧,如果你相信魏宗恭真的看戲入迷還留下了真摯的淚水,你就太天真了。
這種古代的戲曲對於一個現代人,一個被各種雷劇神劇圍繞,時不時就聽洗腦神曲的現代人來說,簡直和催眠曲沒有兩樣好嗎!
一點都不雷還這麼虐的戲根本沒有看的**口牙!
於是乎,魏宗恭困了。但為了在小白皇子中的美好形象,他告訴自己,堅決不能睡。這貨下狠手,直接把自己的腿往桌角磕,困意是沒了,但也快疼死了,還掉下了兩滴鱷魚的眼淚。
所以白文陌的腦補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