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聽到跡部景吾的告白,她有些慌亂，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校門。
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工藤新一就在校門口等她,她這個時候才記起到他說了今天來接她這件事情。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木川夏感到一片黑暗,像是有什麼東西遮擋住了天空一般。
她感受到了一陣冷冽的寒氣，那個感覺……她既陌生又熟悉。
木川夏是再一次感覺到如此實質性的恐懼，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天色裏面遇到這樣的傢伙。
十年前的那一幕宛若眼前,像是幻燈片一般在放映着。
恐懼,黑暗,還有此時下着的雨，天地間都是如此的陰沉,看不真切任何的東西。
宛若混沌之間。
“夏,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傢伙一直追着你？”
工藤新一明明是來接少女回來的,到了校門口等到了木川夏后正打算回去的路上，街燈突然爆破,一切都歸於黑暗,很突然，卻讓他一下子想起了十年前少女的那場經歷。
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妖怪鬼神是存在的,他只知道少女和她的爺爺在夜裏的半路上出了車禍，雖然他當時趕緊趕過去了,但是……那裏的一切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車禍發生的現場。
更像是,被什麼怪物給踩碎,撕扯過一般。
街燈也因為碎裂沒有了光亮，看起來黑暗的不可思議。
少女躺在一棵樹下，胸口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但是還是有着點點暈開的殷紅血跡。
那個時候她的記憶有些混亂，嘴裏只念叨着她的爺爺，還有一個陌生的名字。
〔夜斗……〕
他記得是叫這個名字……
之後他一直在照顧着木川夏，期間毛利蘭也來探望了好幾次，但是她的記憶一直渾渾噩噩的，之後她徹底清醒的時候，工藤新一看到她情況已經差不多穩定的時候，才有事去了美國的父親那裏。
以至於……這個傢伙，一直以為照顧她的是小蘭……
真是……沒心沒肺……
木川夏此時看着那個龐然大物，一瞬間，她覺得渾身僵硬，手腳也變得冰冷。
工藤新一拉着她跑着，因為木川夏碰觸到了少年，他可以清楚的把那個怪物的模樣看到真真切切。
雖然……它是漆黑一團，除了那雙紅色的眼眸，一切都沒有輪廓，但是僅僅是那雙眼睛……也可怖至極。
所以這傢伙從小到大看到的都是這麼噁心的怪物嗎？
看着少女臉色蒼白的模樣，工藤新一知道這一次不是因為怪物的可怖……而是因為，這樣的場景觸及到了木川夏內心深處想要壓抑遺忘的場景……
“夏，跑起來！”
看到少女綠色的眼眸沒有什麼光亮，他拽着少女一直朝着前面跑着。
“清醒點！我還在你身邊，這不是你記憶的那個場景！不要害怕，我不會逃離的。”
工藤新一的聲音讓少女慢慢清醒了起來，她綠色的眼眸閃了閃，秀美精緻的臉上還是有着少許蒼白，但是比起之前好了許多。
“新一，我們去前面的神社，那裏安全一點！”
對的！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有他陪着自己，一切都不是黑暗的，而且……
她的神明，她的信仰，一定會守護她的！
少年點了點頭，藍色的眼眸深邃，看了看越發接近的那個龐然大物，果斷的將少女推到前面。
“你先走！不然我們一個也跑不了！”
“到前面去找你的神明，這樣我們才可能活下去！”
每次在最緊要的關頭，工藤新一格外的果斷冷靜，他藍色的藍眸寥深，直直的看着越來越近的那個怪物。
“新一，我不能丟下你……如果你和爺爺一樣……”
少女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手腳都冰冷僵硬的不像話，她想要回去，和少年在一起，卻被工藤新一的眼神給看的生生止住了腳步。
那個眼神，帶着從未有過的認真。
“聽話，如果你真要和我在一起……我死了你殉情的話我也不介意。”
木川夏抿了抿唇，知道工藤新一在用一種相對輕鬆的但是不容置疑的語氣在和她說話，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綠色的眼眸裏面帶着氤氳的水汽。
“你這個笨蛋！你敢死的話，我一定會去殉情的！”
木川夏說的很大聲，和吼其實沒什麼兩樣，眼裏全是水汽，好像只要一眨眼就能掉下淚來。
她的視線因為淚水而有些模糊不清，木川夏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的那個方向，然後狠下心來，拚命朝着神社方向跑去。
夜晚，神明聆聽信仰者的聲音變得格外的弱，因為妖氣過重，蓋過了許多心聲，只有靠近神社的地方，才能夠讓神明聽到。
木川夏感覺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個不小心跑得太快了，摔倒在了地上，膝蓋也被磨破了，疼得像是火在燒。
“夜斗！夜斗！你在嗎？”
少女看着前面的神社，離這裏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她不知道現在他能不能夠聽到，但是她的已經站不起來了。
木川夏很慌張，她沒有得到回應，綠色的眼眸裏面滿是恐慌，她害怕，害怕工藤新一會出事……
怎麼辦？怎麼辦？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新一那裏，他現在一個人肯定很害怕！
少女抬起手臂用衣服擦了擦眼淚，視線才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可是掙扎了好久，也無法站起來。
最後，她已經放棄站起來打算爬的時候，被拉入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衣服上面帶着淺淡的櫻花的味道，還有薄酒的微微然的氣息，讓木川夏有些恍惚。
“真是狼狽啊……小木川。”
“奴良……”
想到了什麼，少女抓住他的衣襟，綠瑪瑙一般純粹的眼眸看着銀髮紅眸的俊美少年，氤氳的霧氣在眼裏，讓奴良陸生愣住了。
“喂喂！你怎麼了？我就是說了一句而已，你也不至於哭吧？”
少年有些慌神，看着少女瑩綠的眼眸裏面蓄滿了淚水，臉也是紅紅的，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
“救救他！奴良！就在前面，有一個妖怪一直在追我，新一為了保護我，現在一個人面對它……”
“你能幫幫我嗎？我我我，我會報答你的，只要我能夠做到，妖怪好像都很喜歡我的血，我可以……”
“閉嘴，再說話我就不去救了！”
木川夏總有一種能把他人氣的噎住的時候，這都什麼時候了誰要你的血啊！而且，自己在她眼裏就是覬覦她血液的妖怪嗎？！
“……好。”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木川夏馬上閉上嘴，眼眸裏帶着急切的光亮，無聲的催促着奴良陸生快點去。
“……真是的，為了另一個男人來求我……”
更好笑的是自己居然就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心也真是寬。
他在心裏這麼嘲諷着，將少女攔腰抱起，速度一點兒也沒有慢下來。
月光如水，少年銀色的發在夜風之中被輕輕地吹拂起來，他俊美的面容再去夜色之間顯得迷離而又朦朧，淡淡的，像是一縷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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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工藤新一？”
夜斗其實感應到了少女的呼喚，當他條件反射想要到少女那裏的時候，聽到了她想要自己去工藤新一那裏去救他，於是先趕到了這裏。
但是，還是有些晚了……
他被那個妖怪傷到了，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裏面是烏黑的，被感染了……
“……你是……”
“我是夜斗，你先撐一會兒啊，我帶你去神社裏面用水凈化一下！”
雪音在斬殺了那個妖怪后，已經變回來了，他橙金色的發在黑夜裏還是那麼的耀眼，那雙橙色的眼眸就像是蜜糖一般。
“夜斗！你背着他先走，我在後面跟上！”
夜斗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看到他昏睡過去了，將他利落的背上后朝着神社那裏跑去，雪音在後面有些吃力地跟着。
“你振作點啊！”
“保持清醒，不要睡啊，睡得越熟感染的越快！”
夜鬥着急的說著，然後抬起一隻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工藤新一的頭，生生把他痛醒。
“……喂，別打了，我知道了。”
工藤新一有些無力地說著，氣息很微弱，他感覺自己的手臂很疼，痛到麻木的那種，他長長的睫毛顫抖着，彷彿窸窸窣窣的抖落了白雪一般，藍色的眼眸裏面盡量保持着清醒的光亮。
“是夏找你來的是吧……那她呢？”
他淡淡的開口，聲音像是一縷清風一般，很溫和，也很孱弱。
“我是聽到她的心聲才來的，但是……我直接來你這裏的，所以她應該在神社附近找我。”
夜斗加快速度，路邊的街燈很昏黃，樹木也很靜默，墨綠色的，隱隱約約有一些綠色的光點在閃爍，螢火蟲的光看起來很暖，但是它們一點兒溫度也沒有，在這個夏日，如同月光一般涼薄如水。
“……我知道了，還有，謝謝你夜斗。”
“……”
夜鬥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又接着往前面跑着。
“別說話了，留點力氣。”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藍色的眼眸如同深海上灑落的粼粼月光，淺淡而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