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二十七章 有朋樂乎
祝英台最近心事重重,上課也總是心不在焉,做事也總是丟三落四的,為此,梁山伯十分擔心。作為梁山伯和祝英台倆人的友人——郭明月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此事。
晨間上課之時,郭明月一直注意着祝英台恍惚不定的神情。郭明月坐在第一排座位,而祝英台則是第二排,所以郭明月是需要轉過身去關注。
而此時,郭明月的同桌馬文才不樂意了,只見他馬上皺起了濃黑的劍眉,淡定地用眼角斜視郭明月道:“江邊上買水!”
郭明月摸不着頭腦,她一時之間,反應不了,聽不懂馬文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人家小兩口的事,你插手進去,就多此一舉了呀!”學子劉伯錫若有所指地大笑起來。劉伯錫與馬文才一隊的,所以馬文才的立場就是他的立場。說完那群權貴子弟全都“嘿嘿”地賊笑了出來,明顯是若有所指。
祝英台這下真的惱了,上次品狀的排名公佈之時,她與梁山伯也被劉伯錫當眾惡意調侃,難道她的真實身份被發現了?祝英台心中有些慌亂,臉上卻更得佯裝淡定。
郭明月識趣閉口不言,任由學子劉伯錫在那端叫囂着,心中暗道:狗咬了人,難道還需要咬回來?
而祝英台也沒讓郭明月失望,她義正言辭地道:“我和山伯情同手足,豈容你們如此污衊!”說完話音一頓,目光炯炯地看着劉伯錫等人道:“也對,心思不正之人,所思所想所行自然也不端了。”
郭明月這才心情愉悅地翻開書案上的書,心道:這臉打得……棒極了!
馬文才看着郭明月嘴角的笑意,他自己的心情反而不美了。他心中忿忿不平:又是祝英台等人,我馬文才在你眼裏到底算是什麼?馬文才的為人其實十分霸道。他既把郭明月當做對手,又把她當成了同一高度的友人,但他的交友方式完全不對頭,因為他只希望郭明月把全副目光投向他身上,他心裏是這麼決斷的:做他的友人,怎麼能表現對他人的更在乎呢?也難怪郭明月跟他談不攏了!、
郭明月記得自己看過一篇文,裏面如此說道:友情之價值在於互不傷害各自的獨創性,雙方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而關係卻能日益親密,這就是友情的樂趣與價值之所在了。
馬文才霸道□□,成為他的友人,就得順從他的意見。馬文才沒有想過,加入郭明月真的順從並附和了他之行為與思想,那郭明月,還是馬文才想要交好的友人嗎?
最近校園流傳着一條訊息:祝英台是女的!
有好事人唯恐天下不亂地問:祝英台是女的嗎?
有八卦之人喋喋不休地宣傳:祝英台肯定是女的,你看她長得那麼娘娘腔,走路那麼搖曳生姿,說話那麼輕聲細語,說她是男的,那人肯定是眼瞎。
就連荀巨伯也在郭明月耳邊這麼說道:“明遠,我也覺得這事不是空穴來風。”說完荀巨伯面露難色,他着實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他心裏也覺得祝英台是女的。
郭明月心道:當然不會是空穴來風呀,祝英台確實是女的,就連站在你面前的我也是女的呀!只不過偽裝得高明罷了!如果你知道了,不得目瞪口呆了。
不過此話郭明月只是在心裏吐槽着,面上更是不動聲色地道:“英台乃是我們的同窗好友,這點無需置疑。”祝英台肯定是瞞不下去的與她親近的友人的,郭明月說此話,就是要看荀巨伯是選擇維護書院,還是袒護朋友了?
“明遠,其實,假如……我是說假如……祝英台真的……女的,我也挺佩服她的!”荀巨伯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
郭明月張開嘴巴“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荀巨伯:“哦!”
荀巨伯雙手作否認狀:“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他從喉嚨底擠出一句,“不是戀慕她之意。”此話說得極為小聲,不注意聽可能都聽不見。
郭明月正視着荀巨伯道:“我知道。”難得荀巨伯這個心性,着實是王蘭的良配呀!別以為她不知道荀友人對王蘭有好感,好幾次都看見他看着王蘭發愣了。
不過,祝英台此事……着實有點難辦呀!
“唉……”郭明月望天長嘆。
“唉……”轉角也有一聲長嘆傳來。
荀巨伯比郭明月走快了好幾步:“山伯,你怎麼躲在這裏唉聲嘆氣呀!”
原來是梁山伯呀!只見梁山伯愁眉苦臉,不知在思索些什麼。不,他肯定就是因為祝英台而煩惱的。郭明月十分肯定,萬分確定。
梁山伯在荀巨伯關切的眼神下吶吶道:“英台最近不知在煩惱些什麼,問她,她也不說。我為此十分煩惱呀!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且……英台好像在躲着他?此話梁山伯沒有說出口。
郭明月對祝英台的煩惱瞭然於心,但她什麼也沒說,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徒增祝英台之煩惱,還不說讓祝英台自己發揮,實在不行,再看看該怎麼辦!
荀巨伯與郭明月相視一眼,都略懂對方的想法。荀巨伯開朗地大笑:“不要想這麼多呀,相信英台有辦法解決的,我們去後山的無名亭坐坐?”
“真拿你們沒辦法!”梁山伯呵呵笑起來。他沒有拒絕荀巨伯和郭明月的好意,就當去散散心去掉壓抑在心頭的苦惱也好。
三人有說有笑地結伴而走:他們正當青春,友情來得恰好。而在失落難過之時,朋友的無聲安慰抵得過千言萬語的傾述。
就在三人離開的地方,馬文才從角落處走了出來,目光不渝,心中酸酸的,口中竟覺得有些苦澀,他緊緊地盯着他們三人的背影。
郭明月察覺到有人在窺視着她,掉頭,馬文才卻也躲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