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卦
張東開着超跑回家的時候,其實已經把所謂的“破頭之災”忘得差不多了,他停完車后,一邊甩着車鑰匙,一邊哼着歌,朝自家走去。
突然,他踩到了一塊石頭,差點扭到,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將這塊石頭一腳踢開,嘴裏罵罵咧咧的,“什麼鬼!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塊石頭!”嘀咕完,剛準備重新邁開腳步,卻看見一隻比他腦袋還大的花瓶擦着他的臉,從天下掉了下來,然後“砰”的一聲,在他的腳邊炸響。他被這一出嚇得摔在了地上,看着腳邊已經碎成一地的花瓶,一時無語。
“哎,東子,你沒事吧。”張東他媽在樓上着急的問道。
張東只覺得心底冒起了絲絲冷氣,心頭一陣后怕。
若不是他被絆了一下,此時他就該走到那下面了。而這個花盆,原本極有可能砸到他的頭上!
他家是四層複合式別墅,他媽只在頂樓養花,若是這隻大花盆從四樓那麼高的地方落下,砸到了他的頭,那他不死也傷!
這般想着,他突然有點慶幸,還好還好,就差了一點點。
劫後餘生,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突然,他想起了剛才霍瑤說的,他有破頭之災。那個愛慕顧年錦的女人,真的會算命?還是,只是湊巧?
但,這個世界上真有那麼多湊巧嗎?
張東直到進了家門,躺在沙發上時,還心有餘悸。他這麼有錢,還這麼年輕,他還有那麼多妹子要泡,還有那麼多地方要玩,死了多虧。他媽媽一臉着急,看到他好好的才噓了口氣,“東子,你沒事吧?”
張東聽了心頭火氣直冒,“媽,你怎麼搞的?那麼大一花盆放地上都能掉下來?”
他媽頓了一下才開口說,“是東東,它太淘氣了。就把花盆蹭下去了。”
東東是他媽養的薩摩,一身雪白的毛髮深得他媽的喜愛。
張東氣得一下子站起來,這一條狗他媽寵的跟個小兒子似的,吃的用的比他也不差了,還和他名字差不多,這些他之前都忍了,但這次這狗差點要了他的命,他語氣不滿,“媽,我看你就別養它了!你兒子都差點被它害死了!”
他媽噎了一下才說:“哪有害死那麼嚴重,這不沒事么。這次太湊巧了,媽保證下次看好東東。”
這時候正好東東汪汪叫着,一臉歡快的搖着尾巴跑向張東,絲毫不知自己闖了什麼禍。
張東看見這狗就心裏來氣,他媽寵它都快勝過他了,冷哼了一聲,狠狠的踹了它一腳,才冷着張臉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說什麼把東東當作自己的家人。他冷哼,誰會和一條狗做家人?
張東進了自己的房門就砰的一聲將門甩得震天響。
他躺在自己kingsize的大床上緩了一會兒,才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聲響了十多下都快自動掛斷時,電話才被對方不慌不忙的接起。
“顧少,是我,東子。”張東雖然在心裏一口一個顧年錦,但是當著顧年錦的面,還是規規矩矩的喊一聲顧少。
有什麼辦法呢,誰讓顧家比他們家有錢有勢?而顧年錦自身,也是人人口中相傳的青年才俊?
他和顧年錦的關係其實並不怎麼親近,如果非要形容他倆之間的關係的話,那麼可以用“一條大腿”,以及“拚命想抱大腿的人”來形容。
而大腿明顯指的是顧年錦。
“嗯。”顧年錦冷淡的回了一聲。
張東醞釀了一下,才小心的開口說,“顧少,我今天遇到霍瑤了。”
“是么?”顧年錦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張東嗯了一聲,接下來將如何偶遇霍瑤,她是如何算出他近日有破頭之災並幫他化解的事,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自然也不忘說自己付出了十萬的代價。
說完之後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迴音。
張東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
顧少不開心了么?
因為說了這麼多關於霍瑤的事?
很久之後那頭才再次傳出清冷的聲音,他發出了一聲輕呵聲,好似輕嘲一般,之後才緩緩說,“所以,你給了她十萬?”
張東點頭,但後來又發現對方看不見,才忙亂的開口說,“對。”
“我知道了。”說完,對方就掛斷了。
張東盯着手裏的手機,略有些茫然。連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自己打電話的初衷是什麼了。
告訴顧年錦霍瑤的現狀?
但顯而易見,對方並不在意。
那是為了什麼?
藉著霍瑤的名義和顧年錦打打電話套近乎?
也許吧。
很奇怪,他覺得霍瑤給他的感覺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莫名覺得她順眼了很多。
還有今天發生的事情,刷新了他向來的三觀。作為一個紅旗下生長的大好青年,他向來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不過現在,他的心裏有點不確定起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玄而又玄的算命一說?若命運可以推測,那俗話說的“人定勝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又算什麼呢?
張東搖了搖頭,覺得這繞來繞去的太深奧了,不太適合他的腦袋,於是將這一切暫且放下,不再去想。
電話那一頭的青年,有着清俊至極的眉眼,彷彿天生的光源一般,格外吸引人的視線。不過他的神色很冷淡。此刻眉眼低垂,不知在想着什麼。
一旁長着娃娃臉,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在一旁喊着,“五哥,怎麼了?是和那個霍瑤有關嗎?”
因為每次一遇到和那個霍瑤有關的事情,五哥的表情就是如此冷凝而不耐。
是的,不耐,少年沒有錯過剛剛他眼裏一閃而逝的厭煩。
少年和顧年錦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喊他五哥只是因為顧年錦在“帝都六少”里排行第五。
“嗯。”即便是面對這個關係很是親近的少年,他也是神色淡淡,不過剛才的那份冷意,已是散去了不少。
“怎麼了?”少年好奇的問道。
顧年錦坐在黑色真皮轉椅上,一隻手支着下顎,另一隻手隨意的拿起一支放在書桌上面的鋼筆把玩,邊漫不經心的將剛才張東告訴他的事情簡短的敘述了一遍。
少年聽完之後卻是眼睛都發亮了,“五哥,你信么?”
“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我當然,”說完這個他停頓了一下,看到少年期待的眼神,才緩緩的接着道,“一點都不信的。”
少年聽完有點氣急敗壞,“五哥,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科學無法證明的事情呢?”
顧年錦指尖的鋼筆靈活的轉動着,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格外好看。
他抬眸看了一眼少年,薄唇輕啟,“所以,你想說什麼?”
“我信。我想和她好好聊聊。你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鑽研《推背圖》,但是其中的知識都太過艱深了,我看不懂,如果她真的懂這些……”
“子安。”顧年錦的聲音明顯低沉了下來,帶着淡淡的不贊同,“她不是個好女人,離她遠一點。”
“可是……”唐子安明顯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顧年錦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帝都藏龍卧虎,懂算命風水的大師還少么?你要真感興趣,我隨時可以幫你找一個。”
“不過……”顧錦年繼續說道,“這些你感興趣可以,但若是沉迷太深,深信不疑的話,你就別怪我到時候採取一些特殊手段了。”
唐子安泄氣般的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懨懨的說,“知道了,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