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第111章【重生三】
繁華的街道都充斥着濃濃的喜氣。
自從一個多月前,綿河基地的人度過了那最大的浩劫之後。原本還惶惶不可終日的綿河人民就漸漸走出了家園被毀的陰霾，重新回到了原來和平美滿的生活中來。
不需要沒日沒夜的籌備武器物資，不用提心弔膽的擔憂着那也無論如何也殺不死的怪物。
秦魂坐在一家熱鬧的茶館裏，翹着腿一邊嗑着瓜子一邊斜着眼睛瞪着好久沒見的駝老...
“我說駝老...這都多久啦？...綿河基地早就已經撤銷了求援通告了，怎麼你們還賴在這不走啊？是不是看着人家綿河基地過年給全城的人民發糧，你們也等着領完了好處再走啊？”
駝老聽着秦魂故意說這種話來擠兌他們，也只是無奈的馱着背彎着腰朝秦魂笑笑。
“小少爺...您這說的哪裏話？我們都不過是您的僕人，您要留在綿河基地我們自然是沒法回秦山的。”
駝老對秦魂可算是客氣到位,一點不敢招惹這位連秦無應都不放在眼裏的小祖宗。
畢竟雖說有些脾氣的秦無應，只少有脾氣也是在該發的時候發他們這些老臣總算也能摸出個道道來。可是唯獨對這個秦魂,就連駝老這樣的高人也必須承認他摸不清這個小少爺的脾氣。
“呵呵...那感情我一輩子不回秦山,你還能一輩子跟着我了？算了吧,駝老...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何必裝這個面子呢？我想你心裏也清楚,我和秦無應根本就不可能相安無事的在一起。我雖然一直都沒動手殺秦無應，可是也並不代表我真的能放下過去然後接受秦無應...
如今我也找到我的家人了,我想駝老您這麼明白的人也該知道見好就收這個道理吧？”
秦魂對駝老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厭惡，實際上雖然一直都對駝老惡言惡語，但秦魂後來也受了駝老不少照顧。秦魂只是曾經恨極了秦無應，所以對駝老這位忠心護主的老臣不可能喜歡到哪裏而已。
如今駝老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大少爺的心意，也看懂了秦魂對秦無應尚且有情。所以才願意耗費如此多的時間陪着這位小祖宗軟磨硬泡。
“您既然願意和老奴敞開心說句實話,那老奴也想問問小少爺...您既然放不下對大少爺的恨,那是不是也說明您同樣放不下這些年對大少爺的情呢？”
駝老看着秦魂那雙帶着陰沉的眸子,也並不怕這時候觸怒秦魂。反正駝老都一把年紀了,若不是為了給秦家謀個好，他又何必跟着秦無應秦魂扯這麼久的犢子。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為秦家這對大小少爺鋪平道路，駝老自然也就沒有半路退場的打算。
秦魂瞧駝老看着自己，像是能夠看透自己在想什麼似得......秦魂冷冷的笑出聲又繼續磕着手裏的瓜子，然後看着窗外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
“駝老...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把人看的太透了。我和秦無應也這麼多年了，恨他也好，對他有情也好其實都是一樁根本沒必要說清楚的爛事。就算我對秦無應有情，可我恨他這件事這一輩子都不會變。我只要看見他，就永遠都忘不了過去被他踩在地上的痛苦。駝老...我知道你肯定也和秦無應那個臭瘋子說過，讓他趁早對我放手吧？
我一直都還對過去耿耿於懷，不願意輕易放過他。但是如今我卻看開了...就當他和我的過去一筆勾銷吧...這些年我折騰他也沒少折騰，如今我也找到了我家人。所以這樣算我們兩清...我也想要放過我自己，和家人一起過過簡單輕鬆的日子了...”
秦魂說著話，看着窗外又下起了小雪...
冰涼涼的天氣卻沒讓秦魂感覺冷，反倒是有些焦躁的心被這雪花的清涼給漸漸撫平了一般...
駝老怔怔的望着秦魂，卻沒想到那個恨不得折騰死秦無應的少年，如今竟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駝老從沒有在秦魂的嘴裏聽過什麼所謂的真心話。
可是此時駝老看着眼前的這個白衫少年，卻覺得明明正是年少張揚的少年卻被這個世界催促的如此成熟了。甚至於這份讓人驚訝的成熟中，還夾雜着與平時的秦魂並不相符合的滄桑。
駝老輕輕的嘆口氣，矗立了良久然後才又開口和秦魂說話。
“小少爺...那你離開綿河之後，是打算和衡淚還有劍非去封魔山嗎？”
駝老望着秦魂的背影輕聲的問着，也不再勸說讓秦魂回頭了。
“嗯...我大姐二哥三哥盼了我這麼多年，我自然是要回封魔山的。回去之後，可能也不會再回秦山了...你回去了告訴秦無應...如果遇見喜歡的人了，不要再沒命作死了。否則再好的脾氣也要被他逼瘋。還有秦無應既然已經趕回去當他的秦山領主了，就把秦山這些年的歪風陋俗改一改...看看人家綿河基地...秦山好歹也是八大基地之一，如今和綿河基地一比實在不是一般的差勁。”
秦魂說著說著，又恢復了那小惡魔的本性。
轉過臉來挑着眉頭看着駝老，一點沒遮掩的嘲諷秦山這些年的治理比不上人家綿河。
駝老也並不對秦魂的話生氣只是無奈的對秦魂搖搖頭，然後回了一句是。
看着駝老離開，秦魂嗑完了手裏最後一顆瓜子然後也站起身朝着茶館外走了。
一個多月了，自從他家二嫂變成了被堅硬外殼裹着的粽子。他家二哥就幾乎衣不解帶的守在床邊看着他家二嫂。對於這兩人的感情，過去秦魂還曾質疑過自家二哥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二嫂的。
可是在這一次的危機發生之後，秦魂才真正感受到他這個看似冷酷遲鈍的二哥對二嫂到底是有多忠犬。
就連那聽說劍非出了事，見縫插針的沐晴小姐來拋媚眼，也只是被二哥直接趕了出去。當時看着綿河基地第一大美人吃了閉門羹的模樣，秦魂險些笑出聲。
而對於這樣的二哥，秦魂只要一想起沒有相認之前自己居然還質疑過二哥的真心，就倍覺汗顏...
“哎...二嫂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破殼而出啊？”
雖說按照二哥的解釋，二嫂這一番脫胎換骨機會永遠擺脫那個危險的身份了。但是久久不見二嫂醒轉...看着綿河基地的人都高高興興的過年每個人都滿臉的喜氣洋洋，唯獨他們家安靜的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
秦魂嘴裏念叨着，然後去了商鋪給劍衡備至過年的新玩具新衣服。
這段日子，二哥都全心牽在自家二嫂的身上。所以就連還沒斷奶的苦逼劍衡都扔在了邊給他代理了。
而小魔頭因為長時間沒有劍非這位完美奶爸的照料，時常大哭大鬧。秦魂頭疼之餘也只能是耐着性子照顧自家侄子。很快在擁擠的商鋪里買好了東西，秦魂就刷了足夠的兌換點讓人專門送貨上門。
看着依舊安靜的院落，秦魂使喚着那些搬用工將一大堆的東西挨個放好。
“二哥...出來吃點東西吧...今年就是小年夜了，要是二嫂醒了知道你這些日子都不好好照顧自己肯定心疼死了。”已經掐准了自家二哥的脈門，知道普通的勸告二哥絕對不會聽之後，秦魂就會在需要二哥聽話的時候把二嫂帶入話題。
果不其然坐在床邊獃獃望着劍非發怔的衡淚聽到自家四弟這麼說，然後就慢慢起了身和秦魂走出了房門...
“二哥...下雪了，你看我買的這些對聯啊，窗花啊是不是能貼一下？”
秦魂對衡淚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就把懷裏的所有窗花還有對聯交給了衡淚，還不等衡淚對秦魂有任何拒絕的傾向，秦魂就又和衡淚說話。
“二哥...這都要過年啦！別人家都紅紅火火，雖然這兒也不是咱們家但是難得我們團聚也要好好過個年吧？！”
秦魂的話衡淚無法反駁，所以在皺着眉頭愣了很久之後就轉過身拿着對聯窗花貼去了。
秦魂瞧着衡淚去忙了，也總算深深的鬆口氣走近了卧房看劍衡。
只見哭累了的劍衡此時正抱着那顆黑紅的巨大蛋蛋呼呼大睡。
秦魂輕輕捏捏小魔頭軟乎乎的臉蛋，然後將劍衡放好之後給劍衡蓋好了小毯子。
衡淚和秦魂兩個人安靜的佈置着過年該準備的東西。
直到夜晚，熱騰騰的飯菜從大酒樓送來然後擺上了桌，秦魂抱着劍衡和衡淚相對而坐...
“......”
對於如此溫馨的氛圍，還是一言不發的自家二哥秦魂完全沒有辦法。於是看着劍衡對着滿桌子的菜高興的招着小手，秦魂咳嗽兩聲看着衡淚...
“二哥...咱們在綿河基地的時間也呆的夠久了，二嫂這麼長時間都不醒要不然我們過完年就回封魔山？”
“......嗯。”
對於秦魂的這個提議，衡淚想了想然後同意了。
看着二哥沉默的端起飯碗吃飯，秦魂微微的抬抬眉頭卻開口想要讓衡淚稍微轉換一下思維。
於是想起多年未見的大姐，秦魂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實在是模糊的很。
所以想着也要回封魔山見到大姐和三哥了，秦魂就一邊給懷裏的劍衡餵奶一邊和衡淚搭話。
“二哥...這都多少年了。我都不知道大姐和三哥什麼樣子了？”
秦魂眼睛裏像是有星星一樣的看着衡淚，衡淚吃了幾口飯菜然後聽到秦魂的問題就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大姐如今是衡家家主，而衡傷現在在封魔山協助大姐處理各項事務。”
衡淚說的很簡短，但是卻簡單概括了如今衡落和衡傷的情況。
在秦魂那非常模糊的印象中，秦魂只記得小時候大姐對他還有衡傷都特別溫柔。而二哥則是從小都有點遲鈍的人，不過對他也很好，常常會背着走路不穩的他。
即便時間過了這麼長，秦魂都快要把大姐他們什麼樣忘記了。可是時間沉澱的親近感覺卻還是留在了秦魂的心中。
對於不善言辭的二哥，秦魂也不為難。
有些衡淚不知該怎麼說的話，秦魂都會主動去問然後衡淚則簡單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一頓晚飯吃的也不算是太沉悶，劍衡其實早就能夠擺脫奶水吃些飯菜了。所秦魂也沒有太克制的不給劍衡吃這些香噴噴的食物。偶爾夾起燉的酥爛的肉放入還沒怎麼長牙的劍衡口中。
看着砸吧着小嘴的劍衡那副開心的小樣子，秦魂都忍不住的發笑。
“我真是越來越懂劍非哥為什麼會對劍衡這麼溺愛了，這個小傢伙還真是機靈又可愛。”
無意識之間秦魂提到劍非，衡淚卻看着秦魂照顧劍衡的樣子安靜的用餐。
雖然衡淚也猜測着他和劍非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劍非之前入魔卻還能夠保持理智這是個很好的信號。可是自從那一次打敗黑骨魔主回來之後，劍非就一直保持着沉睡狀態。
除了臉，全身上下都被堅硬的殼包裹着。
而且那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的心跳聲，也是讓衡淚無法控制的擔心的源頭。
衡淚每天除了解決生理需求都陪着劍非，雖然不知道劍非什麼時候會醒但衡淚仍舊抱有極大的期望。
晚上就着小雪，衡淚回到了亮着光的卧房。而還結結實實躺在床上的劍非似乎有了些變化...
衡淚關上們走到了床邊，卻看見劍非胸口附着着的堅硬外殼似乎翹起了一些。
慢慢的伸出手去觸碰劍非胸口的那些黑色外殼，聽着卡拉拉的聲響。劍非胸前的原本無比堅固的外殼就碎了一大片，頓時劍非彷彿嬰兒般的肌膚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衡淚有些意外的去打量劍非的臉，而劍非仍舊緊緊的閉着雙眼。
只是之前劍非曾被黑骨魔主留下醜陋傷疤的胸口卻變得一片平滑，沒有一點兒痕迹了...
“劍非...”
衡淚看着這喜人的變化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了劍非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