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陰后20

81 陰后20

日上中天,“咚咚”地敲門聲讓睡夢中祝玉妍瞬間驚醒。

“誰!”下意識地想要起身穿衣,不料卻被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死死卡住。

祝玉妍眨眨眼,用力甩開那一絲半夢半醒的模糊,耳邊放大的臉龐卻叫她一時呆愣。“……小缺?”

正午的陽光暖融融幾乎要將人化在其中,男人神態淡淡,眉目間卻不經意帶了一絲慵懶與纏綿。原屬於青年的青澀直楞,竟在一夜間有了成熟的模樣。自然,祝玉妍腿心的滑膩與臀縫後頭硬抵的灼燙也無不在提醒她,這一夜之間的轉變。

宋缺迎着祝玉妍驚愕的目光,眼中一凝,微啞的語聲不免也染上了二分譏諷。“怎麼玉妍又忘記了,還是說……祝門主想要吃了不認賬?”

不認賬?祝玉妍啼笑皆非。雖說以宋缺的臉和身份來看皆是上上之選,可這事,怎麼說也還是她在吃虧吧。

此時,祝玉妍已回憶起了昨夜的後續。她求宋缺相助,在男人的重重手段下除開元陰未失,其他的也不差什麼了。那等時候,誰還記得什麼仇怨愛恨?終於在高~潮時的幾息空白下,摒去一切雜念,成功突破天魔十八層。

兩輩子的願望達成,她可謂欣喜若狂。天魔十八層達到,再不用忌諱什麼純陰之體,又有宋缺一直守在身旁,情意綿綿,也就順理成章地與其成了好事。

思憶起前夜之旖旎與瘋狂,尤其想起自己竟對宋缺用出十成的天魔功,誘得他乖乖屈居於身下,繞是她歷經兩世的臉皮,也不覺微微泛紅。

昨夜是慾火沖昏了頭,興奮所致,尚且不提。只說祝玉妍突破后情劫也隨之破開,心境不同,對於往昔種種痴情言行就好似在看另一個人,沒了熱切,唯獨剩下泛着涼意的尷尬。

說到底,她對宋缺是以利用開頭,到如今,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那感情究竟是真心愛慕,還是純粹的歷情劫被心魔影響而已。尷尬,又帶着幾分悔意與愧疚。複雜的情緒,讓她渾身不自在,只想離宋缺遠遠地,把這些都拋在腦後。

換句話說,祝玉妍的確就是想要吃過不認賬的意思。

聽到門外傳來師弟邊不負的聲音,祝玉妍把宋缺手臂輕輕一推,游魚一般從他懷中逃出來,一邊穿衣裳,一邊對門外的邊不負問道,“師弟有何事?”

這邊不負是祝玉妍的師弟,為人風流,原也頗得看重。但重生而來的祝玉妍卻因一些還未發生的事對其添了隔閡,這些年來對她便也敬而遠之了,若非大事,決不主動尋她。

邊不負便低聲道,“石之軒失蹤了。”

乍然聽到石之軒的名字,祝玉妍還有幾分恍惚,可心中淡淡,竟連恨也談不上幾分,更別說愛了。聞言,她靜默片刻,道,“我知曉了,你到外間等我。把幾位長老也一同叫來,本尊,有事要公佈。”

聽到邊不負腳步聲遠去,祝玉妍方才重新看向宋缺。這人平日裏看着無比正經,今日卻不知是怎麼了,舉止多了放浪不羈的洒脫。此刻就光着上身坐在床沿,定定看着她,目光好叫人臉上發熱。

二人默然許久,宋缺方才開口道,“玉妍成功突破情劫,而今不打算給宋某一個交代么?”

祝玉妍呼吸一滯,有一瞬間竟覺着自己像極那前世負了她的石之軒。

她半天不語,宋缺心裏有所察覺,目光也冷了幾分。“如此,那便談談結盟之事。”

聽到此處,祝玉妍便正了顏色,肅然道,“閥主請說。”

“宋郎。”

“宋郎……”祝玉妍掩着嘴輕輕發笑,從善如流。“不知今日的聖門,是否有資格與宋閥結盟了呢?”

“玉妍有那般魄力,我豈能視若不見。”宋缺語聲平淡,慢條斯理地起身穿衣,毫不避諱祝玉妍在旁邊。祝玉妍看在眼裏,有些許彆扭,倒也懶得去開口。又聽宋缺道,“結盟之事你我暫且定下,日後再派人商議。昨夜之事,玉妍可有想法?”

過了這麼半天,祝玉妍也不像剛剛醒來時那般不知所措了,她把發一捋,笑得清淺,卻是魅惑天成,動靜皆宜。僅不輕不重的一個眼神,也能叫人心馳搖曳。

她道是,“男歡女愛乃你情我願,宋郎舒爽,人家也歡喜,要什麼想法來交代去哩。”

宋缺啞然失笑,眼中卻似點燃了火,“我欲遣人來陰葵派提親,不知玉妍意下如何?”

祝玉妍抬眸,認認真真地與其對視,半晌方幽幽嘆息道,“宋郎明知人家的答案,何必多問呢?”

宋缺默然起身,道,“如此,宋某告辭。望玉妍好自為之。”

這二人昨夜還是濃情蜜意共赴巫山,今日便分道揚鑣。宋缺要走,祝玉妍也不開口強留。離開陰葵派后,宋缺連日趕路直接回了嶺南宋家山城,在磨刀堂一待就是半年。

半年後,宋缺攜驚天刀勢出關,響動整個山城。直到許多年後還被山城百姓津津樂道。自出關不過幾日,便整合兵馬,平復南疆。

南疆之地崎嶇險阻,又有瘴氣雨林毒蟲苗蠱,繞是宋缺精通兵法,也用了兩年時間才整頓完畢。中途又與霸刀岳山比武,大敗岳山。自此,天刀宋缺名聲響徹天下,而嶺南宋閥也徹底變成了宋缺的一言堂,惹得隋楊異動連連。

慈航靜齋梵清惠曾親往嶺南,欲勸宋缺歸順於隋。宋缺避而不見,梵清惠只能孤身返還。彼時,所有門閥勢力都清楚,楊氏與宋閥一戰已是不可避免。

子夜,宋家山城磨刀堂內——

煙雲層層,夜鶯呆立枝頭,對着穿過樹枝斑駁的月影輕聲提叫。宋閥的幾名高層長老,連帶地刀宋智等閥主親信,齊聚於磨刀堂。

這處分明有不下二十人,卻是萬籟俱寂,噤若寒蟬。所有人忐忑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提刀刻字的閥主宋缺身上。

不過兩三年功夫,昔日孤身回返山城,雖滿身疲憊卻恭恭敬敬地站在眾長老面前的青年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今夜身披藏藍色長袍,屹然背立於堂心。身姿依然挺拔如標槍,周身刀氣看似無形無蹤,卻又處處藏着鋒芒。因而人人屏息,靜靜等着他刻完最後一個字,而不敢有半點異動。

待到最後一字刻畢,宋缺方才轉身面向眾人,也露出身後磨刀石上刻下的名字。那磨刀石足有人身等高,黝黑光潤,三個大字險峻疏朗入石三分,隱隱有千里陣雲汪洋恣肆之勢。

“祝玉妍!”

看到這名字,已有長老暗自皺眉,互相對了對眼色。唯有宋智早知兄長心事,此刻只露出些許無奈之色。

宋缺仿若看不到這些人的表情,領着眾人走出磨刀堂,彷彿把這些長老大半夜耗在此處只是為了讓他們看自己刻那“祝玉妍”三個字一般。

等到所有人都踏出磨刀堂,宋缺便停下腳步,再次看向一眾長老。

月色下,那對濃中見清的雙眉下雙眸如星空夜色,深邃中透出智慧,沉靜中又有叱吒風雷的睥睨之態。他雙手背負身後,語聲平穩,不輕不重地拋下一道驚雷。

“三月後,宋閥當迎主母入門,還請諸位長老召告天下。”

一眾長老面面相覷,不少眉宇間仿若強壓着怒氣,終於推出一人開口問道,“不知主母是哪家小姐?”

宋缺語聲不變,眼中厲芒一閃而過,答道,“陰后,祝玉妍。”

“不可。”

有人直接拒絕,卻不曾得到現任閥主半個眼神。亦有人心思百轉,短短几個呼吸中想通關節,面色變得極為難看。委婉道,

“祝后實非良配,閥主還請三思。”

宋缺遂勾出二分笑意,“正知如此,才等到今日方說。如今南疆已定,吾離大宗師之境亦一線之隔。諸位可知,吾之有情道是因何人而立?”

無需他再解釋,必然是祝玉妍無疑。

此話一出,無人不驚。長老們雖神色不渝,也只能選擇接受。

待到旁人都離開,宋智走到兄長身旁,表情猶豫。“大兄這個決定……我那未來嫂子知道嗎?”

宋缺看着自家兄弟,極為平靜,“她不知。”

“那……”宋智瞪着眼,滿目為難,欲哭無淚,“陰后武技之高天下皆知,就連邪王石之軒求親也敗於其手下……我等……不知大兄要遣何人去請來新娘?”

宋缺搖搖頭,眼中儘是勢在必得,胸有成竹道,“無需派人去請,她自己就會來。我等只需佈置一二,叫她……有來無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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