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寶玉聽了小丫頭的話頓時眼前一黑,一口血噴出去了。在場的人都驚的面無人色,襲人扶着寶玉,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抓着寶玉的胳膊哭着叫:“二爺,寶玉!”晴雯見着事情不妙,忙着要出去叫人。麝月趕緊抓住來報信的小丫頭逼問着:到底是怎麼回事?聽着太太的意思不是預備着給寶二爺說林姑娘嗎?怎麼好好地就變了?

那個小丫頭被嚇得魂都丟了,臉色蒼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在老太太那邊,就見着林家的人來了。也不知道她們進去說了什麼。等一會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林姑娘定了親事,林姑老爺叫人來報喜的。我問了一聲,說是林姑老爺的學生。以前還在咱們家住過的顧先生。大家都說林姑娘的人品配得上狀元呢。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襲人這會醒過來,趕緊對晴雯說:“你糊塗了!吵嚷出去二爺的名聲算是完了。你趕緊出去囑咐他們別到處嚷嚷。”說著襲人半拖半抱的扶着寶玉進去,見着寶玉還是痴痴傻傻的,寶玉的奶娘李嬤嬤上前,狠狠地在他人中上掐了一下,寶玉才哇的一聲哭出來:“怎麼就把林妹妹定給那個功名利祿之徒,我去找老太太問問清楚。萬不能把林妹妹給那個人玷污了。立刻叫人去林家把妹妹接過來。他們要問就說是老太太的意思!看誰敢攔着!”

襲人這些丫頭聽着寶玉的話哭笑不得,賈母在榮寧兩府可以說是一言九鼎,是個誰都要拜服的老封君,可是林家不是賈家啊。林如海是賈母的女婿不假,但是賈敏不在了,就算是在,黛玉的婚事也要聽林如海的。寶玉還真是以為世界上人人皆是他媽,都要讓着他呢。

襲人急的團團轉,又不敢聲張出去,正想着叫人悄悄地去請太醫來。寶玉吐了一口血,心裏慢慢的冷靜下來,他只覺得心裏死灰一般,已經是了涼了半截了,林妹妹竟然被姑父嫁給了那個滿嘴迂腐老套,一肚子心眼,一顆功利心的顧直。真是一朵鮮花被放到了豬圈裏面,白白的沾污了林妹妹的靈性。

賈寶玉看着襲人麝月等一個個的都是眼圈紅紅的,擔心的看着自己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他一笑:“你們不要害怕,我沒事。剛才是血不歸經才這樣的。這個事情別吵嚷出去,我歇一歇就好了。”襲人趕緊端過來水給寶玉漱口,小丫頭們收拾了屋子,看着寶玉躺下,襲人不放心坐在床邊守着。

見寶玉確實睡安穩了,她才站起來對着麝月晴雯等丫頭說:“你們出來,我們商量下。”寶玉身邊的丫頭和婆子都在外面,襲人開口道:“你們也看見了,寶二爺這個樣子。若是吵嚷出去肯定是一場風波,林妹妹從小來,寶玉是個實心眼的人,忽然聽見妹妹出嫁了自然傷心一陣子。可是外面多少人盯着,有了這個話還不拿着下蛆。你們都是在寶玉身邊的,二爺得了不是,丟了臉,你們也沒落好。今天的事情誰要露出去半個字,別說是我了,老太太和太太第一個不饒,你們要是不怕死的,只管說出去!”

那些人立刻說:“正是這個意思,我們誰也不傻。”襲人這才是稍微安心了點。她想了想對着晴雯和麝月說:“你們好生看着二爺,我去看看情況。”說著襲人到了賈母那邊打聽消息,誰知剛出來就見着鴛鴦過來:“我正找你呢,老太太叫你。”襲人拉着鴛鴦到了個僻靜的地方:“聽說林姑娘的人家定了,是那個顧先生。老太太是什麼意思?”

鴛鴦無奈的說:“正是為了這個,老太太心裏正不痛快呢。”說著鴛鴦伸出兩個手指頭:“這一位可怎麼是好,沒事吧。老太太正是擔心呢,生怕鳳凰蛋給打了。”襲人會意,對着鴛鴦說:“我也不瞞你,剛聽了那個話,我們那位一口血噴出來。你放心,我看他倒是迴轉過來了,這會安靜的睡了。我們那位是個獃子,等着獃氣過了就好了。”

鴛鴦雙手合十,念佛道:“小祖宗就此撩開手吧,我們這些人也能安靜幾天。你快着跟我去。”說著鴛鴦拉着襲人到了賈母的上房。賈母哪裏只剩下王夫人,連着小丫頭都趕出去。襲人也不敢隱瞞,把寶玉的一切反應都說了,王夫人聽了眼淚頓時下來:“這個傻孩子,怎麼得了。”王夫人嘴上不敢說什麼,可是心裏忍不住埋怨。

寶玉都是被林家丫頭給弄壞了!自她來了整天裝腔作勢的哄寶玉,老太太存着私心,我也不敢說什麼。後來林姑爺來京城,想着今後還能幫襯下寶玉,王夫人也才是同意了寶玉和黛玉的婚事。誰知——林家竟然是忘恩負義,撿高枝飛起來。王夫人鑽進了牛角尖,只恨起來林如海和黛玉了。賈母聽也是傷心,她倒是沒王夫人那樣隨便遷怒人,而是狐疑起來。怎麼前幾天林家來人口氣還是那樣,才幾天的功夫,就天地倒轉了!難道是林如海察覺到了什麼?或者是顧直另有所圖,他其實根本不想為太子所用,難不成,顧直和林如海別有盤算?

賈母不由得出神,襲人跪在地上,看着賈母出神也不敢說話,生怕賈母遷怒到她身上。半晌賈母才嘆息一聲,對着襲人說:“你到底是比她們穩重些。這件事辦的很好。寶玉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偏生平日對着姐妹們最好。他和林丫頭一起長大,猛地聽見肯定是傷心。叫個大夫來給寶玉看看,就說是我的話,寶玉成天念書,累了,要調養下。他想吃什麼,想要什麼,你來和我說。”襲人答應着,出去按着賈母吩咐辦事。

“你也不用怨恨林姑爺,我知道你心裏怨我。”賈母的話一出口,王夫人嚇得臉色都變了。“老太太這話真是折死我了,人家到底是親生父親,女兒嫁給誰,人家父親說了算。大概也是林姑爺看不上咱們寶玉。”王夫人心裏一激靈,老太太雖然老了,卻不糊塗,她好像察覺到自己的心思了。

賈母低垂着眼皮:“你是寶玉的娘,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以前咱們疼寶玉,生怕他受一點委屈,寶玉還小呢,總也不能逼着他太狠了。如今寶玉也漸漸地懂事了,只盼着他今後能懂事起來。你放心,我看寶玉不錯,我豈能叫寶玉沒了着落。你也不用怨恨誰。人家林姑爺只玉兒一個女兒,將來也是要靠着女婿頂門立戶的。我們寶玉是個事事要別人給他安排妥帖的,那還能叫他去為別人操心去。”

王夫人恭敬地低着頭,聽着賈母的話,林家的丫頭沒成,王夫人心裏不甘之後,竟然生出來點慶幸。寶玉那樣的孩子,怎麼能辛苦做事?王夫人的心裏,寶玉就該當成個寶貝,被大家捧着呵護着才對啊。林家的丫頭長得雖然好,可是那個身段。弱柳扶風,病西施一樣,天生的一段嬌俏,這樣的女孩子不符合王夫人心裏的賢妻良母的標準。她自己先嬌氣的很,怎麼能掌管家務,如何能輔助寶玉呢。

而且方才聽着賈母的話,似乎有暗示要給寶玉謀個好前程的意思。王夫人趕緊對着賈母說:“林姑娘定親到底是喜事,我這個做舅媽的,也該幫襯着些。林姑爺也有自己考量,顧先生老太太也見過,人品學問都好,不算是辱沒了林丫頭。兒女的姻緣都是上天註定的,何必強求呢。”

聽着王夫人如此大度的話,賈母很是歡喜,誇獎道:“我只當著你是個悶葫蘆,誰知你還有這個心胸。你放心,我一定給寶玉找個好媳婦。”王夫人趕緊笑着說:“寶玉今後不好好孝順老太太,天都不容他!”

………………

黛玉坐在窗下,院子裏一片安靜,她的心卻是七上八下的,整個人如坐舟中,恍恍惚惚,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黛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終身大事就這麼塵埃落定了,那天林如海親自過來和她說這件事,黛玉幾乎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父親了。林如海神色如常,就好像問女兒喜歡什麼東西,要吃什麼,臉上沒一點異樣。

可是林如海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巨石落在她的心裏:“你也不小了,你母親去世的時候一直不放心你的婚事。她和我說,這輩子就你一個女兒,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我想了很久,顧直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他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們性格合適,也知根底。今天王琰老先生親自上門提親,顧直如今也算是能自立了,他年紀也不小了,我就應准了這門婚事。”黛玉臉上一紅,轟的一下只覺得血一下子湧上了頭。

顧直,阿難哥哥——黛玉心裏默念着顧直的名字,眼前浮現出和顧直相處的點點滴滴。記得很小的時候,顧直就在她身邊了,黛玉甚至一度以為顧直是她的親哥哥,後來長大了點才知道等那個疼愛她,呵護她,處處讓着她的阿難哥哥只是父親的學生。

“姑娘——”雪雁端着茶要進去,卻被紫鵑給攔住了。“姑娘想事情呢,我們先出去。”紫鵑拉着雪雁離開,把一室安靜留給了黛玉。

“姑娘的親是算是定下來了,可是姑娘看着不怎麼高興啊。是不是老爺和姑娘說什麼了?”雪雁和紫鵑坐在後廊上,一邊做針線,一邊說閑話。

“顧先生是狀元呢,如今又有了功勞在身上。而且知根知底的,有什麼不好。聽說顧先生和姑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姑娘如何能不高興?我想姑娘一定是擔心自己出嫁了,只剩下老爺一個人傷心呢。”紫鵑跟着黛玉在林家和宮裏這些日子,已經是徹底認定顧直和黛玉更配了。

“這有什麼?橫豎顧先生住的離着那樣近,姑娘想家了回來就是了。我聽說已經說定了日子。下個月就要放定呢。也不知道賈家那邊怎麼個意思,老爺已經叫人去報喜了。聽着報喜的人回來說老太太聽了也不是很歡喜的樣子。我以前聽着那邊的人嚼舌,說是老太太想把姑娘說給寶玉。”雪雁皺起眉:“在那邊住着的時候,璉二奶奶總拿着姑娘和寶二爺打趣。”

這個樣的玩笑話其實是很過分的,那個時候雪雁和黛玉的奶娘也曾經心裏嘀咕過,可是一來這是在人家的家裏,鳳姐是個喜歡說笑的,她們也不好說什麼,黛玉的奶娘李嬤嬤還囑咐雪雁說:“姑娘心細,想來老太太也有那個意思,他們家的璉二奶奶一向是最後察言觀色,要不然她也不會這樣說,你說了,白叫姑娘多心。若是姑娘認真起來,或者和璉二奶奶露出來什麼,反而是對着姑娘不好。還是裝聾作啞的好。”於是雪雁也只能壓下心裏的疑惑和不安。等着黛玉在賈家的時間長了,看着寶玉和黛玉相處融洽,尤其是寶玉對黛玉事事謙讓,總是哄着她,雪雁想沒準璉二奶奶的玩笑話是真的。

可惜世事無常,黛玉竟然和顧直定親!雪雁有些轉不過來了。紫鵑笑着戳了戳雪雁的額頭:“你個丫頭,真是操心的多!只是你鑽了牛角尖了。你覺得寶玉好,我倒是覺得還是股現身好。”

“姐姐這話怎麼說?我是從小服侍姑娘的,顧先生和姑娘從小一起長大不假,有道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寶玉和姑娘是怎麼相處的,顧先生和姑娘是怎麼相處的,我都是見過的。紫鵑姐姐,我是沒見過顧先生那樣低聲下氣,整天的跟在姑娘身後。嘴裏好妹妹的不離嘴。只要姑娘說句什麼都放在心上。姑娘的事情,寶玉都先想着。連着姑娘平日的胭脂都要親自做出來。顧先生雖然也是很好,可是總叫人覺得不那麼親熱!”雪雁皺皺眉,回想着以前寶玉和黛玉的相處。

論起來親熱貼心,好像寶玉更勝一籌。難怪剛才姑娘聽了消息,一個人坐着想心事了。紫鵑聽了雪雁的話忍不住嗤笑起來:“你個小東西。哪裏來的這些話,叫嬤嬤們聽見了仔細着打你。你只知道寶玉連着胭脂香粉都想着,就覺得寶玉更配得上姑娘了。你白跟着姑娘進宮讀書去了。那些嬤嬤們說的道理,你一點沒聽進去!姑娘是什麼家世?且不說別的的,寶玉如今有老太太疼着,自然是鳳凰一般。可是誰能跟誰一輩子,老太太上了年紀,指不定那一天就——那個時候別說是寶玉,就是二老爺這邊也要搬出去了。老爺正二品的大員,可是那邊二老爺呢,一個五品小官。要不是出了娘娘,只怕在京城連着上摺子的資格都沒有。那些嬤嬤們說的,門當戶對,那個時候就連着老爺都叫人笑話了!”紫鵑看起來悶悶的,其實卻是個心裏透亮的丫頭。她跟着黛玉在宮裏這些日子,也漸漸明白了不少的事情。

以前黛玉在賈家如何,寶玉和黛玉如何,等着來了林家,林家上下是什麼樣子,顧直是什麼性情,賈家看起來倒是排場不錯,可是那些下人那個是省事的,管事的奴才們一層層的下來,這裏面親戚關係,中飽私囊,結黨營私,互相傾軋。總是老實人辦事不討好,會鑽營的人得好處。可是林家呢,人口簡單,林如海雖然是不怎麼管家務,可是家裏的下人都安分守己,忠於職守,哪怕是對着她這個外來的,也沒人欺負。紫鵑覺得一樣是官宦之家,百年大族。還是林家的家風更好些。更別說顧直謙和守禮和寶玉的任性妄為有着天差地別了。

更加上紫鵑跟這黛玉進宮,宮裏那些嬤嬤教導給平陽和黛玉的話,紫鵑也聽了不少。她的心裏已經是徹底被那些門當戶對,經濟仕途之類的論調被同化了。林如海官職和賈政差的太遠了,寶玉也不能承襲爵位,紫鵑對黛玉是赤膽忠心,她自然是希望黛玉更好的。

顧直年輕有為,今後官職肯定顯赫。紫鵑聽見黛玉和顧直定親的消息,絕對是滿心歡喜,姑娘的終身算是有依靠了。

雪雁聽了紫鵑的話,認真的想了想,也點點頭:“是了,這樣說寶玉本來就配不上姑娘。我忽然想起來,前天去大廚房,就聽見新來的面點廚娘正抱怨自己的男人呢。說整天倒是對她好得很。噓寒問暖,一回來就眼巴巴的迎接出來,問累不累,餓不餓,可是一個大男人什麼也不幹只等着女人賺錢,家裏的事情也不做。那個廚娘回家還要操持家務。我看姑娘要真的許給了寶玉,只怕比那個廚娘還辛苦些。”

紫鵑忍不住笑着去撕雪雁的嘴:“你個小蹄子,說什麼呢!”雪雁笑着躲閃,忽然一聲悶響,她們抬頭看去,發現後窗上的帘子微微晃動。紫鵑和雪雁知道黛玉已經沒事,忙着過去服侍不提。

且不說林家如何忙着辦喜事,鳳姐這邊卻是為難了。賈璉這天回了家,催着要平兒把自己日常的衣裳找出來:“我要出門辦事,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趕緊着把我的東西收拾出來。”

鳳姐叫住了賈璉:“你且站一站,有個事情還要你裁奪呢。”

賈璉詫異的看一眼鳳姐,笑着問:“家裏的事哪有我插嘴的份兒,你看着辦就是了。人人都誇獎你,我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

“你還慪我,我問你林妹妹的親事定下來了,明天就是放定的日子。如今林家也在京城,咱們也不能裝聾作啞的不問一聲。你看如何打點禮物,叫誰去賀喜?”鳳姐一臉為難,看着賈璉。賈母因為黛玉的婚事到底是不歡喜,她不提如何叫人祝賀的事情,鳳姐也拿不準了,生怕辦的簡薄了,日後賈母的氣消了,她落不是。若是辦的豐盛了,賈母和王夫人不高興。

賈璉也知道賈母和王夫人的那點心思,看着鳳姐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忽然覺得鳳姐也很可愛。想到這裏,賈璉心裏一動,拉着鳳姐的手輕撫着說:“我的乖乖,你不是比男人還剛強呢?怎麼也沒主意了?我給你說吧,老太太最疼姑媽,而且林姑父的官當得越發順手了,皇上昨天還誇獎了姑父,聽着姑父家裏辦喜事,特別賞賜了不少的東西,皇后和太后也說林妹妹好,也賞賜了東西呢。老太太就算是一時心裏不高興,也不能在這個事情上找不痛快。你也不用特別的加厚,只按着規矩辦,再裁奪着添幾樣就成了。我明天一準回來,親自去賀喜。你仔細的準備一份禮物,我們今後怕是要用得上這位表妹夫呢。”

鳳姐聽了賈璉的話笑着說:“這個我來準備,不用二爺掏自己的體己。我還想看看林妹妹呢。她也是個可人疼的。”

賈璉夫婦商量着如何去給黛玉賀喜,那邊賈母的屋子裏,賈政和賈母卻是在謀劃一件事。“太子是一心要招攬顧直為己所用了?顧直是個什麼意思?”賈母的話叫賈政機靈一下。他剛才和賈母閑聊只說太子聽說顧直定親了,要送他個新寨子的話,沒想到老太太卻說出了太子的心思。

“你也不用這樣吃驚,我不過是上了年紀,閑着無事替你們多想想罷了。上次進宮見娘娘,娘娘說顧直好像一直對着林丫頭有意,怕是他在心裏記恨上了咱們家了。太子一心要招攬天下人才,憑着顧直,加上他成了你妹夫女婿,只怕將來顧直有朝一日出頭,想起來舊事對我們不利。咱們家一向是不招惹是非,可是也不能叫人算計了去。有些事情不能不防。”賈母的話叫賈政驚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賈母的話沒錯,顧直從小和黛玉一起長大,林如海只黛玉一個女兒,顧直那個小子出身寒微,自然想藉著老師的力量往上爬。“老太太的計策原本不錯。奈何那個顧直的出身太低微,皇上也不會真的叫他做駙馬。如今顧直以為是咱們想攔着他的婚事,聽說皇上越發的看重顧直了。這——”一想到顧直還沒到而立之年已經是官居四品了,自己熬了這些年也不過是個五品官,賈政臉色變紅了。

“那就叫太子厭惡了顧直就是了!這樣勢利小人,喜歡鑽營的東西,怎麼能輔佐太子?”賈母慢條斯理的端着茶杯,看着地毯上的花紋出神。

?賈政一臉問號的看着母親,賈母被賈政的眼神看的心裏鬱悶,放下茶杯叱道:“你真是老實的過頭了,你找了太子身邊的何公公,就說……”賈母一招手,賈政附耳過來,聽賈母的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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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風起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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