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總裁的小萌妻(一)
雲錦醒來就在醫院了,似乎還是VIP病房,原諒她上輩子沒生過大病,活到二十一連點滴都沒輸過,更別提住院了,第一天還挺新鮮,當然如果這對夫婦不對着她喊“寶寶”就更好了。
溫母削了一個蘋果切成小塊拿木簽扎着送到她嘴邊:“來,寶寶,嘗嘗,春然居剛送來的,甜~~”
雲錦也算接受了溫雅的記憶,系統把這孩子的一生向放電影似的給她看了,父親是政界大佬,母親是書香世家,哥哥是軍界新貴,她天生心臟病,似乎是遺傳奶奶的,溫奶奶早逝,溫爺爺更是把她疼到骨子裏,周邊環境太好,溫雅除了犯病時有點急躁,平時都溫溫柔柔的,最後被反派治好,平穩地過了一生。
可,雲錦來了,顯然這一家不會太安生。
她斂眉,乖巧地咬住蘋果,朝溫母甜甜一笑:“麻麻,好吃,您也嘗嘗。”溫母愣了愣,她知道溫雅平時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都很乖,犯病的時候卻格外任性,心理師說孩子怕自己突然去了讓家人傷心,所以就凶點想讓大家厭惡她,這種心理似乎很孝順,但其實也是對自己的病沒有期望。
所以這是突然有期望了?
溫母簡直要喜極而泣,自從溫雅被確診為先天性心臟病,她提心弔膽了十七年,還好最近她爸找到了那個全能醫生,據說是岑家的二子,其實她當時覺得有點不靠譜,全能說的好聽,就是什麼都會一點,自然比不過專業的,可是溫老爺子也相信那人,還說那青年已經做過一例,手術很成功,恢復的也不錯,她爸也心動了,弄的她也半信半疑,不過這事自然沒告訴溫雅。
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她的女兒就快快樂樂地成長好了,剩下的事都由他們來吧。
雲錦突然問:“媽,快開學了吧。”
溫雅平時上課都是一周幾次,還是專車接送,保姆陪伴,所以真心朋友也不多,偶爾湊上來的也是帶着父母的特別叮囑的,馬上就要九月份開學了,也是女主蘇萌離開老家來帝都開始自己夢幻一生的時候,好想看直播呀呀呀呀!
系統對此表示:【你努力,我圍觀!】
溫母挑了挑眉:“寶寶先在醫院觀察兩天,我跟你爸商量商量。”
那就是先拖拖了……雲錦眨眨眼:“謝謝媽。”
下午的時候,雲錦見到了她哥,大概有一米九,高大挺拔,五官堅毅深刻,妥妥的美男子,軍裝都沒來得及脫,差點把雲錦迷暈:【啊啊啊啊!兵哥哥!好帥啊啊啊!】
系統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花痴!】
對此,雲錦覺得系統肯定是個屬性為公的數據,否則怎麼可能見到這麼有男人味的男人不動心呢?
大手在她頭髮上揉了揉:“寶寶,想大哥沒?”
雲錦乖巧地點點頭:“大哥又是請假回來的?你一個月就那一點點假,留着趕緊給我找個嫂子!”
溫謹笑了笑,溫母倒是上了心:“聽見沒?都二十三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小心真打光棍!”
“媽~~”溫謹簡直無奈,他看着像將來要打光棍的人嘛?
溫謹只回來兩天,說雲錦動手術的時候他肯定要回來,期間溫父也來了幾次,跟溫母說了幾次悄悄話,雲錦估摸着是為了反派的事。
據說岑慕塵在醫學天賦極高,年紀輕輕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實驗室,他在自己家開的醫院掛了個名,平時接手術也是提前預約好的,大部分接的都是權貴富家的手術,岑慕塵自然不是原著里的岑慕塵,不僅比原身更成功,心性也是極好的,在他們那個圈裏沒有哪個世家不知道的。
溫父也得親自上門送禮,提前預約,不過岑慕塵雖有才倨傲卻不自大,看溫父的意思是答應了的。
果然在最後一天,岑慕塵來了,白大褂,白口罩,白手套,還真是白衣天使。
不過人就不是那麼天使了,全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關鍵大家還覺得是理所當然,雲錦覺得這已經不能稱為簡單的冷酷或者裝逼,而是一種心理上的臣服。
岑慕塵本身長得絕美,單從他一雙魅惑的桃花眼就能看出來,但這種流溢出來的媚感跟他禁慾系的外表一點都不搭,做事的時候很認真,長長的睫毛垂着投下優雅的弧度。
果然是一個接受過良好教養和禮儀的富家子弟,跟季衍之的隨性清貴不同,雲錦想着嘆了口氣,琢磨着這次任務有點難,不知道一年期限夠不夠。
岑慕塵從小就萬人矚目,仰慕嫉妒什麼的眼神見多了,不過這溫小姐眼裏的探究和觀察倒讓他有些意外,他以為這是老頭子們才做的事,還有那一聲輕嘆,聽着……挺不舒服的。
他看完文件:“準備一下,下個月做手術,具體準備情況由我助理負責……溫小姐注意保持身心愉快,我下午還有場手術,先告辭了。”
溫父激動地:“謝謝,辛苦了,你先忙,先忙!”
岑慕塵點點頭,走了,他的助理陳元迎上來:“溫先生,我們來談一下這一個月的準備工作,主要是飲食鍛煉方面,還有心理……”
溫母也跟着去了,病房裏就雲錦還有二十齣頭的小保姆劉夢。
雲錦朝她招招手:“放裏面了嗎?”
劉夢點點小腦袋:“放了,應該沒人看見。”
雲錦勾勾唇角,岑大醫生,快到寶寶碗裏來!
這醫院就是岑慕塵挂名的醫院,他有專門的工作室休息室,下午的手術也在這裏,他習慣性地先檢查一下手術包,完了才拿着包掏手機準備出去吃個飯,結果一掏掏出個糖——大白兔!
小時候似乎吃過一顆!
他第一反應是哪個膽肥的護士,轉念一想,自己早上來得時候可是掃了一眼的,然後就去溫康成女兒病房轉了一圈,他腦海里又浮現出少女冷靜考究的黑眸,他隨手扔進垃圾桶里。
病人的感謝,他心領了。
第二天雲錦就回了溫家,許是為了照顧雲錦的病情,附近環境不錯,空氣也好,挨着附近的一個私人醫院,家裏還有個專門的家庭醫生,雲錦當場就斷言,這樣溫雅還能死掉就真是命了。
雲錦在家歇了兩天,岑慕塵自己不過來,她病着也不可能出去,終於想起了個正事,她是心臟病呀,所以心臟的來源呢?
她直接找了溫父,溫父本來想說沒這回事,不過瞅着女兒黑漆漆的眸子,他嘆了口氣:“寶寶,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爸媽都會替你安排好的。”
雲錦很堅持:“爸爸,這也是我的事,我十七了不是七歲。”
溫父扶額,只能半假半真地把情況說了,是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惡性腫瘤,勉強能拖一個月,家裏只有一個姐姐和一個父親,會有大比的補償,本來在A市,兩個月前來到帝都,大小事宜都是溫家負責的,而且按常理說,能拖那麼久已經是奇迹了,可惜女孩以前實在耽誤了,現在根本就救不回來。
雲錦沉默了一會兒,“爸,我明天住院也去陪陪她。”
溫父想了一會兒:“我跟你媽商量商量。”
雲錦:“……”不愧是夫婦倆,拖延的話說的都一樣,雲錦也不催他們,她想為那個女孩做些事情,但溫父溫母也擔心她的病情,她不會這樣愚蠢。
不過兩人還是同意了,不過要手術前五天回來,還把廚子也派去了,保姆管家什麼的也去了,不像是住院的,倒像是搬家的,鑒於溫父溫母見過那一家三口,雲錦跟他們約定三天回來一次,不能去探望。
就這樣又住進了醫院,雲錦穿着白藍道道的病服去了,“咚咚”她伸出頭:“我可以進來嗎?”
微黃的披肩齊發隨着肩膀傾斜,背後是開的正盛的月季,瓜子臉上帶着暖暖的討好,正在說悄悄話的兩姐妹一怔,謝菡抿着唇戒備地看着她,倒是妹妹謝薇笑笑:“你好!”
A市,在這個世界只是個三線城市,謝全知道自己不是學習的料,初中畢業就跟着父母經營家裏的水果店,娶妻生子,不過妻子連着兩胎都是女兒,家裏又重男輕女,一直打算再生個兒子,可沒想到小女兒突然頻頻生病,去醫院檢查也沒檢查出什麼,錢倒花了不少,她爺爺奶奶便不許治了,謝薇也懂事,能忍就忍了,實在忍不了也是等大人發覺才吱聲,後來水果店都買賣了,爺爺奶奶會鄉下老家不管了,妻子也離婚了,一家三口就這麼拖拖拉拉地過到了十五歲,謝薇已經不行了,溫家選擇他們也是看他們一家人彼此扶持,殘忍來說,這樣的事例很多。
雲錦也知道。
她抱着兩個毛茸茸的大白兔子走了進來:“你們好,我叫雲錦,雲朵的雲,錦繡的錦。”
謝菡輕輕哼了一聲,顯然對於不請自來的雲錦表示不歡迎,謝薇笑了笑:“名字真好聽,我叫謝薇,紫薇的薇,我姐姐叫謝菡,她,比較害羞。”
雲錦笑了,謝菡比同齡人早熟,也習慣在外人面前冰着臉,尤其是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帝都。
“我看出來了。”
謝菡臉黑了黑,謝薇則開心地大笑起來,雲錦彎眸:“菡菡就像一隻護食的小豹子。”她頓了頓慢悠悠地接着:“但很可愛。”
謝菡眼裏的惱羞成怒幾乎可以化成實質,謝薇得意地表示贊同:“我親姐!就是那麼可愛,菡菡,對吧?”
謝菡握緊拳頭,一副想發怒又不敢發怒的樣子,:“我去打熱水!”然後就像風一樣跑了。
謝薇則伸手道:“好可愛的兔子,是送我的嗎?我喜歡粉紅色,我姐姐喜歡紫色,雲錦你說是不是剛好相反?”
菡萏為紅,紫薇為紫。
雲錦坐在對面的床上盤起了腿:“你知道我是誰。”不是疑問是肯定。
謝薇接過粉色衣服的兔子:“一個月了,沒人跟我們主動說話,”她頓了頓“姐姐太凶了,他們不敢過來!”口氣里卻是滿滿的自豪。
她低頭:“我想了很久你是什麼樣的人?電視裏的富家小姐又凶又蠢,你不一樣。”她眯眼:“你只是不凶。”
那意思是她蠢了?雲錦笑了笑:“你也跟我想像中不一樣,你姐姐和爸爸都很愛你。”
謝薇不置可否,她看向窗外:“我爸在附近一個小區當保安,他年紀大了,整天開門關門,冬天不冷夏天不熱,我姐姐準備復讀,也許明年就能考上一個好大學,我沒有遺憾了,這一切都是你們給予的。”
雲錦湊過去摸摸她的頭:“乖~~”
謝薇頓時紅了眼眶,過了幾秒又破涕而笑:“怪不得我姐姐不想搭理你,你可真討厭。”
雲錦微笑:“你們都害羞。”
謝薇:“……”
雲錦陪了她們二十多天,期間也見到了謝父,很憨厚,一直讓她吃水果,不過她不能多待,每天只能上午下午各兩個小時,其餘時間都在做准被工作,雲錦心態不是一般好,整整一個月愣是沒犯病,如果不是葯備着,大家還以為她已經做了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