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龍眼谷附近的步霞鎮。

雲錦覺得季衍之怕是有肌膚饑渴症，而且還是癌症級別的。

此時，季衍之正把她抱在腿上耳語廝磨，他們在拍賣樓里給主角買丹藥，兩隻胳膊還得接上的。

雲錦面無表情地盯着拍賣台上的新奇物品，季衍之時不時親親她的嘴角，再自己偷偷樂一會，傻笑的樣子簡直不忍直視。

系統對此頗有意見：【你好像不喜歡他。】

雲錦很誠實地回答：【還好，季衍之很優秀，顏值高身材好，除了發狂的方式暴力了一點，關鍵還純情，在我們世界，簡直是國粹。】

系統悶悶不樂：【可你不喜歡他……】語氣里還帶着幾分控訴。

雲錦直言不諱：【你見過談戀愛就顧着自己開心的？】這不是戀愛方式問題而是三觀問題，就算他是神使，這種感情也不會長久的，感情不是一個人開心，就像不是一個人付出一樣，可惜季衍之不會懂，他以後恢復神使身份也不會懂。

說到底，雲錦走進了死胡同，她還沒有跟季衍之換個身份相處，已經把未來想的清清楚楚，她對感情認真，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

雲錦皺眉，可是她這種人一旦愛上了便是飛蛾撲火般的瘋狂，顯然季衍之還不夠格。

季衍之一直沒發現雲錦的不在狀態，他真是太開心太意外了，他沒想過找伴侶，平時很厭惡那些扭扭捏捏矯揉造作的師姐師妹們，但阿雪不是，她是他生命的一道光，沒有也可以，但一旦擁有，他就變得

貪婪起來，恨不得一直揣在懷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佔有欲變了質，他喜歡阿雪跟他撒嬌，喜歡她小心翼翼地哄自己，有種被放在心上的感覺，他渴望撫摸她，觸碰她，甚至親吻她，但，她是妹妹啊！每到這時，季衍之都想回到剛見到阿雪的時候，把那句“阿雪，我是你兄長”藏得嚴嚴的，一絲不露。直到阿雪主動吻他（季衍之自動忽略自己先前的瘋狂），那種鋪天蓋地的心悸幾乎要把他神智淹沒。現在人就在自己懷裏，他握着她的手，時而親親她的嘴角，胸膛似乎被一種情感填滿，暖暖的，令人沉醉。

想到這兒，他又忍不住湊過去親吻雲錦的唇瓣，只是憐惜地碰一下，再迅速離開偷偷傻笑一會會，好像一隻守着松果的松鼠怕果子跑了隔一會都要看一看。

松鼠？

雲錦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痴漢反派兇殘得很，跟松鼠搭不上邊。

最後敲定了兩顆丹藥，主角被他們放在客棧里，現在估計疼醒了。

得了丹藥，季衍之抱着人就走，大有抱着她離開之意，雲錦簡直忍無可忍，拽住他：“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嬌俏的臉蛋上帶着三分慍怒七分冰冷，季衍之這才有點覺悟，用了自己覺得比較溫柔的語調：“阿雪乖。”

雲錦抖了抖身體，昨晚的一幕在腦海浮現，她硬着頭皮：“你靈力還沒有恢復，抱着我太費勁了。”

結果季衍之柔柔一笑：“阿雪很輕，而且……我控制不住，想一直抱着阿雪，想……把阿雪揉進身體裏，混進血肉里……”

這麼血腥的情話，雲錦嘆了口氣，攀着他的脖子親了上去，季衍之眼睛亮了亮，很快反客為主，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最後滾到榻上才依依不捨地給雲錦整理整理衣服，雲錦倒是淡定的很，看着心理被餵飽的青年：“我可以自己走了吧。”

季衍之舔了舔唇瓣，溫柔地拉着人回了客棧，為了給傅子忱祛除藥效，他靈力盡失，要一個月才能恢復，現在除了護身的法寶，仗的就是一身氣勢，平日也要小心一點，唯一開心的就是可以跟雲錦堂堂正正的親密，在仙門且不說師尊如何看待，單是閑言碎語就已經……他倒是不在乎，卻不能保護好阿雪，那就趕緊提高修為站到最高處，屆時……他想到這掐着傅子忱肩膀的力度重了一些，回頭朝床上打坐的少女看了一眼，滿眼溫柔。

待給傅子忱接好手臂，他又忍不住坐在床邊看着打坐的少女，看了好一會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上她的裙角，雲錦睜開眼看到季衍之就是這麼一副痴漢的樣子，她抿住唇，覺得自己實在幸運，不管季衍之會不會愛人，他的感情實在純粹，愛着你時，你會以為自己是他的全世界。

如果換個人可能會覺得沉重，但云錦不會，她甚至還貪心得到時間的保證，幾十年，百年，甚至千年，那就更好了。

這時系統出聲了：【你看他挺喜歡你的，你倒是趕緊把任務做了啊！宿主，你知道的，如果期限太長，你就沒有選擇路人甲的權力了。】

這個期限是一年，也就是天宮總部的一天，畢竟任務那麼多，一個個做下來得費不少時間。

如今已是六個多月了，竟然這麼久了……

雲錦一時悵然，頓頓道【我不會超過期限的。】

系統：【你心裏有數就好。】

在步霞鎮待了一個月，傅子忱的手臂完好，青龍血脈徹底覺醒，接下來只需要閉關穩定就好，不過他天天被迫看季衍之秀恩愛，隱隱有吐血之狀，能飛行之後他就啟程回仙門，季衍之自然不攔着他，只是日日霸着雲錦，也不說回仙門的事。

雲錦等到第三天終於忍不住了：“哥哥，你靈力也恢復了，該回仙門了，師尊會擔心的。”

其實季衍之早就跟明元子說了自己外出歷練，這都是阿雪的託辭，她不開心，除去親吻之時的情動，季衍之看不到她眼裏的灼熱。

他微微一笑，聲音冷了幾分：“好。”

雲錦以為他生氣了，但還是抱着她，便沒有多想，兩人回了仙門，依舊整日膩在一起，直到有一日季衍之被明元子關在思過崖，不到半日就轟動了整個玄天門。

季衍之是誰？掌門首徒，玄天門新一代弟子最強天才，二十多歲的金丹修士，不難猜想，如果沒有意外，百年之後他很有可能飛升成仙，這樣的天子驕子究竟犯了什麼錯會被掌門如此懲罰？

傅子忱自然知道，除了那件事還有什麼會使季衍之被明元子懲罰，季衍之十一歲就跟在明元子膝下，在明元子心裏他是最優秀的徒兒，也是兒子，他跟阿雪的事註定不能成。

想到這，他深深地閉上眼，掌心微微發熱，似乎還存留着阿雪肌膚的熱度，他輕輕嘆息一口氣。

修大道者，最忌情根，那東西是毒藥，無葯可解的毒藥。

思過崖不是簡單的懸崖，那裏是風口，且有靈力禁忌，在那裏只能用**之身抵禦風刃，去過的都說是噩夢。

雲錦知道后就去見了明元子，不過被拒。

她無奈，在殿裏沒事發發獃，閑的無聊就修鍊，跟沒事人一樣，連青蘿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系統：【你就不急？】

雲錦一本正經：【還好。】

系統只能繼續裝死。

不過過了兩天，仙門就傳開了，大致內容是天才哥哥好不容易找到兒時失散的妹妹，豈料這妹妹修鍊了媚術，喪心病狂勾引自己親生哥哥，簡直犯賤到了極至云云。

仙門嘩然，是個人都知道說的是季衍之兄妹，好吧，表兄妹還在接受範圍，親兄妹就真是過分了，而且正道就更講究禮數，而且作為掌門首徒，發生這種事簡直是啪啪啪打仙門臉，打掌門的臉。

季衍之的粉絲團更是把雲錦罵的難聽，傳着傳着就成了雲錦是狐狸精轉世什麼了，雲錦對此深深無語。

去了廚房，青蘿已經一天沒給她做飯了：“是你傳的？”

傅子忱不會說，明元子恨不得沒發生，唯一可能的就是青蘿。

“為什麼？”雲錦手裏的長劍指着她：“你喜歡他？”似乎只有這一個理由。

似被戳中心事，還是深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秘，青蘿尖銳地指責:“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是在害他，他是要成仙的，都是你，是你害了他，他被關在思過崖，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狼心狗肺……”

劍又逼近了幾分，雲錦嘴角噙着冷意：“罵夠了？理由可真充分，不過是想陪在他身邊吧，可是，我來了~~”尾音帶着幾分媚意，青蘿氣的更嗆：“勾引自己的親哥哥，不要臉！”

劍刺進皮膚：“我們的事容不得你置喚！愚蠢，沒有我，哥哥也不是你的，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根本就無視你嗎？你除了打掃做飯，一點價值都沒有！”

是啊，完全無視，也許除了臉，他給了她保顏丹，她以為是重視，原來只是礙眼。

礙眼……可之後，他也沒有正眼看過她，明明是一樣的年輕的樣子呀。

她看到那人把雲錦抱在懷裏親吻時震驚之餘還有羨慕，哪怕只是抱一抱也好呀，或者只是看她一眼……

不，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就誰也得不到吧。

看雲錦的眼神惡毒又陰狠，誰也不能阻礙他修鍊飛升！

她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雲錦刺了過去，雲錦眼皮一跳，急急躲開，青蘿撲了空栽在地上再也沒起來，雲錦啞然，傅子忱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依舊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是多了幾分愧疚：“阿雪，沒事吧？”

“你怎麼……”這可是仙門，決不允許私自殘殺同門，即使是個婢女。

傅子忱搖搖頭：“阿雪你還小，我不動手，掌門也不會放過她的，季衍之他，是掌門的希望，他決不允許他有半點污點。”

污點。

雲錦輕笑，好像她也是。

少年青衣如松看着她：“我護你。”

雲錦斂眉。

當天，雲錦就接到了傳話，掌門要見她。

老者似乎一夜之間老了許多，看着她眼裏有着深深地無奈。

只是世上唯一對季衍之好的人，即使他後來成魔，他也沒想過殺他。

她俯身長拜：“師尊，弟子有罪。”

明元子嘆息一聲：“為師撿到衍之時他才十一歲，那時他又瘦又小，為師一直以為養不活，沒想到，他天賦好，自己也勤奮，你不知道，他當時拿的劍比他腰都粗，磨了一手繭子，從來都不叫苦，為師一直相信，他能飛升，我玄天門已經很久沒有弟子飛升了……”

雲錦低頭，“弟子有罪，請師尊責罰。”

明元子看了她一會兒，只說有罪，卻不說知錯，跟臭小子一個模樣：“千靈門的靜秋上人與為師有些淵源，她愛才，也是水系單靈根，而且，千靈谷外有屏障，你且安心修鍊吧，他日有緣，你我師徒定會再見。”

估計要等到元嬰以上了，雲錦唇角微勾：“弟子，領命。”

“即刻動身吧，為師讓你廖師姐送你，靜秋上人會在谷門口等待，她會……好好照料你的。”

明元子擺擺手，似是不忍再看，雲錦再一拜，這一世師徒，好聚好散。

她一點都不奇怪明元子舍了她成就季衍之，如果是別人恐怕直接殺了她，終身囚禁在千靈谷已經是輕的了。

廖師姐就在門口，她不知道師弟的事是真是假，不過，這些與她無關就是了，她能做的就是聽從師命把人送到。

雲錦不急系統急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這一去什麼時候能見到季衍之，這期限可就過了！】

雲錦笑他：【你不會還靠這拿獎金吧？】

系統支支吾吾：【我才看不上那一點獎金呢？你趕緊擔心自己吧！】宿主可不是只有一個世界，不能自己選路人甲可意味着攻略任務的完成度絕壁會延緩。

雲錦微笑：【放心吧，我給他留了信，讓他三月之內來找我，過時不候。】

不過沒有地點，嗯，應該能找到吧！

在千靈谷獃著也挺好，裏面全是女修，有的還修佛，靠着天然屏障與世無爭，靜秋上人溫柔和善，喜歡教學，雲錦也學得開心，跟師姐妹們相處的也好，直到有一天，是姐妹們看她的眼神不對了，甚至竊竊私語，比如“**”“兄妹”什麼的，雲錦好像沒聽見，該怎麼著就怎麼著，終於有個同室的暴脾氣師妹夏瑤忍不住了來問她：“阿雪，你實話告訴我，外面的傳言是不是真的？”

對此雲錦也是無奈，說好的於世無爭呢？這消息接受的可真及時。

“是，我心悅他。”

夏瑤啞然，她沒有哥哥，想像不出愛上自己哥哥是什麼感覺，不過總之是不對就是了，可是阿雪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會向其他人那樣說她嫌棄她：“阿雪，我陪你慢慢遺忘，修仙路遠，日子長着呢。”

雲錦摸了摸她的頭，似乎自己總能遇到天真善良的朋友，讓人真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