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尷尬到要死
?“別想，一天只能一次。”海檸推開墨御湊過來的臉，從他懷裏掙扎出來，“快走啊，最好今天就能找個落腳點。”妖怪的窩怎麼也比臨時挖的樹洞要舒服百倍，最重要的好歹能找個罐子盆子什麼的燒口熱湯喝，這幾日跟白唯風餐露宿的，她的胃隱隱又有些疼了。
墨御站起來，閉上眼，神識擴散出去，片刻后，向北方指了指說：“往東北八百里有天魔的蹤跡，就去那裏好了。”
“多久能到？”八百里？好像挺遠的。
“我自己一息不到，帶着你估計要一頓飯的功夫。”墨御後背冒出黑色的大翅膀，蹲下對海檸說：“我還是背着你吧，等會兒風大，你躲在翅膀里會舒服點。”
海檸驚奇的看着墨御突然從肩胛骨冒出的翅膀，那是像蒼鷹般伸展開足有三四米的的大翅膀，海檸摸了摸，觸感很奇怪，能感受到羽毛的柔軟光滑，但好像又不是真實的，她的手能毫無阻力的穿透過去，看起來又十分逼真，完全不透光，像真實的一樣纖毫畢現，海檸愛不釋手的摸了會兒，摟着墨御的脖子趴在他寬闊的背上，納悶的問：“你這翅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魔力幻化出來的，真身的翅膀比這個大多了。”墨御說，同時捏了個御風決向東北方向飛去，“抓牢我，別掉下去了。”
“……我應該是沒有機會掉下去。”海檸動了動身子，此刻她已經被完全包裹在黑羽里，就連腰上都被纏繞了幾圈，明明是虛無的，可她卻能真實的感受到黑羽的柔軟，以及真的很擋風。
墨御速度很快，頭頂呼呼的風聲尖銳刮過，她被黑羽包裹着很溫暖舒服，一絲風都感受不到，這太不可思議，卻又真實的在發生。
“一里有多遠？”海檸問。
“差不多我邁五百步的距離。”墨御半空中說停就停，邁動大長腿給海檸演示了一下一步的距離。
“哦，大概一米的樣子，那差不多。”海檸換算了一下八百里的距離，差不多是高鐵走一個多小時的距離，他居然說一頓飯就到了？還是帶着她！
“那真是好快！”海檸驚嘆道，“對了，一息呢？你自己是不是會更快？”
“就是一呼一息間。”墨御笑道，“那也不算快，我巔峰時期真身的速度差不多一息十萬八千里，一天能把四荒八海走幾個來回。”
“……”海檸已經獃滯，一息一萬八千里比孫悟空的筋斗雲還厲害，娘的，快趕上光速了。
“檸檸，摟緊點。”墨御突然說，為了海檸舒服點，他是完全把她托着像鳥那樣俯覽着飛的。
“怎麼了？壓痛你了？”海檸忙放平微微支棱的胳膊。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靠我近點。”墨御調侃道，他喜歡時時刻刻跟她緊貼着。
“你討厭，這時候還不專心。”海檸笑着輕捶了他一下，不過還是緊貼着墨御趴俯下來，其實她也喜歡跟他貼近點，能聽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那實在很有安全感。
其實想想，有個妖怪男朋友也不錯，隨時隨地都能玩些想不到的花樣，像現在，她爬在他的背上，周身都是柔軟的羽毛，耳邊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從羽毛的縫隙見能看到碧藍如洗的天空，偶爾雲層從眼前飄過，她伸手一抓，能摸到滿手的濕氣。
“哎，墨御，你到底是什麼來歷？你父母也是妖魔嗎？”
“不是，我沒父母。”墨御說。
“怎麼可能？沒父母你是怎麼冒出來的？你的名字誰給你取的？”
“……那不算父母，”墨御沉吟片刻才說，“天地之初，原本是孕育着萬物的混沌狀態，有位最早覺醒的神不滿混沌狀態，就劈開混沌，讓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降為地，那位神就成了萬物敬仰的祖神。”
“盤古嗎？”
“不知道叫什麼，反正大家都叫他祖神。”墨御提起這位祖神，語氣很奇怪，像是帶着憎恨和不屑。他接著說：“這位神後來嫌棄自己體內在混沌時期吸入的濁氣影響神格，就想辦法把體內濁氣連同被濁氣侵襲過的血肉切下來棄到大地最污濁之地。”
“這位神大概以為自己生病了哈。”海檸笑了下。
“哼，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棄就能棄掉的，那位神最初很想把那些濁氣和他認為髒了的血肉徹底毀掉，他知道那是會讓他失控的東西，可是就像有白天就有黑夜一樣，就算他是最厲害的神，也毀不掉那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只能棄掉。那些被埋到最污濁之地的濁氣漸漸吸收了祖神的血肉有了靈智，寄身一條騰蛇體內助騰蛇成魔，在大地的濁氣滋潤下，經過三千年終於孕育出肉胎，破體而出那天，騰蛇積攢了幾千年的魔氣全被他吸收。”
“那騰蛇呢？死了嗎？”
“……嗯。”墨御停頓了一下，久遠的往事襲上心頭，令他的聲音有些沉沉的，“……起初我是沒什麼意識的，就像人類的嬰兒一樣，在本能的趨勢下，不斷吞噬魔物，慢慢的有了意識，也有了記憶，然後麻煩也來了。”
墨御哼了一聲，“大概那位祖神從沒對自己的棄物放心過，總之從誕生那日起，就成了那位神的心頭刺，哼，可惜他創世太過耗費心神，幾次想除了我非但沒成功，還加劇了自身的衰亡，終於神力耗盡隕滅了。”
“那這麼說，你到底算是祖神還是他的骨血延續？”
“不知道，也無所謂。”墨御一臉麻木，隨即又意氣風發的笑起來：“反正後來那麼多神聯合起來想滅了我，最終也不過囚禁了我五千年。”
海檸突然覺得小腹隱隱的有些難受，她挪動身子，突然有不好的預感，那隱痛那麼熟悉，像是每次來大姨媽時的伴奏……
天！千萬不要是！
一股熱流似乎沒聽到海檸的哀嚎，很快就從兩腿間流了出來……
“咦，什麼東西熱熱的？怎麼有股奇怪的血腥氣？”墨御吸了吸鼻子，確信是背上散發的氣味，忙問：“檸檸，你怎麼流血了？”
“……我快死了……”海檸捂着臉，要尷尬死了，這大姨媽早不來晚不來怎麼能在她趴在墨御背上時流出來？還特么的超級洶湧，她動都不敢動，只覺得自己一身的血都在往下走，滴答滴答，順着墨御的身體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