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西子捧心
到了白凈在公司附近的公寓,李若輕想了想,還是跟着白凈上了樓,進了電梯,白凈靠在電梯壁上,閉着眼睛,輕輕地皺着眉頭,垂放在兩邊的手緊緊地攥着。
似乎很不好的樣子。
“白總,您怎麼了?不舒服嗎?”李若輕試着問道。
不得不說,這麼靠近地看,白凈的長相確實是人間少有,以李若輕看電視劇無數的眼光看來,她的長相如果混娛樂圈,絕對可以力壓現在的一批當紅花旦。
怪不得古人會有“西子捧心,東施效顰”的典故出來,人們都喜歡看美的東西,無關性別。看着白凈不舒服的樣子,李若輕竟也覺得,有點心疼。
這真是一個看顏的社會。
過了許久,才聽到白凈低如蚊吶的聲音,“沒事!”
“叮!”電梯到了。
白凈跟沒事兒人一樣走了出去,打開房門,頭也沒回地說,“明早7點來接我。”
“好的,白總!”
在關門的一瞬間,李若輕似乎看見白凈一個踉蹌。
她也不好再做些什麼,下樓去了。
開車前往呂誠亮的公寓時,電話響了,停到路邊一看,是三秘的。
“喂,阿欣,有事兒嗎?”
那邊三秘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著急,“若輕,你趕緊到白總的公寓來,我剛才給白總送文件,她吐血了,你快來我們送她去醫院。”
李若輕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掉頭回去。
吐血了?怎麼回事呢,怪不得剛才是那個模樣,剛才應該多問她幾句的。
很快,李若輕就將車開到了白凈公寓的停車場裏,上了電梯直奔白凈家。
開門的是阿欣,她的小臉都皺在一起,“若輕我都快急死了,想着你應該還沒走遠,你還開着車,便給你打電話了。我也剛到公司沒多久啊,我也不知道白總是什麼毛病。”
“你別急,別急,白總呢?”李若輕進了屋子,連鞋也沒脫就進去了。
白凈的公寓還蠻大的,客廳沒見人。
“哦,在卧室呢。”
兩人直奔卧室而去,進去之後到嚇了李若輕一跳。
白凈還穿着之前的衣服,捲縮在床上,潔白的床單上是一灘血跡。
“白總已經去廁所吐了一輪了,這是剛才吐的血跡。”阿欣說。
“你怎麼不打120呢。”李若輕很鐵不剛地數落了阿欣一通,然後趕緊過去,便要將白凈背起來。
“趕緊過來幫忙。”
“哦哦!”
兩人把白凈放到了李若輕的背上,後背傳來一股熱氣,白凈似乎還發燒了。
到了樓下上了車,兩人將似乎已經半昏迷的白凈放到了車後座,李若輕趕緊開車去醫院。
進了醫院,掛了急診,醫生診斷是“胃出血”。
“年輕人啊,就是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酒要少喝,要按時吃飯,這已經算好的了,要是胃穿孔,小心生命危險。”
醫生的數落全落在了李若輕和阿欣兩人的身上,病床上吊著吊瓶的那個面色蒼白的美人兒,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若輕啊,我想先回去了,我男朋友還等着我呢。”阿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李若輕真想翻白眼,我男朋友也等着我呢,我剛才都要到了。不過她說不出來拒絕的話,看着阿欣可憐兮兮的模樣,點了點頭。
阿欣興高采烈地走了,留下李若輕一個人在病房裏守着白凈打吊瓶。
她在想,應該給呂誠亮打個電話,叫他不要等自己了。
結果剛想要去打電話的時候,病床上的白凈醒了,李若輕只好將手機重新放回兜里。
“這是哪兒?”
“白總,這是醫院,您剛才吐血了,醫生給開了葯打吊瓶,因為您一直昏迷着,說是等您醒了還要做進一步地檢查,現在的初步診斷是胃出血。”
李若輕覺得自己表達得還算清楚。只是,白凈聽完,卻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白總?”
“我不想檢查。”
“可是胃的毛病,最好得做個胃鏡才能看出具體的情況。”
“不做檢查。”
不知道為什麼,李若輕覺得,白凈的語氣裏面,好像帶着點小孩子撒嬌的感覺。
“咱,還是檢查檢查吧。”於是,李若輕的回應聲音也低了下來。
“疼!”
一聽到這話,李若輕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白凈奇怪地問。
李若輕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的旁邊,“白總,您跟我弟弟好像,我弟弟最怕打針,但他身體又不好,總要去醫院,每次我帶他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睜着很無辜的眼睛對我說,疼。”
白凈沒說話,轉頭看向了天花板方向。
李若輕看了看吊瓶里的水量,然後將白凈的被子提了提,看着白凈插着輸液針的手背,纖細的手似乎在抖,順着血管的皮膚上好像還有雞皮疙瘩。
“白總,是不是有點冷了。”
白凈嗯了一聲。
“我去給你找個暖瓶啊,你等會兒。”
白凈看着李若輕離開病房,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好像很疑惑的樣子,找個暖瓶?
一會兒,便見着李若輕手裏捧着個輸液瓶子進來,她將那輸液的瓶子放到了被窩裏面,挨着輸液的管子,然後再把被子蓋上。
“入冬了,天氣涼,這輸液的葯溫度也低,這麼低溫,直接進到血管當中,很冷的。我去醫生那兒借了個空瓶子,裝了點熱水。以前我的小的時候,冬天都是抱着這樣的瓶子取暖的。醫生這兒很多,你放心,這是乾淨的,沒用過的,你看瓶塞都沒有洞。”
白凈看着笑着的李若輕,沒有說話。
“您要不睡會兒,我給你看着吊瓶,一會兒還要護士還換,醫生說,打完得6個小時呢。”邊說,李若輕邊給白凈掖了掖被角,這樣的動作她很嫻熟,在家裏面她也是個照顧人的大姐,她知道怎麼樣給人蓋被子能捂得嚴實。
完事她便想站起身來,結果白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了,白總?”
“別走!”白凈的聲音帶着一絲焦慮。
李若輕又坐了下來,笑了笑,她知道,生病的人很脆弱的,還是盡量哄着來比較好。
“放心,我不走。”
白凈閉上了眼睛,但是手還抓着李若輕的手腕,李若輕不好掙脫開,又因為白凈是用另外一邊沒有打吊瓶的手抓的她,她只好將凳子搬得離病床更近。
一時間,病房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