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見公婆
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等會再來看白凈煞有其事地參觀了一下這個位於城中村的兩室一廳,她抱着胳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的哥倫布,連床底都不放過,特地掀起李若輕天藍色的床單看了看。
李若輕的床底放着一些箱子,裏面是換季的衣服。
還好她比較愛收拾,床底沒有灰,不然,她得囧到不行了。
“白總,您還滿意吧?”李若輕拄着拐杖,笑嘻嘻地問道。
白凈嘴角翹了起來,眉梢也帶了笑意,“還不錯,像個女孩子的屋子。”
李若輕滿臉都是黑線,什麼叫做像個女孩子的屋子,這本來就是一個女孩子的屋子好嗎?
去到沙發上坐下,白凈的身子卻向後仰了一下,驚得白凈眉頭一動。
李若輕捂嘴一笑,又忍了下去,才說道,“忘了告訴你了,白總,這個沙發被我坐凹下去了。”
白凈看了看沙發,又看了看李若輕,來了一句,“所以,你想告訴我說,你屁股上的肉已經少得骨頭都凸出來以至於沙發都承受不了的地步了嗎?”
李若輕被白凈這一連串不喘氣的話給驚得目瞪口呆,更別提白凈的話里基本就是在損她是一個毫無身形的雞骨架。
所以,當白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示意李若輕過去坐的時候,李若輕愣愣的樣子,讓白凈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李若輕將拐杖放到茶几邊上,跳了兩下坐下,莫名其妙地問,“你笑什麼啊?”
白凈抿嘴,卻沒說話,伸手探到了李若輕的后腰,輕輕一按。
李若輕悶哼一聲。
白凈蹙了眉,“轉過身去。”
李若輕乖乖地轉過去,將後背對着白凈,然後將衣服抬了上去。
李若輕的家裏有些冷,她的肌膚很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凈纖長冰涼的手指觸了上去,李若輕來了一個顫抖,白凈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輕聲問道,“疼?”
“嗯~”一個字,被李若輕千迴百轉說出了一股撒嬌的意味,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白凈的嘴角上揚了一下,輕輕地繞着李若輕後背那處還發青的痕迹摸了一圈,讓心疼的感覺在她的胸腔內轉了一圈又一圈,才緩緩地收回手來,說道,“該給你安排個按摩大夫。”
李若輕將自己的衣服扯了下來,轉過身來,笑了笑,“沒事的,白總,雙藍有給我擦了藥油,你聞到了吧,挺大的藥味兒來着,過兩天就好了,哪裏需要按摩大夫。”
“雙藍?”白凈的眉毛挑了起來。
“是啊,就是我的室友。哦對了,您沒見過她嗎?她也是咱們公司的,我之前得到您要招司機的消息就是從她那兒得來的,她對我很好的,這兩天都是她做飯。”李若輕倒是不忘說陳雙藍的好。
可沒想到,這些話聽到白凈的耳朵里,卻是有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兩天是她做飯?”重音落在了“這兩天”上。
“是啊,不過她的手藝實在是不能看。”李若輕邊說,邊擺手,“也就比食物中毒好點。”
“你給她做飯嗎?”白凈的語氣,慢慢地變冷。
“一般都是啦,我的手藝還不賴,從小就是我做飯嘛,我弟弟還經常打電話來說,我爸嫌棄他炒的菜很難吃,要我回去看看他們呢。其實是想我回去做飯。”李若輕炫耀地說著自己的廚藝,好像沒有找到重點。
白凈想的卻是,你還給多少人做過飯?
可能白凈還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這個情緒,叫做“吃醋”。
“對了,白總,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快給我看看。你看看我,見着你就什麼都忘了,我都擔心死了。”李若輕語無倫次地說道。
白凈並沒有因為李若輕忘記了關心她而生氣,反而為李若輕似乎見着她便有些心神不定而滿足。她的阿輕,真實而可愛。
大方地伸出自己的左手。
李若輕雙手捧住白凈的手,左手抬着,右手輕輕地掀開上面的紗布。
內里的傷口已經慢慢地癒合了,不過上面還殘留着縫針的痕迹。
“疼嗎?”李若輕苦着臉問。
白凈本想實話實說的,沒想到看着李若輕苦着的臉,一股捉弄她的情緒就涌了上來,看着這張臉更着急自己的模樣,應該蠻有趣的吧。
於是白凈重重地點頭,“疼啊,晚上都睡不着,癒合的時候傷口還癢,還不能撓。醫生說可能會留疤,所以,以後,我就要有一個蜈蚣刺青了,乾脆再去刺個腦袋和尾巴吧。”
“啥?”李若輕的腦袋一時沒跟上白凈的速度,小的時候,喝奶粉沒有白凈喝得多,這不,大腦發育也遲滯了不少。
不過,在過了0.01秒之後,李若輕明白了白凈是在調侃自己的手腕。
她的眼睛瞬間就蒙上了霧氣,像是隨時要哭出來了一樣,“白總,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白凈有些莫名其妙,“關你什麼事兒?”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我應該保護好你的。”李若輕哭喪着一張臉說著,她的眉毛都皺到了一塊。
白凈嫌棄地說道,“別皺眉頭了,醜死了。”
“啊?”李若輕瞬間舒張開了眉毛,卻變成了驚訝的表情。
白凈搖搖頭,“你乾脆去演變臉吧,我看你特別有天分。”
“白總~”李若輕簡直哭笑不得,這白總幾句話就將她自己醞釀的氣氛給打斷了,人家明明在惆悵、在傷感來着,就不能讓人家好好地惆悵嗎?
“白總,你臉上的傷怎麼樣了?”李若輕湊近了去,雖然白凈的臉清晰可見,但她還是想多餘地問一句。
白凈竟然還陪着她,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讓她好好地看看。
李若輕也膽大包天地伸手摸了上去。
白凈的臉頰白皙飽滿,猶如嬰兒一般的柔嫩,李若輕的手掌竟然有一種不想放下來的感覺,她的心砰砰直跳,在胸腔里來回竄動。
要小心,不要讓白凈知道。
李若輕紅了臉。
白凈斜着眼看她,又在那兒自己演戲。
“摸夠了嗎?”
一句話,李若輕像碰到烙鐵一樣收回了手。
白凈搖搖頭,“你這傻孩子,第一天上班就敢摸我手,現在還會臉紅了。”
陳雙藍最近加班,根本沒有空去管她,如果陳雙藍知道她是這麼打工的話,估計鼻子都要氣歪。
半夜裏開着車,將酒醉的人送回家,李若輕越想越想笑。
還好沒有告訴陳雙藍,若是她知道了,一定會叉着腰,柳眉倒豎,指着她李若輕的鼻子罵道,“你當姐姐我是吃乾飯的嘛,說了這個月房租不用你付,讓你好好養傷,你還出去幹嘛。”
笑了笑,打了個哈欠。
努力地睜了睜眼睛。
將客人送回家,已經12點了,她坐上了夜班的公交車,靠着車窗睡着,被司機拉到了終點站,然後被中年帥氣的司機給叫醒。
哭喪着一張臉的李若輕在人家公交集團的總部某間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一晚上。
感謝帥氣司機提供的大衣一件。
早上,進門打掃衛生的阿姨嚇了一跳,李若輕對她嘿嘿一笑,揉着僵硬的腰打着哈欠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就這樣,李若輕覺得自己很快就能變成金剛芭比了。
不過這樣也好,累得什麼都不用想。
下個月,一定要拿出一天去找一份薪水高的工作,這樣打工,不但折磨人,掙的錢也不多啊。
吃完餐廳給的飯菜,趕上飯點了,李若輕在餐廳裏面忙忙碌碌。
大堂經理讓她也幫忙傳菜。
“若輕,036號。”
李若輕嫻熟地端起盤子就往大堂右邊的半封閉包房去。
她的腳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不再用拐杖,也看不出來了。
“客人,您的菜。”
將盤子放下,留下一個制式的微笑,轉身準備離開。
“所以,你以後是想做個廚師?”
淡漠的聲音傳入耳邊,後背一陣發麻,心臟揪緊,李若輕竟不敢回頭。
終於,努力地做完了心理建設,李若輕裝出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樣,回過頭去,看向抱着胳膊,穩穩坐在餐桌前,並未動餐桌上的菜式一分一毫的白凈。
“白總。”
“坐吧。”白凈用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
李若輕哭喪着一張臉,“白總,我還有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