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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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易有着比常人更堅強的意志力和決心,比很多人更能吃苦忍耐,這樣的人是不會甘願屈居人下的,他差的就只是一個機會,所以,他在沒有機會的情況下,自己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救駕”的機會。
從救駕開始,再到掌握兵權,最後成為大將軍王,一步一步,一切就像事先預定好的一樣,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穩,這樣的人,註定了要打敗所有人成為人生大贏家。
思及此,段瑤忽然茅塞頓開,她與其費盡心機去想辦法救家人,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牢牢抱緊周成易的金大腿,要知道他以後肯定是要當皇帝的,只要跟他攀上了關係,與他建立起深厚的情意,不愁得不到庇護。
然而眼下卻有個問題,這個金大腿要怎麼才能抱得上?
祖父段雁鴻是太子太師,段家滿門都被打上了太子的烙印,跟肅王周成易從來沒有過半分交集。說句自不量力的話,在段雁鴻和段稟文的眼中,周成易就是一個不受景熙帝待見的落魄王爺,段家是備受景熙帝和太子器重的段家,兩邊八竿子打不着,自然從來沒有想過要扯上什麼關係。
段瑤皺眉,她是知道後面事情發展的,周成易的金大腿不抱不行,現在段家跟他沒關係,就要想辦法搭上關係。趕快回想一下在上一世段家家破人亡之後,她是怎麼投靠到周成易那裏去的?
上一世大哥拚死護着她逃出去之後,在路上遇到了回京勤王護駕的周成易,周成易認出他們是段家人,才好心出手救了他們。身受重傷的大哥在臨死之際把她託付給周成易照顧,她才有幸留在他的身邊。她是自己跑去跟周成易說她要找寧王周成燁和柳青山報仇雪恨,周成易才給了她機會。
但是現在她總不可能跑去跟周成易說他能幫她,他能救她,她要投靠他吧?他不把她當成神經病才怪!何況他現在連自己都還自身難保呢!
那有什麼法子能跟周成易搭上關係?
好像就只有崔師傅那一條路了。
眼下段家跟周成易沒有半點兒聯繫,唯一能夠把兩邊聯繫起來的人就是崔師傅。崔師傅教過大哥練武,兩個人師徒一場,只要好好維繫這份師徒情,多讓大哥去跟崔師傅套近乎,再通過崔師傅搭上周成易……嗯,這個法子看起來可行,也跟她原本的想法一致。
這下終於有了一些眉目,段瑤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許多,眉眼間不自覺地就帶了一絲笑意。
周成易陪着慧覺大師從後院裏出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小沙彌領着三個女子走了過來。
他的眼力極好,目光一下子就被其中一個姿色艷麗的姑娘吸引住了,只見她身穿一件粉色的齊胸襦裙,外面罩淺黃色紗衣,眉如遠黛,眼含煙雨,肌膚細膩如溫玉,透出瑩瑩光澤,飽滿鮮艷的櫻桃小嘴不點而朱,嬌艷若滴,就像那樹枝上剛剛盛開還帶着露珠的紅花兒。
這時,周成易看到她抬起頭來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忽而眉頭微蹙,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困擾她之事?忽而又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意,想來是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一顰一笑之間,顧盼生輝,眼波流轉,千嬌百媚。
明明年紀不大,卻長了那樣一副迷人的姿色,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也不為過,也不知道再過幾年等她張開之後,她會長成何等美艷奪目的模樣。
片刻間,母女三人行至跟前。
因着段家從未與肅王周成易來往過的緣故,故而李氏並不認識肅王周成易。好在有慧覺大師代為介紹,李氏才知眼前這個長得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是誰,遂領着段瑤和段馨上前見禮。
周成易抬手免了她們的禮,目光在段瑤的身上略停了停,段瑤似有所覺,微微抬眸去瞅他,只是他已經轉開了視線,讓段瑤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有打量她。
旁邊李氏在跟慧覺大師說話,“大師,我想替我三女兒求個你親手打的平安符。”
此前李氏就着人來跟慧覺大師提過,段家又每年捐許多香油錢給廣覺寺,慧覺大師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便道:“李施主稍等片刻,等老衲先送一送肅王,再回來給你畫符。”
“那就多謝大師了。”李氏感激地道:“我們在此等候大師。”
這時,周成易主動道:“慧覺大師既然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我自行離去便是,大師且去忙吧。”
慧覺大師道:“肅王多禮了。”
周成易微微一笑,“大師請留步。”話畢,轉身離去。
一直靜立一旁的段瑤,忽然鬼使神差地抬起頭來看向離開的周成易,恰巧周成易也正好回過頭來,兩個人的目光頓時碰撞在一起,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對,把段瑤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竟覺得周成易似乎對她笑了一下。
心咚地一跳,段瑤慌忙把視線收了回去,偏開頭去看一旁的花樹,面上維持着鎮靜,心裏卻狂跳不停。
先前初遇周成易的時候,聽他與慧覺大師談話,只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卻又說不上究竟是哪裏不對,直到剛才,段瑤與他目光意外相觸,他對她微露笑意,她才陡然警醒過來,眼前的周成易竟與記憶中的不一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猶記得上一世的周成易是個不苟言笑,克己自律,嚴肅冷情之人,生性不喜讓人親近,更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對她笑!
而上一世段瑤也一心一意只想着為家人報仇雪恨,摒除了其他一切雜念,心裏未曾容下過一絲一毫別的感情,哪怕是在投靠周成易之後,對他也從未有過一丁點兒的旖念,兩人之間從來都是從屬關係,從未逾越過半分。
當然,現在自然也是一樣,段瑤對他,還沒有萌生出任何超出正常情感之外的想法。
……
話說周成易出了廣覺寺,侍衛去牽了馬兒過來,周成易利落地翻身上馬,侍衛緊隨其後,一路打馬回城。
佔地頗廣的府宅大門口,兩座氣勢宏偉的石獅子立在左右兩邊,朱漆色大門高大巍峨,當中掛一匾額,上書“肅王府”三個金色大字。
馬兒奔至府門前,周成易一拉韁繩停住,管家已經從門口跑了過來,皺着眉頭急急地道:“王爺,怡寧郡主來了,在花廳里已經等了你快兩個時辰了。”
周成易一聽,立時停住下馬的動作,雙腿一夾馬腹,順勢調轉馬頭就要離開,管家臉上的愁容更甚,心道這怡寧郡主糾纏王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王爺就這樣躲着她也不是辦法啊,忙不迭地道:“王爺,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別跟她說我回來過就是了。”說完雙腿一夾馬腹就沖了出去,身後隱隱傳來女子氣急敗壞地叫喊聲。聽得那叫喊聲,周成易冷了臉色,用力一甩馬鞭,馬兒跑得更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怡寧郡主劉玉婷望着絕塵而去的周成易,更是氣得直跳腳,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怡寧郡主劉玉婷,是太后的侄孫女兒,深得太后的喜歡,有一年太後生病,劉玉婷進宮伺疾,在太后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半個多月,太后感念她的孝心,就向景熙帝求了個恩典,封了她為怡寧郡主。這裏面自然少不了太后抬舉娘家人的意思,也是為了劉玉婷以後能夠找個好婆家。
但這怡寧郡主自從見過肅王周成易之後,一顆心就落在了周成易身上,找着各種借口時常到肅王府來找周成易,對周成易糾纏不休。奈何周成易對她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每次都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才勉為其難地應付一下。這次便是又讓他給成功跑掉了。
雖然沒有看到周成易的臉,但段瑤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他一定很高興。如果她能剛好看到周成易現在的臉的話,她就能發現,她的想法與事實相同,周成易的嘴角正不自覺地帶了一抹笑。
馬車一直平緩地行駛在街道上,段瑤讓丫鬟妙言倒了水來喝,水剛咽到喉嚨口,突然聽到半空裏傳來一聲厲喝,“周成易!”
馬車驀然停下,水在段瑤喉嚨里一哽,嗆得她連連咳嗽不止,丫鬟妙言連忙給她拍背,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
“外面是誰?居然這樣直呼肅王的名諱?聽起來好像是個女子?”段瑤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咳出來的水漬,抬起頭來問。
妙言撩開車帘子看了看,只見一個穿着火紅色衣裙,手裏拿着一條長鞭,騎在一匹矯健的棕色駿馬上的怡寧郡主,正橫眉冷對地攔在馬車前面。
“是怡寧郡主。”妙言退回車廂里,皺着眉頭對段瑤道。
怡寧郡主劉玉婷?
段瑤記起她來了,上一世的時候她也是喜歡周成易喜歡了好久,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侄孫女兒,又是景熙帝親封的怡寧郡主,要死要活地要嫁給周成易,哪怕周成易都已經跟蔣瑩訂親了,她還一天到晚跑到肅王府去折騰,揚言只要周成易沒成親,她就還有機會,哪怕他成了親,她還可以當側妃。惹得周成易和蔣家大為不快!
問題是哪有讓承恩候府的嫡女、太后的侄孫女兒、景熙帝親封的怡寧郡主當側妃的道理?就算劉玉婷願意,太后和劉家還丟不起這個人呢!再有蔣家的勢力也不小,就是景熙帝都要忌憚一二。太后也是個識時務的,眼看問題要鬧大,趕緊跟皇上又求了個情,遠遠地把劉玉婷嫁了出去,讓她一輩子也別再回京城了。
段瑤覺得太后這麼做真是太對了,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在太后那個位置上平平安安地坐了那麼多年,何況景熙帝還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思緒拉回現實,段瑤聽到馬車廂外怡寧郡主劉玉婷在用十分不好的口氣問周成易,“你躲了我這麼多天,從保定回來也不肯露面,現在倒好,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跑來給人當護衛,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
段瑤聽了直皺眉。
劉玉婷這是自動自發地就把自己擺在了肅王妃的位置上,說話的口氣都是一副正牌王妃的姿態,好似那肅王妃的位置已經成了她的囊中物,可以不把其他的一切看在眼裏
周成易惱火得很,他就是不想見她,才一天到晚避着她,他都明確表示不喜歡她不想見到她了,她還是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硬要往上貼,他都快要煩死了,“你要嫌丟人,你就走遠點兒,又沒人叫你來!”
“你什麼意思?”怡寧郡主劉玉婷氣得跳腳,要知道她都等了周成易好多天了,到處都找不到他,見也見不到他,思之若狂。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得知他從保定府回來了,她就馬不停蹄地趕到肅王府去,誰知道竟然還是撲了一個空,讓周成易跑了。她當時就氣得哭出來了,極度委屈又心有不甘地離開肅王府,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本來都準備打道回府了,卻又老天開眼讓她撞見了他,她滿心歡喜地跑上來,想要給周成易一個驚喜,誰知到了近前一看,他竟然是這麼一副惡劣的態度,看都不看她一眼,還要趕她走,她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周成易瞟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就是字面意思,你聽不懂人話?”意思就是你要滾就趕緊滾!
“你……”怡寧郡主劉玉婷張嘴就要罵人,扭頭看到旁邊的馬車,抬手用馬鞭指着馬車道:“車上是誰?是段家那個狐狸精?你就要這樣護着她?”
怡寧郡主劉玉婷已經聽說了周成易和段瑤在芳菲園約會之事,三月初三上巳節那天,她不幸吹了風染了病沒能去成芳菲園。不然的話,她根本不會給段瑤一絲接近周成易的機會,當日就會給段瑤好看,叫她不敢再覬覦周成易半分。
她此刻看到馬車上的標識,認出是段家的馬車,周成易又那麼小心翼翼地護在馬車前面,她就越發肯定了心中所想,果然是段家那個小狐狸精在車上,她就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揚起手中的長鞭就朝段家的馬車劈了過去。
“你幹什麼?”周成易厲喝一聲,迅疾如閃電般出手,關鍵時刻一把撈住了那條長鞭,不然那條長鞭就要抽到馬頭上,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今日周成易本來心情挺好的,在保定府順利辦完事趕回來,在婉蓉長公主那兒斷了敬郡王妃打段瑤主意的心思,又找到借口送段瑤回家,沒曾想竟然在這兒遇到怡寧郡主劉玉婷這個瘋婆子,簡直不可理喻!
相較於周成易的煩躁惱火,怡寧郡主劉玉婷被他護着段瑤的動作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絲毫不顧形象,聲嘶力竭地道:“周成易,你就是個混蛋!你就會護着段瑤那個狐狸精!拿她來氣我!段瑤,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坐在馬車裏的段瑤頭疼撫額,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簡直是無妄之災!她不就是回個家么?怎麼還會惹上這麼一出風波?早知道如此,她就該謝了婉蓉長公主的好意,不讓周成易送了。可是心裏又有個想法冒出來,她不就是想趁此機會跟周成易拉拉關係么?不讓周成易送還怎麼跟他拉上關係?這真是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的情況啊!
馬車外,怡寧郡主劉玉婷還在叫罵,“段瑤,你個狐狸精,你給我滾出來,你要不出來,我就上馬車把你拖出來!”
段瑤縮在馬車裏不出去,原本想的是這件事跟她沒關係,這都是周成易的問題,卻實在沒有想到怡寧郡主劉玉婷竟是這麼一個不講理的性子,逮着她就破口大罵,還是在大街上,吸引了那麼多人的注意,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堵在四周指指點點看好戲。怡寧郡主劉玉婷叫罵的越來越大聲,這樣的情況段瑤更不願意出去了丟人了。她怕她出去了不能把事情說不清楚,反而惹一身腥。
“劉玉婷,你夠了,發什麼瘋!”周成易朝怡寧郡主劉玉婷厲吼一聲,雙目含怒瞪視着她,“你和我之間的問題,不需要扯上其他人,也與旁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你不是要說清楚嗎?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說清楚!”
“我不走,我就要在這兒說清楚!”怡寧郡主劉玉婷撒起潑來,“你讓我走我就走,誰知道你把我帶走之後會跟我說什麼?你為此逃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着實讓人難以信任。”
“我難以讓人信任,那你還跟着我幹麼?”周成易嗤笑一聲,旁邊圍觀的人也回過味來,跟着一起笑了。
“笑什麼笑?”怡寧郡主劉玉婷朝周圍的人呵斥了一聲,回過頭對周成易道:“周成易,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么?”周成易翻了下眼皮瞟了她一眼,“既然你要說清楚,那就說清楚吧。”他側頭看了一眼馬車廂的方向,車簾低垂,他看不到裏面,但是他知道段瑤聽得到他說的話,他沉聲地對怡寧郡主劉玉婷道:“我不喜歡你,一點兒都不喜歡,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不會喜歡你,永遠不會!”
“你……”
沒等怡寧郡主劉玉婷開口,周成易又接着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會喜歡她,一直護着她,寵着她,永世不變!”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成易眼中的目光從凌厲變得柔軟,飽含着滿滿的深情和愛戀,是真真確確的真實感情流露,沒有參雜半點兒其他的情緒,完全發自他的內心深處。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怡寧郡主劉玉婷備受打擊,失聲尖叫,她愛了周成易那麼久,追了周成易那麼久,從見他第一面起就喜歡他,深深地愛着他,為他做了許多的事,拋下女兒家的矜持,一心一意地愛着他,卻沒想他會如此無情地拒絕她,並且告訴她,他一輩子都不會喜歡她,永遠都不會喜歡,反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眼中流露出來的溫柔情意,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不甘心,她死都不肯相信!
巨大的刺激讓怡寧郡主劉玉婷控制不住地發瘋,揚起手中的長鞭就朝周成易抽了過去……
段瑤看到妙言的嘴巴一張一合,好半響才遲緩地低頭去看腳下,她試着動一動被茶水打濕的那隻腳,奈何腳上像是被綁了千斤大石,動也動不了。
“三小姐,先把這濕了的鞋襪換下來吧,免得着涼。”妙言關切地道。
段瑤愣愣地應了一聲,“好。”
妙言趕忙叫了負責管衣物鞋襪的妙珠去拿乾淨的鞋襪,扶着段瑤去另一邊坐下,又叫了小丫鬟進來打掃。妙珠不一會兒就把乾淨的鞋襪找來了,妙言親自給段瑤換上。
段瑤心亂如麻地坐在椅子上任她們忙碌,不知這一下究竟該如何是好?她為了避開人渣柳青山,以防上一世的悲劇,已經打定好主意三月初三那天絕不出門,並且跟大哥段雲琪和二姐段馨都約定好了,他們也都答應了。誰知現在竟接到婉蓉長公主的請帖,這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能不能裝病不去了?答案自然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