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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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着雙丫髻的小丫鬟靠坐在床邊的小圓凳上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
三歲的段雲安挪動着胖乎乎的小短腿,手腳並用地翻過門口的門檻,那門檻足有成人小腿那麼高,他爬起來有點兒困難。
好容易進了門,段雲安擺動着小腦袋左看看,右瞧瞧,沒有看到其他人,便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沒有被人發現。
段雲安白白胖胖的圓臉上露出一絲竊笑,邁動小短腿咯噔咯噔往裏屋跑,剛跑進門,一眼就看到靠坐在床邊的小丫鬟,立馬就放輕了腳步,生怕把小丫鬟給驚醒了,特意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從粉色繡花的幔帳一角鑽進去,小心翼翼爬上床。
撅着圓滾滾的小屁股從床尾爬到床頭,看到睡得深沉的段瑤,便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輕拍她白皙無暇的臉蛋兒,軟糯的聲音像白糖糕一樣甜,“三姐姐,三姐姐,快起來陪安哥兒玩兒,安哥兒想你了,快別睡了……”
迷迷糊糊中隱約聽到有人在耳邊喊“三姐姐”,柔軟甜膩的聲音像極了自己的小弟弟安哥兒。
一滴淚從昏睡的段瑤眼角滑落出來,她一定是又做夢了,才會夢到安哥兒在喊她“三姐姐”,要知道安哥兒早就不在了啊!那個可愛的胖乎乎的會甜甜地喊她“三姐姐”的安哥兒早就不在了!他死了,死在了叛軍的手中,不光如此,她的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哥哥姐姐也都死了,被叛軍殺死了……更多的淚水從段瑤的眼角滾滾而下。
“三姐姐,三姐姐,你快醒醒,安哥兒想你陪我玩兒……”叫喊的聲音越來越響亮,隱約就在她的耳邊,輕拍她臉蛋兒的肉手也越來越清晰,她似乎從那肉乎乎的掌心裏感覺到了一點點兒暖意。
那微不可查的暖意,從最開始的零星的似有若無的一丁點兒,緩慢地一點點地聚集在一起,逐漸越集越多,慢慢地形成一股清晰的巨大的暖流,瞬間包裹住段瑤冰冷的身體,溫暖了她的四肢百骸,撫慰了她千瘡百孔的心,像是有一股巨大的能量,猛然把她從無底黑暗深淵裏拉了出來,她的身體頓時一震,雙眼陡然睜開,一股新鮮的空氣霎時鑽入她的口鼻,嗆得她猛烈地咳嗽起來。
“三姐姐,你醒了?”一道歡喜無比的聲音傳入耳中,緊接着一個胖乎乎圓溜溜的小腦袋伸了過來,一雙明亮的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着她。
安哥兒……
段瑤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安哥兒不是也已經死了嗎?她親眼看到叛軍把八歲的弟弟摔死在假山石上,親眼看到叛軍殺死了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大哥雖拚死護着她逃了出去,但終究因為傷勢過重不治身亡,只留下她孤零零一人。她背負血海深仇咬牙多活了幾年,投靠肅王周成易以求報仇雪恨,但萬般不幸的是,在她以為終於可以大仇得報重建段府的時候,她還是遭了歹人的毒手。她清楚的記得那幾個窮凶極惡的黑衣人在她的身上綁上了大石頭,殘忍地把她沉入護城河中,冰冷的河水漫過她的胸口,灌入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吸……
“啊——”臨死的恐懼感襲來,壓抑在段瑤心中的悲憤之情噴薄而出,她激動地大吼出聲。
三歲的段雲安被嚇了一大跳,趕忙往旁邊縮了一下,又不太放心激動的段瑤,明亮的黑眼睛裏透出緊張擔憂之色,伸出手去想要抱她,“三姐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三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小丫鬟也被吼聲驚醒過來,看到段瑤吼叫的模樣害怕不已。
“你還不快去叫人!”段雲安人雖小卻有條理,眼見段瑤情況不對,忙叫小丫鬟去叫人。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屋裏只剩下段瑤和段雲安兩人,一番激烈的發泄之後,長久壓抑在段瑤心頭的悲憤之情終於釋放出來,她的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能夠平靜地思考眼前的一切。
她靜靜地看着眼前伸着胖乎乎的小短手要抱自己安哥兒,鮮活的安哥兒,真實的安哥兒,不是在夢裏,不是她的幻想,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安哥兒。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安哥兒。安哥兒沒有死,安哥兒還活着,她也活過來了……
“安哥兒,安哥兒……”段瑤激動地一把摟住段雲安,雙手緊緊摟住他,把她胖乎乎的小腦袋按在胸口上,感受着他身體的溫熱和呼吸,悲喜交加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瘋狂地奔流而出。
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安哥兒沒有死,她也沒有死!他們都重生了!
心中充滿了重生后的喜悅,段瑤抱着安哥兒又哭又笑好一陣才停下來。
房裏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府里不少人,段瑤的祖母老太太張氏、母親大太太李氏、大哥段雲琪、二姐段馨都趕了過來。
看着都活着的好端端出現在眼前的一家人,段瑤自然又是一陣痛哭,一邊哭一邊歡喜地重複着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們的名字。
“祖母、母親、大哥、二姐……”太好了,太好了,你們都還活着,都活着。
“你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大太太李氏挨着段瑤坐下來,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輕柔地撫摸她的背,“不是在睡午覺嗎?這是做噩夢被嚇到了?”
是啊,是做噩夢,做了好長好可怕的一個噩夢!
段瑤把臉埋在李氏的懷裏,雙手摟住李氏的腰,依舊心有餘悸地道:“母親,我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好可怕的一個噩夢,夢到,夢到……”
“夢到了什麼?”老太太張氏頓了一下手中的拐杖,疼愛之情溢於言表,“瑤兒不要怕,告訴祖母你夢到了什麼,有祖母在這裏保護你,什麼妖魔鬼怪都奈何不了你!”
感受到家人的關心和愛護,段瑤哇地一聲哭出來,“我夢到你們都死了,死得好慘,被二皇子的叛軍給殺了,唔……”
沒等段瑤把話說完,李氏一把捂住她的嘴,手捂得緊緊的,生怕再從她的嘴裏漏出更多的可怕的字眼來,肅着一張臉,沉聲道:“那只是一個夢,不是真的,過兩天就忘了,不要胡言亂語,記住了嗎?”
段瑤很想掙脫李氏的手跟大家強調,她說的是真的,都是真的,二皇子會謀逆,二皇子會讓柳青山帶叛軍殺害段家滿門!
然而,在她對上李氏嚴肅警告的眼神時,她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只當她是真的做了噩夢在胡言亂語,即使這是噩夢的胡言亂語也不是她能隨便拿來說的,那畢竟是二皇子,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二皇子會謀逆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污衊皇子,是大不敬之罪!
她原本是打算藉著做了噩夢這件事提醒一下大家,讓大家能有所防範,可是現在看來,這法子根本行不通,大家只當她是被噩夢嚇到了,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瑤兒,我剛才跟你說過的話,你都記住了嗎?”李氏再次問道。
段瑤看一看左右,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她只好無奈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李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捂住段瑤嘴巴的手。
老太太張氏環視了一下屋裏的眾人,對幾個孩子沉聲道:“剛才瑤兒所說的話,大家聽聽就忘了吧,瑤兒還小,做噩夢嚇糊塗了而已,你們做哥哥姐姐的要多照顧一下她,讓她儘快好起來。”
“祖母,我們醒得。”段雲琪和段馨忙道。
老太太張氏又嚴厲地敲打了一番屋子裏的五個下人,“你們幾個都是段家的家生子,誰要是把今天三小姐說的話漏出去半個字,別怪我不客氣。”
下人都深知老太太張氏的威嚴,忙不迭地跪下表示絕對會守口如瓶半個字也不說。
老太太張氏敲打完下人,回頭愛憐地摸了摸段瑤的腦袋,“做個噩夢而已,看把你嚇得,回頭讓你們母親帶你們去廣覺寺上個香,再跟住持求個開光的平安符掛身上,也就沒事兒了。”
“謝祖母關心,我都曉得了。”儘管段瑤心裏很想提醒家人段府將來會遭遇的滅頂之災,但現在明顯不是好時機,她只能暫時按下心裏的擔憂和恐懼,好在現在離二皇子謀逆的時間尚早,她還有時間再另外想辦法救家人。但願她重生一世能夠改變這悲慘的一切。
老太太張氏又說了一些安慰她的話,坐了大半個時辰,才由李氏和安哥兒陪着回去休息了,留下大哥段雲琪和二姐段馨繼續陪段瑤說話。
段瑤從聊天中得知她重生在景熙帝二十年二月二十六,祖父段雁鴻任太子太師已經四年有餘,是太子周成康最為信任和倚仗之人,也是二皇子被封為寧王的周成燁極為痛恨和厭惡之人。
寧王周成燁是太子周成康的哥哥,兩個人的關係不睦已久,要不是有景熙帝在上面壓着,兩個人還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以寧王周成燁的狠辣性格怕是早就跟太子周成康撕破臉了。
所幸現在兩邊的關係還沒有到勢同水火的地步,此時離寧王謀逆宮變還有五年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段瑤相信她總能想到辦法改變段府所有人的悲慘命運。
聽得那凄慘的哭喊求饒聲,同為女子,段馨心善不忍,“要不去幫幫她吧!”
段瑤要是個男子也會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救她的,所以上一世她沒有攔着大哥段雲琪去救她,然而卻因為救了她,大哥段雲琪跟柳青山相識結拜,最後給段家帶來滅頂之災。
這一世她不會再讓大哥段雲琪出手相救了,說她自私殘忍也好,說她冷酷無情鐵石心腸也罷,經歷過上一世的家破人亡血流成河之後,她就明白了人性的殘酷。她不是沒有怨恨的,她知道她這是遷怒,但是她還是要這麼做。
馬車外賣唱女哭叫得越發凄涼,段瑤皺了眉頭,掃了段馨一眼沒吭聲,抬手掀開車簾探出頭去,只見大哥段雲琪已經翻身下馬,欲要走上前去幫忙,段瑤連忙出聲叫住他,“大哥,莫要多管閑事,我們繞道走吧。”
段雲琪一愣,用一種彷彿不認識段瑤的目光看着她道:“你說什麼?怎麼能看着無辜柔弱的女子被人欺凌也不出手相幫?”
她就知道她出聲阻攔,大哥會是這樣的表情,但她卻無法跟他言說其中緣由,電光火石之間,她神色一凜道:“你又怎麼知道她一定就是被欺負的柔弱女子,你又怎麼知道她在這件事裏面就一定無辜,你想過沒有,那幾個紈絝子弟不去欺負其他人偏要欺負她是為何原因?”以前她想不明白怎麼他們恰好就遇到了被紈絝子弟欺負的賣唱女,大哥去救人怎麼那麼湊巧就遇到柳青山也去救人,就在剛剛,她忽然就明白了,這分明就跟安排好了似的,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這……”段雲琪猶豫了,看一看神色嚴峻的段瑤,又看一看前面哭泣求饒的賣唱女,心生不忍,“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那也不是坐視不管的理由。”說罷就要上前。
大哥段雲琪就是正義感太強,段瑤眼見攔不住他,突然“啊”地一聲叫,抱住肚子就縮了下去,眉頭緊皺,臉部肌肉扭曲,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一副極為痛苦的模樣。
她這樣子把段雲琪和段馨都嚇了一大跳,段馨擔憂不已地連聲問她怎麼了,段雲琪自然也顧不得去關注前面的賣場女了,一顆心都牽挂着她的安危,忙不迭地道:“瑤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大哥帶你去看大夫。”
“痛,好痛……”段瑤斷斷續續地叫着痛,伸出手去艱難地抓住段雲琪的手,抓住他手腕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起清白之色,連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也能看得見,“大哥,我好痛……”
“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段雲琪最是疼愛段瑤,從小把這個妹妹捧在手心裏,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妥,現在看她痛苦難受,他也跟着慌了神,再顧不得其他,連忙把段瑤抱進車廂里安置好,回頭對車夫道:“去回春堂。”
臨街的醉仙樓上,天字一號包廂里,一個身着冰藍色玄紋雲袖絲袍的男子靜立於窗前,目不轉睛地注視着街上的動靜,看到段雲琪跳上馬車抱起縮成一團的段瑤進了車廂,片刻后馬車調轉方向飛馳而去,這一幕彷彿刺痛了他的眼睛,一雙陰鬱的眸子裏透出惱恨和慍怒,抬手啪地一下重重拍在窗棱上,那力道極大,幾乎把窗棱拍了個粉碎。
柳青山見狀,便知寧王是真動了怒氣,強壓下心中的俱意,躬身上前溫聲勸道:“王爺息怒,雖然這一次沒能讓段雲琪上鉤,讓他僥倖逃過一劫,但他總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我們有的是機會,下次再好生謀划便是。”
寧王周成燁轉過身來目光狠戾地看着他,冷聲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這個法子一定會讓段雲琪上鉤嗎?現在如何?這就是你的本事?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重用你?”
面對寧王周成燁的質問,柳青山心下惶恐,周成燁狠辣的審視目光如一把尖刀一樣懸在他的頭頂上,讓他後背一陣發麻,冷汗滲出,濕了一片,他知道這是周成燁對他的辦事能力有了懷疑,他要想投靠周成燁,令周成燁對他看重和信任,他就必須漂漂亮亮地干一場大事,才能讓周成燁轉變對他的看法,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屬下知錯,請王爺放心,屬下下次一定辦好差事,絕不會再讓王爺失望。”
“你最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寧王周成燁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廂房的門打開又關上,寧王周成燁走了出去,屋裏恢復平靜,只余跪在地上的柳青山一人,他緩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冷汗。
……
因為段瑤裝病去了回春堂一趟耽擱了一些時間,等段瑤說她肚子不痛了,大夫也配合她演戲,說她已經無礙了,段雲琪和段馨才放心下來。
三個人一合計,決定重新出發趕去芳菲園,畢竟是婉蓉長公主舉辦的宴會,也不能拂了婉蓉長公主的臉面不是。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人還沒有到芳菲園,就已經有人在盤算着找他們的麻煩了。
段瑤三人趕到芳菲園時有些晚了,芳菲園裏早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三三兩兩或坐或站聚在一塊兒聊天,衣香鬢影,綠肥紅瘦,十分熱鬧。
每年三月初三上巳節都很受人追捧,今年也不例外,因是婉蓉長公主負責承辦,來參加的人更是比往年多了許多,不光是收到婉蓉長公主請帖的人都來了,就算是有些沒有收到請帖的人也來了。
段瑤、段馨和段雲琪三人剛步入芳菲園,就見一個穿淡粉色齊胸襦裙的女孩子歡快地跑了過來,主動挽住段馨的胳膊道:“段馨姐姐,我等你好久了,快跟我來,阿英她們也在那邊。”這姑娘是段馨的好友戴湘蘭。
段馨猶豫地看了一下旁邊的段瑤,對戴湘蘭道:“我不過去了,我要陪我妹妹。”
戴湘蘭看了一眼段瑤,不依不饒地道:“你妹妹都這麼大了,哪裏需要你一直陪着,你都好久沒跟我們一塊兒玩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放了你,你要是真不放心,就讓你妹妹跟我們一起去好了。”
段馨為難地道:“這……不太好吧。”戴湘蘭她們跟段瑤玩不到一塊兒,也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嫉妒段瑤的才貌,明明跟她都能相處得那麼愉快,但一旦段瑤在場就特別尷尬。
段瑤卻是明白她的顧慮,善解人意地道:“二姐,你不用陪我,我都已經好了,你和湘蘭姐姐她們一塊兒去玩兒吧,我在這邊兒坐一會兒就行了。”
“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段馨不放心地道。
段瑤笑着道:“哪裏是我一個人,不是還有大哥,還有妙言她們嗎?你就放心去玩兒吧,不用管我了。”說著揮手趕她們,“快走吧,快走吧。”
“你看你妹妹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再猶豫了,快跟我走吧。”戴湘蘭巴不得如此,段瑤一去她們就變成了陪襯,誰都不想當綠葉,她不去正好,說著就不由分說地拉了段馨就走。
段馨被戴湘蘭拉着往前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跟段馨道:“那我去了。”
段瑤笑着朝她擺了擺手,“快去吧,快去吧。”
於是,段馨跟着戴湘蘭走了。
剩下段瑤和段雲琪兩人,丫鬟妙言和粗使婆子靜立在一旁。
段瑤看了看在身旁守護她的大哥段雲琪,又轉頭環視了一周熱鬧的芳菲園,看到其中有幾個熟人的身影,抬頭對段雲琪道:“大哥,你不過去找你的好兄弟們玩兒么?”
段雲琪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啊。”此話說得情真意切,完全出自他的真心,他不放心留段瑤一個人。
段瑤心裏暖暖的,感激地道:“大哥,你不用照顧我,我都已經好了,你還是去找他們玩兒吧。”她不忍心把段雲琪留在身邊,她就是裝了一下病,害得大哥和二姐都擔心她,不能好好玩耍,她會覺得自己很罪惡。
“沒關係。”段雲琪笑得毫不在意地道:“我就在這兒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