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玫瑰花與木樨草(2)我們分手吧

8.玫瑰花與木樨草(2)我們分手吧

手機被摔得碎成了渣渣。

顧遠嘴角抽了抽,走過去給原時順毛:“哎喲,我的哥,這過生日的,你生什麼氣呢?”

原時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臉色就跟豬肝差不多。

“你說你吧,陳墨雲只要撇撇嘴,你就能難受半個月,還非得天天跟他鬧。你這不是折騰自己嗎?”顧遠心裏只覺得,自從原時跟陳墨雲在一起后,就變成了以前他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種傻逼。

以前原時多牛逼啊,同時談三四個女朋友,分手時都沒見他臉色變過一下的。這次,竟然被一個懦弱的小娘炮給拿住了。顧遠真是感覺不值。

其實在顧遠看來,這倆人在一起,隔幾天就要鬧個分手。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肯定又背着我,跟蕭牧勾搭上了。”原時咬牙切齒的說,說完恨恨的嘆了一口氣。

“我看他跟蕭牧正合適。”顧遠閑閑的說了一句,被原時狠狠瞪了一眼。

“你他媽懂什麼?”

“原老二,玫瑰雖然好看。但是如果跟木樨草種在一起,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嗯?你少給我賣關子。”

“木樨草會枯萎死亡,但在枯死之前,它也會釋放出一種毒素,把玫瑰也毒死。”顧遠狹長的眼睛眯起來,“因為這兩種生物相剋,不能共存。”

“就像是木樨草和玫瑰。有的人,註定不能在一起。”

原時聽了沉默了幾秒,忽然站起身來。背對着顧遠,逆着光聲音沉沉:“就算老子是木樨草,他是玫瑰。那老子也要逆天而行。”

說完這話,他便走了出去。問了站在一旁的服務生:“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高高瘦瘦,長得挺白凈的男人剛才從這兒走過去?”

“嗯。他好像剛剛才出了門。”服務生如實回答。

原時點了點頭,快步向門口追去。

陳墨雲站在路邊正在攔出租車,剛要上車就被原時給一把拽了下來:“你要去哪兒?”

陳墨雲推開他的手,沒有說話,仍不死心的去開車門。

“你他媽倒是說句話呀!”原時乾脆握住了他的肩膀,咬着牙忍着火氣道。

“到底走不走了?!”師傅將頭伸出車窗外不耐煩的問道。

“走。”

“不走!”

倆人不一樣的答案讓師傅更加的摸不着頭腦:“你們倆我該聽誰的,要走趕緊走別耽誤我生意。”

原時煩躁的往車裏扔了一百塊錢,揮了揮手道:“拿着錢趕緊滾!”

陳墨雲又要走,原時乾脆一把把他抱在了懷裏,手臂像鐵箍一樣動彈不得。

“別鬧了好不好?”原時看着他腫起來的半張臉,突然心疼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低聲下氣道,“剛剛我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陳墨雲仍然沒有說話,身子僵硬如鐵,一動不動,正微微的抗拒着他的擁抱。

“寶兒。”原時吻了吻他的脖子,“咱們回家好不好,我給你抹點葯。”

陳墨雲皺了皺眉:“人多,你鬆手。”

原時固執的抱着他:“你原諒我我就鬆手。反正我不怕丟人。”

陳墨雲吸了一口氣道:“原時你有尊重過我嗎?”

平等和尊重,是他一直所渴望的關係,可是原時從來不懂得這些。

“你跟我談尊重?你吃的穿的,你家人治病的醫藥費,哪樣不是我出的錢?你跟我好意思談尊重?”原時放開他,下巴對着陳墨雲的眼睛,有些倨傲不馴的說,“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還三天兩頭的給我臉色看,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告訴你陳墨雲,別以為老子離了你就不行。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我說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原時挺硬氣的扔下這句話,說完把頭一揚,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滿是威脅。

陳墨雲聽完,掌心已經被指甲掐得發白。

他臉上一片青紫,心底也無比冰涼,原來原時真是這麼想的。從來都沒有把他當過戀人看待,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暖床的工具,猶如玩物。

高興時把自己拿起來玩玩,他不高興那自己就只有被冷落的份兒。

陳墨雲突然想起他剛跟原時在一起那會兒。

於是逐字逐句的開口,語氣堅決如鐵:“我們,分手吧。”

*

跟原時重逢之前,那會兒他那時還是一個普通的老師,拿着被聘請的微薄工資,三點一線,奔波於學校和出租房之間。

那天,剛吃完中午飯陳墨雲便趕到了階梯教室,下午還有兩節大課連上,人還都沒有到,他就先把PPT拷進了電腦,打開了大屏幕。

那群學生們都知道他性子溫脾氣又好,於是便想方設法的搶着要選他的公開課,本來只能坐九十個人的教室,現在加上旁聽和補考,竟然坐了一百三十餘人。

陳墨雲看着烏壓壓滿教室的人腦袋,只覺得頭疼。

這還算是好的,他剛當老師的第一年,連講話都講不利索,一節課能讀錯好幾個字。幸好沒幾個真正聽課的,錯誤被前排幾個好學生給小聲糾正了過來。那節課後,陳墨雲上課之前總要備一夜的課,從此再也沒出過錯誤。

他知道自己這人天生的比較靦腆,不適合當老師,可是那時候有什麼法子,除了教書他什麼都不會啊。

看着那麼多人,陳墨雲習慣性的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然後輕輕咳嗽一聲:“咱們先點下名。”

他的聲音太小,後面的學生根本聽不到,該玩手機的玩手機該說話的說話,亂成一團。

十分鐘後點完了到,陳墨雲掏出紙巾擦了擦汗。

目光向講台下一瞥,突然看到那頭扎眼的紅髮。當時他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直直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原時正大搖大擺的將雙腿架在前面同學的桌子上,手邊還摟着一個女生,正微揚着下巴眼角含笑的看着他,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玩世不恭。

看到原時的笑容,他感到自己的呼吸一滯,掌心變得冰涼。

就算是這麼多年不見,陳墨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原時,因為他真的一點兒都沒變,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股壞,絲毫沒有減弱。

陳墨雲強裝淡定的站在講台上,將這節課要講的內容打開,可是顫抖的手臂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他感到了極度的不安。

課講完,陳墨雲就像逃跑一樣迅速衝進了男廁所,用涼水沖了一把臉,然後才敢抬頭看鏡子中自己的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一張臉,上面寫滿了恐懼不安。

他努力擺脫貧窮和懦弱的桎梏,可是卻在原時的一個眼神里被打回了原形。

他當時,彷彿看到許多年前的那個自己,穿着破爛舊襯衫的瘦小少年。

推門而出的時候,原時就在廁所門外等他。

陳墨雲向後退了一步,逼着自己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原時嘴角上揚一個好看的弧度,對他揚了揚下巴,耳朵上的耳釘在眼光下一閃,有點刺眼。

“你當了老師?”

陳墨雲沒有想到他與自己再見時,竟會是這般雲淡風輕的客套寒暄。

而他更沒想到自己的回應也是這麼不痛不癢:“嗯,你呢?”

他應該恨的,不是嗎,如果沒有原時,他的生活本該不會這麼艱難。如果不是他毀了自己的一切,他就會成為更加優秀的人,過上想要的生活。

但是,他恨不起。

原時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給陳墨雲一根,見他搖了搖頭。便自己點起了一根:“玩唄,反正有的是錢。”

他的目光停留在陳墨雲那雙潔白修長的手上,轉了話題問,“你不會抽煙?”

陳墨雲咬着牙低頭道:“不會。”

原時的記性也不差,看他反應就知道他是想起以前那件不愉快的事了,於是將煙摁滅在牆上,看似愧疚的說了句:“以前我太小,不懂事,你別跟我計較。”

說完便將話頭引到他身上,“我覺得你講課講的特別好,有沒有興趣到我朋友的公司來當老師?”

“沒興趣。”陳墨雲躲他還都來不及。

原時看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果然,一點兒都沒變。

三天後,陳墨雲坐在教室辦公室整理學生作業,旁邊桌的林語老師轉過頭問了他一句:“陳老師,聽說你升遷了?”

陳墨雲恬淡一笑:“別開玩笑了。”

他跟學校簽的是合同制,學校聘請的職位,何談升遷一說。

可是林語言之鑿鑿:“大家都知道了,據說是校長今天早上剛剛發在群裏面的消息,你還沒看?”

聽她這麼一說,陳墨雲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通知里的確清清楚楚的寫着,要調陳墨雲去合作的網校里當講師。

陳墨雲不禁回想起那天在廁所門口,原時的那番話,這才對上了號。

他當時就放下書,去找了校長協商。

他不能去那個網校,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原時,跟原時在一起工作,那簡直就是煎熬。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校長說,只是用“我不想去”來當做理由。

校長聽這話便皺了眉頭:“這個創聯科技公司是我們學校的校董,上級安排的工作,你如果不服從那我就只有另請高明了。”

校長語氣強硬,陳墨雲拒絕不了。因為這份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工作,他已經不想再次輕易失去。

以後工作的時候,盡量避開原時就是了。

原時這麼想着便回辦公室收拾了東西,既然明天就要到創聯上班,這些東西下班就全部搬走得了。

所幸陳墨雲的東西不太多,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回到家,一開門一團毛茸茸的球狀物就撲了過來,陳墨雲換了拖鞋輕輕叫她的名字:“小肉鬆。”

肉鬆用小腦袋歡快的蹭了蹭陳墨雲的褲腿,然後喵喵叫了起來。

他拿出柜子裏的貓糧給肉鬆倒在小碗裏,又倒了半碟牛奶在一旁。小貓舔得一臉都是奶,吧唧吧唧聲特別響亮,吃的倍加香甜。

還沒幾分鐘,她就已經吃完了。

這樣的小貓不能慣着她吃,但是陳墨雲總是不忍心看着她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還無動於衷,於是又給她拌了點魚罐頭。

所以肉鬆雖然還沒成年,就已經像小肉球一樣蓬鬆,肥嘟嘟的身子在地上成天滾來滾去。

陳墨雲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聽見手機叮的一聲響,進來一條新短訊。

“幹嗎呢?”

陳墨雲皺着眉看了半天這個陌生號碼他一次都沒有見過,於是發過去一個問號:“請問你是?”

“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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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和他的小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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