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5 病假日
以下為防dao內容。本文發表於jjwxc,感謝支持正版。儘管剛剛發生了那麼一件大事,學校里人心惶惶,很多學生住院的住院、休養的休養,但考試氣氛依然不受絲毫影響地濃重起來。
眼看着聖誕節和新年假期迫在眉睫,這意味着越來越多的死線也在逼近,阿莉切同樣忙得腳不沾地,天天都在學校里熬夜趕圖。
前段時間被破壞的大禮堂至今還在維修,且一時半會無法重新啟用。圖書館倒是損失不大,很快收拾妥當,又面向全校師生開放了。
警方將那天的事件定性為報復性襲擊,沒有披露細節。阿莉切也沒能在彼得那裏打聽到更多□□,只知道兇手原本是個小攤販,平日裏老實巴交的一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做出了這種事。
在當時的報道中,媒體還採訪了兇手的親朋乃至鄰里,周圍人紛紛表示不敢相信。直到現在,茶餘飯後仍能聽到有人將這事拿出來談論。
特別是在學校附近的小酒吧這種地方。
阿莉切一進門,就聽到門口一群青年男女高聲笑鬧着,也不知是誰起了這個頭,一名戴眼鏡的男生一本正經地在分析兇手心理,倒還真是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在這種地方談論這種話題?
阿莉切在心裏笑了好一會兒,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們走進裏面。
其實今天她本來已經打算好了熬到兩點就回家睡覺的,誰知剛剛才過十二點,手機里就進來條短訊。
她看了一眼,眉頭深深皺起,又看向自己才畫一半的平面圖,那表情幾乎可以說是悲痛了:“干,這種時候約我見面?”
話是這樣說,她還是關上電腦拎起書包去了見面地點。
這地方就與學校側門相隔一個街區,在一條酒吧相對集中的小街巷中,平日裏學生們都喜歡來這放鬆一下,倒也算不上魚龍混雜。
阿莉切熟門熟路地走到吧枱邊坐下,隨口點了杯mojito。店內人聲鼎沸,樂曲聲震得她耳朵疼,這幅景象和平日裏別無二致,似乎絲毫沒受到考試和死線的影響。
她一個呵欠還沒打完,一名年輕男人就坐到了旁邊,對酒保道:“一杯黑啤。”
阿莉切頭也沒抬,打完了剩下的那半個呵欠:“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就看着辦吧,約瑟夫。”
此時這名年輕人和當初在地下城中的樣子已天差地別。他頂着一頭打理妥帖的褐色短髮,身穿休閑西裝套,領帶也打得整整齊齊。
大概是剛運動完有點熱,約瑟夫將外套扔在旁邊的座位上,鬆了松領帶:“當然是重要的事。”隨即接過酒保遞來的啤酒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笑道,“怎麼?考試複習要來不及了?”
在酒吧曖昧的光線下,他的眼睛好像兩方流光溢彩的寶石,帶了點紫藍色的光澤。阿莉切注視着那雙眼睛,哼了一聲:“考試算什麼,我的圖還沒畫完呢。”
約瑟夫低聲笑了一會兒,按在吧枱上的左手悄然移到阿莉切手邊:“給你的小禮物。”
阿莉切沒有去接,正巧mojito送上來了,她垂眼看着酒保將杯子放下,才懶洋洋地接話:“我看你最近很清閑,前不久剛被抓起來的那名幹部就是把你趕出柯里昂的罪魁禍首嗎?”
“他?”約瑟夫忽然笑出聲來,又將手收回到口袋裏,“如果僅僅是他,我現在可不會是這副德行。”
阿莉切的酒杯旁多出一張小紙條,她不動聲色地捏到手中看了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看來自己報仇的感覺還是很爽的。”
約瑟夫不置可否,手裏握着酒杯慢慢轉了一圈:“你也可以試試。”
“好啊。”阿莉切看了眼時間,背上包站起身來,一杯mojito動也沒動。她停頓片刻,忽然又湊近年輕男人面前,“這杯請你了。還有,”淺色的眼睛輕輕一眨,竟帶出幾分妖異的金色,“優惠期結束,之後收斂一些吧,你也不想被老傢伙們查到對不對?”
自約瑟夫從地下城搬出,阿莉切的確沒有介入到任何他的事中,不過這不代表她不知道約瑟夫在做什麼。
事實上,她並不希望他這麼快就對付紐約柯里昂的人,那很容易打草驚蛇,甚至把她也暴露了。但約瑟夫畢竟憋了三年的火氣,總不能不發泄一下,所以她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自己行動,也正好可以讓她明白約瑟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實際證明,她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或者說,來紐約之前特意打聽的消息並沒有讓她失望。
約瑟夫給了她一個地址,以及一個類似代號的人名。
阿莉切捏着紙條走出酒吧,乾脆直接回了住所。
夜已經很深,街上大多數店鋪都已關門,只有少數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開着。她這會兒反倒不覺得困,甚至精神得能再回學校戰個通宵。不過好不容易拿到的消息,她可不想浪費。
回去換了個黑色的大包,阿莉切往裏面裝上必備工具,又重新出門趕往紙上寫着的地址。
與曼哈頓不同,法拉盛這一帶入夜後格外寂靜,遠離商業圈的居民區內更是不見人煙,樹木兀自搖曳,黑影幢幢,只有路燈隔着很遠的距離播撒微弱光明。
阿莉切停在一幢不起眼的居民樓前,反覆確認了地址無誤后,直接翻過鐵制圍欄,走向地下一層的入口。
這地方着實隱蔽,門外又堆了好些垃圾,平日裏根本不會被注意到。她掏出槍來開了保險,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任何動靜,這才摸出根鐵絲,小心翼翼地□□鑰匙孔——
嗒的一聲,門鎖開了。
門縫內透出昏黃的燈光,阿莉切一面注意着門后的動靜,一面悄無聲息地往裏走。地下室內一個人影也見不到,只有玄關亮着盞燈,再往裏便是黑乎乎的一片。
她剛走到樓梯口,忽然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有人大聲說道:“什麼?你不回來了?該死的,被boss知道你就完了!”
那人罵罵咧咧地在上面轉了一圈,忽然腳步一頓,往下走來。
阿莉切連忙將自己躲進陰影中,緊接着,就見一名西裝男邊往口袋裏塞手機,邊走下樓梯,按開了地下室的電燈。
室內瞬間大亮,那人猝不及防看見樓梯口站了個年輕女生,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抬手就是一拳揮出。
那動作又狠又急,拳風像刀子一樣凜冽。阿莉切動作敏捷地一矮身,氣流剛好擦着她頭髮飛過,她直接伸腿掃出,在男人後退躲避的同時,毫不猶豫地抬起□□對準了他。
整個過程中,阿莉切一點聲音也沒發出。西裝男直到這時才看清她的樣子,頓時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脫口道:“你不是柯里昂家的……?”
阿莉切不置可否,反問他:“果然是羅西家族的人,就你一個?”
男人警惕地盯着她,咬緊了嘴唇不說話。
阿莉切笑了笑,姿態很是愜意:“你知道’劊子手’是哪一個?在哪裏嗎?”
男人面色一變,警惕道:“你怎麼會知道……!”話音戛然而止,他小心地看了眼槍口,大義凜然地一仰頭,“我不會告訴你的!”
“哎,那就沒辦法了。”阿莉切勾勾嘴角,有些遺憾地嘆息,“我有個問題要問他,既然他不在,你跟我走一趟怎麼樣?”
雖然是商量的口氣,她舉着槍的姿勢卻不見一點放鬆,反而又上前了一步,根本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那男人隨着她的靠近不停後退,眼看着就要抵到牆邊,他卻突然手腕一動,不知從哪也掏出把槍來,毫無預兆地對着阿莉切扣下扳機——
“砰——”
子彈倏然飛過,黑色的斷髮被氣流掀起,阿莉切只覺臉頰上一絲刺痛,下一秒,一陣破碎聲自頭頂響起,黑暗瞬間降臨。
細小的碎片悉悉索索落了一地,那男人趁機又開出一槍,等到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黑暗,正準備再補上一發,一枚子彈堪堪擦着他腳後跟砸進地板里。年輕女生的聲音斂去了輕巧笑意,如同寒冬的泉水一般冰冷:“你想死我不攔你。”
阿莉切氣得要命,卻還要強忍着給他一槍的衝動,只能惡狠狠地往自己臉上一抹。結果手上太用力,傷口又是一陣刺痛,她咧了咧嘴,臉上的笑容潮水般褪去。
“劊子手?讓我猜猜,不會是你吧。”她一步一步靠近那男人,眸色由淺而深,恍若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男人轉身就往樓梯間沖,連滾帶爬地跑向一樓。阿莉切緊跟其後,空着的手向前抓去,眼看着就要碰到對方衣領時,手腕卻猛然一緊,一股大力將她往後一掀,她踉蹌了兩步,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干!”
阿莉切低咒一聲,沒來得及細想這第三人是何時出現的,當即靠着牆面一側身,迎面來抓她的黑影撲了個空,卻與她擦肩而過。
一雙淺灰藍的眼睛在黑暗中轉瞬即逝,阿莉切愣了愣,緊接着就聽一道低沉的男聲遲疑着響起來:“愛麗絲?”
威尼斯當然很不錯,問題是他已經根本不在威尼斯了……
彼得尷尬地想要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真的很抱歉,難得你為我安排了這次假期……呃,我是說……任務!但我想我得從蘇黎世返航了,出了點狀況。”
而他的“狀況”,此時正從台階上走下來,藍裙黑髮,像步入陽光中的童話人物。
他有點頭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斯塔克也沒有多問,欣然應下了他的請求,還讓他好好玩,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
……完全沒辦法不擔心啊???
結束通話的時候,阿莉切也剛好走到車旁,臉頰上貼了個創可貼,詢問地看向彼得:“可以出發了嗎?”得到同意后,她再次回到駕駛座,一邊查看導航,一邊解釋,“我們接下來直接往瑞士走,今晚可能沒時間好好休息了。”
已然西斜的陽光半灑在她臉上,女生淺灰色的雙眸恍若波光粼粼的水面,平靜、鎮定,沒有什麼感情,但不失光彩。她的表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