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默契
南賀川這條河,不論在溫和的天氣還是在乾旱的天氣都從不斷流。綿綿流來河水如同時光一般細膩悠遠。
“咱們兩個比賽打水漂吧!”柱間提議道,“把石子擲到對岸就算贏。”
“好。”斑點頭,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你先扔還是我先扔?”
“一起扔吧,這樣對比更直觀。”柱間也拾起一塊小石子,自信的笑着說,“你肯定沒我扔的遠。”
“嘁!”斑不屑地撇了撇嘴。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斑原本只是覺得有些閑,所以便來到南賀川旁邊轉一轉,沒想到又遇到了柱間。
現在已經到了夏末,但天氣依舊很熱。南河川兩邊長着不算茂密的小樹林,陰影覆蓋下來倒也有幾分陰涼,是個玩樂的好去處。
柱間拋了拋手裏的小石子,掂量了一下角度,說:“我喊一二三,然後咱們一起擲出去。”
“一——二——三——”
斑食指與中指夾住小石塊,以標準的投擲手裏劍的姿勢把石子拋了出去,小石塊飄飄悠悠地在水面上打了三個水漂,然後沉底了。
而柱間的水漂打得相當漂亮,在水面上跳躍了好幾下之後直接跳到了對面的岸上。
柱間揚起嘴角笑道:“是我贏了呢,斑!”
“我們再比,下一次肯定是我贏。”斑再次拾起了一枚石子。
“再比你也比不過我啊!”柱間摸了摸頭,哈哈大笑,“你還沒有掌握住訣竅,投擲的時候應該把力道上提一提。”
“煩死了,不用你提醒。”斑瞪了他一眼。
斑手裏捏着石子瞄準對岸,然後再次把石子擲了出去。
“啪——啪——”
這次投的距離比上次還短,石子只打了兩次水漂就掉進了水裏。
“哈哈哈哈……”柱間捂着肚子笑了起來,“我不是說了要把低的往上提一提嗎?竟然才兩下就掉進去了。”
“閉嘴,我用你教?”斑惱羞成怒。
誰知柱間聽了這句話下一秒就垂下頭滿臉消沉失望,“什麼啊,原來你不需要我嗎……”
“喂,你這傢伙不要動不動就消沉啊。”斑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說,“我剛剛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柱間立刻抬起頭,滿臉陽光的笑容,“真的么,斑?”
“你這傢伙,剛剛是裝的嗎?”斑嘴角抽搐。
柱間這個人雖然性格熱情爽朗,而且又很直率的樣子,但是他絕對不笨。斑在打水漂的時候所用的手法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標標準準的投擲手裏劍的手法。這就說明斑是一個忍者家族的後代,甚至可能是敵人家族的後代。
但柱間並沒有打算挑明,而是小心翼翼的維護兩人間的平衡感。他是一個厭惡戰爭與爭鬥的人,所以並不想主動挑起矛盾,即便對方可能是敵人。
“果然啊,怪不得我又找不着你……”祈腦袋上頂着一個碧綠的荷葉,慢悠悠的走出了小樹林,“原來是找你相好來了。”
“啊!是、是祈啊。好、好久不見。”柱間忽然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他紅着臉滿臉不自在,顯然上次的“當著女孩子的面脫褲子撒尿”事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祈不咸不淡的對柱間點了點頭,算是問好,然後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說:“並不是很久,才兩天而已……”
柱間條件反射地垂下頭,眼神躲躲閃閃地紅着臉,額頭上直冒汗。
“為什麼要在頭上扣一頂荷葉?”斑說,“看上去很蠢啊。”
“我喜歡,我高興。”祈翻了個白眼,任性的回答。
這不是廢話嗎,從族地跑大老遠跑到南賀川會被熱死的啊,頂上荷葉只是防護措施而已。
“你又到這裏找我有什麼事嗎?”斑無奈地問。
“不是我在找你,是你弟弟在找你。”祈面無表情,“你以為我很想看見你那張臉嗎?”
“好吧。”斑妥協了,“我現在就回家。”
“這麼快就要走,咱們還沒玩多長時間呢。”柱間遺憾地說。
“抱歉了,下次吧。”斑回頭擺了擺手,然後和祈一起走進樹林裏。
太陽光透過樹冠見到空隙散落到地面上,⒎緇味?髦Γ?詰孛嬪狹糲擄卟當浠玫牡?鶘?庥啊
“泉奈找我有什麼事?”斑問。
“嗯……反正就是關於‘哥哥為什麼不來陪我、為什麼到處都找不到哥哥、想和哥哥一起訓練’之類的。”祈整了整頭頂的荷葉,防止它掉下來,“然後這傻孩子就認為,是因為我你才不陪着他的。沒辦法,我只有來找你了……對了斑,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和柱間是朋友嗎?”祈語氣十分嚴肅。
“為什麼要這樣問?”斑頓住腳步,皺眉。
“因為我不信你沒有發現他的身份。”祈說,“他是一個忍者,你不會沒有發現這一點吧?”
“嘖,和他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斑略有些不耐,“所以我才沒有通報姓氏。”
走路時的姿勢、握手時掌心訓練手裏劍和刀術時留下的薄繭、與平民迥異的精神氣質,這些只有忍者才具有的特點簡直太好分辨了。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祈面容十分冷靜,“他可能會是敵人。血脈和姓氏會決定一個人的立場。”
“我明白你的意思。”斑沉默了幾秒,微微點頭。
這些事情只要提點一下,斑就會了解。所以無需多言,他都會和對方保持適當的距離——安全距離。
斑和柱間兩人互相不通報姓氏,只是在保持一種微弱的奇妙的默契。
平常在野外,兩個來自不同家族的忍者在非任務狀況下相遇時不會通報姓氏,這在表達——我不信任你。
斑和柱間互相不通報姓氏,則是因為他們在通過一種獨特的方式在表達一個信息——我不想殺人。
因為知道了彼此的姓氏,我們或許就會是敵人,就要生死相搏。
因為不知道彼此的姓氏,所以他們才可以在南賀川旁邊愉快的交談。
某些人往往對同類人的存在十分敏感,而斑和柱間無疑就是同類人。
“那你呢?祈。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你是一個非常理性謹慎的人。”斑突然問道,“我還以為,你遇到這麼一個身份不明並非同族的忍者少年會直接拔刀砍上去再做打算。”
“我只會對敵人拔刀相向。”祈說,“我認知中的敵人,是指那種損害我的利益或者宇智波一族的利益,並抱有敵意和殺念的人。柱間目前沒有做損害我的利益或者宇智波利益的事情,也沒有對我們兩個抱有敵意和殺念,所以我才‘暫時’不打算對他拔刀相向。如果我知道了柱間的姓氏,如果柱間被冠以的姓氏來自任何一個和宇智波一族敵對的忍者家族,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我和你想的一樣。”斑輕聲說,“所以我才不想知道他的姓氏。”
“你不想殺了他?”祈快走幾步來到宇智波斑前面,轉身和他面對面,“你們才認識多久,不會產生友誼這種東西吧?那麼讓我猜一猜,是因為柱間對你抱有善意,你無法拔刀殺掉對你抱有善意的人,是這樣嗎?”
“拜託,你知道了不要說出來啊。”斑說,“雖然被人理解自己的想法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但你也不想想,為什麼出身別的忍者家族的柱間會出現在這裏。”祈扶了扶頭頂快要掉下來的荷葉,繼續踩着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滿地斑駁的光影向前走,“南賀川雖然離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不近,但也並不遠。”
“他是敵人,來探聽情報的?”斑臉色微變。
祈側過身,狡點一笑,“我隨口瞎說騙你的,你還真信了。哪個探聽情報的人會光明正大地在南賀川附近晃悠?散步嗎?”
斑扶額,心中再次出現了一種無力感。
祈一邊走一邊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好。等走到族地的時候,她摘下了頭上頂着荷葉反扣到了斑的腦袋上,“你自己去陪泉奈吧,我要找大伯訓練去,荷葉帽子就送你了。”
斑看着祈漸行漸遠的背影,無奈地摘下了頭頂上已經有些蔫巴的荷葉,在回家的路邊上找了一個盛着雨水的酒瓮,隨手把荷葉放了進去。
……
“今天咱們學什麼呢,大伯?”祈推開玄關然後脫掉了腳上的木屐,走到宇智波田島面前坐下。
由於父親宇智波羽劍身亡后沒有人指導她進行忍者修鍊了,所以身為大伯的宇智波田島擔下了這個職責。順便履行一下“打敗了宇智波斑就指導祈學習厲害的忍術”的約定。
“祈想要學什麼?”宇智波田島問,“你年齡還小,只能單對一兩項專精,那些比較高深的忍術、幻術還有體術技巧只能等你年齡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去學。”
祈手指點了點下巴,頗有些苦惱,“我目前所擁有的能力來看基本上已經夠用了。忍術方面我精通三身術、會幾個比較簡單的火遁和土遁,還有影分·身之術這樣的底牌。忍具方面我的暗器投擲算是在水準之上,專修的是操風魔手裏劍之術。體術因為年齡所限就比較弱了,走的是敏捷路線。因為有寫輪眼的加成,幻術也不算弱……”
“你的能力發展比較均衡全面,這樣的人在戰場上存活幾率是比較大的。”宇智波田島中肯地評價道,“但人的精力所限,你不可能把所有的方面全部精通,如果這樣做反而會制約未來的發展。所以我才會問你想要學什麼,祈應該選擇一條合適自己的路。”
“我明白。”祈平靜的點點頭,自身對自身的能力最為了解,所以未來道路的選擇應該由自己來定。她轉而又問道,“大伯,你會單手結印嗎?”
“會,但不精通。”宇智波田島訝異的挑眉,回答道,“宇智波一族中最精通單手結印的人是二長老宇智波真治。”
實力達到一定地步,並且對忍術無比熟悉的話,就能夠用單手結印把忍術釋放出來。單手結印需要一定的天賦,事實上就連宇智波田島也只能做到用單手結印發射一些威力較弱火遁而已。
“真治長老?”祈忽然想起這位二長老的手臂似乎被砍斷了一條,如今只剩下獨臂,因此宇智波真治想要使用忍術就只能用單手結印。
“二長老最精通的不是單手結印,而是刀術,恐怕整個家族也找不出來比他的刀術更精湛的人了。”宇智波田島微微頷首,“只可惜……他老了。”
“我能夠請求真治長老來教導我嗎?”祈說。
“他唯一的孫子前段時間死了,如今正傷心。”宇智波田島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但我想他應該很願意跟小孩子說說話。”
“真治長老的孫子似乎叫做宇智波凌?”祈回想起來了,“是前段時間被同一批暗殺的少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