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說不出來

這會兒店裏空無一人，池桃萄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她有事不在，我就是幫她看店來着，你是來取東西嗎？”

“嗯。”

“哦，我打個電話問問她啊。”

池桃萄拿着手機走到旁邊，打了個假電話，又佯裝不熟地翻找了一下抽屜，才把陶青檐那個烏鴉血石做成的墜子找出來。

“是這個吧？”

陶青檐點點頭，接到手中端詳，臉部的線條都在一瞬間柔和了下來，池桃萄湊近他，笑眯眯地問道：“這是誰送你的呀？”

陶青檐將墜子收起來，卻沒有回答池桃萄的問題，“我先走了。”

池桃萄連忙拉住她，“等會兒！我……”

“不是前女友。”

“哈？”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池桃萄愣了一會兒，噗哧一聲笑出來，“我才沒有誤會這是你前女友送的呢。”

陶青檐尷尬着臉，“沒有？”

可是他看電視劇里，有的男主角如果帶着什麼珍愛的東西，女主角都會懷疑是前女友的，然後如果男主角不說清楚，就會引起一系列爭吵誤會。

池桃萄抬起雙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你看看你，這麼容易害羞，哪裏像是談過戀愛的人，哦不是，哪裏像是談過戀愛的妖啊。”

“所以你談過很多次？”

“……”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池桃萄摸着額頭，她覺得兩個人如果在一起的話，感情方面還是要坦誠比較好，她猶豫了一會兒，語速緩慢地說道：“嗯……也就一……二三……四……五次吧。”

陶青檐沉默了片刻，“池桃萄，你現在多少歲？”

“二十……”池桃萄飛快地挽住他的手臂，“不是，你也知道我是顏狗嘛，我就是看他們長得好看，但是後來發現他們的內涵不吸引我，我就分啦，而且中學時代是很純潔的，就是網上聊個天發個短訊，連小手都沒牽過，其實根本不能算談戀愛啦。”

她仰起頭，朝陶青檐眨了眨真誠的大眼睛，“真的。”

陶青檐沒說話，池桃萄吐了口氣，她怎麼覺得她和陶青檐拿錯劇本了？

甩去鬱悶，再接再厲繼續哄。

“但是你不同啊，即使你現在變醜了，我也還是喜歡你，因為即使沒了好看的外貌，我還會想睡你的內在美啊咳咳咳……”池桃萄立即指了指並沒有人坐的檀木椅子，“被她影響的，我很純潔的。”

陶青檐覺得，對池桃萄來說，表白這事簡直順口就來，而他也分明聽了不少次，可每次聽都心痒痒，原本的那一點氣，頓時就消了。

真是……

他無奈地嘆了一聲，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哦，”被這麼一打岔，池桃萄差點忘了，她回想了一下，把陶青檐按到椅子上坐下，“你還記得項毅嗎？他剛才來找我……朋友了。曹蕙被分屍，屍體被分放在不同地方，每個地方都留了一個球，項毅找我朋友幫忙打開。”

“球里倒是沒有東西，但是把反面拼起來，有五個字和一個符號，那五個字是乙、卯、丑、十、二……”說到這裏，池桃萄就發現陶青檐的表情不對，她抿了抿唇，繼續道：“還有一個符號，和上次你給我看的那個玉佩上的一模一樣。”

“哦，還有，我朋友之前見到了曹蕙的鬼魂，曹蕙說，殺她的人……是我。”

池桃萄緊皺着眉，問：“陶青檐，你說……”

陶青檐倏地站起來，臉色沉鬱，望着池桃萄的目光，纏綿而悲傷。

“池桃萄，我們以後不要再來往了，你就當從未認識我。”

在陶青檐轉身之前，池桃萄就緊緊拉住了他的手臂，她走到他面前，道：“陶青檐，你是不是有什麼仇家？你是不是不想連累我才這麼說？”

“你怎麼知道？”

儘管此時氣氛有點嚴肅，可池桃萄還是被他這下意識的回答給逗笑了，“小說里都這麼寫的，比如男主角得了癌症，不想拖累女主角，就想一個人離開，而為了讓女主角死心，他們通常都會說些狠話，陶青檐，你如果想這麼做，好歹學着點。”

“狠話……”

陶青檐垂眸，凝視着她。

“對你，我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