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神秘符號
“錢我會還，現在給老娘滾蛋！”
見店裏的人都被池桃萄趕了出來，喬熙望便給了趙霍最後一腳。
趙霍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鼻青臉腫，氣得朝他們吐了口唾沫，“沒用的東西。”他手指着喬熙望和池桃萄，什麼也沒說，只是冷笑了幾聲，帶着人走了。
喬熙望搭着池桃萄的肩膀，“老葡萄可以啊，居然一個人搞定那麼多人。”
池桃萄的表情不太好，趙霍剛才盯着她們，像是要記住她們的臉，這讓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沒有戴面具，她倒是不怕他們來找她報復，就是擔心他們找到家裏人。
“啊，我的粥！”喬熙望趕緊跑回裏間，她剛才在煮粥，期間出來開個門通通風，哪知道就碰上人上門討債了。
池桃萄轉身跟進去。
姜仲立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語調意味深長。
“狐豬……”
或許連池桃萄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些混混突然自相殘殺時，就是那隻“狐豬”睜眼的時候。
一碗濃稠的白粥，一袋榨菜，喬熙望一邊吃粥一邊在手機上噼噼啪啪地打字。
“現在都十點多了，你這是早飯還是午飯？”
“早飯加午飯啊。”
喬熙望想到什麼，放下勺子，認真地和池桃萄說道：“我跟你說，如果有人對你說他窮到只能吃方便麵，那絕對是假窮。”
“一頓泡麵算他三塊錢，三頓就是九塊錢，我買這個米兩塊八一斤，兩斤五塊六，兩斤我可以吃五六頓，奢侈一點再買袋榨菜，五六頓差不多兩袋，一袋一塊五，加起來一共也就八塊六，而且粥還比方便麵更健康。”
池桃萄坐下來，看見喬熙望手機上是淘寶客服界面，想起喬熙望還在學校外面的燒烤店打工，以及每次她提到錢喬熙望都一副心臟中箭的樣子，她道：“說說？”
喬熙望低頭舀粥，“有什麼好說的，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爸欠了人那麼多錢，父債女償唄。”
她忽然想到什麼，抓住池桃萄的手臂，“老葡萄，你不是什麼都能捏造嗎，你幫我造錢吧！或者……或者進銀行也行！反正你的能力直接破壁進去也是沒問題的對吧！唉算了，我們一起去劫富濟貧怎麼樣？”
“濟你這個貧？”池桃萄回以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喬熙望長長地嘆了口氣，“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啊。”
“叮鈴鈴——”
喬熙望再次嘆了口氣，“不差錢的人生意這麼好，差錢的人到現在還沒一個客人，老天啊，你待人不公啊！”
池桃萄戴上面具，“在門口放撥浪鼓，是我我也不找你，一看就不靠譜。”
她走到外間，一看來人，竟是打過照面的項毅項警官。
項毅原本是絕對唯物主義的，可他一進這家店，以往的認知就被打破了。
他看到書架上那些展示品，第一眼還以為是投影，而後他好奇地摸了摸，這個水壺居然真的是水做成的，摸上去濕濕涼涼，手鬆開後上面還沾了些水珠。
聽到腳步聲，他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的人走出來，看衣服是個女生，只是她的臉他卻看不清。
池桃萄坐下來，刻意壓低了聲音，“請問是要捏造還是修復？”
項毅走過來，直接說明了身份和來意，來意就是關於平大的那起殺人案，他希望池桃萄可以配合協助，實在是案情要緊，他沒有時間先給池桃萄去找她所描述的那種寶石。
從項毅這裏，池桃萄得到了曹蕙是被分屍的證實，只是案情太過惡劣，以免引起恐慌，警方沒有向外透露。
“屍體的頭、雙手、雙腿都被斷了下來，和身體分別放在了六個不同的地方，而我們在這六個地方都發現了同樣大小的球狀物體。”項毅說到這，便從口袋裏拿出了六個黑色的小球體，“裏面是空心的，只是我們用盡了辦法也打不開。”
池桃萄拿起一顆，拇指與食指稍稍用力，球的表面就立馬陷了進去，隨即破了開來，裏面確實是空心的，但卻沒有什麼東西從裏面掉出來，不過池桃萄眼尖地發現碎塊的反面刻了什麼東西，她把所有碎塊都翻了個面。
在看池桃萄輕輕一捏就把球捏開的驚訝后，項毅擰起眉頭，他將碎塊統視了一下，道：“我來拼。”
池桃萄撐着下巴，看項毅不過十幾秒的功夫就把這些小碎塊拼好了，她湊近看了一眼，是個“丑”字。
“這……什麼意思？罵誰丑？”
項毅搖搖頭，“再開其他的吧。”
池桃萄點點頭，後面她有意讓球破開的碎片大一點，這樣更好拼。
最後只剩一個球，前五個出來的都是字，分別是“丑”“二”“卯”“乙”“十”，剛出來前兩個的時候池桃萄還以為罵誰又丑又二呢。
池桃萄將最後一個球破開，對項毅說道：“丑、卯、乙都是天干地支，我有朋友懂這方面，我問問她。”
裏間，喬熙望正在洗碗，池桃萄走過去，“你應該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
“發現什麼了不？”
“還真有。”
“說說。”
喬熙望嘿嘿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鍋，“幫我洗了我就告訴你。”
池桃萄同樣一笑，掏出一張紅票子，“我直接給你鈔票吧怎麼樣？反正我錢多。”
“階級敵人！就知道拿錢侮辱人！也不知道多侮辱一點。”
喬熙望忿忿地把錢塞入口袋裏，道：“乙是陰乾，丑與卯都是陰支，再加上十和二，我猜測是十二月，因為十二月為陰月，那麼年份就應該是乙丑年或乙卯年，日子同樣，時間是丑時或卯時，所以這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啊。”
池桃萄摸了摸額頭，出去把話一字不落地複述給了項毅，項毅的眉間緊皺成了“川”字，他把曹蕙的出生年月又說出來，池桃萄向喬熙望一問，並不是什麼陰月陰日。
“那還有一塊拼出的是什麼？”
“不是字。”
項毅把碎塊推到池桃萄面前，池桃萄轉過來一看，瞳孔驟然一縮。這個符號……和上次在石道書屋時，陶青檐給她看的血玉玉佩上的符號一模一樣。
項毅看不到池桃萄的臉，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沒有察覺什麼，他將東西收起來，朝池桃萄微微躬身，“很感謝你的幫助，過後等我找到寶石再給你送過來。”
池桃萄連忙站起，回以鞠躬，“報酬就不必了，你們查案辛苦，能幫上忙我很榮幸。”
想起剛才喬熙望的叮囑，她又說道：“項警官，我朋友讓我轉達你，你的魚尾紋較多且雜亂，且鼻頭髮紅，會招惹爛桃花，你最近可以多注意一下。”
“好的，謝謝。”
如果在這之前有人這麼跟他說，他只會當成神棍胡言亂語，他平時為人正經，生活枯燥，事業心強，根本沒有女人喜歡他，否則也不會三十好幾了還單身，但經過這麼一遭，他多少開始信了。
至於報酬他肯定還是要給的，只是省得兩人來回推辭，他沒再多說。
項毅離開，池桃萄坐下來，從抽屜里拿出了那一串烏鴉血石的墜子，她之前就已經修復好了，不知道陶青檐什麼時候來取。
那個神秘符號，她要怎麼告訴陶青檐呢？
這件事細思極恐，對方故意留下破不開的球，就是為了讓警方找到她這，讓她看到裏面的信息，從而轉達給陶青檐，所以那個人不僅知道她的能力，還知道她和陶青檐認識，更知道陶青檐給她看過那個符號，否則她即便是看到了，也不會聯想到陶青檐身上。
背後突然響起“啪”的一聲，像是什麼摔碎的聲音，池桃萄立馬進入裏間，便見一地碗的碎片，喬熙望靠在牆上，正接着電話，她抬頭看着天花板，眼角淚光閃動。
即使電話沒有外放，可裏面的聲音不小，池桃萄依舊聽得到，電話里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帶着點哭腔。
“阿望，你千萬不要聽趙霍的！爸爸缺個手指就缺個手指，沒什麼的，啊，別讓那個人渣碰你！你還年輕，以後還可以找個好男人嫁了，千萬別被趙霍給糟蹋了！知道嗎！”
淚眼模糊中，喬熙望看見池桃萄進來，她捂着眼，轉過身面對着牆壁。
“阿望，咱還了錢就行，你別答應趙霍的條件！爸爸沒關係的，別說斷根手指，就是斷個胳膊也無所謂，你是最重要的！阿望？阿望？你說話啊。”
喬熙望抹了抹眼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我是最重要的？既然我是最重要的，你為什麼不為我想想，你為什麼還要去賭！還要欠那麼多債！我多久前才幫你還了十萬？那次你是怎麼答應我的，這才過了多久？你又欠了六十萬！六十萬！”
到最後她的情緒已然控制不住，扶着牆壁蹲坐在了地上，連她向來最珍愛的頭髮落在了地上也無心再管，她抱着膝蓋，埋頭慟哭出聲，“媽媽已經因為沒錢付醫藥費去了，你為什麼還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