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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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一匹快馬匆匆奔入京城。很快一個壞消息遞呈到榮頫案頭。
榮魚的生母,也就是榮頫的姨母——喬氏大限將至,彌留之際心心念着要見當今聖上,即她的親兒一面。
昔年榮魚登位,的確讓定國公府鼎盛非常,可惜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盛極而衰,老定國公死後,襲爵的子孫仗着皇帝撐腰,捲入一場大是非,最終黯然了局,榮氏一族遷出京城,回祖地居住。這些年來,榮家安分守己度日,再沒從前那些激進冒險的念頭。
喬氏最初確實對她親姐姐的計謀一無所知,但作為母親,天生有一雙能區別自己兒子的慧眼,榮頫和榮魚輪番出現在她跟前,次數不消太多,幾次便能教她察覺。
這是個溫柔寬容的女人,她沒有去深入探查,只一心一意好好關愛兒子,不論榮頫還是榮魚,一視同仁。
當初泄密東窗事發,陰差陽錯榮頫被毒殺,她便傷心過度卧病在床,將息多日,勉強恢復也落下病根。
而及至榮魚登位,昭告天下,定國公府的從龍之功,昔年為保真龍天子,大義犧牲自己的子孫,喬氏心灰意懶,再不掌管中饋,更謝絕見客,僅在宅中清幽之處置辦了一個小佛堂,日日常伴青燈,閑來念經拜佛,完全一副跳出紅塵的姿態。
榮魚每月都會悄悄去看他的生母,或是見面說上一兩句話,或是遠遠看着,風雨無阻這麼些年,直到榮頫捲土重來,這慣例便斷了。
並非榮頫不感念喬氏的恩情,而是他深知喬氏能分別他和榮魚,一旦他出現在她跟前,她定能第一時間察覺異樣。
喬氏心思玲瓏,若她發現自己那個死去多年的兒子突然復活,那麼必能料到自己親生的兒子凶多吉少。
正是這一點,榮頫不願意去打擾喬氏的安閑平靜的生活——他的生母早逝,他早把喬氏當作母親。
何況,他虧欠喬氏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所以,如今接到喬氏快不行的消息,榮頫心潮起伏,也很難受。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趕去見喬氏最後一面。
出發前,他細細安排好一切,蘇雲理代他坐鎮京城,監控全局。
這裏不得不提一提,蘇雲理似乎將榮魚徹底放下了,又恢復了過去那副笑如春風,行事卻雷厲風行狠辣無情的模樣。
榮頫也漸漸放鬆警惕。他曾想,若蘇雲理真心把榮魚愛到不顧一切,當初何必助他扳倒榮魚?
可見,那只是一時的迷戀,並不重要。
他還跟痴傻的榮魚說了這事。那是在**之後,他把人摟在懷裏,一邊舔咬對方的耳垂,一邊親昵地道:“我們的母親想見見兒子,我代你去,一定好好送她,讓她安安心心無牽無掛地離開……”
青年的身子已被調|教得十分敏感,縱然雲收雨止,仍半閉眼,斷斷續續發出撩人的呻|吟低喘,遍體呈現一種媚惑的粉光嫩色,腰肢軟到令人握着便想繼續提槍上陣……
這幅又騷又浪的樣子,哪能聽入半個字。
榮頫也覺自己多此一舉,金羅帳中,就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輝,青年的容姿教他越看越愛,於是又心猿意馬,慾念翻騰。
再次把人壓到身下,拉開那兩條又長又白的腿,不費絲毫力氣地擠入內里。經過多日,他倆已十分契合,榮頫舒服地長呼一口氣,伏身聳動的同時,唇和青年的唇緊密貼合。
深陷慾海,意亂情迷中,榮頫腦子裏倏地劃過一個念頭:他的魚兒,真如一個教人心甘情願死在他肚皮上的妖精……
次日,榮頫不驚動任何人,悄悄潛出京城,去幾百里之外的榮氏祖地。
蘇雲理站在京城高高的城牆上,目送榮頫的身影漸漸消失。風撩動他的長發和衣袍,他的神色漠然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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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榮氏老宅,已近黃昏。整個榮宅,愁雲慘淡。喬氏是榮家和當今身上關係的重要紐帶,可以說,正是喬氏的存在,才讓當年榮氏子孫闖下大禍后還能得一線生機苟延殘喘。
榮家這代一家之主恭敬地將榮頫迎入,還未入喬氏的所居的院子,便聞得一股子藥味兒。
他揮手示意所有人別大驚小怪,在婢子打起帘子,他輕手輕腳進入內間,只見形容蒼白枯瘦的婦人靜靜躺着,兩鬢花白,染銀的髮絲略略凌亂地散落在被褥枕間。
沒等榮頫出聲,喬氏似有所感,她輕輕咳嗽一聲,虛弱地睜開眼,茫然掃視周圍,目光抓住那尊貴不凡的身影,便再也移不開。
左右屏退,屋內只餘二人。喬氏動了動唇,終於吃力地喚道:“頫兒……我是死了嗎?竟然能再見到我的頫兒……”
榮頫靠近,握住喬氏的手,柔和了表情,猶豫片刻,才吐出一個多年不用的字眼:“娘……”
喬氏眼裏已有淚,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說,最後她道:“頫兒……你和魚兒是兄弟,要相親相愛…….從前的一切恩怨就忘了吧,魚兒他也不容易……”
說著也泣不成聲,顯然這對錶兄弟相殘,她心裏有數。
榮頫安慰道:“我會好好待他……”
喬氏已現出精神恍惚,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光景,她緊緊抓住榮頫的手,喃喃不斷道:“從小,你和魚兒,就很頑皮,今天是你,明天是他,兩個小傢伙從來不乖乖一起到我跟前……別看魚兒平時裝得多穩重老城,其實是個小哭包,也最愛跟我撒嬌,只有我跟他的時候,他軟軟的,十分可愛……頫兒,你是哥哥,要照顧弟弟……”
榮頫靜靜聽着,直到喬氏昏睡過去,他發現自己的手被牢牢拽着,除非用大力,否則掙脫不得。
他靜坐沉思,許久有人敲門,他命人進來,原來是大夫和一個榮家的子孫。
大夫給喬氏把了脈,搖搖頭說時日無多,就在這一兩日,建議趁早準備後事。
哪能讓一國之君候着一個將死之人咽氣,榮家那人邀榮頫別處安坐,然而喬氏的手半點不松,任誰在她耳邊勸說,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