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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顏已經完全肯定陸祈就是楚雲逸。
畢竟是愛過的人,即使不記得了,心底里總會有些感覺的。明明很厭惡女人的,但面對張慕顏,那種厭惡的感覺就沒了。甚至,一會兒不見,還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這天,張慕顏跟管家請了個假,想回家看看小粽子,所以一大早就回家了。
楚雲逸清早醒來,沒聽見張慕顏敲門的聲音,索性又眯了一會兒。
他本沒有讓人伺候起床的習慣,但這些日子被張慕顏伺候久了,就成了習慣。張慕顏沒來,索性就躺着不起了。
可他等了又等,始終沒等到張慕顏過來敲門。窗外的太陽已經緩緩升起來了。
真是奇了怪了!太陽都出來了,居然還不來伺候?這女人,莫非是睡過頭了?
他騰地從床上坐起來,迅速地穿衣下床,拉開門往外走。
管家福伯正準備敲門就見楚雲逸將門打開了,他臉上掛着笑,“大少爺,您醒了。”
楚雲逸蹙着眉頭,“張慕顏呢?”
福伯楞了楞,“張姑娘請了半天假,她沒跟您說嗎?”
楚雲逸眉頭皺得更緊,“她才來幾天就急着請假了?”
“張姑娘說家裏有點急事,我以為她和您說了……”楚雲逸一發火,福伯就有些膽戰心驚,急忙問:“要不要奴才去把張姑娘找回來?”
“不必了!”楚雲逸氣沖沖地將門猛地關上。
福伯挨着門近,那門板關過來的瞬間,差點撞到他鼻子上。他摸了摸鼻子,心裏暗暗道:“大少爺何時開始着緊起一個廚娘來了?”
他忽然想起這些日子,院子裏的下人們悄悄在說大少爺和張姑娘走得很近的事情。自打三年前,大少爺從外頭回來,對女人那是正眼都不會瞧一眼,莫非這張姑娘還真修鍊了什麼本事不成?
他摸摸腦袋,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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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顏在楚府待了好些天,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了。她小跑着回去,推開門就見小粽子騎在清風的脖子上,手裏還拿着跟柳枝,嘻嘻哈哈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張慕顏瞅着他那模樣,好氣又好笑,“你怎麼又騎到清風叔叔脖子上了?還不快下來!”
小粽子見着自己娘親,眼睛都笑彎了,甜糯糯地喊了一聲,“娘!”
張慕顏走過去,張開手臂。
小粽子身子往前一探,緊緊摟住張慕顏的脖子。
張慕顏抱著兒子親了一口,“想娘了沒有?”
小粽子甜甜的,小嘴巴在張慕顏臉上親了一下,“娘,我可想你了,想得心都痛了。”
小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作西子捧心狀。
張慕顏忍俊不禁,抱着他到旁邊的石凳上坐。
“白楊和小彩呢?”張慕顏坐下來之後才發現白楊和小彩不在,視線繞着屋子掃了一圈。
果真不在。
清風看着她,臉色忽然沉重了幾分。
張慕顏微微蹙了下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清風沒吭聲。小粽子抬起頭,看着娘親,“娘親,小彩姨不見了,白楊叔叔出去找她了。”
張慕顏心頭猛地一跳,騰地從凳子上站起來,震驚地看着清風,“怎麼會不在了?什麼時候不在的?”
“夫人你先別著急,小彩是留信出走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白楊已經出去找了,天黑之前應該能找回來。”
“什麼叫留信出走?她到底是怎麼了?”
這些年,小彩一直任勞任怨地照顧張慕顏,小粽子出生以後,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小彩在照顧。在張慕顏心裏,小彩就跟親妹妹似的,這會兒聽見她留信出走了,心裏着急得不行,眼睛裏泛着水光,“她一個姑娘家能去哪裏呀?又還懷着身孕,她一個人跑出去做什麼!”
“夫人您別著急……”
張慕顏突然抬起頭來,瞪着清風,“是不是你和白楊欺負她了?我在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清風急忙搖頭,“沒有,夫人,你誤會了!您等等,我把小彩寫的信拿給您看。”說著,就轉身跑回屋裏。
很快,就拿着一張信紙走出來。
張慕顏一把將信紙接過來,展信,一字一句往下看。
是一封感謝信。前面大半都是在感謝陸祈的收養之恩和張慕顏這些年對她的好。後面一部分,說的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沒有顏面再繼續在這裏待着,想找個地方,一個人生活一陣子。字字句句,都好像含着淚在寫。
張慕顏看到後面,心都揪了起來。
她所謂的錯事,無非就是未婚先孕。
張慕顏急得眼眶都紅了,攥着清風道:“我們也出去找她吧!她一個小姑娘,我真的不放心。”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走吧!”張慕顏彎身將小粽子從凳子上抱起來,轉身便往外走。
清風急忙上前,“夫人,我來抱吧。”
小粽子也不算輕,抱得久了會累,張慕顏也沒有猶豫,將孩子給了清風。
一行三人,出了門,往大街上走去。
清風抱着小粽子,張慕顏跟在清風身邊。不知情的人,看着倒像是夫妻兩個帶着個孩子,挺登對的。
不遠處的酒樓,楚雲逸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沉沉地盯着樓下,張慕顏和清風抱着孩子穿街而過,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