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捉蟲】
彼得感覺非常糟糕,就像坐上雲霄飛車抵達最高點突然直線下墜一樣，腎上腺甲素分泌到兩腰側有種酸到融化的感覺,而四肢百骸流淌的灼熱感讓他又覺得自己每一滴血液都要蒸發了。
而後這些感覺忽然在一呼一吸之間人間蒸發了,彼得只是一個呼吸間就感覺不到那些混沌的包裹,所有的不適感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消失的乾淨徹底，他所有的感官卻變得更為清晰敏銳——
他聽見車馬達的嗡鳴,夾着嘶嘶的風聲，被他壓在身下的皮墊散發的氣味，空氣里還有女性香水的味道，一種非常甜美的氣味。
有人在交談,柔美陌生的聲線，還有……還有——
彼得驀地睜開了雙眼,起初視線有些模糊,或者說有點不適應的扭曲,他揉了揉眼睛,以為是隱形眼鏡沒帶好，乾脆把鏡片拿了出來，再抬起頭看,卻發覺沒有了鏡片的眼睛反而將所有事物看得非常清晰,他甚至能看清坐在副駕駛位上蘇秦臉頰上細細的絨毛，和她鎘綠色眼瞳邊緣纖細的一圈虹膜。
彼得有些驚訝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眼眶附近,似乎想直接觸碰一下眼球,但又害怕着會傷害到自己的眼睛。
在彼得緩緩爬起身的同時,蘇秦轉過了臉看向他：“沒事了？”
彼得有些慌張的把手放下,腦子裏還沒有轉過彎來的傻傻問她：“什麼事？…我怎麼會在……我們要去哪？”
“蘇茜在奧斯工業大廈附近看到了你。”娜塔莉從後視鏡對着彼得微微笑了笑；“你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所以我幫着蘇茜把你弄進了我的車子裏……斯塔克生日，蘇茜被邀請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去斯塔克的別墅。我是娜塔莉，托尼的私人助理。”
“斯塔克……！”彼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蘇秦，有些驚訝過度的微張着嘴巴：“你，你跟他……哦不對，我也去？我什麼都沒帶……”
“難道你帶了什麼他就會看得上？”蘇秦不冷不熱的口吻讓彼得有些尷尬，他看到她轉過了身看向前方，隨後冷淡的說；“你要是再不想去，等回到前面地鐵我放你下去。”
彼得所有的緊張不安就這麼被當頭一盆冷水平息了，他坐直身體依然有些躊躇的皺着眉頭，目光掙扎一瞬後邊的堅定下來：“我想去。”
“……哦。”彼得的回答卻讓蘇秦皺緊了眉頭，她拿手支着下巴看車窗外，儼然一副煩躁到不想在說話的模樣。
這氣氛讓娜塔莉覺得不太對勁，她以為蘇秦之前提出帶上彼得一起去斯塔克家裏，應該就是意味着他們之間有那麼些過於親密的證明，怎麼彼得醒來之後，小姑娘又想趕人下車，就是用之前彼得不省人事擔心放不下所以帶着走，怎麼醒來以後也不問問到底怎麼樣了……
娜塔莉再度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那個滿頭汗的少年，小男生的眼睛卻緊緊盯着她家小公主，目光專註得彷彿眨下眼睛都怕蘇秦給跑沒影兒了似的。
彼得倒不是多想跟鋼鐵俠接觸，他只是單純的列了一個線路圖——跟着蘇秦去托尼家，就能獲得多跟蘇秦待在一起的時間，最後還有機會一起回家，完美！
蘇秦其實想直接把人踹下車，但是看着人一臉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發生了什麼，她真怕把人踹下車以後，這人一路回家就惹上一路的麻煩，而且他還一臉身體被掏空的樣子，這特么下了車別走幾步又虛弱的就地躺下了……瑪德好煩，蘇秦就討厭自己這點，說了不要管，看到了又忍不住真的不去管，矛盾得自己都覺得可笑。
“到了以後，看來我需要問問托尼有沒有年輕時候的衣服。”娜塔莉有些調侃地說著；“小夥子你可不能就這麼去見他……”
“不是說沒有宴會嗎？”蘇秦聽她這說話的意思，頓時有點尷尬起來，因為她今天這一身挺隨意的，再加上剛才火車站那一折騰，她沒有灰頭土臉都還是她機智的鑽廁所洗了把臉，但身上這衣服真的挺……寒磣的。
“是會有很多社會名流嗎，或者要不我就在車上不下去吧，我不擅長人特別多的場合我會很緊張……”彼得噼里啪啦的說著，神色緊張又羞赧，很明顯他已經開始進入到極度不安的狀態。
“放鬆些小夥子。”娜塔莉目光充滿了善意；“並沒有什麼社會名流。”她說著句話的時候，還偏過頭對蘇秦溫柔的看；“托尼只是邀請了一些關係比較好的，他的朋友並不多，但他很想把你正式的介紹給他們，所以希望你願意穿上他為你準備的禮服……當然，如果你並不習慣這些，那我們就不穿，就算是他生日，你也不用太遷就他，他這傢伙太喜歡蹬鼻子上臉，你可以教育他一番。”
“他打算怎麼介紹我？”蘇秦面無表情的勾了勾嘴角，像是無比譏諷的笑着：“‘嘿朋友們！這位是我人工合成含多人基因的女兒！’？這真是好主意，替我謝謝他。”
娜塔莉安撫的微笑着，目光溫柔繾綣的看着蘇秦，溫聲說道：“你知道他不會的，雖然托尼這傢伙嘴巴是有點……但對於你，他在努力變得更溫柔，你可以不接受他，但也不必太過質疑他對你的善意，好嗎？”
彼得摸摸鼻子縮回座椅上靠着，他覺得這個話題自己不是和參與，他對斯塔克的了解很片面，幫他說話根本沒底氣，如果開口幫蘇秦，他很肯定這不會讓蘇秦覺得高興，雖然不知道這種直覺從何而來，但他本能的決定遵從直覺乖乖閉嘴當啞巴。
“但我不想他對我有任何情感上的轉變。”蘇秦筆直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車前燈和路燈互相作用下，道路上一片昏黃的光，越往前蔓延，越是透出薄薄光霧籠罩的光怪陸離；“我希望所有的基因提供者對我都能象對待陌生人一樣，任何一個人對我溫柔都讓我不堪負擔，我有母親，她撫養了我十五年，我每一次生病，每一次哭鬧，都是她在照顧她在安撫，我就算窮盡一生也報答不了她在我身上付出的愛。”
娜塔莉的眼瞳微微瑟縮，她極力剋制着身體變得僵硬，卻因為那從心底蔓延的疼痛而開始微微顫抖：“……是的，我明白……格蕾娜女士把你照顧得很好，也教育的很好……她是個非常偉大有優秀的……媽媽，我非常敬佩她。”
蘇秦轉過頭看向手握方向盤的娜塔莉，她看得到她的手指關節都泛出了一些青白，這是握力過度的表現，蘇秦胸口壓着無形的巨石，她很難受，但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托尼他們的出現，讓我措手不及，我甚至不敢告訴我媽媽，我害怕她會胡思亂想，甚至會感到絕望，她非常愛我，如果一定要做選擇，她會毫不猶豫讓我回到托尼或者查爾斯任何一人身邊，因為他們足夠有錢也有地位，在她看來只有這樣的父親才能給我更好的生活……但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我想要的生活時跟媽媽兩個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為了這個目的，我和媽媽還有我們的家人已經犧牲太多了。”
娜塔莉需要不停的去想那件小屋子裏的衣服鞋子還有箱包，她的腦海里閃現着小姑娘穿上它們的快樂模樣，她才能剋制住自己尋找着缺口噴薄而出的灼熱感情，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能保持住溫柔微笑的模樣繼續跟她的小姑娘說：“都會好起來的，蘇茜……相信我，我會幫你…我會幫你說服托尼，如果你不願意再被他們任何人打擾，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你別擔心，這些事情交給大人處理，你還是個孩子，好好享受你的人生才是你該做的。”
蘇秦微微垂下了頭，她有些疲憊的說：“而我也有不對，我應該拒絕托尼很多要求的……但是鬼知道我發什麼瘋，我覺得自己很貪心，我一方面想留在媽媽身邊，一方面又不拒絕跟他們接觸……是我自己讓他們覺得有希望的，是我在傷害媽媽。”
娜塔莉連忙說：“不，蘇茜，你沒有傷害任何人……我是說，即便格蕾娜知道，我想她能理解你，況且你始終選擇她，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感到幸福。”
蘇秦蹙着眉頭微笑道謝，然後她轉過身坐好，看着前方盡頭出現的別墅，目光憂愁而內疚，這種錐心的內疚感讓她在下車后，幾乎想抱一抱走在前便一點的娜塔莎——是的，蘇秦怎麼會不知道娜塔莉就是娜塔莎，正因為無比的清楚，她才會說那番話。
彼得走在蘇秦邊上，他注意到蘇秦注視娜塔莉的眼神有些複雜，似乎很難過又很愧疚，這讓彼得看着心裏不好受，他悄悄地，試探性用手觸碰了一下蘇秦的手，在發覺蘇秦沒有避開他的意思，隨即一把握住。
幾秒后蘇秦才反應過來，試圖掙扎，卻怎麼都無法掙脫，彼得的手就像是完全黏在了她手上，這讓蘇秦反應過來——是了，這小混蛋現在不是一般人了，他的手掌上充滿了生物靜電，能吸附任何堅固表面，甚至包括能引發靜電的人體本身。
彼得還以為是蘇秦懶得掙扎呢，心裏頓時美滋滋的，越發抓緊了，直到娜塔莉領着他們到了上層，電梯打開的時候站在外面強作矜持的托尼一眼看到他抓着蘇秦的手，瞬間變了臉瞪着他：“小子，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你！”
蘇秦拽着彼得往自己身後站，挑着眉頭看托尼笑了說：“我帶個朋友來，免得我一個人無聊。”
“怎麼可能會讓你無聊！”托尼根本不信，眼睛特別直接的盯着射他們兩握在一起的手；“我不是在這麼，有這麼英俊風趣的我，你根本不需要找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
“你看都沒看過，你怎麼知道沒長齊？”蘇秦直接擺出了呵呵臉；“你英俊風趣關我什麼事，怎麼著想泡我？小辣椒活活打殘你信不信！”
托尼瞬間菊花一緊：“泡你？你這孩子是不是摔着腦袋了！我可是你親爸爸！”完了想起什麼又笑出來；“但是我可以養你是真的！”跟着眼神一轉看向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彼得，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特別冷艷高貴的表示：“以及，還可以幫你挑個靠譜的男朋友。”
“敬謝不敏。”蘇秦說著就看向似笑非笑的娜塔莉；“不是說要帶我換衣服嗎，趕緊，跟他多說一句都覺得我要被他蠢哭了。”
“我蠢？沒有我偉大的基因，小公主你智商水平都要被其他幾個拉低成負數好嗎！”托尼罪人不得有人質疑他的智商，這根質疑他那個能力有問題一樣讓他感到恥辱！
蘇秦直接翻了個白眼：“連話都不會好好說還說自己聰明？講真，你把你剛剛對我說的話再拿去跟小辣椒說，絕對妥妥泡妹萬用沒有違和感！”
托尼愣了下，還真不信，轉頭跑去拉着小辣椒把那句‘有這麼英俊風趣的我，你根本不需要再找別人對嗎’說了出來，小辣椒憋着笑覺得這人真是夠不要臉的，但就這麼不要臉還特別可愛，於是她笑得特別嬌媚的那眼神勾他：“哇哦，難道我剛剛多跟布魯斯說了幾句，你就能醋成這樣了？”
“……不，我覺得自己應該去上一下課……”托尼的眼神瞬間就死掉了。
這讓小辣椒有些詫異，連忙把手裏的酒杯放下了：“怎麼了，你看上去有點……”
“該死，我需要籠統的學習一下怎麼跟青春期的女兒相處溝通！”托尼恢復過來的也很快，他抓住小辣椒的肩膀一副瀕臨崩潰的瘋樣；“見鬼的我居然連話都不會說，這樣下去肯定輸給那幾個傢伙！蘇茜要被他們帶走了，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
“冷靜！”小辣椒聽得一頭霧水，但她思索了一會後決定在跟托尼確定一下：“……所以，你需要我給你找個兒童心理學專家，還是青少年心理學教授？”
“都要！”托尼就不信了，憑他的高智商還不能學會怎麼跟孩子溝通，成功成為一個善解女兒意的好爸爸！他連新元素都挖出來解救自己身體裏的毒素了，難道跟孩子成為朋友會比這個更難？
——然後托尼·鋼鐵俠·高智商·矮富帥·斯塔克就見證了什麼叫百變女兒心。
另一邊的蘇秦跟彼得被娜塔莉帶着去了樓上，娜塔莉直接問了賈維斯托尼是否還留有一些年輕時的正裝在家裏，賈維斯表示有幾套在他的舊卧室里。
“可以暫時借給我身邊這位小紳士嗎？”娜塔莉說著想把彼得往前推，結果彼得因為手還跟蘇秦握在一塊，沒走兩步就卡住了。
彼得非常尷尬，其實才在電梯那裏被托尼盯着看的時候，他就試圖鬆手了，結果怎麼都沒能鬆開，一開始他以為是蘇秦也抓着他，但剛才一路過來，他研究了一下，不得不驚訝的發現，蘇秦根本沒有握他的手，但是他們兩的手掌心就是跟強力膠黏住了一樣的貼合在一起。
“還不打算鬆手？”還沒意識到怎麼回事兒的娜塔莉調笑道；“你不會相幫蘇茜換衣服吧？”
“不，不是的，我沒有……”彼得連忙搖頭擺手，然後幾乎是有些求助的看着蘇秦。
此時賈維斯一旁的小屏幕音響里發音說道：“我跟Sir詢問過了，他同意借一套西裝給彼得先生，請直走到盡頭，衣櫃裏深藍色的那一套。”
蘇秦看了看兩人貼在一起的手，特別無奈的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看向娜塔莉皺着眉笑了說：“沒辦法了，可以麻煩你把我那套衣服拿過來嗎？”
“嗯……你確定？”娜塔莉覺得越來越搞不懂她家小公主對這男孩的態度了，甚至彼得都有點被嚇到：“蘇…蘇茜？”
“這傢伙可能受傷碰到了膠水之類的東西。”蘇秦非常誠懇的睜眼說瞎話；“我稍微處理好以後，會安排好怎麼換衣服的，所以沒關係，別擔心。”
娜塔莉雖然覺得這不科學，但是她看一眼彼得面紅耳赤着急到說話都結巴的樣子，再看一眼蘇秦表情冷淡目光鎮定的神情——確實不用擔心，這小夥子在她寶貝兒跟前就是只茶杯犬，她家小公主完全眼神就能殺死他。
於是娜塔莉表示沒問題，踩着細高跟身子搖曳的去給蘇秦拿禮服，而蘇秦着板著臉拖着還在試圖把兩人手分開的彼得往那邊卧室走。
賈維斯沉默幾秒后覺得家中事情事無巨細都該如實報給托尼，於是正在跟羅迪·羅德斯調侃‘我女兒可棒了，我說安排她去讀三一，她特別驕傲的拒絕走後門要自己考進去呢！’的托尼，接到了這樣一條消息：“Sir，蘇茜小姐跟彼得·帕克進了同一間房間換衣服。”
托尼·大難不死·喜當爹·愛女兒愛自己·斯塔克笑容緩緩冷卻，然後他打開了右手上熱感器：“對不起，請允許我失陪一下……”
“托尼？”布魯斯看到了機械的盔甲突然從地面上裂開的方寸空洞紛紛飛出；“你不會想在自己生日會上表演鋼鐵俠的絕技吧？”
“請原諒我接下來所做的一切！”托尼表情有些用力過度的導致面部神經抽搐；“畢竟我是個剛當上父親的新手，我因為女兒的叛逆而情緒不穩易怒暴躁，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去當一個好父親，哪怕我以前幻想過有了孩子我會怎樣怎樣，但是紙上談兵跟真刀真木倉上陣區別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我發誓！唯有一點怎麼想都一定是對的！”
已經全套穿戴整齊的鋼鐵俠透過發音器無比冷靜的說：“哪個混小子膽敢背着我誘拐我寶貝女兒我就必須一炮轟他成渣！”
小迪克看着盔甲人形一炮衝天撞碎玻璃牆而去，非常茫然的扭頭問養父布魯斯：“布魯斯，他為什麼把自己的房子拆了呢？”
布魯斯·看不懂少年對手·幾乎懷疑自己把他當成對手是不是自己傻·韋恩深吸了一口氣，再看了看笑容黑化的小辣椒，摸摸傻兒子的腦袋語重心長的交代：“以後離他家的小姐姐遠一點，這種女兒控的爸爸破壞力比任何一個罪犯都可怕！”
小迪克眨了眨眼，再看了看那一滴的碎玻璃渣，以及外面傳來的爆破聲，他點點頭表示：“好的，我一定離他家的小姐姐遠遠地……我會躲到你後面去！”
布魯斯欣慰的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傻兒子給他立下了多大的Flag。
而此時破牆而入的托尼爭取起了手，將盔甲掌心的激光炮瞄準了一臉懵逼的彼得：“我不禁放你進了家門，我還友好的借給你一套我的西裝！就你現在穿着的這一套！這是我當年第一次拿下全美物理競賽高中組冠軍的時候領獎穿的！結果你呢！你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
“吵什麼呀！”從浴室里開門走出來的蘇秦還沒把項鏈帶上，但身上的禮服已經穿整齊了。
托尼有些發愣的看着自家的小公主，對於自己完美的品味欣慰得簡直熱淚盈眶：“……寶貝兒你可真漂亮！”
蘇秦身材其實不算矮小，只是由於太過纖瘦，骨架子嬌小，所以即使已經一米六，也看上卻非常柔弱嬌小，她的五官深邃，顴骨卻不像普遍的白種人一樣很高，蘋果機飽滿可愛，皮膚又非常的白皙，可以說她的長相更像是混血兒那種精緻，甚至還沒有什麼雀斑，尤其那雙鉻綠色的眼眸，就像鋪滿月光的湖泊，溫柔繾綣的讓人心醉。
將頭髮盤起來這個早想把她整張臉都完全展現出來了，能直面她完整的面容，是比較少有的情況，因為絕大多數時候，扎着馬尾的蘇秦都會可以放一些劉海遮住額頭或側臉部分。
而身上那件復古紅的更是加強了她皮膚白皙帶來的視覺衝擊，那是紅色蕾絲系帶掛在纖長脖頸，在胸部卻變成了無數雪紡層層抓皺，營造出胸部優美曲線的高腰雪紡不規則下擺短裙，少女雪白筆直的小腿和復古紅的裙擺形成鮮明對比，甚至她的腳上也都穿着復古紅的仿芭蕾舞鞋鹿皮小鞋。
蘇秦費了些力氣把項鏈戴起來，抬頭看向似乎正在欣賞的托尼，眉眼微微蹙起又鬆開：“你還沒說你幹什麼呢，怎麼把自己房子炸了，拆掉重新裝修？”
托尼這才從欣慰里回過神，再度把炮口對準彼得：“不，我只想把他拆掉！”
“他又怎麼你了？”蘇秦簡直頭痛，她看向一臉比她還茫然的彼得，彼得對上她的目光臉紅的跟什麼似的不停搖頭：“我什麼都沒做！我就是在這換了衣服而已！我發誓我沒去翻看他的相冊更沒有研究這身衣服值多少錢！也沒有想如果不小心弄壞了自己賠得起嗎！”
“你翻我的相冊也沒什麼！我年輕的時候比現在還帥！你這身衣服價值兩萬七千美元，相信我你賠不起！”托尼針對彼得每一句話進行嚴肅回答；“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啊？”彼得茫然的眨眨眼，然後扭頭看向同樣茫然的蘇秦；“做什麼……我么做什麼啊……”
“你都把她拖進房間了！”托尼根本不信任何一個青春期對兩性關係熱衷少年說的話！他當初就干過不少這種事兒！
蘇秦這下明白過來了，她呵呵一笑橫眉冷眼的看着托尼說：“我就不跟你計較你監視我這點小事兒了，反正監視我的人多你一個不多！但是！”蘇秦噠噠噠走幾步過去伸手指着拍着身上的塵土嘀嘀咕咕‘這弄髒了不用我賠錢吧反正好似你自己炸了牆搞成這樣的’的彼得，一臉‘你居然這麼看我你真是瞎了狗眼了’的模樣擲地有聲道：“就他這樣的還能拖得動我？我跟你講！要上也是我上他！”
然後世界都安靜了。
托尼的腦海里迴響着寶貝女兒的那句——‘要上也是我上他！要上！也是！我上！他！我！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