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巴士上坐着的人偶爾會假裝不經意地做些什麼，從而朝着蘇秦跟彼得兩人投去像是漫不經心的一瞥。
此時已經是夜裏九點多，距離下午的大學突襲事件過去了五個多小時，由於當時許多人都在多媒體會議室的關係，沒有人是不知道蘇秦當時就在軍方的包圍圈裏的，他們對此有着諸多的猜測,有的人覺得軍方是利用了蘇秦逼迫蘇秦的兄長克拉克投降,也有的認為其實就是衝著蘇秦展開的行動,但沒想到蘇秦的兄長克拉克比蘇秦更具攻擊性……
總之想法多種多樣，同情蘇秦的有，懷疑蘇秦的也有，但無論哪一種,沒有人再敢去靠近蘇秦卻是最直觀的現象。
洛夫特對此也是有心無力,他已經勸導過其他人，但是收效勝微,他們工作室組織的這次旅行有了個相當糟糕的開頭,儘管他也跟上面協商了一下是否退款送孩子們回去，可惜面對這一筆虧損上頭顯然不樂意,於是在對學生們進行了動員之後，旅行還是要繼續,只是氣氛不再像剛出發那般活躍，每個人都在戒備着蘇秦……只出了跟蘇秦一夥兒的彼得。
“嘿，大家，快來看看這個——”突然，坐在中間排未知的一個黑人女孩叫了起來，她舉着自己的平板站起身，朝着自己身邊的各個其他同乘夥伴招呼道；“有個視頻現在非常火，說是有關軍方私下非人實驗研造變種人造人！”
蘇秦心頭一跳，反射性的抬起頭朝那個女孩看去，在黑人女孩手裏的平板正播放着畫面，只是因為黑人姑娘帶着耳機，所以並不能聽見聲音。
但很快，有不少人在黑人姑娘的推介下，紛紛登上了YuoTuBe找到了那個在首頁榜上的火爆視頻，有兩三個人是直接手機外放，聲音頓時嘈雜起來，但不難分辨內容。
“哦上帝啊……他們真殘忍……不行我看不下去了……”
“F**K！這是人乾的事嗎！他們是魔鬼！”
“這是假的吧？是什麼恐怖電影片段流出來了吧……哦天啊他們到底給那些孩子注射了什麼！？”
彼得有些在意，也把自己的手機翻了出來，但結果發現自己的破手機沒法開視頻，只好扭頭看向蘇秦，卻發現蘇秦表情非常的微妙。
朝黑人少女的平板投去目光的蘇秦面色微微蒼白，她微微張着的嘴唇甚至在顫抖，像是恐懼又像是掙扎。
彼得擔憂地握住蘇秦的手：“SuQin，你被嚇到了嗎？”
蘇秦深呼吸了一下，將目光從那屏幕上挪開，看向了擔心注視她的彼得，想努力對他微笑一下，但太過艱難就只好放棄的閉了閉眼：“……我沒事，我只是……”
那些孩子們的痛苦叫聲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蘇秦有些熟悉的聲音——【完美基因計劃，根據1976年特拉斯科工業X基因計劃進一步升級開發研究X基因造人形兵，為研究出特殊X基因的極限以及激活因素，將通過各種渠道收集到的屬於變種人以及優秀人類的基因進行交叉配型培育，每年投入創造培育出的人造人有十到二十人，最終能成功發育成型的人造人約一到兩人，從1985年到2002年，總共培育出成品人造人36人，其中最接近正常人類，擁有正常生理以及智力的，只有一個——】
屏幕上沒有出現那個人的臉，只有他的聲音在平靜的訴說著【研究基地已經被我摧毀，但那些孩子們被我送到了絕對安全的地方，這些你們所看到的研究影像資料，還有部分文件資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資料我已經複製多份發給聯合國除美國以外的常任理事國——我說過，只要你們不停止，我會讓你們承擔後果。】
【你們為了追求所謂的新型超級戰士，不停地製造人間悲劇，強行創造無辜的悲劇，為了掩蓋罪行不顧普通人安危發動攻擊，為了激活根本不存在的變種能力，把一個已經成為普通孩子的人一步步逼上絕境，你們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是美利堅人民所信仰的光明正直，在這樣一個號稱民主自由人權的國度，穿着為人民服務華美外衣的你們，做着的根本是魔鬼一樣殘忍的實驗，別再用為了公民利益作借口，沒有任何一個美利堅人民叫嚷着要你們創造無辜孩童，更沒有哪個美利堅人民逼着你們研發變種超級士兵！】
“說得好！”一個有些胖的金髮姑娘甚至為那個看不到臉的人鼓掌；“別他媽老用我們普通人做借口，我們家每次看到說什麼變種人危險之類的報告都很茫然，他媽的整天都是科教新聞自己自說自話，地方報紙還有時事新聞上真的有什麼案件，最後結果還不都是普通人犯的！”
“……話也不是這麼說，有些變種人確實很危險，今天下午……”說到這那個棕褐色頭髮的小夥子下意識看了看蘇秦，跟着他就被黑人姑娘直接打臉：“克拉克嘛，難道他不該反抗？一群拿着機槍的士兵對着你妹妹你會怎樣！？”
“但確實也有激進的變種人！”茶褐色捲髮的女生撇了撇嘴；“你們都沒看過有關於1974年萬磁王磁爆事件嗎？那一次變種人殺了多少普通人！”
“那就去把萬磁王跟那次事件里的變種人抓起來就行啦！”金髮的胖姑娘翻了個白眼；“反正我沒遭遇過什麼變種人，我覺得我身邊肯定是有的，只不過他們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我實在搞不懂，我們抓犯罪分子都不會抓人家爸媽姐妹，更不會把跟他有過接觸的人抓起來，怎麼對變種人就這麼一網打盡……不過現在我懂了，搞半天是因為想抓人家進行研究！”
“那也是為了壯大我**隊着想。”另一個黑人小哥攤了攤手；“你們想想，如果能擁有一支變種人軍隊，哇哦，那就無敵了！”
“對啊！而且還能減少我們普通人上陣，我哥哥就在部隊裏，如果有了變種人部隊，普通人就能退居後方指揮，相信有很多軍人家屬都不必再擔心有戰事，自己有可能會與親人死別了……”
“普通人是人，變種人不是人？”
“變種人本來就不是人。”
“哦上帝……你是一個正常的美國公民嗎！？”金髮的胖姑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茶褐色捲髮的少女；“你是怎麼會有這樣的偏見的！”
“這不是偏見，是事實！”茶褐色捲髮的姑娘連不帶掩飾地朝着蘇秦看了過去，目光滿滿的不屑還有嫌棄；“Suzy，你覺得你哥哥算是人嗎？”
彼得被這姑娘的話氣得坐不住，剛想站起身來跟她爭辯，卻被蘇秦抓住胳膊動也不能動，而蘇秦自己抬起了頭，對着那姑娘面無表情的說：“你想把我哥哥當成神，我想我哥哥也不會庇佑一個偏激目光短淺的白痴。”
“你說什麼！？”茶褐色捲髮的少女頓時氣得想要衝過來跟蘇秦打架一樣的站起了身。
蘇秦露出一個劫匪似的冷笑：“誰給你的權利去判定誰是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不尊重我的親人，卻想我尊重你，你蠢的真可愛！”
“好了！”洛夫特看不下去了，在這麼吵說不定真能動起手來；“都安靜，我們就要到酒店了，你們還想在下車后吵給路人看嗎？”
茶褐色捲髮的少女顯然不甘不願，但又想做出一副自己很寬容的姿態，重重地坐回到位置上，背對着蘇秦高聲說：“我懶得跟一個非正常人計較，誰知道她會不會也是個變種人，畢竟人家哥哥就是啊。”
“閉嘴吧米婭！”金髮的胖姑娘受不了的咒罵起來；“你的嘴真那麼閑，你可以找根棒子含着！”
彼得被金髮胖姑娘這話逗得差點笑出聲來，蘇秦也都頗受震撼的瞪大了眼，那個名字叫做米婭的茶褐色捲髮少女瞬間炸裂了：“你什麼意思朱諾！？嘿！你從剛才就一直在幫變種人說話是不是你有什麼問題啊！？還是……還是你覺得那什麼克拉克長得好看看上人家了！？”
朱諾衝著米婭豎了一根中指：“幫變種人說話就一定是變種人你他媽什麼邏輯！？要真是這樣變種人早就遍地走佔領全世界了！難道你自己沒看上克拉克？那白天跟人家電話的是你雙胞胎妹妹嗎！”
車廂里頓時一陣起鬨聲，米婭的臉上是惱羞成怒的緋色，她氣狠狠的看着朱諾，突然就一躍而起朝着朱諾撲過去，蘇秦一看就心裏一緊——朱諾雖然看着胖，但正因為如此，在巴士車座這樣狹小的空間才會行動不便，容易被米婭佔據行動優勢而壓制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米婭太過倒霉，她往前撲並沒有扑打在朱諾身上，反而因為吧是忽然的剎車停位，整個人失去平衡的直接摔在了過道上！
這糗出大了，米婭趴在那過道上好幾秒，才猛地彈起來一股腦地朝着前面沖，帶着哭音的叫喊着：“該死的開門！我不去見鬼的哥譚了！我要下車，現在就下車！我不要再跟那兩個怪胎坐在一個車廂里！”
洛夫特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狠狠地瞪了朱諾一眼，又跑去安撫發脾氣的米婭。
而其他人則是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那個棕褐色頭髮的小哥倒是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要說怪胎，我覺得你才是……哦這聲音，我的耳膜都要破了……”他說著還舉起了手把自己耳朵堵上。
萬萬沒想到這場鬧劇的結果會是這樣，蘇秦特別懵比的看着那個金髮胖姑娘朱諾，對方也看了看她，隨即有些小心翼翼的衝著蘇秦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
蘇秦愣了一下，跟着眉目之間緩緩變得溫柔起來，也對朱諾微笑了一下，並做了一個嘴型說：“謝謝。”
彼得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一直以來的擔心終於驅散了不少，他也對着朱諾微微笑了笑點點頭，算是表示感謝，結果朱諾看到他的動作后反而翻了個白眼，搞得彼得茫然不接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順利抵達酒店后，洛夫特表示房間是兩人一間，朱諾特別激動的就舉起了手嚷嚷：“那把我跟Suzy放一間吧老師！”
米婭盯着還有些紅的眼睛嘲諷的笑着說：“就說有問題吧，看，那麼主動要跟一個隱藏性變種人在一起！”
“……事實上老師。”黑人女孩臉色有些猶豫，但卻還是舉起了手；“我，我也想跟Suzy一間屋子……”
女生就蘇秦跟朱諾，米婭以及黑人女孩四個，結果除了米婭以外的都想跟蘇秦一間屋子——米婭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男生們都裝作在看風景，對於女生之間的事兒，他們天生就知道絕對不能瞎摻和，不然最快炮灰的就是他們男生！
但最終洛夫特把蘇秦跟朱諾安排做了一間屋子，而黑人姑娘邦妮則一臉很無奈的跟米婭分到了一起，男生那邊彼得跟棕褐色短髮小哥加文愉快地擊了掌，剩下的也各自友好的握手。
朱諾似乎跟彼得一樣是個話癆，但跟彼得不一樣的是，朱諾的話癆屬性不會因為蘇秦的面無表情而感到冷遇自己停下，但好在朱諾嗉嗉叨叨的都是‘米婭是個小女表砸嘴巴特別臭她肯定是因為被你哥哥拒絕了所以想從你這裏找回點面子真是幼稚’這之類的，所以蘇秦也就無所謂了，只要不是問她有關變種人方面的，蘇秦現在都特別寬容不計較。
一直到就寢的時候，朱諾忽然對拿着換洗衣服要去洗浴的蘇秦說：“我挺羨慕你有個變種人哥哥，真的，克拉克為你而戰的樣子真是帥的我高/潮！”
蘇秦撲哧一聲就笑了，笑的太過用力眼淚就跟着出來了，她扶着浴室的門框回頭看坐在床上的朱諾，小姑娘正一臉‘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心裏話’的神色看着她，這讓蘇秦越發地感到滿心溫柔在膨脹，於是她對朱諾說：“我哥哥有對象了，不然我一定幫你追他，他肯定很高興有你這樣姑娘稱讚他！”
朱諾的臉頰都已經紅了，卻還是裝成很鎮定的樣子說：“他高不高興我才不在乎，我就是想逗你高興點，看你一直悶悶不樂，我覺得旅行的氣氛都被你毀了。”
“噗，抱歉……畢竟出了那樣的事情，但是我現在好多了，因為你的安慰，謝謝你，朱諾。”蘇秦特別真誠的道謝，然後才進了浴室把門關上。
面對着鏡子，蘇秦面無表情地把身上的繃帶全都拆除掉，露出了自己滿身的傷痕，她用手指輕輕觸碰那些紅腫的傷，傷口只在表皮的已經結疤，比較深傷到了皮下肌肉的也看得出乾涸的血痂……
這些傷如果她放任自己的本能，完全能瞬間治癒，但後果會死去多少人，蘇秦不知道，也不想承擔……所以她只能不斷的在大腦里對自己發號施令——【停止，回來，停止，回來，停止，回來……】
精神高度的警備太久讓她其實非常疲憊，她的眼睛裏都是藏不住的疲乏，拿着那些傷葯塗在傷口上，把繃帶重新抱紮起來，蘇秦拖着疲憊的身體走了出去，已經躺下了的朱諾聽見她的動靜，翻了個身躺着對她說：“你手機響了好多次，你最好看看。”
蘇秦道了聲謝走到自己床邊掀了被子坐進去，拿起手機看了看，好多的未接來電，她皺着眉頭查看記錄，瑞德來了三通電話，漢尼拔居然也有一通，還有兩通則屬於瑪莎阿姨。
蘇秦小小的糾結了一番，最終先回復了瑪莎阿姨，瑪莎在電話接通后第一句問的卻是蘇秦怎樣了，這讓蘇秦原本就內疚的情緒越發濃郁：“我很好，阿姨對不起……因為我，克拉克……”
“這沒什麼的Suzy，很早以前我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而我知道，克拉克會這麼做，是他愛你，這是他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他，並不該為此感到內疚，他做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你難過，你知道的不是嗎。”
蘇秦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血脈里翻湧的咆哮，她的大腦里迴響着‘我不配我不是真的Suzy我不配獲得你們的珍惜’臉上卻越發的木然：“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就不要再擔心什麼，好好照顧自己，我跟你母親等着你回來跟我們團聚，OK？”
“……嗯，我知道了。”
與瑪莎短暫的通話之後，蘇秦抓着手機靠着枕頭稍微休息了一會，她實在是太累了，需要放鬆自己一會才能繼續堅持，但沒想到手機自己響了起來。
蘇秦愣了下低頭看一眼手裏躺着的手機，屏幕閃爍顯示着來點人訊息——【漢尼拔】
蘇秦抿了抿嘴唇，最終舉起了手機放到耳邊接通來電：“我是Suzy。”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Suzy。”漢尼拔對於終於接通的電話感到滿意，他從自己的辦公桌前站起身，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把畫筆暫時放下，鉛筆從素描紙上滾到了邊緣，被漢尼拔攔住，然後放到了素描紙的一側穩妥固定不再晃動。
漢尼拔的目光落在那圍成的素描上，黑色的線條組成了一個孩童的身影，五官還未畫出，但看身上穿着的宮廷風裙子，可以判斷是在畫一個女孩兒。
注視着領口的徽章，漢尼拔的目光無比的平靜，如同是在凝望霧氣瀰漫的湖泊，深褐色的眼眸深處，猩紅的光澤都不再流轉，變得安寧又溫和。
他聽到Suzy有些疲憊的聲音說：“我還沒有睡，所以沒關係……”
“我知道你失去了什麼Suzy。”漢尼拔語氣溫柔的說著，像一個感同身受的同伴；“我對此深表遺憾，這很難過，我明白你現在有多無助……這件事對你非常的不公平，你甚至覺得有些憤怒，對嗎。”
“……可我能做些什麼呢，我只是個孩子，我能怎麼做呢……”
“告訴他們你的憤怒，讓他們知道你的痛苦，讓他們知道，你失去了什麼。”漢尼拔的手指撫摸着還未畫出五官的稚嫩臉龐，目光越發溫柔，甚至繾綣深情；“把你的真實情感表達出來，這是你的權利Suzy。”
“我不明白漢尼拔……”蘇秦的身體微微顫抖，因為憤怒也因為忍耐；“我缺乏這樣的經驗，我該去對他們怒吼嗎，還是組織抗議……”
“……這些方法或許能發泄出一些憤怒，但並不能徹底解決，更不能直接地獲得理想的結果。”學生有點蠢鈍，但是沒關係——漢尼拔微微笑了笑；“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也許還有更好的方式。”
“還有更好的……”蘇秦似乎被他說懂了，有些痴痴的喃喃自語。
漢尼拔知道自己的教學已經獲得了初步的成功，他滿意的微笑着，看着時間不早，決定讓學生好好休息，以保證她之後能有良好的精神去挖掘更好的方式：“不早了，Suzy你該休息了，晚安。”
蘇秦在電話的另一端乖巧的答應一聲，隨後掛斷了電話——一瞬間，蘇秦鉻綠色的眼眸晦澀不明，在那眼眸深處醞釀著風暴，彷彿隨時能爆發海嘯席捲一切。
漢尼拔真是可以啊，見縫就插針，分分鐘想把她玩壞，這特么是盡心儘力地引導蘇秦開啟變態大門是吧！？
蘇秦壓制着那些翻湧的黑色念頭，整個精神狀態崩太緊反而呈現了崩壞邊緣的脆弱痕迹，她確實被漢尼拔說的有些心動——任何人都有表達自己憤怒的權利，憤怒使人失去理智，但就是真實的情感，即便事後後悔，此時此刻還是願意把一切交付憤怒，想要獲得發泄獲得快感！
【別輸給自己，孩子。】
有聲音在大腦里出現了，那是一個有些蒼老，卻非常慈祥的聲音，帶着諄諄善誘的意味。
【冷靜下來，你的情緒影響到了他人，你並不想傷害無辜的人，不是嗎。】
蘇秦微微一愣，反射性的扭頭看向另一張床上的朱諾——裹着被子已經躺下的金髮少女表情卻並不是睡著了的安和，而是面色蒼白滿頭冷汗，像是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慢慢放緩自己的情緒，孩子，不要想着破壞，試着讓自己的內心溫柔一些，寬容一些。】
蘇秦緩緩的深呼吸，學着向那個聲音指導的一樣放空大腦，她回想一些自己跟格蕾娜相處的畫面，讓自己能心情變溫軟。
在感覺胸口鬱結的憤怒漸漸消散，蘇秦驀地把所有思維集中凝聚成一把刀筆直的朝着那個聲音攻去——
“噢……！！”查爾斯突然睜開了雙眼一頭栽在了增強腦波裝備的平台上，劇烈的大腦撕裂疼痛讓他渾身顫抖，一旁的漢克看他如此痛苦驚慌得不行：“發生了什麼查爾斯！？你還好嗎！？”
“哦天啊……”查爾斯痛苦的呢喃着，他劇烈的喘息了半分多鐘才覺得好受些；“……那孩子……那孩子攻擊了我……”
“什麼？”漢克想是不敢相信；“有人能攻擊你的大腦？！”
“……我也很驚訝……”查爾斯臉色有些慘白的緩緩坐直身體，目光卻依然慈祥的看着虛空，他深呼吸了幾次才覺得力氣恢復更多，然後把自己腦袋上的裝置拿了下來；“她非常優秀，漢克……我認為，她甚至比琴更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