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底層生活
“嘩嘩……”窗外傳來淅瀝淅瀝的聲音。
“下雨了！”張寒放下手中的論語，走到窗前輕輕地推開窗戶。窗戶一打開，張寒立刻感覺到一股清爽的空氣迎面撲來。
“入夏的第一場雨！”北方的夏天有短暫而悶熱，被這股清風一吹，張寒身上的疲勞不翼而飛。
“轟！”電閃雷鳴，一道刺眼的白光劃過天空，把黑夜劈成兩半。緊接着無數的閃電接踵而至，整個雁門關如同白晝一般。
關里許多喜歡夜晚出沒的玩家，紛紛找地方躲雨。不停地咒罵起這鬼天氣來，濕透的衣服緊緊地粘在身上的那種感覺令人很不舒服。誰也沒想到，初夏的第一場雨來得這麼猛烈！
張寒聽着府外不斷傳來的經典國罵，無言的笑了笑：“來人，給我準備些雨具！”
守在門外的親衛聽到張寒的吩咐，應了一聲：“是，將軍！”接着就是一個腳步聲匆匆離去。
張寒把自己的盔甲穿上，帶上頭盔，系好配劍，披上斗笠，領着一什親衛準備出外面逛一下。
張寒從街道一邊的屋檐地下走過，看到無數的玩家仰頭望着天空，估計全在祈禱這雨能快點停下來。淡淡掃視下周圍的人群，發現絕大多數玩家都穿着剛進遊戲時的那身樣板裝，其中不少人衣服上還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洞。
“唉！”張寒微微感慨了一下，想起自己剛入遊戲時也不比他們好多少！那時人人都說《復古》中到處都是機遇，但自己看到的是比現實還要殘酷的世界。
現實中只要你能努力點，填飽肚子根本不是問題。但在《復古》裏面，因飢餓而到處挖野菜，啃樹皮的人也數不勝數。自己上一世一開始也是過着有上餐，沒下餐的生活。想去打獵往往因實力不夠，被獵物趕得滿山跑。那日子不提也罷！
有人曾說過：《復古》裏黃巾之亂之因為比歷史上的還要浩大幾十倍，這裏面玩家占相當大的一部分原因。
走在大街上，腳底踩着坑坑窪窪的積水，金屬鞋“吱呀吱呀”的摩擦聲傳出老遠。一群玩家好奇的看向金屬聲音傳來的方向，看着張寒一行由遠到近，各種神色流露於臉。
張寒帶着一什親衛從眾人面前走過，感覺到眾人羨慕、妒忌或是不屑的眼光。張寒心中一片寧靜，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
“陽春麵，味道鮮美的陽春麵！轉過街角，一聲怯生生的叫賣聲就落進張寒的耳朵里。
張寒遁聲尋去：“這麼晚了還有人在街上擺攤？不知道整個雁門關過了子時就會宵禁！”雁門關作為個軍事大鎮，宵禁本就是件惺忪平常的事。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隨着大量玩家的湧入，宵禁這一政策越來越難執行了。
現在的雁門關比最為繁盛的時期還要熱鬧，各種各樣的跳騷市場向雨後春筍般崛起。人是多了，但是張寒的腦袋就大了幾圈，單單是治安問題，張寒已經抽掉幾路人手日夜巡查，以確保雁門關的穩定。
張寒看到前面的一塊空地上撐起了幾個帳篷，人聲鼎沸，炊煙裊裊。
張寒回頭看了自己身後的一什親衛：“肚子餓不餓，我們過去坐一下！”
“不餓！”炎黃親衛們齊聲應了下，話音還沒落，“咕”的一聲從幾個親衛的肚子裏傳出來。
張寒聽到這聲音，樂呵呵的摸了下下巴的鬍渣，也不說話帶着幾個親衛徑直走向那小攤。
“大……大人！”一小二打扮的玩家看到迎面走來的軍士，立刻膽怯起來。“我……我們不是違法經營，我們有太守府的公文……”
張寒看着對方把自己一行當成城管了，不由得苦笑一下，抬起手來打斷對方的話。“小二，給我找幾張桌子，上幾碗好面！”
張寒也不理會小二驚訝的神情，徑直走到一張沒人的八仙桌坐下，“都站着幹啥，坐下啊！”張寒看着身邊幾個親衛像根木頭似地傻乎乎的守在一旁，不停地狂咽口水。
看着所有的玩家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這邊，張寒苦笑，無論自己走到哪都是那麼引人注目。人聲鼎沸的場面立刻冷下來，原因無他。要是你看到開勞斯萊斯的富人突然把車停下，走到路邊的大排檔吃飯，或許你的表情比他們更不如。
幾個親衛坐下來后，東張西望，極像個好奇寶寶。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他們整天要不是出任務就是呆在軍營里訓練，哪有時間像這樣悠閑地觀察的外面的花花世界。一些親衛看到幾個玩家毫無顧忌的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好像不把自己看透誓不罷休一般。幾個親衛狠狠地瞪了一眼，渾身收斂的殺氣立刻狂飆而出，直撲那幾個無禮的異人。
“吃面了！”在幾個親衛殺氣外放的那一瞬間，張寒立刻覺察到幾個親衛的異樣，淡淡的說了一句，把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到一位布衣女孩手中端着的陽春麵上。張寒可不希望自己的未來軍官團全養成這種霸道，盛氣凌人的惡習。
布衣女孩小心翼翼的繞過幾張八仙桌，來到張寒這桌面前。輕輕地把面放下：“大人，請慢用！”
張寒看着碗裏上下翻滾的蔥花，深深地吸了口氣，讚歎了一下：“好香！”麵條韌糯滑爽，海米軟而鮮美，蔥油香郁四溢.
幾個親衛的表現更不濟，還沒等面擺好全都迫不及待的伸手向那女孩要去。孩子，究竟是孩子，無論他的修為多高，始終保持着一顆童心。
那女孩也傻了，從來沒遇到這種事。手中的動作立刻愣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幾個親衛把她手中的陽春麵奪過去。
張寒看着幾個親衛狼吞虎咽，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不由苦笑的朝着布衣女孩賠了個禮：“讓姑娘見笑了！”
“不用！”布衣女孩神情痴獃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閃到一邊，避開張寒這記禮。
“聽姑娘的口音好像是并州人吧？”張寒聽着對方那山西特有的味兒口音，出聲問道。
“呃，我山西人！”那布衣女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非常迅速的回答張寒的話。“嗯，不對，是太原郡人！”布衣女孩見張寒始終溫和的與自己交談，一下子以為自己在現實中與朋友交談，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等話一說出口，立刻感覺到不對勁，連忙改口。
張寒也沒在意，從其中這幾句問答中張寒也感覺到這位女孩是個健談的主。看着還在埋頭消滅碗中麵條的幾個親衛：“姑娘為何要背井離鄉來到這四戰之地呢？要知道這裏可不是能謀個好生計的地方！”古人的故土情節十分嚴重，不像現代人那般，家說搬就搬。如果不是天災**，實在沒辦法生存下去了，那時才會搬離故土。當然交通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
“呃，我不怕！我將來可是要做個像花木蘭那樣的人物！”還沒說兩句，這位女生立刻把自己的夢想對一個陌生人托出。
“好個巾幗……”張寒突然停下來，“花木蘭是誰，我怎麼沒聽過！”差點露出馬腳，花木蘭可是隋代人，現在可是三國，兩個朝代相差很遠，要是一個三國武將認識花木蘭，不引人懷疑才怪。
“呃，是我家鄉的一位女豪傑！”布衣女孩的眼珠轉的特別快，準備把張寒給糊弄過去。
張寒打心底鄙視了下，還真當我是土包子啊！不過張寒也不能說自己知道花木蘭是誰，否則以前一切掩蓋自己身份的佈置全都失效了。所以說這個土包子還是當定了。
“你這小攤，一月大概能收入多少？”張寒也不準備和她在這話題上胡扯。
“讓我算算！”布衣女孩心底默算了下：“10兩多吧！”布衣女孩把數字給減了下，對方是什麼身份自己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全盤托出。
看着人聲鼎沸的小帳篷張寒默然，的確除開成本稅收，像這樣的小攤小販能賺到十兩多算是頂天了。更不要說其他玩家，恐怕現在還在溫飽線上徘徊吧。
“將軍，我還要！”十個大碗齊齊伸到張寒面前。
張寒看着空無一物的碗底，苦笑着對站在一旁的布衣女孩說：“麻煩姑娘再給他們上一碗！”
ps:十兩相當相當於現實的八百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