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她是我女朋友
盛偌還被蒙在鼓裏,回家的途中跟懷玉晴發短訊表忠心,聊着聊着出乎意料地和懷玉晴互相加了微信號,下車的時候滿面笑容。
停好車，盛偌和懷付墨手牽着手回家，家樓下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兩人不約而同地笑容一頓。
丁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多日不見，憔悴了許多。
她沒有做任何偽裝,甚至連妝都沒化就這樣來了，臉色灰敗地看着盛偌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雖然對丁璇的到來很驚訝,但是盛偌並不打算如她的意：“我不想聽。”
丁璇被她話中的疏離和厭惡刺痛了一下,眼瞼輕顫，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我快死了。”
盛偌愣住了。
丁璇覺得難堪,一隻手捂住心口,低下頭看着地面繼續道：“這顆心臟快跳不動了，前幾天複發,做手術的醫生告訴我的。我爸媽讓我住院,可是我想見你,所以我就從病房裏跑出來了。”
盛偌皺了下眉,人命關天,哪怕再討厭丁璇,這種時刻她也無法說出刻薄的話來：“你是偷跑出來的？趕緊回去。”
丁璇卻不動,態度堅決：“我有話要和你說。”
盛偌沒辦法,只好答應：“你說吧。”
“你離開一下,我要和盛偌單獨說話。”丁璇對着懷付墨道。
懷付墨面色不善，她怎麼可能放任盛偌跟情敵呆在一塊，冷冷道：“不行，不然你就別和偌偌說話。”
她半摟住盛偌，保護姿態顯而易見。
丁璇去看盛偌，盛偌瞟了懷付墨一眼嘴角翹起來，不但沒有讓步的意思，反而眉眼間都是難掩的幸福。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她此刻的感覺。
丁璇心裏最後那點僥倖的火苗也被熄滅，低聲道：“我已經和公司解約不做明星了。”
“嗯。”盛偌心下詫異，但是沒問為什麼。
丁璇：“過幾天我就要去國外接受治療，所以今天來看你最後一眼。如果我不是因為和趙潛合作才接近你的，沒有陷害過你，一直對你好，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盛偌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喜歡付墨。”
丁璇苦笑一下，徹底死心了：“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對不起之前對你做了那麼多壞事，對你下藥那件事你就忘了吧。”
“下、葯？”懷付墨面色陰沉，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實體，丁璇這會恐怕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盛偌怕她們打起來，不動聲色地上前半步，插|入兩人中間。
她們交往後幾乎整日形影不離，唯獨丁璇被拍到“吻照”的那一次，盛偌和她分開超過了十二個小時。丁璇說她給盛偌下藥，懷付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盛偌擋在她們中間，懷付墨本來只是生氣，現在又多了一股憋悶。
丁璇此次前來不是為了打架的，氣氛僵硬，她自知留着也是給人添堵，於是又對盛偌道歉幾句，然後便走了。
等人走了，懷付墨問盛偌：“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多想。”提到這事盛偌還是覺得噁心，就沖這一點盛偌就不可能再和丁璇往來，朋友她都不想做。
“多想什麼？”懷付墨盯着她，“想你和丁璇睡了？”
盛偌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氣得嘴唇發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我沒有……你怎麼會這樣想？你為什麼要這樣想我？”
她覺得委屈，懷付墨不但不安慰她反而還衝她發火，她越說越難過，喉嚨充滿酸楚，眼淚毫無徵兆地奪眶而出。
盛偌每掉一滴淚懷付墨的心臟就緊縮一下。
盛偌受了委屈可是卻不願意告訴她，懷付墨胸口像是堵着塊大石頭，她不是故意傷害盛偌的。
懷付墨嘆了口氣，將盛偌用力抱進懷裏：“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恨我自己太沒用，不能保護你。不管是科研所的事還是這次的事，都讓你陷入危險當中，可是我卻無能為力。”
懷付墨用唇輕輕吻去盛偌臉上的眼淚，盛偌覺得有點癢，卻沒動。
她認識的懷付墨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這樣自責的懷付墨令她心疼。
盛偌捧起她的臉：“誰也不是無敵的，每當危險出現的時候你都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比你對我還好了。”
懷付墨根本不覺得自己身上擁有閃光點，處處優異的盛偌能喜歡她，是她八輩子積來的福氣。
她們相擁着，接了個輕柔的，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當晚戒指沒有送出去，求婚計劃被推遲。
懷付墨嘴唇上還殘留着盛偌眼淚的咸|濕感，她突然對自己失去了自信。她一直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為盛偌圈出一方安全無憂的天地，現實卻啪啪打臉。
日子過得波瀾不驚，彷彿又回歸到了以往的步調。
懷付墨習慣於把心事藏在心裏，盛偌敏銳地察覺出懷付墨最近似乎有些情緒低落，很有可能是對下藥那件事耿耿於懷，可是哭也哭過了，談也談過了，她們都敞開心扉解開了誤會，懷付墨要是依然介懷，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幾天後。
懷付墨晚上有飯局，盛偌獨自回家，妹妹撲上來，興沖沖地說她有個朋友明天要過生日了，想買禮物送給對方。
索性今晚無事，盛偌開車和盛霖去市中心的商店街挑禮物，在一家店裏剛巧遇到帶着妹妹出來玩的張王文。
盛霖看到張芝碩眼睛一亮，張芝碩見到盛霖也挺開心的樣子，問她：“你也來買東西嗎？”
“是啊，給你……不是！”盛霖說到一半慌忙改口。
張芝碩性格內斂，不喜歡多問，聞言只是狐疑地看着她。
盛霖卻在這樣平靜的視線里耳朵紅了，小心臟怦怦直跳。
盛偌跟張王文打招呼，張王文也問好，猶豫了一下，拍拍張芝碩的頭：“你和盛霖去那邊的娃娃機區域玩一會，我和這個姐姐說幾句話。”
“娃娃機有什麼好玩的，我都玩爛了。”盛霖的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用一副不屑的表情拉過張芝碩，“你想要哪個娃娃？儘管說，我給你抓！”
兩個初中生手拉着手離開，張王文單刀直入道：“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她鄭重地對盛偌道歉：“對不起。我們家欠了一屁股債，日子太難捱，每天都提心弔膽的，所以趙潛來找我當內奸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我也不求你原諒，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出了選擇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當年和你做朋友的時光真的很開心。
最後一句心裏話張王文沒有說，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為了那點錢而折腰。
“沒關係。”盛偌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
了卻了一樁心事，張王文感到渾身輕鬆，隨口問道：“懷總呢，她今天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逛街？”
盛偌面色一黯：“她有事。”
這表情一看就不對，張王文問：“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算不上吵架……”盛偌道，“我感覺她最近對我有點冷淡，可能是過了熱戀期，沒有以前那麼喜歡我了。”
一個人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她會不會不愛我了？
盛偌腦中有個可怕的猜測，懷付墨說過，距離限制產生的原因，是她在生日當天許願希望她們能夠在一起，現在距離限制消失了，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懷付墨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喜歡她了？
張王文：“我覺得不可能，應該是你想多了。”
盛偌滿臉不信。
張王文想了想，決定把往事抖出來：“其實還清債款的錢並不是我父母湊的，而是懷付墨借的，她怕你心軟被我騙錢，還叫我對你保密。”
盛偌的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她都不知道有這回事：“……那你還告訴我？”
“因為如果不說出來，你怎麼能感受到懷付墨對你的好呢？”張王文對她擠眉弄眼，笑了，繼而別有深意道，“總是做付出的一方其實很累的，所以就算臉皮再薄，偶爾也應該主動主動。”
張王文和張芝碩走了，盛偌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終於領悟過來。
談戀愛可真麻煩啊，越是在乎對方就越是心胸狹窄。
可是只要一想到前方等待她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懷付墨，盛偌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沒有什麼可猶豫的，她確定自己的心意，她要拼盡全力奔向最幸福的終點。
挑完禮物盛偌去停車場取車，盛霖跟在後面，抱着包裝精美的禮物興奮地直叫喚。
不遠處是一家高檔酒店，一男一女從裏面走出來，女的正是懷付墨。
盛偌掏車鑰匙的手一頓。
她看的很清楚，那個男的似乎喝醉了，對懷付墨說了句什麼，懷付墨厭惡地皺緊眉頭，男人的表情變得討好起來，卑微地去抓懷付墨的手。
男人背對着盛偌，盛偌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知道懷付墨被人佔便宜了。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當機立斷對準那男的襠部就是一腳。
“少對她動手動腳的，她是我女朋友！”
怒氣衝天地吼完這句話后盛偌自己倒是先愣住了，地上的男人都被這氣勢嚇到，一臉懵逼地看着她，捂襠喊疼喊到一半忘了繼續喊：“你……你誰啊？”
這回盛偌的聲音小了許多：“我是她女朋友。”
“同性戀？”男人看看她，又看看懷付墨，“偏誰呢！”
盛偌做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做的事。
她抱住懷付墨的腦袋，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上去。
吧唧一聲，賊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