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麻煩總是自己惹出來的
“欸，梅麗亞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話說先冷靜下來了啦，為什麼你會這麼說啊？”
看着梅麗亞一副想要動手的表情，在她身旁的塞西莉亞連忙攔住了她。
剛才還處於沮喪狀態的她突然就變得怒氣沖沖了起來，這樣的發展要說過於離奇也沒有問題，使得聖女殿下只能一臉茫然的呆立在原地。
像是在嫌棄我們的計劃一樣，梅麗亞露出挑釁的眼神看過來。
“塞西莉亞你沒有發現嗎？我們本來是打算到城郊的旅店，但這時候保羅卻突然出現。然後正在我們追蹤他並跟丟了的時候，卻突然遇到城裏的混混挾持小女孩的事情。這也太巧合了吧。”
“誒，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些奇怪。但這也不一定就是保羅安排的吧……”
搖搖頭無視了不明所以的聖女殿下，梅麗亞繼續說著：
“當然不只是這樣而已，但關鍵的是，最初我們倆遇到那些混混時可是穿着着斗篷的喔，但那個被脅迫的小女孩卻想都不想就說出了我們是兩個姐姐的話，完全就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這裏一樣。從那時開始我就開始有些懷疑了。”
“這麼說來，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呢。”
聽她這麼說，聖女殿下似乎沉思了不久，向保羅投以疑惑的眼神。
“從那時我就開始注意了，這群混混的口吻不是裝出來的。但塞西莉亞你注意到沒有，這群性格惡劣的小混混非但沒有對那名小女孩毛手毛腳，反而有些恭敬，普通的流氓你覺得會這樣嗎？”
……嚯。
“太過正經了所有不對勁。為了確認這點，我在示威的時候特地將他們叫做老大的領頭獸人留了下來，只是打倒了他的所有手下而已，然後裝作不急不緩的逼近他。”
梅麗亞自信的揮開斗篷，然後指着背對着他的保羅說道。
“明明是群不折不扣的流氓，在這種時候卻沒有想到用人質來要挾我們。也就是說那麼小女孩也有很大可能是認識的，這只是個圈套而已。直到最後那名領頭混混的眼神才讓我確定是有人指示他們這麼做的，我說的沒錯吧，突然出現救場的無頭騎士先生！”
你是名偵探X南嗎！
等到梅麗亞說完，聖女殿下滿臉獃滯的看着她，已經完全陷入了震驚的處境中。
而我也一樣。
在我身旁，聽到梅麗亞的說詞后臉色鐵青，渾身微微顫抖的保羅，則是用力握緊了拳頭。
接着，他頭也不回的冷靜說著：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似乎認識我，而我也覺得看見你會有親切的感覺。但每次想要回想起關於你的事情就會頭痛欲裂，越想明白什麼就會越痛苦……現在我只是個流浪的無頭騎士罷了，如果我們曾經真的是夥伴，那就請當做我從未出現過吧。”
這麼說完過後，保羅揮開我攙扶着他的手臂，似乎打算一個人走到街道外頭去。
“既然你保留着人類的心靈，那變成亡靈又怎麼樣！只是一段時間沒見你就學會靠這些來逃避我們了嗎！曾經那個可靠有責任感的聖騎士蠢貨去哪了啊，保羅你這個懦夫！”
從保羅身後傳來的，梅麗亞帶着哭腔的吼聲讓他的腳步不自然的停頓了一會。
“我不會放棄的！哪怕這次失敗了也無所謂，無論十次還是一百次我都會來魔界！在你跟我回大陸前，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的未婚夫只有一個人，是保羅.范.阿斯特雷亞！”
但他並沒有做出回應的意思，只是一言不發的繼續前進。
正當我看着梅麗亞脫力般的倒在聖女殿下的懷裏，面色慘白的盯着他的背影時——
[看樣子是搞砸了，計劃失敗也沒辦法，我們離開吧。也許這就是命運女神的安排……非常感謝艾修因大人您的安排，幫屬下完成這樣無理的願望。]
感受到保羅從靈魂連接里傳過來的話后，我也跟上了他的腳步。
完全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
剛才發生的事，如果我在電視劇或者漫畫裏看到這樣的劇情一定會大喊狗血吧。
但當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作為旁觀者的角度來說，雖然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本來是跟我屁點關係也沒有的事情，但卻莫名的覺得壓抑。
……應該說。
“剛才她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你的未婚妻好像並沒有放棄你，無論多少次都會來到魔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吧，現在就這麼離開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問題讓保羅愣了一會，然後他隨意的搖着頭。
“……梅麗亞和屬下不同，我曾經是審判所的騎士，為教廷處理陰影里的工作，所以很早便明白一些事情。但她的天賦出色，再加上出生於魔法世家，自幼便受到魔法議會的各位喜愛，所以才會養成不通世事的任性性格。但她遲早會成為大陸的領軍人物……”
“等她身上的負擔更重，更加成熟，就會淡忘你們的關係。你是想這麼說嗎？”
聽我這麼說，保羅先是露出一臉凝重的表情，最後還是肩頭一跨，點着頭承認了下來。
“請放心吧艾修因大人，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往後我只有您的下屬這一個身份，最近應該很忙才對，等菲麗茜亞大人回來后，屬下想向她諮詢些對抗雷蒙大人的建議。”
保羅若無其事的這麼說，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胸口一痛。
既然保羅自己作出選擇，這樣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如果沒有遇到我們，現在的他應該還在和自己相互喜歡的未婚妻扯着生活中的小事聊天，是下屆審判長的候選人，那名前途無量的教廷審判騎士吧。
但並不是對幹掉他並將他轉化為亡靈這點而感到抱歉。
既然他選擇履行自己的職責，在聖女殿下的帶領下討伐作為教廷頭號死仇的前任不死者之王繼承者，那就應該做好被敵人擊殺的覺悟才對。
就像冒險者在野外的戰鬥中喪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一樣。
他們也是日夜奪走怪物們的生命並以此為生，所以要隨時做好反遭獵殺的心理準備。
教廷的騎士和貴族們亦然，雖然服從的勢力不同，但他們收取人民的稅金以及捐贈金，並以保護人民作為代價，既然有這樣的對價關係，那麼因為自己的立場而死也難以避免。
這就是異世界的準則。
現在的我是亡靈，靠實力和策略幹掉保羅這點我沒有任何抱歉的心理，不如說很自豪。
但正是因為保羅太清楚這些關係，所以才讓我有些耿耿於懷……
這個成熟明事理的無頭騎士，隨時隨地都在盡職盡責的履行着自己的責任。總是以傷害自己來換取的，他心裏的信念應該從來沒有動搖過才對。
以前我一直覺得這樣的人一定是傻子才對，但現在卻莫名感到的佩服。
兩隻傲嬌間的感情糾紛真是麻煩……
“你給我記好了啊蠢貨！不管是幾年還是幾十年，在讓你這個笨蛋回心轉意之前我會不停的來找你麻煩的，這輩子除了你我是不會嫁出去的！”
當我們快走出巷子時，梅麗亞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
這句話似乎沒有讓保羅產生任何動搖，他只是平靜的向著巷子的出口方向離開。
畢竟不是我的事情，如果就連保羅自己都同意了的話我這個局外人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就算哪天他後悔到在地板上打滾也和我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雖然心裏有些堵堵，但回旅店之後請保羅吃一頓好的喝點酒就好了吧。
……沒錯，根本打從一開始就不需要煩惱。
“喂，那個叫梅麗亞的小姑娘。如果你還不放棄的話，那就可能是要守活寡了！”
我毫不猶豫的拉住不怎麼會說話的無頭騎士，轉身回到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