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阿藏3

34 阿藏3

我是防盜章,誓死捍衛正版。誰說中國只能抄襲?原創加油!她自己沒注意,指甲都掐在了阿藏胳膊上的肉里。阿藏可能是看她可憐,也沒甩手,兩人坐在地上,等待那邊倆大妖怪的宣判:是生吃是烹煮還是炸了蘸醬。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可誰願意乖乖認命?就是魚到了砧板上,還要蹦噠蹦噠呢,阿藏撐着腿要站起來——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努力一把,胳膊肘順勢往後一撞,好軟……

撞在了小掌柜的胸脯上。阿藏心說,這小掌柜到底習武之人,胸肌發達。

高良姜的眼淚差點被撞了出來。

真特么好疼。

阿藏把高良姜也拉了起來,兩人摸摸索索往外挪。

“小薊”捏着嗓子問:“千機,你……你怎麼來了?”

夏千機沒回她的話,問,“你又為何在此處?還變成這副樣子?裊裊,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忘了這些,早早輪迴投胎去咯。”南方人的口音,聽着有長沙的味兒。

“千機,你、你不肯原諒我嗎?”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別在世上為禍,早投胎去。”

“你還是不原諒我。”“小薊”幽幽道,“我一直想,一直想,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能回到當初,回到你我初識之時,我一定好好待你,安心等你,不辜負你。千機,等等我,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那倆人快挪到門口了。

夏千機沒有看她,聲音平靜依舊,半點沒被喚起柔情,他道:“裊裊,錯過的事就是錯過了,你再彌補,也是癒合不了。你說回到當初,人怎麼可能回到以前,便是回到了,你真心相待了,那也不是如今的我,是以前我。”他指指自己,“這個我,永遠都有這道傷。”

“不會的,不會的。”“小薊”很慌張。怨晴娘吃人的真正目的,在這世上,除了這種妖怪自己,沒人知道,連阿藏和尚都不知道——為了重生,重新回到和丈夫決裂之前,重新過好一輩子。

要吃一百一十一個壯年男人,才能有逆轉時間的妖力。

夏千機拇指搓了搓手中的小瓷酒杯,“裊裊,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噁心。”他抬頭看着臉色慘白的“小薊”,補刀,“我要結婚了。”

“小薊”搖晃了幾下,勉強一笑,小心翼翼地問:“又是政治聯姻,是不是?”自個兒笑了,“千機你不會愛那新娘子的。”

“我愛過你。”

“小薊”先是默默流淚,繼而嚎啕大哭。這身子裏的妖怪,成妖之前,原是四川大家族白家千金三小姐,白裊裊,十八歲被嫁給湖南駐軍大元帥家的大公子,夏千機。十八歲的大姑娘,正是春心芳動的時候,出嫁前便和教她英文的男老師動了情,舉止上沒有逾界,但心裏只有那家教老師。

可家族利益大於天,她被嫁了到了湖南,和一面都沒見過的夏千機結了婚。當時戰局緊張,夏千機結婚第二天就匆匆去往前線,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孤身一人在異鄉,一沒有丈夫疼愛,二沒有親友勸導,又有妯娌婆母要小心相處,她心中憤懣不平,走了歪道,偷偷和婆家一個教小輩英語的老師好上了。

半年後夏千機回來了,知道自己蜜月拋下妻子不對,覺得對不起媳婦兒,對媳婦兒是千嬌萬寵。白裊裊慌了,可一時也放不下嘴甜溫柔的小老師,兩邊應付着。

果然被發現了。

夏家就炸了宅了。

事發當天正好是夏家老太太七十大壽,也是有人整白裊裊,給大房添堵,那會兒把事情鬧出來了。老太太過壽辰,見不得血,把小老師打成了殘廢,趕回老家去了。

長房長媳的白裊裊,怎麼解決?夏千機的爹說,現在新社會了,過不下去就離。

夏千機半是憤怒,半是心灰意冷,離。

老太太更是滿心的不愉快不高興,這孫媳婦實在是丟臉,當即就讓大管家準備準備,送白氏歸家去。

白裊裊又羞又憤又悔,出門開了車往城外跑,越跑越遠,再沒回來過。

等回來就完!

已化妖的白裊裊附身在二房揭發她的一個兒媳婦身上,吃了夏千機那堂弟,又鬧了兩場,夏家死了好幾個人,腥風血雨,家門不幸。

夏家最終是從深山裏請了位有道行的蠱婆,把已經變成怨晴娘的白裊裊逼了出來。這妖怪有幾分理智,見夏千機識破了她,羞愧難當,出了湖南,沒想到在北京碰上了。

想起前前後後的種種,白裊裊仰天長嘯,震碎了一屋子的桌椅板凳,脫了小薊的身子,遠遁而去。

倒不是心善放過這幾人,她是被前夫看到自己這副人妖模樣,又羞又惱,跑了。

夏千機這番遇上白裊裊,也完全是偶然,瞧這店裏被砸得亂七八糟,掌柜的並廚子躺在地上哼哼,他簽了張支票,抬步走了。

阿藏湊着光看支票上的數字,五百塊。渾身都不疼了。

高良姜看他那樣,痛心疾首,一張支票就把你收買了?伸手拿過來一看,順手揣到了兜里。

兩人面對面坐着發愁,小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高良姜一努嘴,小薊怎麼辦?

阿藏和尚這次反而不針對他了,口道:“這小子現在印堂不發黑,影子也濃了,附在他身的怨晴娘應該是真的走了。他要留,就讓他留下。”

高良姜心裏豎拇指,又恨以前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真誠道:“阿藏,以前是我沒見識,你放心,以後但凡遇到這種事,我都聽你的!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阿藏高興了,沉吟片刻,道:“此話當真?”

高良姜舉手發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騙你就讓我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

阿藏很滿意,道:“既然掌柜的如此誠心誠意,那小僧也告訴你實話,你姥爺那事兒,你不要往下追了。你若執意糾纏,只會往裏面越陷越深,到時候你姥爺不一定能追查到,自己反而惹一身騷。”

“那是我姥爺。”高良姜臉色盡褪。

自從她爹仙去以後,老爺子就是她最親的親人。當初要不是那吉給請到一位大師,高良姜早沒了命了,後來她在那家長大,打小兒跟着那吉四處打鳥跑馬,後來身體日漸不行,才回了前門這邊。高良姜年紀小沒法主持局面,是那吉兩邊跑着給她爹請大夫。如今別說什麼惹一身騷,為了救姥爺,就是把她命搭進去,高良姜也不帶眨眼的。

“阿藏,我只求你告訴我,我姥爺在哪兒?這事兒我不把你們牽扯進來,一會兒結算了工錢,你們是去是留,姓高的不多說一句。”把這店鋪賣了也值兩三千塊,有錢能使鬼推磨,不信找不到姥爺。

阿藏慢吞吞道:“倒也不是說怎麼兇險。”

高良姜急得要打人。

阿藏說口渴了,爬起來到廚房倒了碗茶,慢悠悠走回來,看見小掌柜還坐在地上,臉色不太好,他樂了,問:“掌柜的,你剛還發過誓,你不聽我的,以後可娶不到媳婦兒。”

“我不稀罕。”她哪有娶媳婦的“本錢”?

阿藏痛快地喊了聲“好!”又追了一句,“誰娶媳婦誰是狗。”

“誰娶誰是狗!”高良姜心急如焚,“神僧,求你快告訴我,我姥爺在哪兒?”

“來人了。”阿藏指着門外,高良姜朝門外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不是她姥爺那吉,不過倒也是個熟人。拎着洋油燈,打更的馮三。

馮三探頭往店裏一瞧,瞧這一屋子被砸得稀爛,小掌柜坐在地上看他,嚇了一跳,放下燈,貓着腰跑進來,小聲問:“這、這怎麼了?讓龍捲風洗了?”把小高掌柜扶着,讓他在長凳上坐下。

沒等高良姜回他,馮三又道:“小高掌柜你坐穩當了,馮三我是緊趕慢趕跑來跟你說這事兒。你別嫌叔來的晚了,我前些天,聽別區打更的說了個事兒,說有看見西直門大老鼠抬着人走,你說哪兒能呢?那我原以為就是瞎說,深更半夜眼花看錯——”

“說重點。”阿藏打斷他的話。

“後來聽巡邏隊的官爺,說你姥爺丟了,我仔細一琢磨,這時間地方都能對的上,我這不趕緊就來了。你說,你姥爺會不會就是讓那些大老鼠給……抬走了?”

巡邏隊酒足飯飽,隊長準備帶着眾人離去,之前被打的那幾個不太高興,合著精神損失費被您拿了,我們兄弟幾個就要了一頓飯啊?怎麼著也應該把那打人的叫出來,我們哥幾個比試(揍他)一番吧?

隊長覺得丟人,虎着臉道:“都是街里街坊的,以後不來吃飯了?要說就是你們幾個兔崽子自己沒本事,堂堂巡邏隊警察,被人揍了,還要兄弟們來給你找場子,丟不丟人?”再一看笑眯眯的高良姜,俗話說見面消了三分仇,又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還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隊長他還好意思打群架嗎?可又不能在眾兄弟面前失了威信,想了個主意,道:“小高掌柜,不是我巡邏隊的不給你面子,實在是這幾個兔崽子心中壓不下這口氣,畢竟是你們先動手的。小高掌柜,我看這樣,你把你打人的親戚叫出來,我們巡邏隊也不欺負人,他們哥幾個一個個上,公平較量。”

小高掌柜,隊長難做,你可別怪我佔了你這個便宜。

高良姜打量着對面幾個站起來的巡邏警.察,心說,這哪兒公平了?小薊幾下一來,不給你都打死了?

可人家堅持要比劃比劃,高良姜只能答應,揚嗓子把小薊從後面叫了出來。

小薊聽說要比劃,二話不說,伸手脫衣服,把小高掌柜給的一套新衣服給脫了,疊好放在一邊——他怕把衣服給弄髒了,一會兒沾了血,臟。

脫完就穿一到膝蓋的短褲站在眾人面前,和尚重重咳了一聲,給高良姜比了個口型: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對面那幾個警.察,雖說本事不高,可他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一看眼前這跑堂的,個兒比他們高一頭,兩胳膊鼓鼓的肌肉,腰上一絲贅肉沒有,八塊肌肉硬得嚇人,這是練家子的!怪不得早上那幾下打得他們王八吃西瓜——滾的滾、爬的爬,他們哪怕是車輪戰也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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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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