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割腕
趙羽豐如墜冰窖,付南慢條斯理的揭開食盒蓋子:“我給你帶了炸雞和燉牛肉回來。”
“你想怎麼辦?”趙羽豐開口說話才知道自己嗓子嘶啞得不像話,強烈的恐懼使他眼中盈滿了淚。
“我能拿你怎麼辦?”付南語氣里滿是無奈:“我捨不得你哭的,乖,吃飯了。”
他主動幫趙羽豐解開鎖鏈,趙羽豐駭得手腳發軟,生不出一點反抗的心思。
弄髒的鎖鏈被扔到一邊,付南抱着趙羽豐喂他吃飯。趙羽豐坐如針氈,一口一口的吃進嘴裏,卻忘記了往下咽。
褐色的醬汁從他嘴角往外流,付南用手指沾了一點,含進嘴裏:“也是香的。”
“為什麼不吞呢”,付南捏住他的兩頰:“不合胃口嗎?”
“不好好吃飯可不行。”
付南用手指的壓着趙羽豐嘴裏的食物往裏面推,未經咀嚼食物壓迫着喉嚨,趙羽豐胃裏泛起酸水,無法控制的嘔吐出來。
空氣里多了一股酸腐的味道,付南看着自己衣服上那一灘食物殘渣有些苦惱:“這可難辦了。”
趙羽豐戰戰兢兢的往後縮:“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付南摟住他的腰:“小心點,再往後退就要掉下去了。”
“對……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怎麼可能為這點小事生氣”,付南頓了頓:“但你不該逃跑的。”
“吃飽了話,我們開始做正事了。”
付南突然變了表情,拽着趙羽豐的頭髮將他拖進浴室:“哥,我不想這樣的,但你總想着逃跑也是件麻煩事兒,記住今天的教訓,好嗎?”
趙羽豐脊背上的皮肉被水泥地磨破,沙礫混着灰塵鑽進傷口裏。
付南擰開蓮蓬頭,對準了趙羽豐的臉沖刷:“乖,自己爬進浴缸,我怕再把你弄傷了。”
趙羽豐不敢反抗,他手腳都軟得像麵條,浴室又到處都是水,跌倒了兩次才爬進去。
血水混着污水流進排水孔。
熱水將傷口泡得泛白,趙羽豐想賀老闆了,賀相堯就算再生氣也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付南跪坐地上,仔細幫趙羽豐清洗着傷口裏的沙石:“疼嗎?”
趙羽豐像是只落水的小狗,可憐巴巴的發著抖:“疼。”
“記住了嗎?”
“記住了。”
付南脫掉多餘的衣物,也只剩下一條內褲,踏進浴缸:“以後要乖一點。”
“嗯。”
水位慢慢上升到趙羽豐胸口,蹭破的傷口被熱水泡着,他啜泣着小聲求饒:“我再也不敢了。”
“不行哦”,付南把他抱到腿上:“乖,不要說話了,你再說話我就要心軟了。”
“我保證就這麼一次。”
付南掏出一把手銬,將趙羽豐和自己拷在一起,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兩人手腕上猙獰可怖的傷口:“真好。”
冰涼的刀刃重新將傷口割開,血色迅速在水裏蔓延。
熱水阻止了傷口凝固,付南像是感覺不到疼,握着趙羽豐的手緩緩磨挲:“要是我們就這樣死了,也挺好,起碼你是我一個人的了。”
趙羽豐崩潰的大哭:“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哥,你猜猜我們倆誰會先死?”付南輕輕吻着他的發頂:“肯定是我,我手腕上的傷口比你深。”
浴缸里的水已經被染成淺紅色,付南給趙羽豐沖洗乾淨,打橫抱着走出浴室。
直到被浴巾裹住,趙羽豐才稍微放鬆,他咬緊了下唇,鼻子也紅彤彤的。
付南捧着他的雙頰,噗呲笑出聲:“逗你玩的,真要死的話,我就豎著割了。”
“像這樣”,付南握着趙羽豐的手,從上到下畫了一道線,那道線的位置剛好和現在的傷口形成一個十字:“豎著割才能死,橫着割都是鬧着玩的。”
趙羽豐還是怕,瑟縮成一團,冷空氣迅速帶走體表的溫度,他的嘴唇和臉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我去拿吹風,你自己換內.褲.和睡衣”。
付南真的走了出去,趙羽豐僵硬的站了一會兒,在脫和不脫之間猶豫。
濕漉漉的內褲冷得刺骨,頭髮上的水珠順着趙羽豐脖子往下流,最後被柔軟的浴巾吸收。
趙羽豐打了個噴嚏,終於下定決心,心想:反正他也不在,換了也沒什麼。
新的睡衣睡褲和.內.褲.都掛在一個掛鈎上,趙羽豐套上睡衣才看見蓋在下面的內褲是什麼款式。
黑色半透明的絲網.內.褲,不僅槍.蛋.分離,後面還有巴掌那麼大的一塊鏤空,正是前幾天看見的那一條。
“在等我幫你換嗎?”
趙羽豐忙用浴巾裹住下.半.身:“不用,我自己來。”
“看到了哦,好白”,付南舉了舉手裏的吹風:“快一點,我回去等你,如果三分鐘之後還沒穿好,我就幫你。”
受了驚嚇,趙羽豐再也不敢猶豫,迅速套上.內.褲和睡褲。
這套睡衣和付南身上穿的應該是情侶裝,毛茸茸的,肚子上還有個帶耳朵的大口袋,趙羽豐個子小又瘦,穿上之後顯得越發嬌小,他一步□□的往卧室走,正好撞上付南走出來。
“真乖”,付南打橫將他抱起,語氣有點遺憾:“其實,我很想幫你換。”
一句話說得趙羽豐大氣都不敢出,他慫慫的裝鵪鶉,任由付南擺弄頭髮。
趙羽豐頭髮不算長,很快被吹乾,付南把他抱回床.上:“我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套,這次不許再弄髒了。”
“嗯。”
“想看電視嗎?”
“想。”
付南單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擱在趙羽豐背上,趙羽豐趴在他胸口,聽着咚咚的心跳聲,根本看不進去電視。
那麼小小的一隻乖乖趴着,把付南心都趴軟了,他把手機放到懶人支架上,從床頭櫃裏拿出一疊醫用紗布:“乖,不要動,我幫你把傷口裹上。”
趙羽豐手腕上的傷口被泡得往兩邊翻卷,他膽子太小,自己根本不敢看:“輕……輕一點。”
“放心,我不會把你弄疼的。”
付南的動作非常輕柔,小心翼翼得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瓷器:“睡覺的時候不要壓到了。”
“嗯。”
他又抱着趙羽豐看了一會兒連續劇,等着牆上的時針指到十點,才嘆了口氣:“乖,晚上不能陪你了,明天我會早點來的,床腳有便桶,床頭櫃裏有零食和飲料,餓的話就自己拿去吃。”
他這次沒將趙羽豐四肢全部鎖住,只是用手銬把趙羽豐的右腳拷在了床柱上,甚至還留下了一部沒有.插.卡的手機。
“裏面緩存了你喜歡看的電視,如果晚上害怕的話就開着燈睡。”
趙羽豐怕黑又怕鬼,付南走後他就慫進被褥里,睜大了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很容易發生不好的事情,四周的黑暗裏彷彿潛藏着無數冤死的鬼魂,趙羽豐被自己的腦補嚇住,打開手機,將電視劇音量調到最大。
手機的電量慢慢耗盡,電視劇的聲音也沒了,周圍安靜得可怕,整個世界像是只剩下趙羽豐一個人,他睜眼看着牆上的掛鐘,竟然期待起了付南早點回來。
直到下半夜,趙羽豐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一覺醒來,空氣里滿是食物的香氣,他聽見了青菜下鍋時熱油炸開的聲音。
沒一會兒,付南端着兩盤菜走進來。
茶几上慢慢擺滿菜,付南脫掉圍裙,洗乾淨手才回來坐到床邊:“餓了嗎?”
“餓”,趙羽豐渾身無力,他覺得可能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背上也疼。”
“我給你看看。”
付南輕輕將趙羽豐翻了個身,又把他的睡衣推到肩胛骨的位置。
一些傷口裏流出的滲出液和睡衣粘連到一起,卻因為這個動作被猛然分開,趙羽豐疼得哭出聲:“疼……輕……”
“不哭,不哭,對不起”,付南把他抱在懷裏哄:“馬上就好了。”
後背上的傷口也被上了葯,趙羽豐疼出一身汗,哭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付南像哄小孩子一樣把他抱起來,輕輕拍着背哄,等着哭聲漸漸小下去了才開始喂飯。
昨天的事情記憶猶新,趙羽豐一邊哭一邊還是慢慢嚼着把飯菜吞下去,吃得肚子微微鼓起來才偏頭拒絕:“飽了。”
付南摸了摸他圓滾滾的小肚子:“是飽了,渴嗎,要不要喝點橙汁?我買了新鮮的臍橙,榨汁很甜。”
趙羽豐生怕一句話不對,又惹得付南發瘋,只能點頭配合。
榨好的橙汁被付南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他笑眯眯的看着趙羽豐,解開自己手腕上的紗布,若無其事的在剛剛凝固的傷口上割了一道。
鮮血迅速湧出來,他還嫌不夠,硬是擠着手臂迫使血液流得更快。
橙汁表面多了一層鮮紅色。
付南把杯子和刀一同推到趙羽豐面前:“現在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