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地藏王烙印
“嗯,照你的飯菜給我來一份就行,錢我回頭給你。”
“沒問題。”
等飯菜打回來,段亦斌陪楊棠聊了一會兒,才打算去教室,而唐勛和陳松在食堂吃完飯就去了教室,根本就沒回來。
臨出門前,楊棠倏然叫住了段亦斌:“老段……”
“嗯……還有事?”
“沒,你先自習去吧!”
“行,你好好休息。”
等段亦斌徹底離開,楊棠才重重嘆了口氣,他剛才本想對段亦斌說,過兩月填高考志願的時候報重點本科的霧都大學,但轉念一想,他自己的稀飯都沒吹冷,加上如今用的是華幣而非軟妹幣,很多事或許會不同,也就忍住了這個話題。
由於吞咽的時候會牽扯到胸口上的燙傷,楊棠勉強吃完飯後,便沉沉睡去,連唐勛三人什麼時候回的寢室他都不知道,甚至他仨又什麼時候去上的早自習,楊棠也一概不知。
不過楊棠醒過來,起床的時候發現昨天還時不時隱隱作痛的胸口竟然不疼了,不是那種傷勢好轉的不疼,而是就跟沒事人一樣。
隔着紗布用手摁了摁,還是不見疼,楊棠就詫異了:“不會是完全好了吧?”小心翼翼揭起紗布的一角,發現裏邊竟已完全結痂。
“不會吧?這不科學!”
“醫生明明告訴我說,這種傷要好些天……”
楊棠碎碎念着,卻把紗布全拆了,一看,果然真的都結痂了。
“去教室複習?”
想了想,楊棠還是掐滅了這個想法,他十分清楚高考的重要性,不過從奔四的歲數重生穿越回高中時代,要真能記起課本上的知識才有鬼了。
別說高中的知識,就是大學的知識楊棠也忘得七七八八,英語除外。
由於前世工作的關係,楊棠的英語口語相當不錯,雖不是地道的什麼什麼腔,但碰上英國佬美國佬都是可以無礙交流的。
問題是,高中英語,特別是楊棠高中那個年代的高考英語,測試高於實用,所以一百五十分的滿分題,楊棠未必能做到九十分的及格線。
“算了,沒有大背景,讀書有成的人無外乎兩條出路,一走仕途,二做事業,真正搞尖端科研的傢伙少之又少,最高科學獎的獲得者更是萬中無一……我既然無意仕途,還是想想以後的生財之道吧!”
“對了,那塊唐卡呢?”
楊棠琢磨着以後的事,倏然省起唐卡這茬,連忙翻找,很快在生活陽台上的水槽里找到了當時被燙穿的那件T恤,一掏胸口的兜,唐卡不在,只剩下些不知名的細末。
“不會吧?就那麼一熨,卡就沒了!?”
楊棠覺得不可思議,卻不好過於糾結,畢竟他已獲賠兩千華幣,只要燙傷痊癒,那幾十塊錢的唐卡倒是沒什麼值得深究的。
躺回床上,楊棠望着上鋪出神,不知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
然後他做夢了。
白茫茫的夢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念叨:「功德、罪孽,得一可得大造化……功德、罪孽,得一可得大造化……」
「怎麼獲得功德罪孽啊?」夢中的楊棠下意識就提出了這個問題。
那聲音答曰:「改變人生走向,即可獲得功德、罪孽!」
“改變人生走向,什麼意思?!”楊棠霍然驚醒,發現窗外已華燈初上,再一看時間,快八點了,他這一睡又是大半天,真是夠了!
估摸着學校食堂已經關門,唐勛三人吃過晚飯又去上自習了,楊棠想了想,帶上一百錢下了宿舍樓,照舊翻牆離開了實中,打算去外面找點吃的。
“嘰咕!”
下了圍牆沒走幾步,楊棠的肚子開始鬧餓,他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抄近路去新街找吃的。之所以猶豫,是因為近路黑燈瞎火,還有很大幾率碰上外校的不良學生。
對於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楊棠不怕但也不願招惹,而對上不良學生,尤其是不良初中生,他就有點怵頭了。
初中生,尤其是未滿十四周歲的初中生,十幾個一群堵上來要錢,不給就圍毆,下手還不知道輕重,這是很讓人無奈的事情。
好在“實中大飛”的名頭在附近一帶的不良學生中還是很吃得開,有了這層倚仗,楊棠才敢在猶豫之後抄近路往新街而去。
“你們幹什麼……救命、救命啊……”
剛鑽進小路巷口還沒走多遠,楊棠就隱隱聽到有女聲在喊救命。
“不是吧?這麼背?還真遇上搶劫加強奷的了?”
楊棠無語至極,在他的閱歷字典里,與人消災可以,但有個原則,就是不能給自己招災,正猶豫着要不要施以援手,他突然聽見巷口外有警笛聲傳來,頓時靈機一動,大喊道:“條子來啦!”
女聲叫救命的方向先是一靜,然後雞飛狗跳。
楊棠捂着鬧餓的肚子在暗處等了一分來鍾,警笛聲悠然遠去,另一邊也徹底沒了動靜,正想原路返回退出小路再繞正路,心裏卻升起一絲明悟:「獲得零點五個功德!」
靠!
楊棠像中了定身術般,一下愣在了原地,想要追究那絲明悟的由來,卻怎也找不到出處。
“應該是我剛才喊那一嗓子得到的報酬吧?”楊棠自說自話,心裏邊倒有幾分肯定,“可我好歹算救了一女的,使她免受被人糟蹋的厄運,怎麼會才只有零點五個功德呢?”
這個問題剛自言自語出口,他心裏又生出一絲明悟:「警車的到來會制止事件發生!」
楊棠一下就明白了,剛才的事情就算他不喊,那女的也出不了事,所以才只得可憐的零點五個功德。現在的問題是,他心中的明悟從何而來,獲得的功德又有什麼用?
幸好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就在他自己身上,想弄明白倒也不急於一時,楊棠捂住鬧餓的肚子,從小巷原路返回,重走大路到了新街,隨便找了家麵館,要了大碗牛肉麵。
吃飽喝足結完賬后,楊棠回了學校寢室,繼續躺床上休息,同時也在發愁高考的事。
做為“大叔”級別的過來人,既然高考躲不開,還沒考就放棄不是楊棠的風格,但他也深知自己的底子差,畢竟古代史都被顛覆了,歷史名人他一個也不認識,屬文科的歷史、語文都與前世有了很大不同,加上第二外語這門課是他比較陌生的法語,這還怎麼考?
所以楊棠考慮着是不是先把英語、數學這兩個還比較靠譜的科目強化提升到一百一十(語數史兩外五個科目,每科總分都一百五)分左右,然後再去學另外三科,爭取把那三科的總分考到兩百上下,這樣高考的總分數就能有四百五(體測有三十分),也算對爸媽有個交代了。
如此盤算着,不知什麼時候楊棠又陷入了睡夢中。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無意中驚奇地發現,心口的燙傷結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脫落了,只剩下一個古里古怪的圖案烙印在那裏。
“這個圖案是……地藏王!?”
楊棠對着鏡子確認了疤印為何后,正打算再仔細看一看,唐勛起床的叫聲擾了他:“誒,我背心哪兒去了?”
每天早上老唐都會吼上這麼一嗓子,楊棠見怪不怪地翻了個白眼,放下撩起的衣服,開始刷牙洗漱。
吃過早飯,寢室四人一起到了教室。
早自習過後是連堂語文,一上來語文科代表劉鑫仁就開始髮捲子,上周語文小測的卷子。
結果前後左右都得到了卷子,就楊棠愣是沒拿着:“劉科,我卷子呢?”
“沒你的嗎?那我就不清楚了。”劉鑫仁敷衍了楊棠一句,便坐回了位子。
若是原本的楊棠,看到這種情況絕逼會火冒三丈,當場跟“狗眼看人低”的劉鑫仁翻臉,但“大叔”楊棠可沒那心情:沒卷子就沒卷子吧,我還懶得聽,正好複習英語跟數學。
可就在楊棠從桌上的書堆里抽出英語課本時,老王從外邊進來了。語文老師姓王,叫王在東,班上同學背地裏都叫他老王。
王在東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講台旁,掃視全場,突然點了名:“楊棠,上來念念你卷子上的詩詞題,讓大家奇文共欣賞一下!”
台下鬨笑。
詩詞題,是的,專考詩詞的題目,為這一世語文卷的倒數第二題,佔二十五分,而語文卷最多分的“作文”題目由楊棠前世的六十分降為了四十五分。
聽到老王點名,楊棠遲疑一下,還是上了講台,拿過“自己”的卷子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
詩詞題考的是“寫一首與愛情有關的詩詞”,形式不限,長短不限,三百字以內。
楊棠“自己”寫的是:愛你一萬年,誇張!愛你一千年,荒唐!愛你一百年,太長!愛你一甲子,只要身體健康,那是我的強項。
尼瑪,歧義啊,有歧義!
“愣着幹什麼?念吶!”老王催促了一句。
“咳咳!”楊棠急中生智,回憶起幾首前世大眾耳熟能詳這世記憶中卻沒有的愛情詩,挑出其中半首,對着卷子睜眼說瞎話:“昨夜星辰昨夜風,樂樓西畔禮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本還議論嗡嗡的教室里瞬間靜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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