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懸一線
該來的還回來,要發生的終究會發生。書書網更新最快秋糧入倉后,成還是率領着兩萬秦軍悍卒打着為將軍蒙驁復仇的名義,東去攻伐趙國。
“命苦啊!”
老爹叛變后,雖然自己那個大爺肯定會在一定程度上庇護自己一家,喪命肯定不止於不至於,但攝於呂不韋一黨的勢力,自己和老媽肯定不會過得這麼舒服。
“秦王制曰:長安居君成,罔顧君恩、借征伐之機裏通外國,甘為趙仆,致我大秦損兵折將,今革除長安君號,一應家眷貶為庶人。”
命令很短,很簡潔,來的也很突然。
贏子嬰還好,至少有心理準備,從父親出征的那一天起便在等着王令的到來。不一定是出於秦王本意,但在呂不韋的壓力下這道王令肯定會到來,只不過是輕重不同罷了。
只是革為平民,還好至少沒有直接貶為奴隸。
子嬰這一世的母親杜凌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自己的夫君明明是領軍出征,怎麼會突然叛變。
匡如今秦強而趙弱,叛變趙國從道理上根本講不通,冰雪聰明的她很快便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夫君和秦王的合謀敗露,夫君的軍隊直接被呂不韋以叛變的名義攻滅。
最最讓她憂心的事自己的夫君現在是生是死。
“趙氏(秦王室為贏姓趙氏,不清楚戰國時對已婚婦女的稱呼暫以氏稱之),念在你一家雖為平民,但還是王室近屬的份上,帶着小公子自行離開吧”傳令官員一臉笑容但語句陰森的說道。
“王令中並沒有要我們孤兒寡母搬出君府之令,大人何出此言?”杜凌雖說現在處於六神無主之際,然此事關乎自己和兒子安身立命之所,很快便反應過來反問道。
傳令官輕捋鬍鬚,淡笑回道:“吾乃內史肆,權屬掌治京師,今觀罪徒成之所居處,位極通達。故決議征為公屬。趙氏婦人,應遵循府令,勤己為國即刻遷出。”
“當然,看在你們母子又忠君體國主動捐出住宅的份上,本官另有獎勵。前日雍城令上報所屬宮室人手缺乏,子嬰公子貴為先王遺孫,王室近屬責無旁貸。”內史肆說道:“來人帶子嬰公子速往雍地宗廟為掌燈童子,犯婦趙氏一同隨往。長安君府一應所屬逐即遷出,君府物產沖為公有,任何人不得帶出。”
(解釋一下雍地為秦國之前的都城,也是秦國興起之城,是先王宮殿和陵寢的所在,後來嬴政的加冠典禮也是到雍地舉行的)
言至於此,子嬰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簡單的傳達一份王令,怎麼會驚動職位還在各郡郡守之上的內史大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父親由於逃亡趙國被革除爵位。剩下自己孤兒寡母的還都被革為平民,守着諾大府邸和父親留下的財帛,財帛動人心簡而言之這位內史大人動心了。
當然官做到了這個地步,吃相雖然難看了點,卻不是一點都不通世故。自己孤兒寡母的被他奪了家業,如果還天天在咸陽城落魄遊盪,落在別的皇親國戚眼中未免會對他有所言辭。
故而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直接把自己母子趕到了遠離咸陽的雍城去。省得自己母子的落魄落在別人眼裏影響他侵吞父親留下的家業。
如此一來,內史肆也覺得萬無一失了,離的遠遠的見都見不到估計也不會有誰會為了一個“叛徒”所遺留的妻兒尋自己的彆扭。
最最重要的一點,太後身邊的寵臣長信侯對自己可謂是青睞有加引為心腹。作為長信侯核心集團的一員自己更是知道一些他人不清楚的事實,今後秦國還不一定是誰的子嗣南面稱君呢?
說罷便有差役趕來一輛馬車,不由分說便將哭泣不已的母親和子嬰塞進車廂。長鞭一甩便向城外行去。
望着緊緊抱着自己暗自垂淚的母親,子嬰知道母親不是因為君府的被奪,而是在擔心父親的安危。
輕輕地將母親眼角的淚花拭去子嬰瓮聲瓮氣的說道:“王令上說父親裏通外國,還把父親的爵位多了,是不是因為父親沒有去打趙國,而是直接跑到趙國去歸降了趙國啊?”
話音剛落,果然母親的哭泣立馬止住了。一開始被一連串消息震驚到了,並沒有深究王令所透露出的含義。經子嬰一提醒杜凌也立馬反應過來了,按照王令的說法自己的夫君應該沒有遭到呂不韋的毒手,只不過可能是真的被逼的歸降了趙國。
至於趙國方面,近些年來在與秦國的爭鬥中勝少敗多,長平一戰所造成的影響雖經多年依然是卡在趙人喉嚨里的一根刺,令趙國上下君臣引以為憾。
而如今堂堂秦王之弟長安君歸降趙國,對趙人而言在各諸侯國中無疑是非常長臉的事情。肯定會恩榮有加,大肆宣傳。
這樣想來,自己的夫君肯定安然無恙,自己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就在此時,趕着車的差役卻突然將車停在路的一側,杜凌和子嬰詫異之餘打開車窗一看究竟。
戰國時期並不向現今到處都是人滿為患,車外斜陽高掛,路邊的野草瘋長的有一人多高,看不見一個行人。
負責押送子嬰母子的差役,一臉淫邪衣衫半解的打開門帘鑽進了車廂內。
杜凌嚇的一把抱起子嬰,躲到了車廂一角。“你想做什麼?”杜凌戰戰兢兢的問道。
“我想做什麼,那還用說嗎?堂堂長安君婦如今已淪為庶人。你說我想做什麼。在尋常你這樣的美人我可是連看也不敢看一眼,沒想到……啊……我弄死你小兔崽子……疼死你爺爺我了……啊”
差役的數聲尖叫打斷了自己咄咄逼人的話語,原來是子嬰趁着差役不注意,脫開母親的懷抱撲上去使出兩輩子吃奶的勁一口咬在了差役的手臂上。
剛長出不久的小虎牙深深的嵌進肉里,鮮血跟水柱似的噴涌而出。子嬰這一口不偏不倚一口咬在了差役的動脈上。
“我今天非弄死你個小兔崽子。”奈何子嬰如今還僅有一歲多點力氣有限,很快便被差役甩下,一腳踢到了車廂邊緣,摔得自己頭暈耳鳴七葷八素。
杜凌猛地一聲尖叫“兒啊”便撲過去抱起了子嬰。細細一看子嬰並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而另一邊差役急急忙忙的撤了一塊布料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顯得有些惱羞成怒。“本來還只想**一番,放你母子二人的生路,現在我非要整死你們母子不可。”
“內史命你送我母子往雍城先王宮室,如此為之,你難道不懼秦法之苛。”
“你以為我是剛才才臨時起意的嗎?前往傳令之前,內史命我備好車馬,押送你母子二人前往雍城。當是時我便從府中偷出路驗數份,意定**之後,憑此遷往它地,誰又奈我何?”差役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原來還擔心殺了你這個敗類之後怎麼和主母、少主潛出秦國,既然你這有路驗,那可就幫了我大忙了。”差役的話音剛落從他後面傳來了一陣爽朗的語句,伴着一把鋼刀刺破了差役的前胸。
隨着差役向前跌倒,子嬰和母親也看清了說話的人是誰,正是聽聞消息后快馬加鞭追趕過來的長安君府內侍韓談。
“主母恕罪,韓談相援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