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她不見了
沉重的宮門在她身後緩緩合上,黑色的夜色像是鳥籠上的黑布還蓋着,黎明最是黑暗的時候,天際邊沒有一點光。
寒風拂面而過,蘇夕顏才發覺身後生出了一層冷汗。
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皇宮門前,換掉了身上太監的宮服,宮帽扯落露出隨風而舞的青絲長發。
離開皇宮之前,她準備了一些盤纏隨身放着,離開皇宮后,她做得第一件事,買了一架尋常的馬車,換去身上金線縫製的宮裝。
這一路去往邊塞少說有五六日的路程,明日慕容玄月就會發現她失蹤,很快就會有人追尋她的下落。所以她必須小心謹慎不能出任何差錯!
她想一時半刻之內,慕容玄月猜不出她會去往邊塞。邊塞路途遙遠,邊塞之地荒蕪,除了軍旅之人,很少會有人往那邊去。
坐在泰和宮中慕容玄月已不知自己是第幾次朝着滴更看去。冬夜漫長無邊,天邊的日光遲遲都沒有出現,像是再也不會亮起。
他的心中無端煩躁,為何?
如果不是床榻上的許瓏鳶時常傳來痛呼聲,如果不是他答應了許瓏鳶留下,此刻他就想從泰和宮中離開,去見她!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慕容玄月也覺得莫名,只是分開一夜而已,自己為何會這樣想她?自己已不是衝動的少年郎了,卻壓抑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
情根深種,慕容玄月在此時才發覺。她看見那盆紫色鳶尾花了嗎?它代表着愛與永恆。
慕容玄月煩躁地站在身子,站在泰和宮的窗戶邊,宮殿中燃着甜膩的熏香,他分外懷念蘇夕顏身上淺淡的氣息。
他在想蘇夕顏,不經意間就會分神想起她。
她像是他命中的蠱,鑽入他的身體內扎了根,與他血肉相連。
她睡得還好嗎?她被自己軟禁在宮中,總是不快樂,時常會夢魘。她還在生氣嗎?在恨他對央毅與央染辰下手?
他這樣做一半是為了江山,一半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早就想過,等蘇夕顏生下孩子之後,就將她的子嗣立為太子。
燈影之下,他從袖中拿出一支秀美的玉簪。
昨日上朝時才被陳公公發覺,他原本綰髮的玉簪被人換了,換成女兒家秀氣的玉簪,發尾雕琢着一朵剔透的梅花。
慕容玄月在袖下緊緊地握住這支發簪,輕輕撫摸。
發現發簪被換后,陳公公嚇了一跳,連忙讓人去尋找。聖上用的物件,豈能弄錯。
後來陳公公知道是這支發簪是月貴妃的才鬆了一口氣,打趣道,真真是嚇死奴才了,月貴妃與皇上換了發簪為信物也不告訴奴才一聲。
這是夕顏換給他的信物,慕容玄月握緊了手中的發簪,像是看見那一晚她為自己綰髮,神色認真,白皙的面容難得流瀉出一絲柔和。燈影照落在她的面容間,描繪一層暖芒,時光恍若定格。這樣的畫面,任憑時光荏苒,他也不會忘記。
同樣覺得夜色漫長的還有慕容玦,他坐在院落的圍牆上,一直舉頭望着夜空,等待天明。
“老頭子。你說丫頭她醒了沒有?”他披着銀鼠的狐裘,薄唇凍得失去了顏色,卻仍是固執地坐在牆頭。
屋中被他吵醒無數次的蕭慎忍無可忍,將枕頭扔了出來,“這是你第一百零二遍問我了,天還沒亮,你說女娃娃醒了沒有?”
慕容玦修長的手指一抬一握就將丟出的枕頭抱進了懷裏,“我想去見她,一時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
太難熬了,才離開皇宮幾日而已,對他而言卻像是過去了幾年。
他的女兒,還有他的孩子都困在南朝的皇宮之中,就算是拼上性命,這一次他也要將顏兒帶走!
蕭慎被他吵得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走出庭院,寒風一吹便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圍牆上,墨發飛揚,慕容玦修長的手指攏着銀鼠裘,神色專註地盯着東方的天際。漸漸西沉月色散落在他纖長的睫羽間暈開點點的光芒,將他面容映襯得妖冶傾城,分外的不真實。
蕭慎輕咳過後,忍不住問道:“為了女娃娃,你當真不回遼國了?你為了復仇經營了這麼多年……”
慕容玦臉上泛起苦澀的笑容,聲音也在這一瞬變得低啞,“南國,遼國……天下當真是我想要的嗎?”
“復仇奪權是我有生以來一直執着的東西,為此我能不惜一切,能利用殺盡所有人,不放過任何的機會。”
銀鼠裘下修長的手指間多出了一塊碧玉色通透的虎符,他用力握緊,碧玉的虎符就在他掌心中化為了齏粉。
看着隨風散落的瑩綠色碎光,蕭慎臉色大變,“能調動遼國軍隊的虎符就被你這樣毀了,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慕容玦輕笑着重複,“為了復仇,為了天下。你讓我再一次放棄她嗎?如果兩者之間只能選其一,我只有顏兒那笨丫頭!”
讓他放棄一個給了他溫暖,教會他眷戀的女子,他做不到!更何況,顏兒有了他的骨肉!
蕭慎久久不語,輕嘆一聲,“玦兒你當真做出決定了嗎?你能走到現在,受過多少非人的折磨,你……都願意放下?”
徒兒除了這張迷惑小姑娘的臉尚且能看。他的身上哪有一塊完好之處?鞭傷,刀傷,箭傷,他的身上只有林林種種,長短不一的傷痕。都是他十幾年來受過的罪!
“有舍才有得,我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去顏兒!”這張邪艷無雙的臉上,難得露出純凈認真之色。
“那慕容幽雪你打算如何對她?”蕭慎撓了撓頭頂,那兇悍的女人實在纏得緊,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慕容幽雪屢次三番對顏兒下手,若非顧念兒時的恩情,她早該死了機會。
聽到她的名字,慕容玦的眉宇陡然蹙緊,漆黑的鳳眸眼底聚起寒氣,“我不會讓她再跟在我的身邊,橫插在我和顏兒之間,如果顏兒和孩子有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她!”
蕭慎不知自己還能再說什麼。慕容玦說到關於女娃娃任何一切的時候,眉宇就會彎下,含笑的模樣無比溫柔。這樣的溫柔遠勝過千言萬語。
棉絮般漂浮在天際的雲被風吹散,這一夜有多少人未眠等待天明的到來。
一輛油氈小馬車從鴻城中駛出,無路是馬車還是駕車的車夫都無比的普通,普通到沒有人會去多看一眼。
着一輛馬車離開皇城之後,一路向北,向著邊塞趕去。
五更天後,慕容玄月離開了泰和宮去了前殿朝堂。這一夜是許瓏鳶為後這麼久,睡得最舒服的一夜。因她知道自己最渴望的男人就陪在她的身邊,就連斷腿之痛都能被忽略。
如果慕容玄月能對她再親近一些,她可以拿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去換!
葉淑儀一早就來泰和宮中給許瓏鳶請安,眼下猶掛着烏青,像是昨晚沒有睡好。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坐在梳妝鏡前的許瓏鳶捏緊了手中的玉梳,不得不說葉淑儀很像那個賤人,無論是形容,還是她的聲音。
待許瓏鳶梳妝完成之後,她才高貴雍容地轉過身子盯着葉淑儀,“你能將皇上請來泰和宮,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你可願意再幫本宮一回?”
葉淑儀受寵若驚地點頭不已,“臣妾自是願意!”
許瓏鳶指尖沾過胭脂,精緻細緻地點在自己的唇角間,“你去邀月殿中看一看,月貴妃還在不在那?”
邀月殿中無比安靜,月貴妃懷着身孕,醒來的時辰不定,沒有人敢去打擾她。
葉淑儀穿着精緻的宮裝,她確實想要見一見這文月貴妃。見過自己的人都說她與月貴妃長得相像,昨日見皇上對她的態度,確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念及慕容玄月尊貴雍容的氣質,俊美無瑕的面容,葉淑儀不由地唇邊含笑,繾綣的梨渦也蒙上了一層緋色紅暈。
如果能像月貴妃一樣,盛得龍寵,常伴皇上身邊,那真是一件幸事!皇上一直利用她,又暗中嫉恨她,她豈會不知。
“葉淑儀前來拜見月妃娘娘……”宮人進去通傳了許久,而後臉色慌張地跑了出來。
“月妃娘娘不見了!”偌大的宮殿裏裡外外找了一遍,都沒能找到蘇夕顏的蹤跡,只有宮殿後窗是開着的,寒風吹了半宿,宮殿之中冷得如同冰窖。
葉淑儀變了臉色,月貴妃懷了龍子。龍寵正盛,怎會突然消失?宮中有宵禁,後宮嬪妃絕不可能離開皇宮。
葉淑儀再也顧不得,急匆匆地踏入了邀月殿中。
邀月殿金碧堂皇,用得皆是宮中最好的物件,她細細流連每一樣物件,心中唯有羨慕。
月貴妃陡然不見,難道是遇害了?她與月貴妃長得相似,日後她就是最有可能入住邀月宮的人!
前殿早朝已散。慕容玄月走過深深的迴廊宮殿,他步伐極快,身後伺候的陳公公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聖上的腳步。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這樣急躁,只想看見她,他突然之間像是有了太多的話要對她說。
邀月殿中所有的宮人都出去尋覓,卻依舊沒有找到蘇姑娘的下落。
正在他們惶惶不可安之時,皇上竟然來了!他們如驚弓之鳥跪下,渾身顫慄不止,卻無人敢向皇上提及蘇姑娘失蹤的事情。
此刻他抬眸望着邀月殿中的人影。竟沒有察覺到這些宮人反常的態度。
所有不安急切的感情在看見簾帳后的倩影,都熄滅了。慕容玄月放緩了腳步,甚至抬手整理好自己的龍袍。
自己的急切慌亂,他不想讓蘇夕顏看到。
在層疊簾帳后徘徊流連的葉淑儀還不知皇上的到來,皇上當真是將月貴妃視若珍寶,皇上娘娘的泰和宮中都沒有這樣的水晶銀鏡。
他穿過簾帳,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喚道:“夕顏……”
清冽的嗓音如同被酒水浸潤過,低啞微顫,如琴音動人心弦。緩緩直起身子的葉淑儀怔住了。
聖上對她流露出的溫情。不及他對月貴妃的萬分之一。
在月貴妃面前,他不像是一個帝王,更像是一個痴心的戀人。
難怪,難怪月貴妃會這樣得寵,皇上對她用了真心真情。
“聖上……”葉淑儀軟聲呢喃,她很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但眼下月貴妃下落不明,她無緣無故出現在邀月殿中,實在有些說不清楚。
這一聲輕喚,換來的竟是慕容玄月從背後而來的擁抱。
葉淑儀徹徹底底地僵硬住了。她聞到皇上身上叫人暈眩的龍涎香氣息,只覺得裙裾下的兩腿發軟,竟有些站不穩。
她面容羞得通紅,弱柳扶風般再也無力說出一句話。
月貴妃下落不明,對她而言不是一次機會嗎?畢竟她與月貴妃那樣相似……
“我昨晚沒有過來,你有沒有怪我?”葉淑儀顫抖不已,堂堂一國之君竟在月貴妃面前用“我”這樣的自稱。
恐怕在慕容玄月的心底,唯將月貴妃當成自己的妻!
葉淑儀心中劇烈起伏,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有輕輕搖頭。
今日的夕顏稍有不同,對他的態度緩和了許多,不再像個張牙舞爪的刺蝟,也不再用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對他。
慕容玄月鬆了一口氣,心中泛起難以言說的喜悅,她在慢慢地接受他了是嗎?
龍袖下的手臂收緊,又顧忌她有身孕,抱緊了一瞬后緩緩鬆開了臂膀,“昨夜我讓李福海送給你的鳶尾花。你收到了嗎?暖棚之中它是最先綻放的紫鳶,我知道你喜歡特意帶過來送給你。”
慕容玄月繼續輕聲低語,目光注視着她的背影,宛若光芒流轉的幽潭無比深邃繾綣。
“我後悔當初在青鸞王府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留下你!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其他男人將你帶走。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就將他立為儲君。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生下屬於我們骨血的子嗣……”
葉淑儀身子繃緊,她像是聽不到慕容玄月說得話。月貴妃肚中的孩子,不就是聖上的血脈嗎?
她這樣淡漠的態度,慕容玄月早已習慣。至少今日她乖巧地靠在自己懷中。沒有再張牙舞爪地要將他推走。
慕容玄月苦澀一笑,手指撫過眉弓骨上的疤痕。御醫說這道傷口太深了,癒合之後也會留下疤痕。
是她留下的印記,他並不介意。
慕容玄月的眸光停留在往日自己批閱奏摺的案几上,案幾間擺放着一隻熟悉的花盆,花盆中的花束早已凋零,紫色的花淺綠色的莖脈,如同薄薄而發軟的紙片,蔫撘在花盆間,早已被凍死。
為何會這樣?昨晚他一路小心地擋風捧來,那盆鳶尾還是生機盎然的模樣。慕容玄月眼中所有的光亮在看見鳶尾花的那一刻變得暗淡。
“夕顏你還沒有原諒我是嗎?”他的聲音沉痛,低啞無力。
夕顏,夕顏……極其悅耳的名字,葉淑儀不敢轉過身子,忽然覺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面容相似,未必能得到皇上如此情深。
她與月貴妃再相似,她也不叫蘇夕顏!她原本一顆激動灼熱的心,漸漸變得破碎冰冷。新帝貴不可言,雍容淡漠。她從未聽他如此叫過哪個女子的名字,每一聲都像是壓抑着某種痛,某種感情。
慕容玄月忽然走到她的面前,白玉纖纖的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
他俯身而下,準備吻住她柔軟的唇。
葉淑儀捏緊了手指,神色緊張無措,更多的是期待。
但慕容玄月停住了,他眸光停留在她眉心間一點紅痣上,再像,再像,終究還是不同的。
看清這點紅痣之後,像是冰冷瓢潑的水從頭頂澆下,淋滿了全身。
“你不是她!你為什麼會在這?”慕容玄月指尖變得冰涼,他驀然收回了手,嫌惡般的一甩衣袖。
冰冷的風拂過葉淑儀的身子,她身子翩躚往後跌去重重地撞在了案几上。
“皇上!”對上慕容玄月冰冷凌厲,幾欲殺人的目光,葉淑儀才如夢初醒般。戰戰兢兢道:“臣妾……向來邀月殿中拜訪月貴妃……”
“那她在哪?”心頭的慌亂越撕越大,成了一道血流不止的傷口,他低吼問道,眼中的寒怒叫人不敢直視。
天子一怒,伏屍千里。
葉淑儀臉色蒼白如紙,根本不敢再去看慕容玄月臉上的神色。
她驚惶不安地說道:“臣妾不知……臣妾過來的時候,月妃娘娘……就已不在這兒了!”
“進來!所有的人都給朕進來!”一聲寒戾的呼喝如同雷鳴。
守在門外的宮人手腳發軟地走入殿中跪下。
“月妃去了哪?”
沒有人能給出回答!
“你們不說是嗎?李福海進來,將這些人押下去,戴上鐐銬發配南荒!”慕容玄月失去了所有的冷靜自持。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大殿之中響起一片哀嚎聲,有膽大的奴婢膝行到慕容玄月的面前。
“皇上,奴婢們一直寸步不離地跟着月妃娘娘。昨晚親眼見她回寢殿休息,今日早晨才發現娘娘不見了!宮殿的木窗一直開着……”
慕容玄月一振龍袖,“去找!一定要給朕找到她!”
“是!”李福海應下之後,趕緊離開大殿調集人手在皇宮內外仔細搜查,若是月貴妃找不到,怕是要出大亂子了!
這會工夫,葉淑儀卻是連跪着的力氣都沒了。兩腿發軟,身子經不住要往前傾。她期期艾艾地咬着嘴唇,眼中淚珠止不住地往下墜。
宮殿之中,只有葉淑儀輕聲嗚咽不止的聲音。
慕容玄月抬起冰冷至極的星眸,極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要過來?”
是因為昨晚夕顏看見了她,心生了惱意,才選擇離開皇宮,離開他的身邊?
他方才的溫柔。悱惻的話語,都像是一場夢。此刻只剩下了霜色的冷酷,就連昨日對她的那一絲柔和都不剩了。
此刻他更像一位審問犯人,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帝王。
葉淑儀含淚解釋道:“是皇後娘娘……是娘娘命臣妾過來探望月貴妃的,貴妃娘娘的失蹤與臣妾並無半點關係!”
慕容玄月一手撐着自己的額頭,心中泛起極其不好的預感。
他再次抬起眸光盯着案几上已凍死的鳶尾花,象徵著愛與永恆的花綻放不過一夜。她到底已離開了多久,昨夜他讓人將鳶尾花送來之後,她就翻過窗子逃出了宮殿?
為什麼不肯留下。為什麼兩年之期都不肯給他?
難怪昨夜許瓏鳶會摔斷了腿,她早就已決定好從他的身邊逃離,離開得毫無留戀!
葉淑儀還在哭着,一聲一聲委屈嗚咽,無比可憐。
慕容玄月起身之後,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一樣,哪怕長着相似的面容。
那個女人她很少會流淚,她總是隱忍着,想要反抗,如同長滿利刺的刺蝟,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自己。
哪怕是流淚,也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角,絕不發出一點聲音。她那般倔強堅強,叫人心疼,又可恨至極。
金色的龍袍從她身邊劃過,慕容玄月冰冷毫無感情地留下一句話,“毀了面容,打入冷宮。”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替代品!
“皇上……”葉淑儀梨花帶雨地哭叫着,哪怕她的聲音與蘇夕顏再相似,也換不到他回身一顧。
泰和宮中的許瓏鳶打扮雍容華貴,等待着慕容玄月的到來。
李福海正領着護衛軍,搜查着每一間宮殿。
許瓏鳶不滿地聽着外面喧鬧的聲音,蹙眉問道:“出了什麼事情,這樣亂鬨哄的?”
亂鬨哄的腳步聲、說話聲,惹得她心神都變得不寧起來。
身邊的宮婢猶豫不決地說道:“回稟娘娘,月貴妃她不見了。”
不見了嗎?可真好!還算那賤人能履行諾言。
“那葉淑儀呢?本宮怎麼沒見到她回來?”許瓏鳶朝身邊的宮婢問道。
宮婢格外壓低了聲音,“娘娘……葉淑儀被毀去了容貌,被皇上親自下令打入了冷宮。”
許瓏鳶染着精緻蔻丹的手一不留神沒有握住手中的茶盞,啪嗒一聲脆響后,滾沸的茶水濺落了她滿身。
她怔怔地察覺不到燙一般,身邊的宮婢慌忙跪下為她擦拭衣擺。
“怎麼會?皇上最在乎那賤人,葉淑儀與她如此相像,皇上怎捨得如此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