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親
這兩天,被鬆開繩子之後,我都乖乖的呆在房間裏,袁阿婆心急如焚,卻拿我沒有絲毫辦法。因為按到底我嫁人的那天是要仙去的,可是到現在我還活蹦亂跳的,讓她心中擔憂山裡那神仙的大婚事。
出嫁的前一天,村子裏來了幾個婦人,說是來幫我洗漱的,她們抬來大紅的嫁衣,並且用絞合的雙線絞去我臉上的汗毛,剪齊額發和鬢角,修眉毛扮妝的儀式。女子一生只開一次面,作為嫁人的標誌。
一人表情怪異的將袁阿婆拉到,“她怎麼還沒有仙去?”
“我怎麼知道!有可能是山裏的神仙不想她死吧。”袁阿婆也是有苦說不出。
我任由他們擺弄着,來為我梳妝的,都是一些村子裏一些全福的婆婆,其中一人我還認識,她的兒子娶了我們村的姑娘做媳婦兒,她也時不時的過來串門。
“棄棄,真羨慕你,可以嫁給山上的神仙。”那個我唯一認識的婆婆附在我的耳邊樂嘻嘻的說道。
“我說劉四婆,你真的覺得山上有神仙嗎?那你給我當陪嫁婆婆跟我一路去了可好?”我看了她一眼,然後閉上眼睛。
“呵……呵呵……棄棄說笑了,婆婆可沒有那個福分。”劉四婆一時語噎,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可知道,送去山上的女子,都是給大山的祭品,最後的下場也就只有仙去才能和那山裏的神仙雙宿雙飛。
“棄棄啊,好歹我兒子也娶了你們村的姑娘當媳婦兒,你到時候一定要保佑我孫兒考上大學啊……”劉四婆在我的耳邊不停的念叨着,一邊說,她還搬來一個不知從哪裏弄來的香爐,端來放在我的一旁,恭恭敬敬的上了幾炷香。
看見她那樣,我瞬間就來氣了,老娘還沒有死,居然就拜上了?
就算是我以後真有那個能讓他孫子考上大學的本領,我也不會幫她的。
若不是我真的想去看看那個在我眉心落上了一個吻的男人,此時此刻,我早已將那香爐蓋在她的面門上。
弄好妝面之後,他們便將我扶着送到了屋子外面,屋子外停着一架大紅花轎,抬轎的是村子裏陽氣最壯的八個青壯年,能夠看得出他們對我的這場出嫁儀式也是極為重視。
一路上,轎子倒是行的四平八穩,除了袁阿婆在轎前領路,並不斷念叨着一些開路的咒詞,其餘人都是面上帶着懼色,一語不發,整個送親隊伍一片死氣沉沉的景象。
行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們將抬着我的轎子送到了大山裏的一處山洞裏,這處山洞我知道,只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
他們將轎子放在了溶洞裏面,溶洞的中間放着一個祭台,祭台上擺放了各種豬牛瓜果等祭祀用的東西,袁阿婆站在中央,她這次穿着很正式,一身淺藍色的道袍,倒是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樣子。
袁阿婆立在中間,恭恭敬敬的朝天豎了三炷香朝天跪拜,嘴裏還不斷的念來念去不知道在說一些什麼。
就在她念完之後,外面明明滿是艷陽的的天氣,忽然之間變得陰氣沉重,吹進山洞裏來的山風,也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來此送嫁的村民,也被這股子陰風嚇得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坐在轎子裏,看着外面那突變的天氣,心裏也是一突,這我要嫁的,莫不是什麼妖怪吧。
我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這一下子又變得緊張起來。
將我放下,村民縮着手腳,磕了三個頭,帶着敬畏匆匆的離去了,當村民離開后,這詭異的天氣才變得平靜下來,恢復了之前的艷麗。
我眼珠不斷的轉悠,看着這個沉寂的山洞,山洞的深處黑洞洞的一片,我只有小時候鼓起膽子來過這裏幾次,長大后即是沒有機會,也是心裏不願意再回到這片大山裡來。
“那個……那個誰,都沒有人了,你出來吧。”我從轎子裏跑出來,對着空無一人的山洞大聲的喊着。
無人回應,只是從那詭異的山洞裏,呼呼的傳來一道極大的妖風,吸卷着山洞裏的所有東西。
我心裏十分的害怕,緊緊的抓住一旁的轎子,不想被那妖風卷進去,可是事不如意,那妖風產生的吸力極大,將那頂轎子一起捲起,朝着洞內飛去。
我抵抗不了那陣妖風,被捲起以極高的速度沖向那邊的洞壁上,狠狠的撞過去。
“我的媽呀!”我看着那邊尖峭不平的洞壁,大叫一聲。
還沒有嫁人,竟然要被活活的撞死在這裏!
看着越來越接近的洞壁,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捲起我的那陣妖風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痕迹,可以想像,除了一頭腦花的撞在牆上,我不會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我這時才想起袁阿婆的話,要嫁給那個男人,這是要仙去才能嫁出去。
草!
之前那個男人事事依着我的樣子,竟是讓我產生一種錯覺,不讓我死的錯覺。
完了完了……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那陣妖風將我卷過去,本以為會全身鮮血淋漓的摔碎在牆壁上,可是沒有想到,隨之而來的落入的卻是一個溫暖而強健的胸膛。
我能感受到自己正被那個男人抱在懷裏。
他將我放在地上站好,我嗅着身邊那清冷的香味,低着頭不敢睜開眼睛。
“丫頭,嚇傻了吧。”一道氣息附在我的耳邊,呼起一串濕熱的空氣。
我渾身打了一個顫慄,緩緩的打開眼睛,首先入目的便是一邊柔和的白色的衣袍,衣袍上娟綉着幾朵遙不可及的青雲。
我順着他那修長的脖頸,再往上就是稜角分明的下巴。
看見這下巴的時候,我倒是有些吃驚,我本以為自己嫁給的是一種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滿臉的皺着,頭上還有幾隻犄角。
單單是看見他這個下巴,我心裏就已經給他打了90分,並且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我的目光緩緩向上,想要一點一點的將美男盡收眼底,這時候,一雙先洗白凈的大手,瞬間捧住我的臉蛋,將我的臉一下子捧起來看着他的眼睛。
這男人的動作太突然,竟讓我一時沒有準備,就和他來了一個呆萌的對視。
“這下看清楚了吧。”他彎着嘴角說道,眼睛輕輕的彎起,勾起一波秋水。
我看着他那模樣,一口氣說不上來“你……你,怎麼長這個樣子……”
“為夫不長這樣是什麼樣啊?”他帶着壞笑輕輕的吻在我的額頭上。
“這……和我想像中不一樣……”
“為夫當然不是你想的那種妖怪老頭子了。”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牽起我的手,帶着我朝着前方走去。
這是,我才看清除了美男外的另外一個景象,這裏不是之前那個黑黢黢的山洞,這裏是一片長滿了桃花的樹林,地上是散落的花瓣,在一旁的不遠處,還停放着抬着我來的花轎。
他赤着足走在花瓣上,我被他拉着卻不敢上前,之前總是對着電視裏的男主角叫老公,但真的出現一個比他們還有精緻百倍的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卻不敢上前做出一些放肆的動作。
“我……這是,死了嗎?”我摸了摸自己溫熱的手臂,有些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
“怎麼會死,我都說了會許你永生,嗯哼?”他彎着腰,將臉貼在我的臉上,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還有臉龐處那冰涼的肌膚觸感。
“夫人……夜深了……”
感覺到耳邊那低沉的聲音,我的身體僵硬那裏,這桃花林里明明還是亮晃晃的,影影綽綽的花影還投射在我的臉上,怎麼會是天……黑了呢。
我呼吸有些急促,明明心知他要做什麼,但就是這樣的白日,我心中還有有些放不開的。
我彆扭的推開他牽着我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淺淺一笑,袖袍一揮,整個林子裏就瞬間黯淡下來。
“你看,這不就天黑了嗎?”一雙手臂將我打橫抱起,慢慢的走向林子裏的一間木屋裏面。
伴隨着一個濕熱的吻,我也開始附和,湊着唇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