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惹上麻煩了
“蘇墨，我們該下去吃飯了。”
蘇晗苦着臉提醒，論無恥的功力，她是遠遠不及這男人十分之一的。
“你剛剛在樓下喊了我兩次小叔？”
男人淡笑着提醒，蘇晗無語，她那是太着急了好嗎！再說要不是他硬把鐲子給她，她能變成那樣嗎？
不過內心憤懣歸憤懣，蘇晗還是不敢說出來，只試着講道理：“剛剛那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不能怪我對不對？”
“嗯。”蘇墨點頭，不過隨即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只看結果，不問緣由。”
“……”
那你剛剛是在逗我玩嗎？
蘇晗無語，不過也知道眼下自己是處於弱勢地位的，沒敢發飆，只能退而求其次：“這次算我錯了，以後我會一直牢記的，可以先記賬嗎？”
蘇晗的想法很簡單，記賬這種東西，都是口頭一說，這男人應該不會用東西記下來，所以以後她要是想賴賬的話，應該很輕而易舉。
當然，她想得很美好，卻往往會被現實狠狠打臉。
蘇墨拿出手機點開錄音軟件，聲音低沉的開口：“四月十五日晚，蘇晗同學賒賬兩次，還賬方式由我決定。”
蘇墨說完把手機遞到蘇晗面前，眼尾微挑，示意蘇晗說話。
“……”
這種喪國辱權的賒賬條款她可以選擇不簽么？
蘇晗抿着唇不吭聲，蘇墨倒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是抓着她的手來到腰腹邊緣，暗示意味很明顯。
在立即執行和死緩之間。蘇晗果斷選擇了死緩，衝著手機低喊：“賒賬人蘇晗，我認賬！”
蘇墨的手鬆開，蘇晗一得自由立刻跳到一邊，掌心一片灼燙不說，臉也一直高溫不下。
蘇墨把錄音點了保存然後上傳到他的網絡儲存空間。
做完這些，他動作帥氣的把手機放回兜里，沖蘇晗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下去吃飯吧，在樓上待這麼久，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
尼瑪！什麼話都讓你說完了，就你一人純潔，別人都思想齷齪行了吧！
蘇晗翻了個白眼，抓起毛巾把頭髮隨便一擦就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下樓。
吃飯的時候，蔣瀾又因為這髮型數落了蘇晗一通，蘇晗都悶不做聲的聽着，吃了飯，剛想上樓，蔣瀾掃了眼她的手腕：“鐲子呢？”
“剛剛我已經還給小叔了！”蘇晗下意識的回答，蔣瀾求證的看向蘇墨，男人動作優雅的喝了口湯，這才點頭：“嗯。”
蘇晗鬆了口氣，連忙替自己刷好感度：“媽，我剛剛是鬧着玩的，那鐲子關係到小……咳，蘇墨的終身大事，我怎麼會那麼任性的佔為己有呢。”
“你能懂事一點，我和你爸不知道要省心多少。”蔣瀾無奈，蘇晗剛想再說點什麼，被自家老爸一句話打回原形。
“成天把長輩的名字掛嘴邊像什麼話？要我教你怎麼叫人？”
“……”
蘇晗站着沒動，蘇崛的臉冷了下來：“真要我教你？”
“……我吃飽了，爸媽，小叔，你們慢慢吃，我去寫作業了。”
蘇晗咬着牙喊，心都在滴血。
好在蘇崛沒有再為難她，微微點頭放蘇晗上樓。
一得恩准，蘇晗立刻逃跑上樓，關上門，剛想找罪魁禍首小黑出氣，卻意外地發現他不在屋裏。
“小黑？”
蘇晗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沒有回應，以為是這隻鬼害怕被修理躲起來了，蘇晗換上溫柔無比的笑：“帥哥，大帥鬼，我不生氣，剛剛蘇墨進來嚇到你，片兒沒看完吧，我再放視頻讓你接着看呀。”
蘇晗邊說邊不動聲色的拿了一冊試卷在手裏，然而等了半天，小黑還是沒有出現。
怒氣退去，蘇晗不由有些擔心，走到窗邊往外面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只剩下路邊幾盞稀疏的路燈，看上去莫名的荒涼寂寞。
作為一隻沒什麼特殊技能又膽小怕事的鬼，他不會還鬧脾氣離家出走吧？
擔心完蘇晗又有些無語，只是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而已，她竟然開始替鬼操心了？
搖搖頭甩去不必要的擔心，蘇晗拿出數學試卷開始做題，剛開始做一道題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某隻鬼在荒郊野嶺害怕的模樣，後來注意力就集中起來。
等做完一套試卷，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蘇晗丟下筆揉揉脖子，又起身伸了個懶腰，扭頭，不妨看見男人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正用手機翻看着什麼，目光頓住。
也許對於十七八的少女來說，能吸引自己的異性應當是帥氣陽光、幽默俊朗亦或者帶點壞壞的痞氣那種。
這樣的人很適合談戀愛，可以滿足少女心的浪漫幻想。
但對一個女人來說，能讓她甘願邁入婚姻的墳墓的男人，應當的理智成熟、穩重可靠的。
他也許不夠帥不夠浪漫甚至不夠有錢，但他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和依靠。
不得不說，這個樣子的蘇墨，對經歷過一次失敗婚姻的蘇晗來說，無疑是最完美的選擇。
當然，也僅僅局限於這一時而已，因為這男人無恥起來，實在是讓蘇晗無法招架。
感受到她的目光，蘇墨抬起頭來，唇上還帶着溫文儒雅的笑，可說出來的話卻很幻滅：“你這樣看着我會讓我誤以為你想上……我。”
“……”
呵呵，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蘇晗翻了個白眼，揉着脖子走過去，不可避免的又想到小黑：“你剛剛上來沒對小黑，額，就是那隻鬼做什麼吧？”
“比如？送他一道符么？”
蘇墨問，蘇晗唇角抽了抽，從蘇墨的語氣來看，小黑突然不見應該和他沒有關係。
“我剛剛上來，小黑不在這裏了。”
“你在擔心他？”
蘇墨問，語氣淡淡，只是眼神變得有幾分危險。
蘇晗這會兒倒是不怕他，有些惆悵的開口：“作為一隻鬼，他沒什麼特殊技能，怕黑就算了，還怕鬼，別人一巴掌都能把他呼散，我就是有點擔心他一不小心就被別人弄得灰飛煙滅了。”
“……”
聽見某隻鬼的特性，蘇墨突然覺得自己之前似乎太高估他了。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他不是飄得好好地嗎？”
額……好像也是這麼個理。
蘇晗被治癒了些，擔心蘇墨揪着剛剛她叫的那聲‘小叔’算賬，蘇晗連忙把試卷拿給他看。
數學不比其他科目，縱然蘇晗很認真的補了幾天課，做對的題也屈指可數。
蘇墨接了筆，索性只勾了蘇晗做對的題。
看着卷面上幾個稀少的勾勾，蘇晗說不受打擊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蘇墨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耐心的把她做錯的題都講了一遍，然後傳授了一點考試抓分技巧。
蘇晗全部用筆記本記下，畢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想成為這個科目拔尖的學生是不太可能的，只能靠一些技巧多得分。
“大題盡量得步驟分，還有呢？”
蘇晗抬頭問，唇上忽的一暖，男人很溫柔的掃過她唇上的傷口。
輕微的刺痛帶來戰慄自唇瓣迅速竄到全身，像電流一樣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覺，蘇晗不自覺的輕輕哼了一聲。
聲音軟糯魅惑，像只慵懶的小貓。
聽見這個聲音，蘇墨的身體一下子綳起來，剋制已久的慾念洶湧而來，叫囂着要完全佔有眼前這個人，將她的里裡外外都染上自己的氣息，做上自己的標記，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看見她的美好。
可是這個時候還不可以，他還沒有完全攻佔她的心，還沒有扭轉她的觀念將自己看成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侶，而不是一個脾氣溫和的長輩。
想到這裏，蘇墨強迫自己壓下心裏的慾念，抵着蘇晗的唇喘了會兒氣才退開。
蘇晗的表情茫然，眼底有霧蒙蒙的水汽，看上去就讓人想狠狠欺負一番。
蘇墨伸手蓋住她的眼睛：“別這樣看我。”聲音染上情慾的沙啞。
蘇晗眨巴眨巴眼睛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沒有反抗，貌似還發出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臉一下子爆紅，蘇晗推開蘇墨退到一邊，哆哆嗦嗦開口：“不……不是可以賒賬么？”
“我剛剛想收賬了。”
“……”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上課。”
蘇墨囑咐了一句便起身出去，動作有些急，蘇晗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這麼急是為什麼。
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臉上的溫度還是沒有降下去。
蘇晗看着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醒醒啊！這不是你認識的蘇墨，他喜歡的是這個時空的蘇晗，不是你，懂嗎！？”
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蘇晗摸摸自己的心臟。那裏的跳動總算平息了些，鬆了口氣，蘇晗才倒到床上休息。
原本還以為會很久都睡不着，沒想到一會兒就睡得迷迷糊糊了。
到了這個時空蘇晗的睡眠質量大多不太好，今晚睡着以後又開始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一會兒是蘇墨出車禍，一會兒是在醫院，一會兒又是在和肖桂梅吵架。
蘇晗感覺自己累得不行，不知道過了多久，夢境消散，蘇晗剛想喘口氣，突然又坐在一輛小車上，蘇晗想看看駕駛員是誰，可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看車窗外的天色，應該是早上，天還不怎麼亮。
蘇晗可以看見司機在打瞌睡。甚至可以聽見他小聲的嘟囔好睏，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臉。
不知道車開了多久，一聲刺耳的鳴笛突然逼近，蘇晗抬頭一看，是紅燈，闖紅燈了。
蘇晗偏頭想讓司機停車，卻意外地看見小黑的臉，只是他臉上蒙了一團淡淡的黑霧。
嘭！
車子受到猛烈撞擊，蘇晗心臟一滯，猛地睜開眼睛。
屋裏有些黑，蘇晗坐了一會兒才適應黑暗，看清自己是坐在床上的。
心臟跳得很快，最後的夢境很真實，真實到蘇晗覺得自己好像親身經歷了那場車禍。
小黑闖紅燈了，那場事故，責任在他。一定是有人故意煽動了輿論，這場車禍也不一定是意外事故那麼簡單。
她會到這個時空，會遇到小黑，一定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引導她去查明所有的真相然後挽回這些事？
是不是有人逆天而行才導致時空錯亂？
如果她把小黑送回去，這場車禍沒有發生，後面的悲劇是不是也不會發生？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牢牢地佔據蘇晗的思緒，也許，她真的可以試一下！
打定主意，蘇晗起床去接了杯水喝，涼水下肚，蘇晗更加堅定信念。
她出現在這個時空已經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誰又能保證不會有更不合理的事發生呢？
正想着，耳邊突然傳來某隻鬼的嚎叫：“嗷嗷嗷！這是什麼地方，快放勞資出去！”
“小黑？”
蘇晗低聲輕喚，然而在屋裏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他的存在。
“誰把勞資關起來了？快放勞資出去！勞資要看片兒！勞資要站起來擼……”
“……”
突然覺得他能被關幾天也不是一件壞事。
又喊了幾聲，蘇晗確定小黑現在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他的。
他們無法交流，小黑被困在某個地方了。
蘇晗先打開燈把屋裏可疑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都沒有發現小黑的蹤影。
蘇晗坐回床上冷靜思考，小黑是只鬼，從這幾天的接觸來看，他觸碰不到實物，但能穿透實物。
也就是說，一般的東西不可能困住他，除非是對鬼有約束作用的。
蘇晗立刻想到兩種可能：第一，小黑被所謂的鬼差抓住了，第二，小黑被有這方面能力的人困住了。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對蘇晗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她不知道該怎麼把這隻鬼解救出來。
伴着小黑的嘮叨，蘇晗睡了個短暫的回籠覺，然後被小黑的驚叫吵醒了。
“卧槽大哥，你丫調個鬧鐘把鬼都嚇醒了你竟然還不醒？”
“……”
有用信息一，小黑被困在一個有鬧鐘的男性身邊。
除了這個信息，剩下的都是小黑的各種抱怨，蘇晗被迫聽着，然後頂着黑眼圈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下樓，劉姐的早飯還沒做好，倒是蘇崛和蔣瀾看見她這麼早下樓詫異了一下。
“爸媽、蘇墨，早。”
蘇晗機械的打招呼，耳邊依然是小黑聒噪的聲音，蘇晗根本無法理解一隻鬼為什麼還有起床氣這種東西。
“昨晚沒睡好？怎麼臉色這麼差？”
蔣瀾問，蘇晗根本沒聽見她說什麼，只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覺得身體很疲憊。
蘇墨把蘇晗按在椅子上，抬起下巴看了一眼：“做惡夢了？”
“……啊？你說什麼？”
蘇晗茫然，看清蘇墨的臉。強撐着說了一句：“我沒事，別擔心。”
這種狀態沒事就見鬼了！
蘇墨放開蘇暖，沉着臉沒說話，等她吃完早飯直接把人拉上車。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蘇墨把車停到路邊，扭頭看見蘇晗靠在車窗上都快睡著了。
“昨晚那隻鬼回來找你了？”
蘇墨拍着蘇晗的臉問，蘇晗清醒了些，眼皮有些掀不開，悶聲嘟囔：“蘇墨，小黑被人困住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我能聽見他說話，鬼是不是不用喝水？他一直說一直說，都不累嗎？”
蘇晗的聲音有些委屈，蘇墨大概知道她現在的處境了，應該是被某隻鬼吵得沒睡好。
剛想讓蘇晗在車上再眯一會兒。蘇晗突然噌的一下坐直，耳邊是某隻鬼猥瑣又興奮地聲音：“啊！你的弟弟好小！”
“卧槽，你竟然還藏小黃書在書包里！”
“喲西，這個模特長得不錯！……”
“……”
蘇晗兩眼通紅的扭頭看向蘇墨：“要是讓我找到他，我要一巴掌扇飛他！”
感受到蘇晗強烈的怨念，蘇墨的表情跟着冷酷起來，別說蘇晗想扇飛那隻鬼，就是她想讓那隻鬼永世不得超生，蘇墨估計都能找人辦到。
“有什麼線索？”
“現在只知道他被困在一個男同學身邊，至於那個人念什麼學校，上高中還是大學還不清楚。”
“那隻鬼嘮叨這麼久，就沒說點什麼有用的信息？”
蘇墨詫異，蘇晗一臉幽怨，如果那隻鬼知道撿重點說，她現在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咦？這個學校門衛大哥好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
聽見這句話，蘇晗一下子來了精神，豎起耳朵仔細聽。
“什麼時候見過來着？昨天？前天？還是死之前？啊，突然忘記了怎麼辦？”
“……”
卧槽這隻鬼要是現在在蘇晗面前，蘇晗一定毫不猶豫的把他呼散。
“啊！這不是蘇晗的學校嗎？大哥我還以為你要弄死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帶我到這裏來？你到底想做什麼呀？……”
後面的又是各種廢話，蘇晗沒心思聽，直接告訴蘇墨送自己去學校。
蘇墨不放心跟蘇晗一起進去，遇到班主任還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是擔心小侄女兒身體不好，所以來旁聽的。
不過因為蘇墨的存在感實在太強，班主任沒讓蘇墨進教室，而是讓他去辦公室休息，如果中間蘇晗的身體真的出現什麼意外，蘇墨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在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勸說之下，蘇墨終於‘識大局’的沒有進去擾亂課堂秩序。
蘇晗自己去教室，剛走進去就聽見小黑情深意切的呼喊：“這裏這裏，我在這裏。嚶嚶嚶，快救救我……”
“……”
蘇晗迅速掃視一圈教室，卻並沒有發現小黑的蹤影。
“啊！不要把我塞進去，裏面黑漆漆的我會害怕的，不要，救命……”
作為一隻鬼他就不能說一個明確的方位嗎？比如左右前後什麼的？這裏是哪裏？
蘇晗無語，坐到座位上開始不動聲色的觀察教室里的人。
“你在看什麼？”
顧詢疑惑的問，雖然經過昨天被嘲笑他並不是很想和蘇晗說話，無奈蘇晗找東西的表情太認真，他的好奇心又比一般人強了一些。
“找鬼。”
蘇晗坦白回答。
“……那你慢慢找吧。”顧詢回答，默默地把凳子往旁邊挪了一點。
蘇晗這會兒也沒心情解釋那麼多，耳邊突然清凈了些，小黑沒了聲音，蘇晗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到上午的大課間休息，蘇晗本來想趴在桌上補會兒覺的，突然聽見小黑的驚呼：“卧槽！現在的高中生身體發育已經到了這種逆天的地步了？好多……大屌啊！讓我情何以堪？”
“……”
蘇晗默默捂臉，打起精神從教室出去，下樓站在從廁所回教室的必經之路。
剛剛站定便聽見小黑的聲音：“親人啊！我在這裏，往這裏看！……”
對於這種沒有用的信息，蘇晗選擇忽略，仔細盯着從她面前路過的人看。
“過了過了，我在這裏！這裏！”
蘇晗扭頭，還是沒有看到小黑在哪兒，上課鈴聲已經響起前奏，蘇晗剛想回教室，小黑大叫一聲：“啊！我今天在鏡子裏看見這個人了，是那天耍流氓那個人！”
岳松！？
小黑怎麼會被困在他這裏？
蘇晗疑惑，不過因為上課時間已經到了，沒追上岳松，而是折返回教室，在教室門口碰見蘇墨。
“找到了？”
“嗯，知道在哪兒了，午休的時候可以去看看。”
“好，午飯想吃什麼？”
“隨便吧，比起吃飯我更想睡一覺。”蘇晗打着哈欠說，這個時候給她一個枕頭，她就能睡到天昏地暗。
見她眼底的青黑太明顯，蘇墨考慮一會兒道：“下午可以請假。”
“好！謝謝！”
蘇晗說完飄回教室，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剛聽到放學鈴聲蘇晗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教室，上課的老師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粉筆一丟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剩下的同學灌輸尊師重道的思想。
剩下的同學：“……”
尼瑪剛剛跑出去那個，說的就是你，尼瑪有本事跑了就別回來！
蘇晗最終把岳松堵在教學樓下，然後拉到學校後門比較偏僻的地方。
“你做什麼？”
岳松擰眉甩開蘇晗的手，蘇晗沒急着說話，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終鎖定在他的手上。
那裏多了一條新的手鏈，款式簡單，只繫着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做裝飾，有點像極迷你的漂流瓶。
裏面裝着一點金色的粉末，蘇晗看不到小黑的存在，但直覺他就在這裏面。
“啊！親人啊，上帝啊，你終於看見我了，快救我出去吧，我純潔的雙眼都快被這群發育超常的少年給玷污了，我生前寧折不彎，死後也不能被這麼耳聞目染的掰彎啊！……”
自動屏蔽某隻鬼後面的碎碎念，蘇晗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方向是正確的，小黑應該就在岳松那條手鏈瓶子裏。
見蘇晗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鏈看，岳松唇角勾起譏諷的笑：“怎麼，昨天那麼硬氣的說了不要，今天就後悔了？”
“……”
所以這條手鏈之前是準備送給她的？
蘇晗又看了那條手鏈一眼。額……這送禮物的品味的確是和上一世這人送自己的東西有得一拼。
“不是說要送給我嗎？我突然覺得不要白不要，給我吧。”蘇晗理直氣壯地攤開手問岳松要東西。
“你不是說不要？”
“我不要你就不送了！？”蘇晗反問。
當初婚後她為了節省，基本沒問過岳松要東西，連紀念日什麼的都省了，這男人當真就順桿往下，後來連句話都沒有了。
男人啊就是這樣，你為他考慮得越多，他就越不把你當回事。
你為他把姿態放得越低，他便越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只可惜，蘇晗明白這些明白得太晚。
岳松被蘇晗的理所當然一噎，沒能說出話來反駁，只是抬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明顯是不想把手鏈給蘇晗。
如果不是想把某隻鬼要回來，蘇晗是絕對不會問這個人要東西。
蘇晗剛想再說什麼，蘇墨走過來，徑直走到蘇晗身邊，抬手攬住她的肩：“怎麼了？”
蘇晗很自然的配合演戲，仰頭甜笑着說：“蘇墨，我想要這條手鏈。”
少女仰頭這樣說的時候，眼角眉梢都透出幾分嬌嗔，小臉迎着陽光是明媚美好的，白皙的皮膚似乎泛着盈盈的光澤。
岳松從沒見過這樣乖巧的蘇晗，在他的印象中蘇晗一直都是驕縱跋扈的，可這一刻，他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兒其實很漂亮。
當她仰頭用軟糯的語氣提着自己小小的要求的時候，別人其實很難拒絕。
岳松突然想起趙全說過的話，她會喜歡自己，只要哄着她，他的前途會是一片光明。
之前看着蘇晗刁鑽任性，所以岳松對趙全的話嗤之以鼻，這樣的女孩兒。就算真的喜歡他，他也不會想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在這一瞬間，岳松突然有一點動搖，如果……如果蘇晗也能像剛剛那樣和他說話的話，他也不是不可能好言好語的哄着她。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一把軟毛刷一樣輕輕掃過岳松心裏。
他甚至幻想了一下現在攬着蘇晗的人是自己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只是這樣的畫面一浮出腦海，身上便被一道極犀利的目光定住，岳松回神，對上蘇墨佔有欲和敵意十足的眼神。
這眼神冰冷，極有攻擊力，岳松到底還是個學生，當即有些發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你們想做什麼？這個手鏈到處都有賣，你們不知道自己去外面買嗎？”
“可是我喜歡就喜歡你手上這個。”
蘇晗不依不饒，岳松有些無語，不過轉念一想忽然覺得也許之前蘇晗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也許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不然她為什麼昨天才說不要這個手鏈今天又眼巴巴的來要呢？
如果蘇晗有讀心術，知道岳松現在的想法一定會呵呵他一臉。
不好意思，請不要這麼自戀，之前對你沒有好臉色已經算很客氣的了。
眨眼間，心思百轉，岳鬆動手摘下手鏈，蘇晗剛想去接，蘇墨快她一步攤開手。
“這個手鏈我可以送給你，但是你收了我的手鏈，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可以和解了？”
“不會！”
蘇晗斬釘截鐵的回答，別說送個手鏈，就是這人割個腎給她，她都不會和他再有和平相處的一天。
聽見這樣的回答，岳松皺眉，不過想到趙全的吩咐，只得把手鏈放到蘇墨掌心。
“嗷嗷嗷！終於又回來了。快放我出去……”
聽見小黑的嚎叫，蘇晗鬆了口氣，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着，提步要走，蘇墨把手鏈放進她手裏，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蘇晗疑惑的回頭。
“你先回去上課，我和這位同學還有點事要談。”
蘇墨解釋，蘇晗預估了一下兩人的戰鬥力，確定岳松打不贏蘇墨之後轉身離開。
岳松也想跟蘇晗一起走，卻被蘇墨堵在那裏。
面對高高大大的蘇墨，岳松很心虛：“你……你想做什麼？這可是學校，你不要亂來！”
“亂來？”蘇墨重複，鼻間溢出極清淺的一聲冷笑：“在校門口擄人的時候，你難道沒想過自己的行為是什麼？”
這個問題砸下來，岳松眼底閃過慌亂，臉色也有些發白：“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趙全明明說過不會有人知道那件事的，這個男人是在詐他吧？之前他做過幾次從來都沒有事的！
蘇墨的確是在詐岳松，他去查了那天晚上的監控，監控畫面顯示蘇晗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蘇謹，然後憑空消失了。
沒錯，是憑空消失，沒有任何的徵兆。
當天晚上蘇墨去那個幼兒園的時候記得外面有一輛黑色麵包車，但他當時掃了一眼，只記得那輛車沒有掛牌，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那輛車的蹤影。
所以，蘇墨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和岳松有直接聯繫，他只是在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之後，將最大嫌疑鎖定在了岳松身上。
當然，在今天之前，他只是猜測，但在看見岳松的反應之後他可以肯定。那天蘇晗不是憑空消失的，而是被岳松帶走，然後用某種方法消除了路面監控。
“胡說八道？要我帶你去警局看看路面監控嗎？”
蘇墨笑着問，笑意不達眼底，反而透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森寒。
岳松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對趙全的話已經產生了一些動搖，不過想到蘇晗並不記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岳松又多了兩分底氣。
“你胡說！我要回去上課了！”
“不肯說？既然你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們就在警局見面談吧。”
蘇墨說著拿出手機，神態自然的撥通警局電話，電話通了，岳鬆緊張的盯着電話屏幕，撐了兩秒，突然伸手去搶電話，蘇墨按了掛斷把手機高高舉起，挑眉：“現在想起點什麼了？”
岳松抿唇。惡狠狠地等着蘇墨：“我知道你們家有錢有勢不把我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裏，但是那天的確是蘇晗無緣無故打我在先，我不可能就這樣忍下這口氣！”
岳松的表現很真實，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上次蘇晗打他的那件事上。
他不敢讓其他人知道趙全的存在，趙全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不能讓趙全曝光！
“所以你就找人打擊報復她？”
蘇墨順着他的話說，心裏並不相信岳松的說辭。
一個高中生，並沒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校門口綁走一個人，也沒有能力能夠篡改路面監控，他後面一定有人。
“聽說你認了個哥哥？”
蘇墨轉移話題，然而這一句卻觸碰到岳鬆緊張的神經，他不管不顧的想要逃離蘇墨逃離這個地方，他隱隱感覺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掩藏着的秘密就要被人揭開了，一旦揭開，他將失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正常情況下，岳松想從蘇墨面前逃走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現在岳松被刺激得並不太正常。
地面上有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掉落的碎磚塊，岳松趁蘇墨不備，一把抓起磚塊狠狠地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
鮮血從少年光潔的額頭滑落，在臉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蘇墨看見少年瘋狂中帶着陰鶩的眼，下意識的鬆手，岳松拿着磚塊跑開。
看着地上的兩滴血跡，蘇墨心頭湧上幾分不安。
剛剛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少年而已，但他的眼神竟然讓已經活了兩世的蘇墨感到一絲恐怖。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蘇墨轉身往回走，剛走到教學樓下就看見匆匆跑來的蘇晗：“你剛剛打岳鬆了？”
蘇墨沒有回答，轉而問了一句：“那隻鬼呢？”
“放出來了，手鏈我沒丟，到時候可以讓人看看那個瓶子有什麼古怪。”蘇晗說著把手鏈塞進蘇墨手鏈，仰頭，眉頭依然皺得很緊：“剛剛班主任在教室講事情突然被叫到校長辦公室去了。你會不會有麻煩？”
“沒事，我會處理。”
蘇墨抬手拍拍蘇晗的腦袋，表情輕鬆並不是很擔心。
岳松腦袋上有傷，雖然是他自己砸的，但那個地方應該是監控死角，並沒有人知道他的傷是怎麼來的。
麻煩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的，但蘇墨並不覺得會麻煩到自己沒辦法應對的地步。
重活一世，即便是上一世的岳松用的那些陰招在蘇墨看來也是不夠看的。
“上一次你也看見了，他媽媽是個很難纏的人，如果鬧大了的話，我怕……”
蘇晗還是很擔心，肖桂梅撒潑打滾的本事她是見過的，要是肖桂梅到蘇墨的公司去鬧或者去電視台耍無賴，蘇墨肯定會受到影響。
想到可能出現的局面，蘇晗開始後悔，她今天不應該讓蘇墨來的。
她太依賴蘇墨。出了什麼事只知道找他幫忙，最終只會連累他，就算這一世她能避免害他出車禍，也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
蘇晗！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就應該離蘇墨遠遠地！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蘇晗的眼眶有些發熱，啞着聲音開口：“蘇墨，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以後不會了，以後我會學着自己去面對自己去承擔。
後面這一句蘇晗沒有說出口，但她已經做好準備要這樣做了。
蘇墨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但能感受到她現在的愧疚，抬手把她按進自己懷裏：“沒事，反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反正，他也不是無償奉獻。
他要的，無非是將她困在身邊。要她窮其一生的償還。
他愛她，已經愛到這樣近乎病態的執念。
在下面站了一會兒，班主任從樓上下來，表情很嚴肅：“蘇先生，剛剛有學生舉報說你無故毆打他，現在他已經被送去醫院，我們打電話告知了他的家長，請你到教務處配合一下調查處理。”
“好。”
蘇墨點頭，蘇晗抓着蘇墨的袖子沒放：“我也一起去，剛剛我在場。”
“回去上課。”
蘇墨不容拒絕的命令，同時看了班主任一眼。
班主任也極有眼力見，連忙開口：“蘇晗同學，回去上課，這件事我們校方會公正公平的解決，你不要在裏面搗亂。”
“蘇墨！”
蘇晗拔高聲音，蘇墨拉着她往旁邊走了幾步，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語：“乖，聽話，不然我會以為你在故意引誘我。”
“……”
好吧，這男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這樣的話，說明事情應該還沒有到很糟糕的地步吧。
看着蘇墨和班主任一起離開，蘇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上樓。
剛走進教室，一團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煙霧便衝過來：“嗷嗷嗷！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我被裝進那個小破瓶子之後有多害怕，那裏面擠死了，他是怎麼把我裝進去的？差一點我就見不到你了啊，嚶嚶嚶……”
“……”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你。
蘇晗在心裏回了一句，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現在她聽不進去課，索性拿出昨天沒畫完的畫繼續幫小黑畫畫，剛畫了八成，小黑突然湊到她的旁邊：“我的天，我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