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哥的秘密
燕和鈴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總之恍恍惚惚中眼前總有個骷髏頭晃來晃去，半張爛臉，血肉模糊。而真正讓她清醒過來的是一陣激烈的爭吵。
“你放開主人！是她自己暈倒的，與主人無關！”
“閉嘴！這裏沒你嚷嚷的份！”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重物撞擊聲，燕和鈴本來頭就發懵發沉，這麼一吵更加鬧心。忽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大喊一聲：“別吵啦！”
她有起床氣，吼了一聲后又躺下了。
三秒鐘后，燕和鈴倏地又爬起來，滿臉驚訝地指着對面的牆。這這這了半天也沒把話說完整。
她對面的牆上，釘着個人。他裹着件黑長袍，整個臉都被兜帽遮擋住，只漏出幾縷黑髮絲。他雙手捆綁着高舉，鐵杵插進繩索當中，牢牢地釘在牆壁上。
而她老哥燕和弦正與一個滿臉刺青的男人扭打一起。
“這這是什麼鬼啊？！”燕和鈴都傻住了，不過她只愣了幾秒鐘，雖然還搞不清狀況，但她本能地要幫助自己老哥。她一躍從沙發上下來，一手抓一靠墊衝過去對着刺青男人一通瘋狂扑打。
她這點攻擊沒啥殺傷力，可刺青男人似乎有所顧忌。在燕和鈴加入戰鬥后，他就往後退，並不想與她正面衝突。
“你沒事吧？”燕和弦一抖手，判官筆就像靈蛇一樣縮回他袖中。他一把將妹妹拉到自己跟前，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燕和鈴搖搖頭，她還沒回過神來：“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這人怎麼吊在牆上？哥你乾的？咋我睡了一覺你還變身暗黑**oss啦？等等，我剛才怎麼會睡著了……”她陷入了記憶混亂當中。
“主人！”焦灼的呼喊引起燕和鈴的注意，剛才光顧着幫老哥沒多想，現在仔細一看她差點原地蹦起來。
“你是山洞裏那個！”她指着官奴喊了一聲，立刻又醒悟過來捂住嘴，偷瞄着老哥。燕和弦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都知道了！你個搗蛋鬼，從小就知道惹麻煩。”
“對不起嘛，哥~”燕和鈴祭起殺手鐧，賣萌撒嬌樣樣行。她又想起什麼，轉頭定定地瞪着官奴。後者正想幫助主人卻又怕弄傷，有點手足無措。
“他怎麼會在這的！”
燕和弦沉默了下，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他抬手蓋在老妹頭頂，使勁揉搓一通后威脅：“這有一半也是你自己闖出來的禍，你要是再不收斂，我以後就找鏈子把你鎖我腰帶上！”
“我都說錯了嘛……”燕和鈴雙手合十搓了搓，低眉順眼的。
“你說吧，他就交給你處置。”燕和弦抬頭看向掛在牆上的重璃。官奴護在跟前，虎視眈眈。
燕和弦誤以為重璃違背約定傷害妹妹，一怒之下給了他些教訓。而官奴聽從重璃的命令去處理那些靈貓，結果一回來就看見自己主人被釘在牆上，一下就急眼了。這才扭打在一起。
聽過前因後果的燕和鈴垂頭沉默了下，望向重璃。兜帽遮住他恐怖的臉，只隱約露出點影子，罩着黑袍的身軀瘦骨伶仃。想起在山道上初次相遇時的情景，紙人抬棺，陰魂白骨，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如果當時我不在哪裏，你會怎麼樣？”她開口問。
兜帽略微動了動，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倒是官奴說了話：“主人那副白骨不能長久維持，若是消失連留在上面的魂魄也會跟着消失。只有用血祭起死人肉白骨，可最關鍵的引子卻找不到，那時候已經到最後時刻，主人……已經決定放棄。”
“所以你們那會是要去埋屍嘍？”
“不，主人……”官奴張嘴要說，卻被重璃輕聲喝止：“官奴！”
燕和鈴看看垂頭站到一旁的刺青男人，又看看還吊在牆上的重璃。想了想又說：“我哥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需要我的血才能完全恢復人身，並且每次只需要幾滴？”
“嗯。”黑兜帽動了下，沉默片刻又飄來仨字：“我保證。”
“那你們就先留下來吧，反正這血契的聯繫也不能說斷就斷，不管我們當中哪一方出事，對方都好不了。那不如讓你趕緊恢復趕緊離開，你解脫我也解脫。”
燕和鈴的話引來自家老哥一聲哼：“除此之外，你還想着這是難得的寫作素材吧？”
“嘿嘿嘿嘿~老哥真是了解我~”燕和鈴雙手交握，扭着身子像是動人的鵪鶉。笑容燦爛地問：“那人家無比親愛的老哥能不能告訴你可愛的妹妹，你是怎麼制服他們倆的啊？”
“……”
“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妹妹可不傻哦，這可是妖魔鬼怪，老哥你以為一句會擒拿術就能糊弄過去？”
“……”
“還有，把他釘牆上是老哥你乾的吧？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我要是沒看錯，那好像是判官筆，老哥你什麼時候有那東西的，你不覺得應該跟我好好解釋一下嗎？”
“我……”
燕和鈴又是一笑，甜甜地叫了一聲：“哥，別跟我說是新學的魔術表演，我不信！”
燕和弦咳嗽一聲，有點心虛地轉開視線：“這個以後有空在跟你說，你既然決定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以後我要搬過來，我不放心。”
自從燕和鈴年滿二十之後，小丫頭就強烈表示要獨立生活。燕和弦雖然擔心，可也怕妹妹在自己的保護下會變成廢柴。也就勉強同意給她在離着不遠的小區租了房子。
燕和鈴原本想抗議，但看了看那個滿臉刺青，身強體壯的官奴，還是沒反對。她是對這倆半人半鬼的傢伙很感興趣，可也不能傻乎乎的把自己置於隱患之中吧。何況她老哥的秘密……哼哼哼哼~等着瞧吧~
正在鬆綁的燕和弦背脊一涼，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自己老妹正兩眼放光，就像半夜偷雞的黃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