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琴聲懺悔

28.第二十八章 琴聲懺悔

此為防盜章,3小時后即可正常閱讀感謝耐心。迷霧的表象仍然平靜祥和,酒店前台經理操着一臉塑膠質地的職業化笑容在每位住客面前熟練地操作電腦,侍應生在各層走廊內以盛裝舞步似的規定步伐端着酒水和夜宵穿梭,為通宵達旦點燈鏖戰的貴客們送上凌晨的慰問。

頂層豪華套房內,游灝東從一小時之前的滿腔惱火憤怒狀態中緩過勁了,在微微泛起魚肚白的窗前打電話。他還不忘將窗帘全部放下,只在窗上留下自己一動不動的灰色剪影。

“爸……對不住您老人家,失手了。”游灝東懊惱的口吻里透着不甘。

“你還好吧?”電話另一頭是個弱質沙啞的中年男人聲音。

“我沒事,我好得很!就是他媽的咽不下這口窩囊氣!”游灝東還在琢磨麥允良和簡銘爵那倆不要臉的關鍵時刻點的炮,根本就是故意耍他!並非嚴小刀有多麼牛逼,而是他輸得真窩囊啊。

“爸爸,戚寶山手底下那個嚴逍來了。完全攪了我的局,一丁點面子都不給我留,這就是不想給您面子啊。

“……爸爸?!”

回應游灝東的是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和醞釀,沙啞的嗓音摩挲着緊促的喘息。

“戚寶山……咳,東東,不要管那個嚴逍,不要吭聲,不要對付他,千萬不要鬧事。”

游景廉連續用了四個“不要”,眼瞧着恨不得從手機傳聲孔里伸出兩條胳膊,拚老命似的薅住他兒子,按回到椅子上。

“我就沒鬧,我沒動手,已經夠忍讓嚴逍那個張狂樣了!他把姓凌的帶走了,明天就要登船回程,爸您就這麼怕他?”游灝東壓抑着。

“我怕他?呵……呵……”游景廉啞着嗓苦笑兩聲,比他的兒子更加壓抑,“東東,你以為嚴逍是什麼人?他是延慶道松江道或者三街五市哪家野場子裏收保護費的打手混混嗎?他本來可以是個讓你在腳邊隨意碾着的、完全不值一提、微末不入流的小混混,可他偏偏現在就不是了,他背後是戚寶山啊。你跟他較真,不也就是跟戚寶山對着幹麼?”

游灝東:“他……”

游景廉其實很想明明白白提點他的兒子,在這世道上混,早已經不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的時代,而是“人靠身份馬靠血統”。東東啊,你若不是市委副手的大公子、臨灣新區握有實權的少東家,誰又會把你放在眼裏?你走在路上還會像現在這樣,隨時有人給你讓道、還有人為你掀簾提鞋?

“我跟那誰沒仇怨,我就是看不慣他的囂張。”游灝東道。一般比較囂張厲害的人,確實不能容忍眼眉前有個人比他還要囂張、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東東,別惹戚寶山的人馬。他讓嚴逍過來,卻又僅僅支出來嚴逍一個人,說明那老東西他心裏也沒底,他也害怕。這只是個‘試探手’,後面肯定還留着後手……”游景廉順着輕挪緩步的思維說,“你看,他就沒敢讓嚴逍和裴逸一起過來,為什麼?怕這兩人都折在境外回不來,他也就完蛋了……”

游灝東哼了一聲:“算了,不過是個癱子,值什麼可爭的?我就是不爽姓嚴的。”

游景廉對着房間內顏色冷漠的白牆搖搖頭:“你不爽他幹什麼?他配跟你爭?他不過是個草根賤種出身、當初誰知哪個婊/子養出來的崽,爹媽是誰都不知,你是什麼身份?你是我命根子,比他金貴多了。

“嚴小刀不過是戚寶山的乾兒子,又不是血緣親生,戚寶山也未必多麼在乎他一條命,可是你呢?我多寶貝你啊……”

老子的話讓游灝東十分受用,心裏很不情願地達到了平衡,終於樂意暫時咽下這口惡氣,以後有機會再算后賬。他一根筋的腦瓜子也聽出來,他父親擔憂的是背後人物戚爺,雖然他也不認為戚爺有什麼可怕的。

港口大佬富商而已,紅綠頂戴都沒有。在我歷朝歷代,官家和商家,哪個更牛逼?怕他做甚?

“那,那個叫凌河的該怎麼辦?爸爸,您到底跟那個人結什麼仇?您為什麼非要讓我來船上抓他回去?”游灝東掛斷電話之前才想起問到正經事,差點忘了。

“也不是非要抓他,哪怕請他回來談談也好……可還是讓戚寶山佔先一步……咳,走一步看一步吧,等你回來再跟你講。”游景廉在他兒子面前輕描淡寫,那淡然縹緲的口吻,形如他面前雕花高腳茶几上線香燃起的一道輕煙。

游景廉穿着暗色繡花真絲睡衣,坐在晨光下涼滑的房間裏。

房內昏暗,四周影影綽綽,擺放着許多木偶雕像,在陰影里活像是屋內飄着一堆鬼畫符。游景廉站起身,手擎線香,對着木櫃之上的鎏金佛像恭敬地拜了又拜。

卻還嫌不放心,睡不安穩,這人又挪到大立櫃前,撥開一排厚重冬衣,露出裏面的木雕暗格。他對着暗格內供奉的白龍王佛牌、符咒、佛手、聖水等等一堆神乎其神不知所云的“聖物”,依次拜了又拜。那副淡泊虔誠的面孔,卻讓額頭鬢角不斷洇出的汗珠出賣了心境……

偶像不怕多,只要靈驗管用就都供起來拜。

戚寶山為什麼先下手為強抓了凌河?……

戚寶山是要“除”還是要“保”呢?這人難道跟自己盤算的一樣,打算狹人質以令諸侯,然後對我等不利?……

游景廉坐在躺椅上翻來覆去,至天明仍然睡不着覺,躺椅上都已浸透一席冷汗。

他可不敢對他那脾氣硬朗情緒急躁的寶貝兒子說出真相,他兒子那副直腸子就坐不住個事。這麼些年苦心經營,如今身居高位獨當一面,怎麼敢說出來。

……

津門又一位大佬、穩坐臨灣新區首把交椅的游景廉,手邊也握着前些日子突入而至的一條短訊。

【老三,不能再心軟,不能再耽誤。事不宜遲,快刀斬亂麻,斬草務必除根。除掉那個年輕人,十五年前那件事,除了咱們四個,再也沒有第五人知道。】

……

這一宿的未眠人,也還不止游家父子倆。

酒店電梯指示燈亮了又暗,由下而上往頂層去了,最後停在游灝東所住的頂層套房。麥允良換上一身低調體面的西裝,襯衫和袖口上綴有花邊,站在金碧輝煌的電梯裏,對着投射在亮金色牆壁上自己的身影發獃。

他是特意要求服務生帶他上樓,不是凌晨出來夢遊的,頂層需要貴賓門卡和密碼。

他手裏端了一瓶高檔勃艮第紅酒,走到游大少爺客房門前,服務生頷首後退着速速退開了。麥允良立刻又畏懼後悔了,盯着那扇門已胃部不適作嘔。然而門猛地開了,他來不及再退散,兩名游家保鏢露面,一左一右直接架起他的胳膊,架了進去……

套房,外間保鏢坐鎮,悠閑地翹着二郎腿抽煙,讓煙霧團團罩住內室的隱秘。

裏間卧室,游灝東扔掉煙蒂,一腳將麥允良踹到大床中央。這一腳是踹在腰窩,麥允良后脖子疼出一層汗,不敢喊疼。

游灝東剝掉這人褲子的同時,沒有任何前/戲溫存,直接用手指粗暴地擴張,壓在麥允良後背上一句一句地發狠。

“媽/逼的你給嚴小刀點炮!!”

“你還敢露面?在老子面前表忠心嗎?”

“大明星?呵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幹什麼的?”游灝東猛一挺身,對着麥允良埋進軟床露出來的半邊臉舒暢地喘息道,“你就是干這個的,我都看過,我看過你那些東西,所有的,你那些無比**的視頻……”

麥允良隨着那些毫不留情的粗暴發泄動作不停顫抖,被游公子故意刺激他的話攪得心如死灰,身體劇痛但眼裏沒有眼淚,已經習慣了,實在支持不住的時候從唇舌間擠出一片支離破碎的呻/吟。

游公子原本並不好男人這一口,都不願浪費了他的瓊漿玉露,今夜這事純屬泄憤。面對這樣“人盡可羞辱之”的白饒的獵物,他的心理就是不操白不操,純為發泄一肚子怨氣,只當是操了嚴小刀了。

麥允良在痛到魂飛天際意識朦朧的時候,內心偶然劃過凌河凌公子的面龐身影。他真心羨慕凌河,他猜想凌河這會兒大約已經換上乾淨衣物、被嚴先生從浴室里抱出來,安安穩穩毫無顧慮地睡在房間裏,或許還睡在那位嚴先生的枕邊、臂彎里,倆人可心可意地……

麥允良覺着他才是樊籠中亟待被拯救的那個可憐人。凌河遠不是最慘的,他才是更慘一隻獵物。凌公子是一尊嬌客,有專人護着,安然無虞的,而他自己,都不知明早還能不能從這張床爬下地。

卧室小桌上,隨意立着一隻大屏平板電腦,某一電子產品名牌剛剛召開發佈會推介的最新款,國內尚未出售。這是之前在靶場上,渡邊仰山私下打點游公子的一片孝心。游大少爺倒也不稀罕這玩意兒,但境外旅遊途中沒帶啰嗦的行李,手邊正好拿這個新款打發時間。

游灝東順手抄起那瓶價值不菲的五十年勃艮第,拔開瓶塞,將瓶口往身下人那最脆弱處插了進去……他任憑身下的人痛苦地在床上顫抖痙攣,暗紅色酒水流了一床,觸目驚心……

兩人都未曾注意到,桌上正對大床的那隻平板,一直黑着屏,卻在攝像頭位置放射出一點瑩瑩的綠光。綠光拖長了間隔時間,促狹似的斷斷續續閃爍……

隔壁的房間月淡風輕,一派祥和靜好。

凌河此時確是於亂局中享受安靜一隅。隔着一層薄牆,他用手指叩了牆壁,也不是約好的,但他聽到某人即刻從沙發上起身,開門走進浴室。

凌河用大毛巾裹着已擦乾的身體,嚴小刀也沒說話,彎腰到白瓷浴缸里將人再橫抱出來,放到卧室大床上。

擦乾穿衣,全程無需交流。

凌河欣賞身邊有這種知道什麼時候該辦什麼事的人,而且不講廢話,特別省心,弄得他唇齒間積攢的那一梭子毒液,閑極無聊時噴還是不噴嚴總取樂,心裏竟然猶豫,又給憋回去了。

晨光沿着窗帘縫隙透進微熹,凌河仰卧大床中央,就猜到在牆根底下閉目養神的嚴總也沒睡着。

嚴小刀是簡單粗暴地只墊了一層被子,和衣而卧在窗戶下方的牆根里。挺奇怪的,明明外間有個長沙發可用。他身上蓋着自己的西裝,一條腿蜷起來閑灑地支在牆邊。

室內徜徉着一股輕薄的暖意。凌河注視天花板,小聲自言自語:“你腰硬,嫌沙發太軟么?”

牆根底下閉目養神的大爺,淡定地回以自言自語:“這層窗外往下五米有個平台,有人能上來。”

凌河立刻就明白了,嚴小刀意思是,如果有人想進來,應當不會蠢到破門而入,而十有**選擇破窗而入,破窗就是破眼前這個窗,而嚴小刀已經未雨綢繆,連窗戶這道關口都把住了。嚴小刀不曾脫下的襯衫下面,藏的肯定不止八塊腹肌……

凌河幾乎要問出,那你為什麼一開始選擇這間窗外有平台的房間住,多麼不安全。

他還沒問就自己解答了,外人能上來,嚴小刀自然也能設法下去,門外若被堵,就從窗戶走。

凌河忍不住笑出一口好牙,往牆邊盯了那位大爺一眼。

嚴小刀這人面冷手狠但心思細密,就知是個厲害人物,真不好對付……

全島上的賓客都春睡起遲,第二天臨近中午待溫暖的陽光鋪滿一室才翻身起床。

嚴小刀點了客房送餐服務。自廚房穿過員工樓梯,從走廊里走來一位送餐的年輕服務生,穿的也是酒店標配製服皮鞋,只是如果仔細端詳這個背影,這小哥走路不是訓練有素的筆直規矩,沿着地毯花型在畫八字,而且駝背滑溜肩,走到房門口還謹慎地左右亂瞟。

服務生一推門,嚴小刀一聲不吭將餐盤接了。

服務生從帽檐下面支棱出兩道頑劣的視線,呵着氣息用口型說:“大哥,昨晚,**苦短呀,您老還硬朗?”

嚴小刀送他一個“你很煩”的白眼。

服務生笑嘻嘻地:“需要個腰推、背推的服務不,哥?”

嚴小刀:“滾。”

服務生:“食物趁熱吃啊,乾淨的。”

嚴小刀伸手至肋下摸傢伙:“還不走,等小費呢?”

服務生吐了下舌頭,趕緊腳底抹油,心裏吐槽他家老大真他媽小氣,真不賞一盒煙錢的啊。

楊喜峰是知道他老大性取向筆直,因此才敢開玩笑。嚴小刀從來不玩兒男色,就沒興趣。

楊小弟篤定地認為,昨夜他大哥一定是四仰八叉地佔據了卧室大床,將那試圖不軌的男狐狸精一腳踢到牆角,讓狐狸精悲悲戚戚地睡在地板上捱了一夜,一定是這樣的。

嚴小刀將早午飯餐盤放在床上,一條膀子伸到凌河身下,直接向上一托,穩穩地就將人上半身平着托起來,靠在自己身前。

凌河表情懶洋洋的,也是歇夠睡足了,顯得神清氣爽,聲音婉轉了許多:“手肘上有傷,不用托着我,留着力氣準備上船跟人打架吧。”

嚴小刀:“……”

這回不噴毒液了,直接噎得嚴小刀找不着話來接。

凌河笑得一臉天真無邪,叉了一塊菠蘿吃進嘴去咀嚼:“你小跟班送來的飯?吃着乾淨、放心。”

嚴小刀覺着凌公子不僅美得渾身帶刺,而且精得咄咄逼人。

這人怎麼比楊喜峰還要煩人累心?真是寧願把眼前人換成楊喜峰。

嚴小刀也懶得廢話,將餐盤上各類食物飲料依次遞給不方便挪動的凌河,動作熟練,但又不顯得過分殷勤膩歪。他自己把凌河挑挑揀揀看起來不太愛吃的食物都包圓了。

凌河嗓子眼有點癢了,開始一天中的“晨練”開嗓:“伺候人挺熟練的,嚴總?”

嚴小刀以不變應萬變:“嗯。”

凌河眼神探究:“大孝子,是經常這麼侍奉你乾爹吃飯、穿衣、搓澡、磨指甲、端洗腳水吧?”

嚴小刀心想戚爺有手有腳又不是廢柴他老人家需要我伺候吃飯穿衣?他說:“不用,他自己都會。”

嚴小刀方才從後面扶着凌河,左手穩穩地拿過一杯飲料就喂。凌河眼梢滑出一絲“逗你玩”的色氣:“嚴總,您還這樣餵過誰?”

嚴小刀正色看着這人:“這樣餵過我媽吃飯吃藥。”

凌河沒想到是這麼個回答:“哦……你媽媽多大年紀了?”

嚴小刀答:“她今年五十大壽。”

“哦?”凌河顯然又愣了一下,神情氣息與方才就全不一樣了,眼眸子裏是完全換了一幅背景板和暈染氛圍,似乎很真誠問的,“比我設想的年輕,母上大人身體還好么?”

嚴小刀也真誠回答:“偶爾生過小病小災,現在挺好。”

凌河:“如今還住在一起嗎?”

嚴小刀:“沒有。不想打擾她平時的清靜日子,我周末陪她去做禮拜。”

凌河欣然:“你很孝順她。”

嚴小刀:“……當然了。”

凌河沒問諸如“你母親貴姓”、“出身哪家名門”、“從事何種職業如今是何身份”之類常人忍不住一定要惠顧的問題,反而問了許多“你媽媽喜歡吃啥”和“平時都給你做什麼飯”這樣的家常瑣碎話題,這讓嚴小刀非常受用。作為晨練重要內容的嘴炮功夫也暫時拋下,二人難得平心靜氣地交談。

嚴小刀認為,凌先生只要不嘴賤噴人的時候,其實腦筋挺正常,舉止彬彬有禮的一個人。

他只穿了襯衫,不經意讓脖頸間掛的十字架吊墜從襯衫領口掉出,被凌河瞧見。嚴小刀也沒避諱,隨意大方地展示:“我媽說戴着能保平安,她就最信這個,呵。”

凌河那雙綠色眸子裏分明醞釀出少年人才有的濃厚的羨慕和渴望,又帶幾分失落,只是這近乎失態曝露內心的表情轉瞬即逝,重新扣上面具般的矜持微笑:“嚴總,你家母上大人真有福氣,她也一定是個心懷慈愛的好人、善良人。”

嚴小刀贊同了後半句,駁了前半句:“是我很有福氣,能當她兒子。”

凌河忍不住意味深長地說:“以後如果有機會,很想親自拜訪她老人家,討教怎麼養出嚴總這麼一個孝順能幹的兒子。”

淺金色陽光打在凌河一側臉上,讓這人的面目呈現半明半暗的陰影。那融進陽光帶着笑容的半邊臉簡直玲瓏通透,又俊美非凡,絕非一切凡間俗物可與之媲美。

嚴小刀只是很難捉摸,很年輕的凌公子刻意隱在陰影里的另外半張臉,究竟賣的什麼成色?

嚴小刀並沒太詫異凌先生會提出這等要求。

現在這人嘴裏蹦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梁有暉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他聞到凌河周身散發的令人鼻部不適的氣味。梁有暉噴的愛馬仕男香都遮不住那氣味,簡直像從馬里亞納海溝最深處撈上來的一棵咸濕發霉的大海菜,真是又臭又丑,哪裏好看?

凌河也沒抬舉這位梁少爺,絲毫沒將對方放在眼裏,一手緊緊抓住嚴小刀的腿,這真是一招“抱大腿”,眼光很毒,專抱這屋大腿最粗的。

嚴小刀無奈地瞥了這倆人一眼,也沒什麼遲疑,他就不是婆婆媽媽畏手畏腳的脾氣。

他用眼神示意梁大少,您邁腿兒吧,前面開路,這時彎腰一手攬過凌河肩膀,雙手架在腋下將對方直接架起來。凌河與他貼身對視的時候,他低聲提醒了一句:“自己提防着後面吧。”

他說著把人再往上一拋,直接拋在自己右肩之上,就用這個姿勢扛了。

凌先生當真身高腿長,一下子就從中段摺疊成兩截,兩條腿盪在嚴小刀身前,上身倒掛他背後。

嚴小刀穿着西裝,肩膀上扛着十分具有壓迫性和存在感的大活人,邁着疾風大步一路就往外走,眼神睥睨掃射四方。

其實挺沉的,盡量走快一些還不顯得那麼沉。

他右手攬住凌河大腿,結實地抱住人,左手似有意又似無意地伸進西裝前襟之內,手指徘徊在腰腹間……

他眼前層巒疊嶂似的重重包圍,彷彿是被他的氣場再一層一層地逼退四散,像退潮的水往兩旁齊齊地退開,中間分出一條暢通無阻的狹長通路,允許他一路就這樣走了出來。

那些人互相覷着,打着惶恐亂跳的眼色,都想慫恿着別人上去,但誰也不敢真上。

凌河倒掛着,視線中搖晃的就是嚴小刀挺直的後背脊樑,及腰胯一線。他雙手吊著沒處擺,順手就探進那西服后擺,抓住嚴小刀的褲腰。

游灝東遠遠在後面瞧着,掏手機給自己手下打電話。

這時再打電話或發信息給自己人,怎麼也沒人回了,他媽的。

嚴小刀一定外面另有旁人接應,或者是戚寶山的暗中佈置。手下養這麼一群沒用的蠢貨,養三個五個都不如養一個嚴小刀,游公子氣得一掌將手機擲向牆壁,擲它個粉身碎骨。

……

嚴小刀在大堂捏了兩下樑有暉的臂膀,送對方一個“哥們兩肋插刀多謝你襄助”的感激表情,然後分道揚鑣,逕自扛着人回自己酒店房間。

簡銘爵還一路尾隨他到房間門口,饞貓循着腥味一般,在走廊燈下讓了一支煙,湊頭捻捻手指:“嚴總,好貨別獨享,玩兒完了我接着……不管您把人玩兒成啥模樣,我都接着,呵呵呵。”

嚴小刀抱了個拳:“簡哥,今天真對不住啊。那事只限於你我之間不會亂說,這你放心。改天我登門向你賠罪,請你吃飯。”

“咳,沒大事。”簡銘爵笑得很沒正型,一想到之前趙綺鳳那母老虎十分想睡到嚴小刀,忍不住捏了小刀的肩,低聲耳語,“登門謝什麼罪啊,嚴總,改天過來,咱哥們‘搭伴’一起快活。”

嚴小刀把這人關在門外才琢磨過來,這“搭伴”是怎麼個意思。

一回身,被他撩在玄關穿鞋凳上的凌河就吩咐他一句:“煙掐了,我過敏。”

已是凌晨約莫兩點時分,窗外明月掛空,風輕雲淡,極度緊張的一天之後肌肉的疲乏終於襲上脊柱一線,又被各種品牌的咖啡煙酒將睏倦之意與強制的興奮混合起來,讓人神經恍惚大腦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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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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