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七章 胖A計劃
此為防盜章,6小時后即可正常閱讀感謝耐心。嚴小刀這趟事辦得內心十分困擾。他乾爹讓他保住這個人,他現在才領略到保一個人是多麼啰嗦麻煩的一件事情,真的不如讓他出來砍一個人。
凌先生看面相其實很年輕,約莫只有二十齣頭。但再年輕也不是孩子了,明顯是個成年成熟男子的身軀,人高馬大,四肢修長,即便被折騰幾天脫了水,仍然斜對角地佔據了整張桌子,讓人無法迴避那種沉甸甸的耀眼的存在感。
桌子比一般麻將桌大兩號,還是讓凌河的頭很難受地往下仰在桌沿,兩條小腿從另一側掛下去了。畢竟是海水裏泡發的,這人形象味道都十分欠佳,然而有那張絕色無雙的臉就夠了,竟然讓一桌人都毫無怨言忍了下來……
簡銘爵守着凌河兩隻腳,碼牌的手都不利落了,從凌河身下摳哧着摸了一堆牌出來,順手不懷好意地將原本俯卧的人翻了過來。
凌河四肢沒有反抗能力,就着就仰過來,雙眼冷傲地藐視簡銘爵。
簡銘爵被盯得一頓:“哎——呀,你別怕,老子這就把你贏過來!這一桌人里,也就是我,絕對不會傷你手腳!”
凌河輕蔑還他一眼:“雞零狗碎的蠢貨,你今天能贏得了牌,砍手砍腳滾着出去的人就是你了。”
簡銘爵嘴裏一咂摸,曖昧道:“嘖,你罵人的音兒都好聽,以後,我聽你在我耳邊天天罵我。”
凌河送他一記冷笑:“能覺得罵人好聽,也就是你這個耳鳴眼瞎、水腫腎虛的簡二爺。身邊殘花敗柳成行、野雞成群,一個敗家貨能讓你浪成了開國七十年一代名流,你們簡家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此時一定感到門楣光耀、祠堂生輝。”
“……”簡銘爵眼裏冒光,抖了一激靈,“呵呵,哈哈哈哈……真夠味!”
嚴小刀覺着,凌先生早晚死在他自己這張不饒人的嘴上,還是年輕氣盛啊,這人有二十歲么?您能少說兩句消停片刻么,怎麼這麼難伺候!他碼了一半牌感覺數目不對,微微欠起身,凌河後背下面至少還壓着三張牌。
他手伸向下面,凌河驀地住了嘴,斜眼睥睨着他。
嚴小刀說:“你壓了牌。”
他手伸下去,手背貼的是凌河冰冷濕黏的衣服,手指很靈活地摸到牌而不碰觸對方后腰和臀部。凌河笑容很美,瞟着他:“嚴先生真是難得的一派正人君子,手心手背翻雲覆雨都這樣莊重自持。”
嚴小刀唇邊擎出淡淡的表情:“有什麼值得我不莊重不能自持的嗎?”
凌河反唇相譏,笑出一分惡劣的神情:“嚴先生,在我面前裝正人君子面目你這兩天忍得也辛苦了,還能莊重自持幾天?見過我的人就沒有一個還能做正人君子,你趕快揭下這張臉皮來,讓我讀一讀什麼叫做人面獸心?”
“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我還用裝?”嚴小刀冷冷回道,他就算再平心靜氣、清心寡欲,也快要被凌河惹出一股子無名邪火,簡直他娘的!
又開一局,此時桌面上所有人心神都微微亂了,心思無法集中在牌面,無法避開凌河扎眼的存在。
這個人美貌驚人卻又極其惡毒囂張,完全沒有身陷絕境的凌亂驚惶,毒蛇的信子四處挑撥拱火,像是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游灝東不想說話,眼皮下面的精光也不斷地掠過凌河的身軀,皮相和骨相確實很美……
麥大明星更是如坐針氈,表情非常不適,其實,不比較還不會有這樣的感受,這桌上容顏最為俊美的兩個男人,性情竟是如此不同!
凌河的每一縷刻薄、張揚、驕傲和死不服軟的性情,都像有毒的藤蔓在這張牌桌的四角迅速蔓延,牽牽連連席捲每個人的情緒和神經,讓心智不夠強大的人更加畏手畏腳、不知所措,讓生活在陰影下的孱弱無能再無所遁形。
麥允良偶爾瞟過凌河的眼,即刻就避開目光,卻又忍不住再偷看對方,隨即就在凌先生揮刀掩殺般的藐視逼視下直接敗下陣來。
凌河絕不是布偶,他麥允良才是個空有一副好皮囊只會喘氣的紙糊玩偶……
嚴小刀一杯水飲完了,因為心情不爽而口渴,發現自己的小茶壺被凌河剛才從天而降給掃到地上了,沒水喝。
麥允良條件反射比男侍應生還機靈勤快,丟下牌就去為嚴總斟茶。
他殷勤探身過去,卻被凌河的眼光從下面“唰”地罩住了。凌河盯他斟茶的動作眼帶強烈的鄙夷和譏諷,從眉心眼底甩給他一個大寫的“賤”字,你真賤。
嚴小刀覺着,麥允良這人其實不錯,雖說缺乏男人血性、氣場,本性還是善良的,只求生存之道,又沒有害人之心。
他對麥允良微笑,舉杯說了句“謝謝”。
凌河橫着眼峰免費白送給嚴小刀一個大白眼,綠眼珠子都快甩到那杯茶里了。
麥允良心情沮喪無趣,隨手打出個三條,發現打錯了,手裏的字牌還沒處理乾淨呢。他內心隱隱生出嫉妒,可是,嫉妒那人什麼?嫉妒凌公子竟然比他還漂亮,天然無須雕飾、卻又咄咄逼人舌燦生蓮、令滿堂生輝四座驚艷的美貌?……
游灝東一路上牌出牌,速度很快。
嚴小刀分出心神來琢磨對手手裏究竟是萬是條。他怕游灝東這次又是上牌飛快,自己未必再有自摸的好手氣。這種快局就是要率先停牌,早停牌才是和牌的重要條件。
偏偏姓游的還在他上家鎮着,出牌十分謹慎小氣,這又打出個絲毫沒用的七條。
嚴小刀起手摸牌,眼角掃過凌河的身軀,是偶然間突然發現,凌河擱在他這一側的那手手指,一直在動。
動作極其不明顯,不仔細看他幾乎錯失。
凌河的頭偏向一側,不斷後退的牌牆恰好就在他眼角處。從他那個角度,能看到每一隻摸牌的手,只要他近距離視力足夠敏銳,專註盯梢,而且不是個老花眼。
嚴小刀拇指摩挲着自己剛摸的牌,不用看也知是個棘手的五條,打五條還是三萬?
他隨心散漫的眼神卻盯着凌河的手,慢慢端詳那一根細長食指畫出的字樣。
凌河畫的是三條。
嚴小刀手裏根本沒摸到三條。
他明白了,在他之前游灝東摸到的一定是三條,但沒有打出。
嚴小刀不動聲色地丟出手裏的三萬,凌河的髮絲黏在臉龐上,臉微微向他側着,嘴角勾出一絲笑容,這次很有良心地沒有朝他放射毒液。
之後兩輪,嚴小刀讀到凌河畫出的四萬、二筒。
他與凌河暗度陳倉,自己手裏的牌迅速就上停了。
游灝東不幸抓了一手爹不疼娘不愛的一、九和風字牌,但絕處柳暗花明,決定做成十三么。
他手裏已有十一張么牌,只缺東風、白板、紅中。和一把大的,他就可以翻盤。
然而他不知道,麥允良手裏將一對東風做了將牌,還打出一個紅中,簡銘爵和嚴小刀手裏各有一個紅中,紅中幾乎成了絕張。
游灝東腦內默念,紅中,紅中,給老子快來紅中……
麥允良摸牌,皺眉,又摸到一張沒用的紅中,只能再打出去。
游灝東一見那張伶伶地掉進牌池的紅字牌,臉都綠了,重重地咬了一下牙床。麥允良一頓,心下惶恐,不知哪裏又打錯了得罪了土財主?
牌桌上驀地安靜片刻,游灝東假意去摸牌,伸手向那牌牆,卻突然伸向凌河!凌河的頭正沖這個方向,猛地被人從後面抓住頭髮提了起來,再向後一扳,脖頸向後被折出個駭人的角度!
游灝東從後面抓住凌河,往他這個方向一寸一寸地拖過來,拖得凌河面色頓時發白,鬢角洇出的汗水與脖頸上的水漬匯合一處沿鎖骨流下去,卻死咬着唇沒吭聲。
兩人面目是互為倒影對視對方,游灝東居高臨下緩緩湊近凌河的臉,捏着凌河的下巴:“你那根手指頭再動一下,我把你整隻手剁下來。”
凌河彷彿驚訝地輕輕“啊”了一聲,在兩根鐵指鉗制下說話婉轉輕飄:“原來游總‘也’會使刀剁人?什麼樣的刀,使得熟不熟,需不需要請人指點?你亮出來剁一個啊。”
重音落在“也”字上,這話挑釁兼拱火意味太明顯了。
游灝東當真氣得胸口疼,忍耐着瞟了一眼坐在他下首僅有五尺之距、江湖報號津門第一刀客的嚴老闆,他還真不敢剁。
游灝東鬆開了人,凌河的頭髮絲重新四散落在額頭上,臉上微濕,落花春泥,轉臉對嚴小刀又是會心對胃的一笑。
嚴小刀眼底光芒幽幽地一晃,那笑容,當真有毒,撓人的心……
麥允良方才嚇得手邊牌差點碰掉地上,低頭用手帕擦嘴,很快又輪到他摸牌出牌。他心知其他三家都已上停,都盯着他。他手裏猶豫那一個六條一個九條,總覺得要點炮了,出還是不出,頭都疼了。
嚴小刀望着麥允良,和顏悅色道:“麥先生隨便出一張吧,沒事。”
麥允良快速掃了嚴小刀一眼,內心感激,也是不知不覺中被嚴小刀俊朗瀟洒的風采晃掉了心神,甩累贅似的丟出六條。
嚴小刀爽朗一笑,從桌下一振,推牌又和了!游灝東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掉出來難以置信,一掌將眼前的牌掃飛,狠狠盯着點炮的麥允良,幾乎脫口而出“你個吃裏扒外的沒用的花瓶”!
麥允良自知大錯,一張英俊的臉陷入尷尬,手足失措,到這步田地真是巴結誰、得罪誰都不是。
“哈哈哈哈……”凌河爆出一陣令人渾身激靈的笑。那笑聲直抒胸臆一路盤桓上了天花板,在封閉的賭牌室內不停迴響。笑聲也像魔性了,振蕩每個人的耳膜,久久都不散去。凌河眼底映的,是嚴小刀那副很無奈想上去捂住他嘴的窘然表情,不由得愈發得意,盤踞在這張賭桌上笑了一個妖風四起、酣暢淋漓。
游灝東感到他很需要從渡邊那老傢伙臉上扯下氧氣面罩,扣自己臉上,再服上一劑速效救心。
而渡邊仰山此時可能已經氣得掛了,不再需要氧氣罩了。
凌河做渡邊仰山的階下囚時一身狼狽骯髒惡臭,況且能讓閱人無數的簡銘爵驚嘆“花魁”,讓嚴小刀默認“傾城絕色”,如今刷洗乾淨、煥然一新的凌公子,在這區區小島一塊彈丸之地,得是何等風流惹眼的人物!
嚴小刀是弄來一張輪椅的,緩緩推着凌河往碼頭走去,也不用刻意招呼熟人,路上眼瞧着都是對他們頷首哈腰殷勤客套的人。
嚴小刀身體和精神上仍是繃緊的,一刻都不敢放鬆,眼觀六路,瞄着四周保安腰間的槍/支軍火。凌河側過頭對他淡淡地吩咐:“不用擔心,大着膽子推着我走你的。”
嚴小刀壓低聲音,只讓身前人聽得到:“渡邊那老傢伙應該還躺在病床上,只擔心其他幾個,或者還有來路不明的。”
凌河反而十分輕鬆,仰臉探尋瞅着他:“嚴總,倘若今天是你做活兒伏擊某人,你會選擇在這島上現在下手,還是等到了那‘雲端號’之上,再暗中動手?”
嚴小刀不假思索坦白回答:“在船上動手。”
凌河心領神會地笑了:“這就對了么,在歸程途中船上動手伏擊我們,成功率更高,順便還能將你我的屍首扔進大海,直接葬身魚腹,處理垃圾的繁瑣都省了,骨頭渣都找不見,境外三不管地帶也無人細察,我說的對吧?”
嚴小刀:“沒錯。”
凌河悠哉閑哉地坐於輪椅上,就是來走秀觀光的,沒有任何佝僂猥瑣的病姿或萎靡不振的神態,微風拂過半長黑髮時整張臉像鍍了一層光,眉眼末梢染着從天邊雲端泄下的紅霞,眼如綠玉,容光煥發。
而且,他穿的是嚴總之前穿過的一身衣服,許多人看出來了,這顯得極為曖昧,完全腦補二人是從一個被窩筒里鑽出來的。
嚴小刀之前去靶場跑馬射箭,穿過一身便裝馬褲長靴,寬鬆的麻布衫這時套在凌河上身,下身是煙色馬褲,一雙褐色長靴。兩人身段差不多,嚴總是“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標準北方爺們款型,而凌河手腳修長更加顯瘦,愣是將襯衫長靴穿出個空芯兒晃蕩、衣袂飄飄的瀟洒感。
兩人一前一後,活脫脫是用迫人的氣場在人叢中開闢出一條路來。嚴小刀推着凌公子,一點不像推個殘廢,簡直像推出來一位隱世高人,一代宗師出山來了,隨時準備起手抬式大殺四方。
凌河一路向後仰靠着,一手敲着扶手,在碼頭海風拂面時瞥見船舷上站着姓游的那位大爺。游公子一副茶色鏡片之後,眼神仍然帶有乖張的戾氣,褐金色腦門泛着光澤,一聲不響盯着他二人看。
凌河毫不在意,雲淡風輕地對嚴小刀說:“上船吧,走你的。不必擔心游先生,他不敢,他對你一定是瞻前顧後,投鼠忌器。”
嚴小刀哼了一句:“借你的膽。”
凌河明快地笑出聲:“哈哈,嚴總,我凌河是單人獨斗沒依沒靠,你是嗎?你雖然單槍匹馬但你後面有人,你背後靠着一棵參天的大樹,任何人與你嚴總打交道,總要計較個你來我往。與你作對就是與戚爺為敵,讓你難堪就好比往戚爺臉上啐口水、打耳光,做這些事之前他們能不掂量么?游灝東色厲內荏欺軟怕硬,我賭他怕你,他就是不敢!你就只管照應我上船,他以為你後面還有大招,就更不敢輕舉妄動,咱們膽子越大他越是要逡巡遲疑首鼠兩端。他又猜不出戚爺到底安排了幾路人馬,自然就什麼都不敢做。燕都大劇院的經典言派名段《空城計》,你不會唱還沒聽過么?”
“……你會唱啊?”嚴小刀發覺凌河講的每一句話都在情在理,戳人暗穴,與他許多想法不謀而合,有時簡直是與他內心吐槽節奏暗合的提詞器,讓他無法反駁。
凌河難得有雅興跟嚴小刀閑扯,仰起臉笑說:“我還學過幾句,改天給你唱,如果你能保我活着出去。”
重回“雲端號”之後各家主僕收拾打點、零碎拼湊出的時間掠過不提,在回到艙室時出了些小矛盾。
賓客們原裝原路地回船,當然仍是各回各的客艙,他們的船票是往返VIP接待。
嚴小刀身邊多出來一個人,凌河是個額外的人數,半道以非常途徑“搭乘”了這條船,他現在就沒地方睡了。他若是有地方睡,嚴總就沒地兒躺了。略顯逼仄的艙室里,嚴總也不能摞在凌河身上睡。
凌河推着輪椅進艙轉了一圈,頓覺空間狹小、天花板也太低,他一進來,嚴小刀都進不來了。
“確實小了點,我睡地板。”嚴小刀略感抱歉,但他又沒有插科打諢向公子爺哭窮的習慣。
凌河可並不體恤嚴總的一片孝心,詭秘地沖他勾了勾手掌。
嚴小刀彎下腰,雙手撐在這人輪椅扶手上,做洗耳恭聽狀。
他是個很隨意的動作,然而撐下來再一抬眼,卻又迅速垂下眼皮迴避。凌先生就是那種,遠遠一眼望過去就被吸住視線忍不住想要移步近前細看的人,一旦真的移近了,這人好看得能將人全副意識吞沒……嚴小刀不喜歡這種肢體感官和神經中樞不太受自己控制總要發痴走神的狀態。
凌河倒也不裝蒜,伸手就往樓上一指:“這船的最頂層,是豪華複式套房,嚴總不知道嗎?”
嚴小刀點頭:“知道,都訂滿住了人了。”
凌河不屑道:“你不是有一位土財主朋友,姓梁,叫梁有暉么?”
嚴小刀:“……”
“他一個人住兩百坪複式有什麼用?他打算在裏面放牧養豬嗎?”凌河挑眉,彷彿理所當然的,“梁少爺一直很想請你去他那個房間睡吧,嚴總?咱倆一起上去住他的,讓他下來睡你這間——你跟他換房。”
“呵……呵呵……”嚴小刀直接都樂了,從胸口盪出沉沉的笑音。他玩味地望着凌河,琢磨這人腦子到底怎麼長得,這麼缺德!
凌河笑着回看他,一副“本宮一貫就這麼惡”的尖銳表情,誰敢攔我,你們能奈我何?
嚴小刀很想替倒霉的梁大少爺捏一捏凌河這張俊臉和毒嘴。
梁有暉在套房門口與嚴小刀打照面時快活欣喜的表情,讓嚴小刀都不由得對這人生出同情愧疚與想要補償的心思。
嚴小刀抬高一手扶着門框,低頭猛揉自己鼻子。
梁有暉反而沒有預料般的炸毛反應,嘲諷道:“老子明白,為了討好你那左擁右抱如膠似漆的年輕大美人兒!你住的那間鴿子籠,玩雙龍戲水都翻不起個浪來,現在後悔房間訂太瞎了?”
“有暉,回頭哥補償你。”嚴小刀彎腰頷首90度,真誠地作了一揖。
“哼,人情債你得肉償。”梁有暉道。
“你想要哪塊肉,隨便你割了燉了,哥絕對不跟你討價還價。”嚴小刀半不正經地笑道。
“嚴總,我腦門上是不是寫了一行大字,叫做‘人傻錢多快來耍我’!”梁有暉照着嚴小刀的鼻子掐了一把,一直暗自迷戀那鼻翼上一點勾人的小黑痣,無奈舔不到人、嘗不到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