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71.第 71 章

大雨滂沱,田湉看着從圍城上空飛過來的黑色陰影,沒忍住用喪屍語大吼了一聲【操!】

吼得正在戰鬥的喪屍群抖了抖,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魑魅們抬頭望向天空,雖然他們戴着面具,但了解所有情況的田湉知道他們此刻一定心情複雜。

他們現在的戰鬥群體並不多,但機甲來了足足有八台。

待稍微近了,田湉看清了,是三台四代,五台加強三代。

段家真是大手筆。

【注意躲藏】田湉對喪屍們命令,這群喪屍智力如同成年人,很快領悟了田湉的意圖。它們不戀戰,瞬間往旁邊的建築物後面衝去。

魑魅本來和喪屍一對一的打,一看到喪屍們集體躲避,瞬間惱火。

這什麼意思?不怕我們就怕機甲?所以我們不如機甲?

於是,追打得更厲害了。

田湉眼看機甲越來越近,馬上就到了射程範圍,而魑魅還糾纏着喪屍不知道找掩體,心裏火急火燎,這戲演得實在太憋屈了。

於是發了力,一改原本柔柔弱弱、躲躲閃閃的架勢,瞬間撂倒幾隻魑魅,一手一個朝旁邊扔去。

直播的無人機還在頭頂盤旋,畫面傳回到聯盟也就三十秒內。田湉彎腰摸起兩個石子,砸過去的力道十分兇猛。

砰砰兩聲,航拍小飛機的攝像頭應聲而碎。其他地方倒是沒有受損,於是聯盟的記者非常理智地遠程操作,將小飛機開回去,換新的設備。

沒了直播監控,田湉放心地撒歡,一路衝過去也不傷害誰,分開了正在糾纏的魑魅和喪屍。

離她最遠的是正纏着好幾隻喪屍的駱山,駱將軍的戰鬥力確實可怕,那幾隻進化程度極高的喪屍堪堪應付,根本逃脫不開。

還有幾步遠,田湉眼角餘光看見機甲的炮火沖了過來。

許是因為暫時沒了戰鬥直播,或者段家壓根就沒想過考慮自己的同盟,這炮火來得洶湧密集,瞬間在陰暗的雨天炸出道道白光。

田湉了解這些機甲的作戰模式,都是先炮轟一番,然後再近身戰鬥。

誰都不傻,會趁着它炮轟的時候奮勇上前。

但駱山大概是個傻的。

炸彈馬上要在身邊炸開時,她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

田湉撲過去,將身上還掛着兩隻喪屍的駱山齊齊壓在了身下。

“嘭!”的巨響,就在耳邊。田湉耳力本就好,這會耳鳴聲轟鳴而來,整個世界都被吵得天旋地轉。

背上大概被炸開了無數道口子,田湉聞得見自己的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而當她混亂的大腦稍稍恢復一點,她感覺到腹部一痛。

能讓她感到痛的,已經不是一般的傷口了。

田湉視線艱難地下轉,果然看見駱山的一整隻手插進了她的腹部。

按照魑魅的戰鬥模式,下一秒就是將她攔腰截斷。

離得太近,田湉看不清駱山的眼睛,只能背過一隻手,大力地握住了已經穿透她腹部的駱山的那隻手。

那隻手緊握成拳,這是在蓄力。

田湉不能讓她張開這隻手,卻又怕她自己的力道太大,將這隻手捏得粉碎。

炮火轟鳴,田湉抬頭拉開了距離,視線終於清晰。

駱山冰冷的面具抵在她胸口處,眼神冰冷狠厲。

田湉拱起身子,對上她的視線。

田湉知道自己完全變身後的樣子,她在鏡子前曾仔仔細細看過很多遍,變身後的她,如果說這具身體還有最接近人類的地方,那就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變大變黑,但那裏閃爍着的光芒,還是人類獨有的光芒。

人類柔軟的、智慧的、富有同情心的光芒。

田湉看着駱山,沒有因為她插透自己的那隻手而表現出一點點的狠厲。

就像看着一個陌生的同類,嘿,你不小心弄疼我了。

當機甲落到面前時,駱山的手終於從她的身體裏抽了出去。

田湉欣慰得笑了笑,不知道她是否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

然後她迅速起身,在最近的那台機甲洋洋得意地巡視自己的炮轟戰果時,躍身而起,狠狠一拳砸在了頭部面罩上。

機甲的外層金屬被砸出一個大坑,笨重的三代機甲朝後退了兩步。

剛才四散躲藏的喪屍們紛紛步了出來,它們的數量更多了,在田湉身後浩浩蕩蕩一大群。

修理好的航拍無人機這時又回到了他們的頭頂。

魑魅以駱山為中心,站在另一邊,誰也不能與誰為伍,三方頂在不同的三個方向。

【辛苦了。】田湉用喪屍語低吼道。

身後喪屍應出轟隆的一聲,整齊劃一。

【戰。】田湉朝機甲衝過去,不顧在身邊炸開的炮火。

任聯盟任何一個群眾看來,這都是一場混戰。

在機甲沒有開出來之前,他們尚且看得清些打鬥的戰況。可當局面加入了機甲,熱武的轟鳴和煙霧,加上依舊滂沱的大雨,給戰局裹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恐怖氛圍。

當三方奮力而戰,他們的速度都太快了。

到最後,他們終於看清了被扔出戰局的東西。

不是魑魅,不是喪屍,是大家都十分看好的裝備着兇猛熱武的機甲。

機甲身材龐大,金屬的身體砸到地上便是劇烈的聲響。

它們一旦倒下便很難起來,小飛機在它們頭上盤旋再盤旋,聯盟群眾看着身上多處被撕掉外殼,露出內部線路的機甲,心裏默默倒數着。

十秒過去,機甲掉落下一隻手臂,冒出一陣無力的白煙。

胸腔的操作倉被打開,機甲戰士的座椅被彈出來,劇烈的咳嗽,然後大汗淋漓地躺倒在地上。

光屏前的群眾們均是一聲驚呼。

幸運的是,戰敗的機甲戰士沒有再受到攻擊,大概是戰局太過激烈,喪屍們無法分心再來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人類。

一架又一架的龐大機甲被扔出戰局,當一台排號001的四代機甲被卸掉一隻腿扔出來時,前線指揮廳里氣氛壓抑。

段榮又一次站起了身:“安將軍,我這就讓剩下的機甲出動。”

這次安戰沉默了良久,軍事直播頻道可以將戰況看得更清晰,每一位在座的將領都看清了,機甲面對進化得堪稱恐怖的喪屍根本無能為力,能與之纏鬥的只有魑魅。

“他們也有累的時候,”安戰看着光屏里的喪屍,“派直升機將受傷的機甲戰士接回來。”

段榮頹喪地坐回椅子上,拳頭握得關節發白。

等魑魅和喪屍們打到沒有力氣時,再派機甲掃尾嗎?

這看起來是在保護機甲部隊,但任誰都知道,這樣機甲就再也成不了戰場上的英雄。

他們只是善後的龐大機器,他們得不到聯盟公民的信賴和支持。

即使最後魑魅戰到只剩一人,那也是安修戎贏了。

段榮眼睛發紅,機關算盡,還是輸給了在城頭看戲的安修戎。

安修戎並沒有在看戲,儘管她知道當喪屍和魑魅打到一起,就是他們策劃的一場戲。

雨打落在雨披上噼啪作響,她在城頭上只有藉助高倍數的望遠鏡才可以看清戰局。

圍城上的戰士和炮火都靜默而立,等待她的指揮。

田湉將戰局拉到了一般武器的射程範圍外,讓她被禁錮在這個遙遠的地方,只能看着。

看着喪屍們艱難地與魑魅纏鬥,為了不傷及他們的性命讓自己處處受傷。

看着田湉以極快的速度穿行在這場戰局裏,身上的血液被大雨沖刷乾淨,又瞬間蔓延出來。

安修戎抬手擦了下臉上的雨水,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水花掉落下來。

機甲被一架架解決以後,田湉知道整個喪屍隊伍包括自己都已經累得不行了。打給聯盟群眾看的戲已經夠了,她用喪屍語長吼一聲【撤退】,然後自己斷後,將仍然緊追不捨的魑魅擋住。

喪屍的撤離速度很快,當它們撤出魑魅可以攻擊到的範圍,田湉站在魑魅軍團面前,看着駱山。

田湉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肯定慘極了,腹部被穿透的大洞不能在短時間內癒合,這時候似乎能感覺到從中間穿堂而過的風,身體其他部位也有傷口,被撕掉一塊肉這種最為稀鬆平常。

魑魅沒有再攻擊,駱山靜靜看着她。

他們對視了足足有兩三分鐘的時間,田湉突然咧開嘴笑了。

臉上也有傷口,應該笑得很難看。

但是田湉是真心感覺到開心,因為魑魅沒有戰亡一人,負傷的也不嚴重。派過來的機甲被它們全部損壞了,聯盟看到了魑魅的實力,群眾們會接受它們,也會將至關重要的選票投給安修戎。

她的喪屍們沒有讓她失望,在靜靜注視着對方卻沒有動手的這一刻,田湉第一次感覺到了和平的希望。

或許各個種族真的可以互不干擾地共處,再也沒有鮮血淋漓的戰爭。

田湉轉身向喪屍撤退的方向走去,她將自己的背部暴露在敵人面前,然後步伐平靜地離開。

這一場蓄意的喪屍圍城之戰,到此結束。

當田湉終於走出聯盟的視線氛圍時,喬從一旁的建築里飛奔出來,小小的個子站在她身旁,扶住了她的手臂。

雖然身體在疼,但田湉沒有虛弱到走個路就會倒下的地步,她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喬的腦袋,開口時聲音有些啞:“乖。”

喬很聽話,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於是只在暗處指揮着喪屍部隊,讓這一場戰爭沒有發生無法收拾的意外。

走出一段路后,喬抬頭看着她,雨水將他的頭髮全部浸透了,看着有些沉。

“媽媽,你變回去吧。”

田湉低頭笑着問他:“為什麼啊?”

“你變回去我就可以背動你。”喬的眉頭皺着,很不開心的模樣。

田湉腳步頓住,有些無奈:“現在不能變回去,肚子有個洞呢。變回去癒合不住的。”

喬低頭不再說話,田湉遠遠地看見了亮光。

“那裏是嗎?”田湉指着亮光。

“是。”

這裏是臨時的停靠點,田湉進到這棟廢棄大樓時,驚奇地發現裏面竟然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剛才戰鬥的喪屍,有一部分就歇在這裏,喬扶着她一路上去的時候,喪屍們轉頭看着她,眼裏是非常單純的崇敬和臣服。

最高的那一層,被鋪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被褥,漏風的窗戶也被堵住,角落生着一小簇溫暖的火。

田湉進到房間時,喬拿了塊乾淨的布遞給她,田湉接過來擦身上的水,擦了個半截突然頓住問他:“哪來的?”

喬沒有撒謊:“安全地拿的。”

“拿的?”

喬點點頭:“他們不要了。”

“不是,”田湉有些吃驚,“你回去過?”

“我進去拿些東西,”喬皺着眉頭,“順便看你。”

田湉愣了半晌,最後只是將手指點在喬的眉頭:“這麼小的人整天皺什麼眉,以後不許皺了。”

喬放鬆下來:“好。”

大概是因為身體消耗太大,田湉很快感覺到腦子昏昏沉沉。

栽倒在厚厚的被褥上,便沉入了混亂的夢境。

夢裏似乎還在剛才的戰場上,她焦慮得不行,一會擔心喪屍受傷,一會擔心魑魅喪命,幫着這個又幫着那個,還怕被人發現。

最後她突然變成了人類的身體,暴露在這場混亂的戰爭中,然後所有的人驚恐地看着她,她被巨大的慌張淹沒。

她想,完了完了都完了。所有的一切結束之前,她想再看一眼安修戎。

瞬間無限倒退,像跌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洞,田湉猛地睜開眼,看到了她想見的人。

安修戎就坐在她床邊,靜靜地看着她。

田湉腦袋有點懵,反應了好久,看到這破敗建築里漏風的窗戶,才想起了自己的現狀。

“你怎麼在這裏?”田湉驚呼出聲,“你現在不應該在這裏。”

安修戎俯身輕輕將她抱住,她的臉蹭過她的臉頰,讓田湉發現了自己的灼熱。

然後便清晰地感覺到了安修戎的擔憂害怕。

田湉抬手拍了拍安修戎細瘦的背,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溫柔:“我沒事啦,傷口在癒合,體溫有點高是正常的。現在聯盟的情況怎麼樣了?”

安修戎抱着她半晌,終於開口說話:“沒事了。”

“那就好。”田湉長舒出一口氣。

醒來后洗了把臉,才發現自己身上大概出過了好幾層汗,黏糊糊的。

傷口好了一些,但還在恢復中,田湉不能變回人類的身體,這麼望着安修戎時,就是俯視的角度,不知怎麼的,就有些想笑。

安修戎穿着簡單的作戰服,露在外面的小截胳膊和臉,白凈得和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

田湉看了她半晌,在她面前蹲下身來。

她本來是想低下來和安修戎說說話,安修戎卻隨着她的動作也蹲下身子來。

田湉笑看着她,抬起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修戎,你還記得我們沒進聯盟之前,也是在這樣一間破屋子裏,你給我做身體檢查嗎?”

“記得。”

田湉彎起眼睛看着她:“那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想過。”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安修戎停下來,最終垂下眼瞼道,“很久了吧,記不太清了。”

“我也覺得很久了,”田湉看着她,看她柔軟的頭髮散落在肩膀上,“我覺得不止這輩子那麼久,修戎,或許我上輩子就愛上你了。”

“是。”安修戎簡單地回了她一個字。

天黑下來后,安修戎帶着田湉下了樓。

樓下停着一輛陌生的車,車內空間很大,裝得下田湉這個龐然大物。

田湉看着車頭對着的方向,有些驚訝地問安修戎:“回去?”

“當然。”安修戎拉開車門示意她進去。

“我,我這個樣子。”田湉指着自己的身體,“不太好吧。”

“你失蹤的話,更不好。”

“我回去也見不了人呀。”

“起碼可以有個聲音。”

“修戎,你是不是在生氣?”

“我沒有。”安修戎頓了頓,突然改了口,“我是有些生氣,不過不是生你的氣。”

田湉沒有再猶豫,抬腳上了車。

田湉知道,安修戎沒有生她的氣,沒有生段榮的氣,甚至可能沒有生古薇的氣,她是在生自己的氣。她自責,可能原因有很多,理智上沒有辦法,感情上卻無法抒懷。

田湉能做的,只是順從她的意願,哪怕這樣可能會給安修戎帶來很多麻煩,但讓她去解決麻煩,總比讓她陷入到對自己的怨懟中強。

因為身材原因,田湉坐在寬敞的後座。安修戎在開車,遺棄地的路上本就沒有人,零零散散的喪屍聞見田湉的氣味都避得遠遠的。於是安修戎的眼睛基本沒放在路上,她幾乎全程看着後視鏡,看着後視鏡里的田湉。

田湉剛開始與她對視,後來漸漸覺得這樣的對視讓她臉紅,於是不好意思地避開目光。

但不管是看窗外,還是看自己的手指,安修戎的視線有如實質,還是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

待到了圍城邊上,田湉終於長舒出一口氣道:“要進城了,別看了。”

安修戎輕輕“嗯”了一聲,顯然沒放在心上。

通河橋放了下來,雖然這輛車是單向玻璃,田湉還是有些擔心這樣的自己被聯盟的人發現,於是放低了身體。

車坐墊寬敞舒適,田湉乾脆躺了下來。

安修戎的車開得平穩,大概是早都打通了所有關卡,連停頓都沒有,一路開進了安全地。

輕微的搖晃就像一首安神曲,田湉覺得自己的睡意又漸漸湧上來。

從兜里摸出通訊器看了看時間,確實是到她平日睡覺的點了。於是放鬆了身體,沉沉睡去。

果然,不同於病痛中的睡眠,每天夜晚的定點睡眠極度安穩,就像大腦突然斷了電,徹底沉入黑暗。

什麼都不會再想,也不會做夢。一覺醒來,便又是明晃晃的日光,新的一天。

田湉以為安修戎會把她安排在陌生而特殊的地方,沒想到一睜眼就是熟悉的藍色天花板。

吸吸鼻子,房間裏都是她和安修戎的氣味,空氣的溫度和濕度都剛好,暖暖的如同溫柔鄉一樣。

與往常不同的,也只有她變身後的身體佔據完了她們的床,壓得床墊微微下沉。

安修戎正在廚房忙碌,田湉揭開被子,將自己巨大的身體挪下床。然後從穿衣鏡里看到了自己長勢喜人的傷口。

開心地蹦了一下,感覺整個子樓大概都被她蹦得晃了晃。

田湉衝去浴室,恢復了人類的身體。

打開蓮蓬頭,準備舒舒爽爽地洗個澡。

結果浴室的門很快被人推開了,安修戎還繫着圍裙,動作卻不帶猶豫地,一抬手便關了她的淋浴。

“干,幹嘛呀?”田湉光着身子站在浴室里,風從門外竄進來,落在她剛剛濺了水的身體上,涼颼颼的。

安修戎皺眉看着她,反手關上了浴室門,田湉看着她那嚴肅的樣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

嘴巴上卻一點都不羞澀,開門見山地挑|逗:“想來一發?”

安修戎上前一步動作利索地將她拽到自己懷裏,另一隻手抬起一隻乾爽的浴巾便落在了田湉腦袋上。

沾上的水不多,很快被安修戎擦乾,然後裹上了浴袍。

被打橫抱出浴室的時候,田湉終於明白了安修戎的意圖,嘟嘟囔囔地反抗道:“我想洗澡。”

“身體有傷,不能洗。”

“我跟一般人不一樣了啦,沒事的。”

“你不一樣的只是細胞的自我修復能力,不代表它們不會感染。”安修戎將田湉放在床上,“我已經幫你擦過了,你忍幾天,飯好了,準備吃飯吧。”

“那牙總能刷吧。”田湉瞪着眼睛。

安修戎讓開身,跟着她到了洗手台:“牙膏已經幫你擠好了。”

田湉盯着鏡子裏的安修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一起生活的時間不短了,安修戎雖然對她很好,但以往並不會到這種地步。

小心翼翼,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當她坐到飯桌前,看到明顯是精心搭配過的健康早餐時,終於忍不住道:“修戎,你不要這樣。”

“怎樣?”

“我不是個瓷娃娃,你應該比我還了解,我的身體能夠承受多大強度的打擊傷害。這點傷對我來說,就跟你們感冒一樣,很快就會過去了,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感冒了你不會照顧我嗎?”

田湉一時語塞,叉子在盤子裏磕磕絆絆:“要是普通的感冒我才不會照顧你。”

“哦。”安修戎低頭吃飯。

“哎呀,好啦好啦,我會照顧你。”田湉十分懊惱自己的比喻失誤,“但你這樣我心裏有點慌。”

“那我告訴你,”安修戎停止吃飯,抬頭認真看着她,“你受傷,我心裏就像砸了一塊石頭,我為你能多做點,這塊石頭的分量就會減輕一點,你還要阻止我嗎?”

田湉愣了愣,開口時聲音輕飄飄的:“不阻止了。”

“乖。”安修戎對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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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女王小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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