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06
顧夜清皺眉:“一哥?”
“北城那個庄逸寒?”
祁遠點頭,“就是他,還帶了不少人,在002坐着,剛剛我去陪了一圈,他點名要見冷心。”
庄逸寒,北城庄氏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圈內同行都尊稱一聲“逸哥”,久而久之,便諧音成了“一哥”,也是暗示了莊家在北城無人抗衡的地位。
都說南顧北庄,顧家和莊家實力相當,一定要分個勝負的話,大約也就是顧家涉足商界的年份久些,人脈圈更廣,加上顧夜清做的是夜場生意,幾乎黑白通吃。
30歲的庄逸寒兩年前從庄二爺手裏接過集團業務,傳聞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兩年內就把庄氏的凈資產翻了個番,可現在他千里迢迢從北城來到不是自己地盤的S市,還來到自己的場子,有什麼打算?
顧夜清不相信他是單純的來消費捧場的。
“要讓冷心上來嗎?”祁遠見他沉思,在一旁催促問。
“為什麼不讓。”顧夜清手抄進褲兜睨他,“問我幹什麼?她又不是我女人,她願意來就來。”
“哦。”祁遠似乎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點頭,“你同意那就沒問題,我下去叫她。對了,001包廂林老大來了,你得去喝一杯。”
顧夜清恩了聲就往001包廂走,可每走一步,腦子裏就跳出各種庄逸寒強迫冷心的畫面,像一根頭髮絲兒在他心頭撩來撩去,又癢又難受,還怎麼都攆不走。
他停住腳步,思忖片刻,還是回頭沖已經走到一樓拐角的祁遠喊了聲。
“那什麼,我去見庄逸寒,001那邊你去。”
就算隔着遠遠的距離,顧夜清還是看到了祁遠嘴角那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有一張寫滿了“我就知道”的臉。
……
顧夜清想抽他。
002包廂內,庄逸寒的外套脫在一旁,精緻剪裁的青藍色襯衫隨意敞着幾個扣,俊朗的臉上帶一副金絲眼鏡,唇角掛着柔和的笑容,整個人從內而外透着濃濃的斯文和優雅。
顧夜清想起了韓國那個叫裴勇俊的明星。
兩人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面,但起碼也從各類新聞信息里見過照片,再加上身上那種商人共有的氣息和敏銳觀察力,這一切讓他們很快都認出了彼此,
顧夜清伸手,“一哥,歡迎。”
庄逸寒微笑回握:“久仰顧總大名,今天來到Venus,果然聞名不如一見。”
兩個男人眼神交鋒,短短几秒,猶如千軍萬馬閃過,頃刻就散。
一切回歸禮貌和客套。
坐下后,顧夜清給對方滿了杯酒,裝作不經意的問:“一哥好像對我們的dancer有興趣?”
“你說冷心?”不等回答,庄逸寒捧起酒杯,淡淡的笑,“是。”
顧夜清心裏猛地就扯了下,不舒服。
他臉上不做回應,心裏卻暗暗冷笑,也好,就憑那女人的性子,來不來都不一定,就算被祁遠勸上來了,也保不準給庄逸寒吃個癟。
正想着,門被推開,帶進一波燥熱的音浪,冷心走進來。
顧夜清神色泰然的喝起了酒,舉起杯子那一瞬,餘光瞟了眼冷心,她才跳完開場,衣服還沒換,穿了件緊身的小背心,胸前的線條還是明晃晃的。
晃的顧夜清眼睛漲。
還想着怎麼開口介紹對方,冷心就閃到庄逸寒面前來了個友好的擁抱,緊接着一聲:
“逸哥。”
……
顧夜清喝下去的酒差點沒嗆出來。
“心心。”庄逸寒笑着輕拍她的背,“好久不見了。”
兩人的擁抱雖然看着是一個正常禮儀的相擁,但看到冷心胸口貼到了庄逸寒的身上,顧夜清又是一陣莫名發酸,只好往自己酒杯里狂撒冰塊:“原來一哥和冷心是舊相識。”
“我和心心他們家過去是老鄰居,讓顧總見笑了。”
庄逸寒對他端起一杯酒,“不知道顧總方不方便,讓我和心心單獨聊聊?”
……
他媽的竟然……
顧夜清又瞥了眼冷心,發現她壓根沒看自己,胸口頓時堵得慌,遂回了庄逸寒的的酒,口氣冷淡:“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他出門,剛走到過道,就看到002包廂,所有庄逸寒帶來的人也都跟着出來了。
果然是“單獨聊聊”。
對着庄逸寒,冷心笑了不說,竟然還主動擁抱?
他就從來沒見過那女人這麼客氣的對自己。
……一口一個“心心”,喊得還挺親熱。
祁遠從001包廂應酬出來,看到顧夜清站在樓梯口抽煙,納悶的問:“這麼快就完了?”
“恩。”
“冷心呢?”
顧夜清揚揚下巴,有些不耐煩:“還在裏面。”
“還在裏面?你怎麼不跟着?萬一那個庄逸寒耍手段——”
“祁遠。”
話說了一半就被顧夜清打斷,祁遠耐心等了半天下文,卻只聽到句:
“算了,沒什麼。”
想了半天,顧夜清還是什麼都沒說,心裏莫名煩躁,他滅了煙蒂,看向一樓舞池,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路子明又死哪兒去了?”
祁遠無奈的聳肩。
加上今天,路子明這一周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
/
002包廂。
“在S市過得還好嗎?”
“挺好。”
“我聽雲姨說你來了這邊,特地過來看看。”庄逸寒比冷心大了九歲,語氣跟兄長一樣關懷親切,“其實,你可以到北城,到我的公司來,隨便什麼工作,都比在這種複雜的場合里跳舞要輕鬆。”
“逸哥,你知道我喜歡幹什麼,辦公室生活不適合我。”冷心覺得自己似乎拒絕的太直白,又淡淡補上句:“謝謝你。”
庄逸寒和冷心從小一起長大,雙方父親十多年一起做生意,可惜一場意外后,冷父早逝,冷家隨之家道中落,冷心8歲那年,同齡小孩在父母寵愛下快樂成長的時候,她卻承受了那個年紀不該有的人情冷暖,最殘酷的時候,大年三十,親大伯帶人堵在門口,任冷母凌冬雲如何哀求都不肯退讓,只為了索要幾萬元的欠款。
那一年開始,活潑的冷心變得不再愛說話,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尚可以如此,她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
經歷時光洗禮后,就變成現在這樣獨立生活,對誰都淡淡的無所謂的性格。
“如果你哪天想改變了,隨時來北城找我。”
庄逸寒聲音溫和。
雖然知道這樣的改變幾乎不可能,但冷心還是點點頭,微微笑了笑。
23:30,夜色被奢靡燥熱的氣氛染上了妖嬈的色彩,可口誘人。庄逸寒和其一行人終於離開了Venus,夜店門口,涼風輕揚,隨從幫他穿上外套。
路燈剪影下,庄逸寒那張柔和儒雅的臉被夜色覆上一層清冷,他抬頭看了會黝黑的天空,半晌,聲音淡如水,又透着某種壓迫的陰鷙。
“S市,該洗牌了。”
他摘下自己的眼鏡,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塊格子手帕,仔細呵口氣擦上去,雲淡風輕的交代身邊隨從:“通知孟川,我走後,無論用任何辦法,把冷心挖到Rex。”
“明白。”
本來俏麗旖旎的街景隨着這行人的離開,突然像被蒙上了漫天白紗,到處都是深不可測無法看清的迷霧,洶湧翻滾,吞沒着夜的瑰麗。
送走庄逸寒,冷心也收拾了下,換衣服準備下班,從更衣室出來,她就撞到一臉焦急的周諾諾。
“又來不及了?”
“煩死了,剛剛被一個客人拉着喝了幾杯耽誤了。”
周諾諾急匆匆的換衣服,前幾天她又找了一份24點場次跳舞的場子,每天來回跑,Venus的規矩是不準串場的,一旦發現立即解約,可周諾諾大約是急用錢,還是冒了這個險,冷心勸了幾次沒聽,也就作罷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先回去了。”
跟周諾諾告別,冷心自己開着車先回了兩人租住的房子。
鑰匙擰開門,她走進裏屋,還沒來得及開燈,就被一個男人從背後抱住,急不可耐的貼着她的身體蹭。
“…寶貝,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