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電話沒變,你把地址傳給我,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再見!」宮采之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走。
再和他多待一秒,她覺得自己不僅心臟快負荷不了,甚至緊張到快缺氧了。
她心想,大不了之後直接把衣服寄去他家就好。
宮采之獨自來到停車場,停在她旁邊的車主居然是何臣,對方見到她后立刻露出笑容,似乎還想走過來,她尷尬地笑了笑,趁着對方還沒走過來,她當作沒看出他的企圖,迅速地打開車門上車。
不曉得為什麼,何臣的笑容讓她覺得頭皮發麻,無法想像自己竟然要和這個人演對手戲。
沒過多久,另一個悲劇又降臨在她身上,車子竟然發不動!
該死,上禮拜才送去保養的耶!
她又試着踩了幾次油門,寶貝愛車還是不給她面子,看來只能請車廠來牽車了。
她撥了一通電話給葉然,請葉然聯絡認識的修車廠。
「車子壞了?」一轉眼,何臣已經走過來站在她的車門前。
「嗯,已經找修車廠了。」宮采之逼不得己只好下車,現在車子無法發動,總不能一直待在車上把自己悶死吧。
「我陪你一起等吧!待會我送你回去。」何臣很喜歡像宮采之這樣美艷的美女,也自認為沒有他攻陷不了的女人。
以前和他合作過的女星幾乎都和他真的發展了感情,就算被狗仔拍到,正好可以炒作話題,為新戲打免費的廣告,粉絲也只會以為是炒作新戲,如此一來,公司不會責怪他,粉絲也不會覺得是他花心,他又能和美女來段露水姻緣,所以他向來很喜歡藉着工作和女星搭訕。
「不用了,我自個兒等就可以。」這個男人能不能不要笑得這麼噁心啊?
「你看,停車場人煙稀少,你一個女人隻身待在這裏不太安全,如果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怎麼辦?」
「……」宮采之瞪着他。最危險的人就是你好嗎!「不如先到我的車上坐一下?」何臣緩緩地向她靠近,一隻手輕輕碰上她纖細的手腕,若有似無地撫摸。
宮采之嘴角一抽,只忍耐一秒,立刻一個反手抓住對方不安分的咸豬手,用力一折,何臣立刻笑臉變哭臉,痛得哇哇大叫,完全沒了偶像形象。
「想吃豆腐,先看看招惹的對象是誰。」她伸腳一踢,直接踹在何臣的肚子上,下一秒,他已經撞到他自己的車門跌坐在地。
因為爺爺覺得她長得太好看了,為了讓她在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時能夠保護自己,從小就把她丟去和弟弟一起學習各種防身武術,就憑何臣這種草包,能碰到她一秒就算多了。
「痛……」何臣現在不僅肚子痛、尾椎痛,就連剛才被她抓着的手腕都在痛。
「宮采之!」
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宮采之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關諭正朝他們小跑步渠。
「怎麼了?」關諭來到他們身旁,他一到停車場就聽見聲響,遠遠一看,竟然是宮采之和何臣,剛才聽見的聲響就是何臣被她踹飛撞到車門的聲音。
她不是會無緣無故就動手的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我只是看她的車子壞了,想順道送她回去,沒有別的意思。」何臣已經痛到爬不起來,但還是不忘為自己辯解。
媽呀!看不出來宮采之這麼痩弱,拳腳功夫卻這麼厲害,感覺被她拗過的那隻手好像骨折了。
「是我錯怪你對我毛手毛腳嘍?」
見宮采之笑得燦爛,何臣卻感到毛骨悚然,就怕她穿着高跟鞋的腳又踹上來。
「毛手毛腳?」關諭的音調不自覺提高,冷冷地瞥了狼狽的何臣一眼,逕自對宮采之道:「我送你回去。」
他直接拉着宮采之離開,深怕自己多待一秒就會忍不住對何臣再補一腳。
這樣的男主角不要也罷,當初只是因為製作人推薦,才選何臣演出男主角,沒想到人品這麼差,竟然還把歪腦筋動到宮采之身上。
何臣看着他們走遠,着急地想向關諭解釋,可是一移動身子,尾椎就疼,根本追不上他們的腳步。
宮采之突然被關諭握住手,因為太過震驚,一時之間忘了反抗。「我、我還要等修車廠的人過來牽車。」
感覺關諭好像在生氣,是因為她說何臣對自己毛手毛腳嗎?她似乎沒見過關諭生氣,他總是面帶笑容,現在突然冷着臉,讓人莫名有種壓迫感。
「我們可以到飯店門口等,倒是你有沒有怎樣?」關諭突然停下腳步,低頭打量她,臉上明顯寫着擔憂。
「你應該擔心何臣有沒有怎樣吧!我剛才那一腳可是使出了全力。我只是手被他摸了幾下覺得噁心,頂多就是心靈創傷而已。」剛才手被何臣摸了幾下就渾身不舒服,但是被關諭牽着,她完全沒有任何討厭的感覺,果然還是要看對象。
「不行!」關諭只說了兩個字,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宮采之一臉莫名其妙,「不行」是什麼意思?有話就好好說,去頭去尾,她哪能明白他的意思。
結果她被關諭帶到了飯店的洗手間前面,她抬起頭,臉上寫着困惑,不是說要去門口等修車廠的人嗎?
難道他突然尿急?
「進去把手洗乾淨,最好用點酒精。」關諭認真解釋。
宮采之睜圓了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難道是她剛才說被何臣摸到了手覺得噁心,所以他就帶她到洗手間洗手消毒?
雖然覺得關諭太認真了,但她還是從善如流進去洗手,不忘一邊碎碎念,「洗手間哪有酒精……」
用洗手乳把手洗乾淨,她整個人覺得神清氣爽,完全忘了思考該如何面對關諭,待走出洗手間后,才發現她得獨自面對他。
「其實我可以自己等修車廠的人,你先回去沒關係,之後我再自己搭計程車回家就行了。」宮采之呵呵笑着,覺得氣氛尷尬無比,一見到關諭,她就想起以前做過的各種蠢事,而且自己剛才還假裝不認識他,她還是想想現在該如何逃跑比較實際。
「你很怕我?」她這副老鼠見到貓的模樣,和以前纏着他的樣子真是大相逕庭。
「哪、哪有!」她想都沒想立刻反駁,「我怕你幹麼?」
「我以為你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呵呵呵……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宮采之撇過頭,不想看他現在的表情,反正一定是在取笑她剛才裝作不認識他的蠢事。
「以我們的‘交情’,我怎麼能放你一個人等呢,如果又遇到像何臣那樣的人怎麼辦?」
關諭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拉着她走到飯店大廳,在被其他人看到之前,及時鬆開了手,暗忖,都已經到了人來人往的飯店大廳,宮采之為了維持形象,應該不會再想着落跑了。
宮采之一聽他提起何臣便覺得心頭鬱悶。這部電影預計拍攝三個月,該不會未來的三個月都要對着何臣那張臉吧?她這幾天看過剛出爐的劇本,裏面可是有吻戲,這不僅是她的螢幕初吻,還是貨真價實的初吻啊!
接下來的等待時間宮采之安靜了不少,因為周圍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她看,等到車子被牽走之後,關諭堅持送她回去,且態度非常堅決,她只好揣揣不安地坐上了他的車,幸好他沒再多問什麼事情。
反倒是她一路上冒出了好多問題想問他,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寫書的?《采之遺誰》和她有關嗎?為什麼要選她當女主角?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又害怕他的答覆不如自己的預期,到頭來一切又都是她自作多情。
結果一直到了家門口,她還是沒勇氣把問題問出口。
隔天早晨,宮采之起了個大早,幾分鐘前她還將自己埋在溫暖的被窩中,和心愛的棉被難分難捨,是被張如雲的奪命連環叩給吵醒的。
「宮采之,你還有心情睡覺?外頭已經鬧翻天了啊!」另一端的張如雲聲音聽起來很着「雲姊,那麼早打來做什麼?」宮采之半睜着眼,一邊打盹一邊接電話,昨天因為和關諭重逢,害她整個晚上心神不寧睡不好,直到快天亮才入睡,現在臉上正掛着大大的熊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