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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這是什麼~“請問你是這家花店的店主嗎?”
“是的,我是。溫妮·斯圖亞特,請問有什麼事嗎?”
面對陌生人特別還是FBI,溫妮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但在片刻后她盡量把這種情緒掩飾起來。
“奧羅拉·霍爾就在最近在你這邊訂過鮮花。”
“對,今天早上我還送過。”
為首的兩名BFI對視了一眼,神情嚴肅:“斯圖亞特小姐,奧羅拉·霍爾在兩天前被綁架並殺害了。有關被害人的一些訊息,我們想要詢問下你。”
溫妮聽到這個消息,雙眼因為不可置信而睜大了。她給霍爾的辦公室送花的時候同樣是幻影移形,溫妮自從上次雨天見到霍爾後確實沒有再見到她了,但溫妮從來沒有想過那會是她們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溫妮臉色不是很好地隨着FBI一起來到局裏,溫妮一路上腦海里都想着霍爾被謀殺的事情。
進到屋子裏頭的時候,她發現連斯特蘭奇都在這裏。
斯特蘭奇正低頭抿着紙杯里的水,他顯然也因為這件事神情不是很好看。聽到開門聲,斯特蘭奇和他對面的幾位FBI一起抬起頭來。斯特蘭奇見到溫妮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先說話的是坐在斯特蘭奇正對面的男人,他身穿着黑色西裝,頭髮打理地一絲不苟,整個人散發著成熟男人的氣場。
“打擾你的時間了女士,想必前去找你的探員已經和你說明了。在此介紹一下,這裏都是FBI下BAU的成員,我們小組負責協助這次連環凶殺案的偵破。我是組長亞倫·霍奇納。”
在吉迪恩說完后,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接口說道:“BAU過去被叫作BSU,作為FBI的行為分析部……我是斯潘塞·瑞德。”
名叫瑞德的年輕人在前頭說了非常多關於BAU的專業名詞后,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卻顯得有些拘謹,這前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不過溫妮卻意外地能夠理解這位瑞德的做法。.
“……嗯,我是溫妮·斯圖亞特。”溫妮坐在斯特蘭奇旁邊的另一張椅子上后抿了抿嘴說道。
“時間緊迫,我們恐怕沒有太多時間耽擱。”霍奇納兩隻手肘支撐在桌面上,“兇手在短短兩周內已經殺害了三名年輕女性,奧羅拉·霍爾是第三個受害者,根據罪犯的作案規律,下一次將會在一天後。”
霍奇納話語中頻繁出現的“殺”、“受害”等字眼讓溫妮覺得有些眩暈,她飛快地喝了一口水。
溫妮的舉動在在場的人中十分明顯,斯特蘭奇側目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隱隱的關切和詢問,但處在震驚中的溫妮並沒有察覺到身邊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斯特蘭奇聽完后,思索了一下,隨即開口:“探員先生,你叫我們來的理由?”
男人的聲音並不高昂,只是用平淡卻鎮定的聲線發表他的疑問和在那之下的一些質疑。霍奇納儘管作為整個BAU的行政領導也一直負責這方面,但他的側寫能力同樣十分優秀,可以說到目前為止,斯特蘭奇和溫妮至進屋以來的一舉一動就足夠他側寫出許多東西。
這兩個人當然不太可能是連環虐殺案件的嫌疑人,BAU之所以會叫他們來到局裏,主要還是與犯罪現場的一樣東西有關。
霍奇納正了正表情:“死者無一例外都是在在建的高樓或者荒廢的倉庫里找到的。”
“而且,她們的身邊都放着一束白玫瑰。”
“根據現場的情況,我們認為兇手本身的內在具有強烈的憎惡女性心理。斯圖亞特小姐,據我們調查,霍爾曾經在你的花店裏定過一筆長達兩個月之久的花束訂單……給你旁邊的斯特蘭奇先生。是她指定花嗎?另外,霍爾本人喜歡白玫瑰嗎?”
“……不,霍爾小姐只讓我每天送到醫院,她本人並沒有要求特定的花。除了第一次訂花以及最後一次她來我這裏說要變更送花地址外,她沒有單獨來買過花,對白玫瑰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喜歡。”
溫妮在面對至始至終來自他人目光的注視下,忍不住有些煩躁和不安,但她壓下這些輕微的情緒,根據對方的問題盡量回答更多的信息,希望其中哪怕有一些有用的消息能夠在出現下一個受害者之前抓到罪犯。
在溫妮說完后,斯特蘭奇接過話。他很聰明,在得知犯罪現場放着白玫瑰后,他就明白自己和溫妮會被詢問的原因。他們都是短期內與霍爾在花束這個問題上有交集的人。
“我和霍爾見過幾次,除了最後一次我們約在西餐廳吃飯外,她都是來醫院找我。那天吃飯的西餐廳桌上並沒有放任何鮮花。至於她之前讓斯圖亞特給我的花中也沒有白玫瑰。”
霍奇納又問了幾個很普通的問題后沉吟了一會,然後他抬起頭對斯特蘭奇和溫妮點了點頭。
“謝謝兩位的配合,我讓探員送你們回去。”
溫妮卻在這個時候主動開了口:“先生,有霍爾現場的照片嗎……我能看看嗎?”
不僅霍奇納和他身邊的瑞德投來驚訝的目光,就連斯特蘭奇一時間也沒有想到溫妮會開口這麼說。
“抱歉……”
溫妮也知道自己的請求有些無理,但對於她來說,霍爾是她認識的、有過交談的人,她還是沒有辦法平靜對待一個認識的人被殺害的事。
但霍奇納很快就答應了溫妮。
“可以的。”
他拿出一張沖洗照片壓在桌面上,手指壓着挪給對面桌的溫妮。
霍爾的屍體是在一間廢棄的碼頭倉庫里,死後被罪犯換上了白色的連衣裙,雙手交疊在胸前。看似十分寧和的場面,所有的FBI卻都無法忽略死者眼眶上的血洞和臉上好幾刀血肉翻出的傷口。潔白連衣裙下有着像臉上那樣更多的傷口,已經乾涸的血污和潔白的連衣裙形成了哀凄可怖的畫面。
就在霍爾的手臂邊,靜靜地躺着一支芬得拉。
潔白,純真,你是我無暇的戀人。
看着照片的女人微微垂着頭,對面的兩位BAU的成員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瑞德不由得繃緊了小臂的肌肉,和坐着的霍奇納交換了下眼神。
斯特蘭奇也看清了照片,他皺了皺眉。作為醫生比這更恐怖的傷口他也見過,但那些與照片這充滿着惡意與殘忍的手段是截然不同的。
他看到溫妮的目光始終盯着照片,斯特蘭奇乾脆直接從溫妮的手上拿過照片,還給了兩位BAU探員。
溫妮也開了口:“謝謝。”
霍奇納接到了莫根的電話,莫根在外頭辦事。他和電話那頭的莫根說了幾句后,掛掉電話。
“對了斯圖亞特小姐,我們想調取你店裏的監控辦案用。”
對面這位BAU組長的話讓溫妮一愣。
“呃……不好意思,我的店裏沒有監控。”
霍奇納臉上的神情一閃而過,他點了點頭,讓人送兩人回去。
瑞德看着門關上后,微微皺着眉,他顯然陷入了思考中的矛盾點。
“這個花店店主不是罪犯,但她的舉動太奇怪了。”
瑞德是個智商高超的天才,而天才多少會有一些異於普通人的行為舉止,但瑞德旁觀了一整場談話后並不覺得這位斯圖亞特小姐也是個天才。她的一些下意識的表現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原因更像是……她不習慣融入正常人的氛圍。
瑞德的大腦迅速地分析着。
“嗯。”霍奇納應了一聲,“她和我對話的時候並不怎麼看我的眼睛,但並不是罪犯被審訊時候的心虛,她只是不想和別人的目光對視上。她身上有秘密。”
但兩人並不知道這個秘密和此次的案件有沒有關係。
“根據剛才花店店主說的,第三個被害人並沒有表現出對白玫瑰的喜好。或許,我們的之前的猜測方向不對,白玫瑰並不是這些受害女性喜歡的花,而是罪犯喜歡的花。”
在詢問斯特蘭奇和溫妮兩人之前,霍奇納已經詢問了前兩名被害人的親屬,第一位女性的丈夫表示她的妻子確實特別鍾愛白玫瑰,但第二位受害人和第三位則沒有。
受害人之間並沒有關係,看起來受害目標更像是隨意指定的。而她們之間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都長得十分漂亮並且最近這段時間在不同的花店都訂過鮮花。
“我讓莫根去調取這些花店的監控了。”霍奇納說道。
“可第三間花店沒有,一間鬧市區裏的店鋪竟然沒有監控,根據調查,這間花店只有店主一個人經營打理。一個柔弱的女性,哪怕花店本身比起珠寶店、超市招惹上搶劫犯的概率要低上很多,但不可能連監控都不裝。亞倫,這不符合常理。”瑞德轉過身在板子上記錄線索。
霍奇納揉了揉眉間:“我知道。”而最有可能的解釋是,這位總是避開與別人接觸的花店店主實際上對自己十分自信,甚至有恃無恐。
瑞德圈出白板上白玫瑰的花語。
“天真,純潔,高貴。”
霍奇納站起身,雙手插口袋:“顯然,這是罪犯對於他心目中的那個女性的定位。而這些被他划滿刀痕的死者,他認為她們並不符合。”
當這個罪犯覺得她們是低賤的,醜惡的時候,他就會憤然地拿起刀。
然後呢?繼續綁架嗎?直到找到符合他心目中這個標準的“戀人”?
瑞德靠着板子,突然冒出來一句:“說起來,剛才那位斯特蘭奇醫生看斯圖亞特小姐的眼神不像看一個給他送花的花店店主。他對斯圖亞特有好感,但霍爾對他有好感?”
“……瑞德,這個不重要。”
斯特蘭奇並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很快他就想通了,拋開成見的斯特蘭奇覺得他友好的一句詢問也不是那麼難以說出口。
“我吃過了。”
溫妮回復地很簡扼,並且完全沒有就着這個話題和斯特蘭奇聊天的打算,這麼一板一眼的回答乍一聽就會讓人覺得對方是一個無趣的人。
不過有過一定接觸的斯特蘭奇倒是習慣了,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掀開了外賣盒。哪怕之前心裏對手裏頭的這份外賣嫌棄極了,可兩頓飯沒吃的肚子遠沒有這麼挑剔。食物入口,舌尖還能感受到明顯的熱度,也不知道溫妮是怎麼做到的。
兩個人分坐在一排長長的凳子上,中間隔了好幾個位置。耳邊傳來的咀嚼聲讓溫妮側過頭,燈光下這位英俊的醫生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疲憊,這是高強度手術過後的正常表現。溫妮知道長時間盯着一個人很不禮貌,她輕輕收回了目光。
和他同樣,溫妮同樣也沒有吃午飯,而等溫妮想到斯特蘭奇和她一樣,已經是她在醫院附近隨便解決晚飯的時候。
因為尤其喜歡魔葯的緣故,離開巫師界的溫妮在後來逐漸嘗試學習麻瓜的醫學,也像斯特蘭奇猜測中的,溫妮甚至當過一名護士,她當然知道上手術台的醫生的辛苦。
於是有了這樣一份打包的晚飯。
先前溫妮甚至還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難道斯特蘭奇是個大腦長滿芨芨草的蠢蛋不會自己去吃飯嗎。但對方現在坐在她旁邊還吃的不亦樂乎,溫妮便把心底里的想法放下了。
這一頓飯斯特蘭奇保持着相對良好的吃相又以絕對快的速度吃完了,胃部傳來的疼痛不會這麼快消失,但已經緩解了不少。
“醫生,有病應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