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國共合作(一)
(在這裏集中回答部分網友的幾個問題。
有網友提出主角多個章節潛水不見蹤跡,這裏有幾個原因:
一是本文是全景式描寫抗日戰爭的作品,設想國共提前實現合作,共御外侮,並藉助蘇、美等反法西斯大國之力,贏得更好的抗日環境。中**隊使用的武器,不會超過上世紀30、40年代的裝備水平,實際上是探討上世紀30年代初中國歷史的另一走向,不可能過分YY。當然由於主角穿越,會有一些新式武器,但主要以輕兵器為主,因為以當時中國的虛弱國力,是無法與大工業化的日本抗衡的。因此,本文的背景有着嚴格的歷史限制,現在網上許多抗日戰爭的穿越小說都是中國橫掃天下,亡日屠德不說,還打垮了蘇聯,迫使斯大林簽訂城下之盟,中蘇兩國以葉尼塞河為界,回到尼布楚條約以前的水平。這樣當然很好,但前提是主角穿越回去,要不提前幾十年,一番經營連航空母艦也弄出來了;或者是整支現代化的軍隊和整個軍火倉庫、整座工業城市震回去,噴氣式飛機、導彈滿天飛,那樣當然可以使中國做到笑傲寰球。而本文基本是依據當時的歷史環境進行的兵棋推演,可能使網友不爽,這也是本文點擊率不高的原因吧!但本人保證自己是進行了嚴肅的歷史思考的,不會隨便忽悠。
二是主角之一蔣先雲只是地方大員,不能參加中央決策,他只能創造條件,使紅軍提早結束肅反擴大化並發展壯大,也避免了長征,使紅軍能夠以30個野戰師以上的強大實力投入抗日戰爭,從而推演中國人民解放軍以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時的兵力和裝備水平與日軍較量的情形。主角蔣先雲不可能自己直接去指揮紅軍,否則時空管理局定要出面干涉;而葉挺作為**稱讚的“人民軍隊的第一任總司令”,卻是有這個資格和可能的,但他作為宏觀上的戰略統帥,也沒必要直接干預具體的小型戰鬥,所以戰鬥場面出場的機會也不會多。但蔣先雲作為“黃埔首傑”,指揮國民革命軍與日軍作戰倒沒有問題,但本文還沒有進展到這一步,所以主角出場的機會並不多,多是幕後策劃,前台產生效果。
三是本文倡導國共合作,凝聚起中華民族的智慧和力量與日軍殊死奮戰,重點塑造一批國共雙方的抗日英雄群像,以不忘歷史,喚起台海兩岸共同的集體記憶,為中華民族的最終融合統一貢獻個人綿薄之力。主角只是起穿針引線的作用,筆墨不會很多,主要是大背景下的敘述。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本文涉及到的中國**方面的統帥和將領,以建國前已經犧牲的為主,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否則即使是在異時空,也難逃時空管理局的羅網。
特此說明,望各位大大不吝指教。)
葉挺和蔣先雲的精心謀划,終於開始開花結果。
在當前的國際國內形勢下,對中國最有利的,就是挑起蘇聯和日本的衝突,使蘇聯感到遠東巨大的壓力,從而寄望於中國這個泥潭陷住日本。挑起衝突的地點,自然是邊境糾紛緊張的地段。張鼓峰和圖們江就是最好的選擇。歷史上的1938年,蘇日雙方就是在此爆發了大規模武裝衝突,可以說是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着。
不過,這一“卞莊刺虎”之計,還有許多關鍵細節需要考慮。
一是要有與張鼓峰邊境附近的義勇軍聯繫的渠道。幸好東北軍情報專家黎天才在東北有現成的情報網,從而與吉林東部邊境的王德林救**取得了聯繫(王部有大功率電台,歷史上王德林率部退入蘇聯時仍保持了與黎天才的聯繫)。
二是要有威力巨大的便攜式武器。因為蘇軍和日軍均擁有大威力武器,如爆發衝突必會使用。相反,如果只是讓義勇軍穿上日本軍服用輕兵器去小打小鬧的,很容易被識穿,且蘇日雙方各自懷疑之下也難大打出手。這樣的武器,只能是火箭筒。蔣先雲將火箭筒原理告訴了葉挺,葉挺轉賣給瑞典的博福斯公司,不到半年就試製出樣品(參見本文第24章:軍事工業)。
火箭筒在戰場上的出現,曾經引起了一場革命,使得位於狹長塹壕內的單個步兵一下子達到了近乎與龐大的坦克勢均力敵的地位。不僅如此,它也是當代拋射武器的先軀,就其簡單性、有效性和低成本這幾方面來說,它和現在正在服役的很多武器相比仍然毫不遜色,唯一的缺點是射程太近。
火箭筒的原理是空心裝葯技術。空心裝葯技術源於1888年美國人門羅在炸藥試驗中發現的聚能效應(通常稱為“門羅效應”)。門羅發現:有錐形空心藥柱的炸坑要比同樣外形的實心藥柱的炸坑深得多,這就是聚能效應,就是破甲最基本的原理。實驗時,將一錐形桶內表面粘上炸藥,然後大頭朝下放到一塊約10厘米厚的鋼板上面,用電*引爆,跑過去一看鋼板被擊穿,拿開鋼板地上還有個洞,拿個棍子去探探約有1米深。這是因為:平常炸藥爆炸,能量是向四面八方釋放的;而這種錐形裝藥方法使爆炸的能量向一個方向集中,整個實驗過程並沒有使用到彈頭,擊穿鋼板完全是靠爆炸時產生的高溫、高壓的聚能流。
這就是“門羅效應”的最基本的原理,但是人們對這樣的效果是不滿意的,1930年,瑞士人伍德進一步改進了門羅的實驗,把金屬做的漏斗形葯型罩加在炸藥的圓錐上,這樣,爆炸后,炸藥的能量就作用在這個空心漏斗葯罩上了,製作葯罩的金屬迅速被使熔化合攏,被炸藥的能量‘壓’成了“三高”金屬噴流。這“三高”是高速、高溫、高壓。這股射流的頭部(最快)速度可達7000-10000米每秒,溫度可達1100度,高壓就更不用說了,再加上金屬本身,普通的裝甲遇到這“三高”的衝擊,頓時就象高壓水槍下的稀泥,什麼勢如破竹、飛流直下、門戶洞開等等形容詞簡直就是為它們準備的。更可怕的是,破甲后,金屬射流並不會就地“休息”,它繼續高速前進,再加上破甲后的噴濺作用,接下來就是破壞裝甲目標內的設備,殺傷乘員。要是碰上炮彈或油箱,就是油箱起火,彈藥誘爆,產生“二次殺傷效應。”(所以景洋向日本旗艦“平戶”號的主炮塔發射了2枚火箭彈,炮塔外表只是兩個洞,卻連炮塔都炸飛了,就是這二次殉爆效應的傑作了)。
金屬射流的破甲性能可以從改變葯型罩材料、錐角和直徑而改變,實踐表明,葯形罩錐角35-60度之間比較合適。根據研究,密度越大,延展性越好的金屬越適合來作葯型罩,密度大好穿透,延展性好就更容易成型(做葯型罩的金屬一般用紫銅,還有用鉬、鎢、鉭等金屬的)。
門羅是美國人,但不知為什麼,瑞士人掌握了這一技術,而美國人卻對祖先的這一發明一無所知。瑞典博福斯公司的首席專家林德伯格在葉挺指點下,迅速向瑞士人伍德購買了這項專利(僅5000美元!),立即進行研製,很快製成了M10式火箭筒,安裝了肩托、手柄和一個採用手電筒電池的電擊發機構,又安裝了機械瞄準具,口徑75毫米,射程為150米,能穿透80毫米的裝甲,對付日本的“小烏龜”戰車和一般的工事那是綽綽有餘。當然,要打穿軍艦的裝甲,就需要特殊的型號。葉挺花了重金,使瑞典方面研製出了口徑達88毫米、破甲厚度達110毫米且可以分解空投的M9式火箭筒(這樣就能打穿蘇聯或日本兩國海軍炮艦主炮塔的100毫米裝甲),而且為了隱匿蹤跡,專門特製了無煙火藥。當然這種M9並非量產型,而是供十九路軍傘兵連的特種部隊使用。
第三個條件就是保密。如果從陸地向中蘇朝邊境滲透,風險太大,因為日軍嚴密封鎖了連接東北的通道,一旦被發現不堪設想。所以需要飛機空投,而飛機飛行時需要地面的電台不斷校正航向。這一點王德林部正好具備,這架飛機也不能要了(沉入日本海)。葉挺給王德林部送去了20根金條作為“活動費”,保證小分隊(景洋、辛欣)安全到達邊境,但王德林並不清楚兩人的使命(黎天才下達給王德林的命令是保護二人與邊境外的蘇聯情報機關取得聯繫),但他也接到命令,無論成功與否,要將小分隊和帶路的嚮導殺人滅口(包括毫不知情的機組人員)!加上飛機墜毀,器材掩埋,一切都“人間蒸發”,無影無蹤。就算王德林部被日軍打垮、活捉,他們也是打死不知道計劃的全貌,也根本不知道火箭筒這一絕密武器。
知道整個計劃全貌的僅3人:葉挺、蔡廷鍇、梁華盛。連黎天才也被蒙在鼓裏。
圖們江和張鼓峰的衝突發生后,葉挺立即給廣東的蔡廷鍇發去了絕密電報,只有兩個英文單詞:Insectsawaken。
翻譯成中文,就是二十四節氣中的“驚蟄”。
雖然蘇聯和日本之間的大規模軍事衝突如願發生,但無論葉挺還是蔣先雲都保持了冷靜的頭腦。世界大國之間不到萬不得已,是很難爆發全面戰爭的,特別是在雙方都各有顧忌的情況下(蘇聯是忌憚納粹德國,日本則是要滅亡中國)。歷史上的1939年,蘇聯和日本在蒙古邊境的諾門坎發生大規模交戰,雙方總計出動10多萬大軍、數百輛坦克、上千架飛機,血戰了幾個月,最終還是簽訂了停戰協定。眼下張鼓峰的衝突遠不能與之相比,雖然蔣先雲通過中央特科向共產國際轉交了貨真價實的日本秘密文件,但也未必能將蘇聯拖下水。畢竟,斯大林對中國將日本“禍水北引”的企圖是十分警惕的,一個不小心後果不堪設想。
將蘇聯拖下水的辦法不是沒有,那就是日軍要把蘇聯紅軍打得落花流水,助長日本“北進派”的氣焰,也使蘇聯驚恐不安。但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是沒有可能的。與當時世界第一的陸軍大國蘇聯相比,日本陸軍是一支已經落後的二流軍隊,無論炮兵、裝甲兵和自動武器都遠不是蘇軍對手。特別是作為陸軍突擊力量的坦克部隊,蘇聯紅軍早在30年代初就組建了世界上第一個坦克軍,在遠東也部署有坦克旅;而日本陸軍的坦克部隊一般只是中隊規模使用(對付中**隊倒是很有威力),坦克質量也遠不如蘇軍。無論是現在的張鼓峰,還是歷史上1939年的諾門坎,日軍都慘敗於蘇軍裝甲坦克部隊之手,無數日本兵成為坦克履帶下的肉泥。至於空軍,日本也占不到便宜。要使日軍戰勝蘇聯紅軍,也不是不可以做到,比如通過“漢奸”把火箭筒技術出賣給日本(日軍對單兵武器倒是非常重視)就可一舉抵消蘇軍坦克的優勢。但問題是,日軍擁有這一威力巨大的武器后,也可用來屠殺中**民,也給中**隊消滅日軍帶來巨大困難(想想那拚死戰鬥到最後一人的“武士道”精神吧!)。蔣先雲與葉挺反覆商量,覺得他們畢竟擁有21世紀的思維,對付日本是綽綽有餘,而且,抗日戰爭,主要還得靠中國人自己來打,不必過於依靠大國,以免戰時、戰後受制太多。對蘇聯,只要能促成國共合作,以及中蘇兩國政府的合作,就達到目的了。
所以蔣先雲採取了十分實際的策略。他在給共產國際的電報中提到,日軍在張鼓峰的軍事行動,很可能只是軍中少數強硬派挑起的局部衝突。但日本人在戰場上常有些違反常規的戰法,比如中國的“九一八”事變,日軍兵力並不多,可仗卻越打越大,所以不可不防。當務之急,是促成中國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這一條王明和康生早已提出),“武裝保衛蘇聯”,將日本拖住。
巧妙的提示,使多疑的斯大林安下了心,對蔣先雲也更加信任。
在遠東緊張局勢巨大的壓力下,斯大林終於向共產國際發出了至關重要的指示。
1933年4月25日,共產國際七大在莫斯科召開,通過了建立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決議。**代錶王明、吳玉章按照斯大林的旨意及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決議,自行發表《中國**為抗日救國告全國同胞書》,指出:“我同胞抗日救國事業之所以還未得到應有勝利的原因,一方面是由於日寇蔣賊的內外夾攻,另方面是由於各種抗日反蔣勢力互相之間存在有各處隔閡和誤會,以致未能團結一致。”“只要國民黨軍隊停止進攻紅軍的行動,只要任何部隊實行對日抗戰,不管過去和現在他們與紅軍之間有任何舊仇宿怨,不管他們與紅軍之間在對內問題上有何分歧,紅軍不僅立刻對之停止敵對行動,而且願意與之親密攜手共同救國。”
不久,王明又發表了《新形勢與新任務》的文章,表明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理論和策略,並明示要聯合蔣介石共同抗日。但由於與**的隔閡,這些文件都未經國內的中央批准,甚至沒有通過電報告知國內。
江西南城。**和彭德懷等剛在前線指揮完擊敗中央軍胡宗南部的戰役(胡宗南的第1師由鄂豫皖調來),一封電報送到了他的手中。
**湊近油燈一看,是從贛州(江西的蘇區中央局已從瑞金遷來贛州)發來的急電:“**駐共產國際代表團所派代表張浩(林育英)從莫斯科已到贛州,帶來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關於建立反法西斯統一戰線宣言精神的內容。估計南城一仗已經總結,開一詳細討論的會議。你意如何,請速回電。”落款是洛甫(張聞天)、項英。
**從前線回來,進了贛州,一碗雜麵片、一碟紅辣椒剛剛下肚。周恩來的聲音已經從門外傳來:
“主席,張浩同志來了!”
周恩來對**很尊重,毛曾任中華蘇維埃政府主席,所以周這樣稱呼他。
“潤之,你好!”張浩快步走進房內。他是**的堂兄,**中少數的工人分子之一,當年曾在長沙幫助**領導**湘區助工作,和**很熟,所以還以當年的習慣稱呼毛。
“育英,你辛苦了!”**伸出一雙大手,緊緊握住張浩粗黑的兩隻手,聲音發澀,兩眼濕潤,“我聽博古、聞天說了,你從蘇聯回來,一定沒少吃苦!”
“是啊,”周恩來說,“張浩同志真不簡單。他擔心路上出事,《宣言》全文,全靠腦子背下來了!”
張浩說:“我看國內同志更辛苦!你們知道吧,4月25日,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舉行時,我們20多人組成的**代表團出席了大會,會場正中間懸接着蘇聯黨旗。黨旗對面是什麼?是一幅中國大地圖!上面插滿紅旗,並註明:中國40萬紅軍正在浩浩蕩蕩大進軍。因為中國**是所有參加共產國際的各國黨組織中,除已經奪得政權的蘇聯之外,惟一一個擁有自己軍隊、自己武裝的政黨,為眾兄弟黨所敬重,更為共產國際寄予厚望。”
“噢,如此樂觀地估計中國革命形勢,如何又產生統一戰線的宣言呢?”**招呼張浩、周恩來入席吃飯。
油燈下,**靠着被褥,張浩倚着桌子。周思來坐在床頭,一人一杯熱水暖着手。張浩打從頭細細地說起經過。
1933年1月30日,德國法西斯頭子希待勒上台,瘋狂取締**和社會民主黨,極力迫害猶太人。希特拉叫喊要“把馬克思列寧主義從德國連根拔掉”,為達到目的,2月27日精心策劃了“國會縱火案”。張浩為了了解情況,由**旅德支部負責人王煩南陪同特地到出事現場,看到被燒毀的國會大廈還在冒煙。希特拉將“國會縱火案”的罪名轉嫁到**人身上。於3月9日逮捕了共產國際著名的活動家季米特洛夫,宣佈德國**為非法,大肆逮捕**人,把德國推人了白色恐怖之中。
3月27日,受盡法西斯迫害的季米特洛夫經過艱苦鬥爭,終獲無罪釋放。他回到莫斯科,擔任了共產國際的領導工作。在他主持下,共產國際總結了過去的經驗教訓,承認各國**所面臨的情況不同,紛繁複雜,開始改變過去的領導方法和工作方法,作出了今後不再干涉各國**的組織事宜的重要決定,強調各國黨要從本國的特點出發,把馬列主義運用到各國的具體環境中去,共產國際只“對**運動實行總的政治上的領導,在基本的政策和策略問題上給予各國**以指導”,提出要糾正“機械地模仿、簡單地抄襲”蘇共的工作方法和方式的錯誤傾向,認為這是“有百弊而無一利”的。季米特洛夫深知法西期主義的崛起是人類之大敵,因而提出共產國際當務之急是建立全世界的反法西斯統一戰線,並以此為指導思想積極着手籌備共產國際的第七次代表大會。
這時,德意日勢力在東西方已先後崛起,世界面臨著法西斯的進攻。在西方,德國、意大利法西斯分子取得政權,正向外擴張。在東方,日本帝國主義繼佔領中國東北之後,1933年又繼續南進,佔領熱河,又大肆向華北入侵,使中華民族面臨異常沉重的危機。
消息傳到莫斯科,在那裏的**人憂心如焚。**代表團成員、莫斯科東方大學中國部主任吳玉章急電王明,共商對策。當時作為**代表團團長的王明正在基斯洛沃德斯克療養。王明回到莫斯科后,即與**代表團根據共產國際的新政策和國內華北事變的嚴重局勢,醞釀起草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初稿,經代表團的幾天反覆討論修改,在代表團的會議上一致通過。隨後由王明譯成俄文,送交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審閱,受到讚許。
“宣言首先分析了中國的政治形勢和主要矛盾。提出了救國的任務。”張浩晃了晃手中已經整成文字的《宣言》,連看都不看,全文一字不差地說下去,“我國家我民族已處在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抗日則生,不抗日則死,抗日救國,已成為每個同胞的神聖天職……全國同胞要為祖國生命而戰,為民族生存而戰!無論各黨各派間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政見和利害的不同,無論各界同胞有任何意見上或利害上的差異,無論各軍隊間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敵對行動,大家都應當有‘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的真誠覺悟,首先大家都應當停止內戰,以便集中一切國力(人力、物力、財力、武力等)去為抗日救國的神聖事業而奮鬥……只要國民黨軍隊停止進攻蘇區行動,只要任何部隊實行對日抗戰,不管過去和現在他們與紅軍之間有任何舊仇宿怨,不管他們與紅軍之間在對內問題上有何分歧、紅軍不僅立刻對之停止敵對行動,而且願意與之親密攜手共同救國……”
他那濃重的湖北口音,抑楊頓挫地在房間裏回蕩着。
**點燃一支煙,贊同地點點頭。他之前並未獲悉宣言的內容,這是第一次原原本本地聽到。顯然,他對這個文件頗有興趣。
張浩說完文件內容,解釋道:“我們當時起草時是想表達中國**團結禦侮、共同抗日救國的真誠願望,還第一次提出組織國防政府和抗日聯軍的統一戰線組織形式,以及國防政府的施政方針,就是十大綱領。我們在國外,不太清楚國內情況,恐怕是隔靴搔癢,具體條款,也可以商量修改……”
“對《宣言》,共產國際反應怎樣?在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上,季米特洛夫發表什麼意見了嗎?”**問。
“季米特洛夫在會上作了《關於法西斯的進攻以及共產國際在爭取工人階級團結起來反對法西斯的鬥爭中的任務》的報告。他明確批判了關門主義,正式確定了共產國際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策略方針。提出了在帝國主義、資本主義國家建文起無產階級統一戰線和反法西斯人民陣線,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建立反帝統一戰線的口號。季米特洛夫在大會上鄭重宣佈:‘我們擁護兄弟的中國**的這一決議:中國一切決心真正救國救民的有組織的力量結成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廣泛的反帝統一戰線。’”
張浩講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快捷流利,季米特洛夫報告那麼長的題目,也不曾打一點磕巴。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好意思地笑了:“看我像小學生背書吧?別見笑,這一陣子我連做夢也在背這些內容,就怕忘記,就怕記錯!”
是啊,這是一項多麼艱難的任務啊!張浩回國要穿越層層封鎖,因此,一份文件、一封介紹信都不能帶,只能把一切裝進大腦。
“育英同志,你真是為黨立了一大功!”**伸出大拇指,“你來得及時。大敵當前,統一戰線確實是個寶,關門主義要不得,共產國際七次大會政策的轉變太及時了。等中央開會,你好好講一講。你是親眼目睹法西斯罪行,你講的給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那一夜,**房間的油燈通宵達旦。寧靜的夜空裏,不時響起三個人爽朗的笑聲。
次日,贛州中華蘇維埃政府小會堂,坐滿了說說笑笑的**領導人:張聞天、**、周恩來、項英、王稼祥、**、鄧發、凱豐、張浩……。
在這次政治局擴大會議上,張浩傳達了共產國際七大會議精神和《宣言》,**作了主題發言。會議在討論軍事戰略等問題時很快就形成了一致意見,但一討論到政治問題特別是統一戰線問題時,便發生了爭論,會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高聲說道,“有人認為,關門主義是惟一的法寶,統一戰線是機會主義的策略。以致主要的敵人沒有打中,次要的敵人甚至同盟軍身上卻吃了我們的子彈。這個叫做不會擇敵的浪費彈藥。”
**的一席話。像刀子一樣劃在項英的傷疤上。自寧都會議以來,他多次聽到各種批評,有時也能聽得進去。但聽到如此尖銳且帶嘲諷的批評,卻忍不住血往上涌。他壓住火氣。盡量不緊不慢地說:“聽了國際的意見和《宣言》,我已經了解統一戰線的重要性。確實,在中國,只有動員千千萬萬民眾。調動浩浩蕩蕩的革命隊伍,才能打垮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賣國賊。但是,我認為,民族資產階級與大資產階級屬於一個階級的範圍,他們剝削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怎麼能夠從大資產階級的營壘中分化出來呢?怎麼能夠參加統一戰線呢?斯大林同志早就說過,在一切敵人中,中間勢力是最危險的嘛!”
項英話音剛落,**又亮開他的湖南鄉音,猶如針尖對麥芒地說:“難道我主張聯合民族資產階級就是對祖宗的不忠、對祖先的不孝嗎?”說到這兒,他拿眼睛瞟一下比他年輕的項英,語含譏諷,“人中間有3歲小孩子,3歲小孩子有許多道理是對的。但是不能使他們管國家大事,因為他們還不明白天下國家大事的道理。”
項英有些坐不住了,臉色憋得通紅。**不管他的表情,只顧滔滔不絕地講下去:“馬克思列寧主義反對革命隊伍中的幼稚病。堅持關門主義策略的人們所主張的,就是一套幼稚病。革命的道路,同世界上一切事物活動的道路一樣,總是曲折的,不是筆直的。革命與反革命的陣線可能變動。也同世界上的一切事物的可能變動一樣。當鬥爭是對着日本帝國主義的時候,美國以至英國的走狗們是有可能遵照其主人的叱聲的輕重,同日本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暗鬥以至明爭的。過去這種狗打架的事多得很。遠的不說。不久前胡漢民和兩廣軍閥也打出“收復失地’、‘抗日禦侮’的旗號同蔣介石對應。你們看是不是有些奇怪呢?並不奇怪。這不過是大狗小狗、飽狗餓狗之間的一點特別有趣的爭鬥,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一種又痛又癢的矛盾。這個缺口,這種矛盾,對於革命人民是有用的。我們要把敵人營壘中的一切爭鬥、缺口、矛盾,統統收集起來,作為反對當前主要敵人之用。而關門主義‘為淵驅魚,為叢驅雀’,把千千萬萬和浩浩蕩蕩的隊伍都趕到敵人那邊去,只博得敵人的喝彩。”**剛一停下,又覺意猶未盡,接著說,“關門主義實際上是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賣國賊的忠實奴僕。關門主義的所謂‘純粹’和‘筆直’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向之掌嘴,而日本帝國主義則向之嘉獎的東西。”
話說到這個份上,項英縱然不服,也不便爭吵下去,只見他向後一仰,躺在椅子上不吭氣了。其他人有的吃驚,有的沉思,都不再做聲,會場氣氛有些不自然。
“我講幾句,”周恩來打破沉默,發言道,“共產國際七大精神非常及時,建立廣泛的反法西斯統一戰線十分必要。現在我們應該調整我們的政策,抓住歷史轉折的好時機,發展紅軍,走上抗日第一線。現在的政治形勢中心是開展民族戰爭,黨的任務是團結領導千千萬萬群眾在黨的周圍,進行民族革命戰爭。紅軍、游擊隊要成為反帝的宣傳者、組織者,紅軍在民族戰場上出現就可以吸收學生和白軍。做白軍的工作,應提到新的高度。為了取得革命的勝利,必須在政治上反對關門主義。要改變對於黨員成分問題的機械理解,還要克服對知識分子的狹溢觀點,歡迎他們參加革命。”
大家最終達成了共識。會議通過了張聞天起草的《**中央關於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決議》,確定建立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會議決定派**去北平,做華北局的書記,在白區發展黨組織;同時決定派周恩來全權負責對白軍的統一戰線工作。
胡宗南率兵到江西作戰時,當年的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周恩來修書一封給“宗南同學”,其中寫道:“黃埔分手后,不想竟成敵對。數年來,兄以‘剿共’成名,私心則以兄尚未成民族英雄為憾。”
周恩來在信中還希望胡宗南“立停內戰,共謀抗敵”。這位黃埔一期生卻忠實執行“校長”蔣介石的命令,率兵大舉向紅軍進攻。
蔣先雲向**中央發來賀電,又表示說,胡宗南也不過一血性軍人,對其不宜一味硬打,給以教訓后亦應施以政治攻勢。
**對此表示同意,複電稱:對胡宗南正用一切方法爭取之,彼不再進決不打他,仍進行統一戰線政策。
**中央強調說,無論對蔣、對胡,只有戰爭的刺激和教訓才能使其懸崖勒馬。**對此也形容說,蔣委員長只認得拳頭,不懂得禮讓。
果然,蔣介石在秘密談判中的條件很快有了改變。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