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牛刀小試

朱由校既然接受天下萬民朝拜，當下便按照祖制帶領群臣祭天祭祖告太廟。等完成這些事，顧不得滿身臭汗就又在太和殿開始自己皇帝生涯的第一次朝會。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朱由校一謀其政，便一個頭兩個大。說來也是朱由校時運不好，由於萬曆朝晚期的種種原因，眼下大明帝國已經是千瘡百孔。黃河年年決堤這種老生常談的災荒自不待言，對后金的局勢也是每況愈下。其時由前遼東經略楊鎬指揮的對后金的薩爾滸之戰已經慘敗，開源、鐵嶺等地也相繼失陷，瀋陽軍民紛紛逃難，人心十分不穩。明廷便擢升了熊廷弼經略遼東希望其能穩固遼東局勢，熊廷弼卻也不負重望，到任之後一邊逮捕知州李尚皓，斬殺逃將劉遇節，將前任經略楊鎬解押進京，終於殺住了北地望后金而逃命的風氣。另一邊卻加緊督造軍器，修繕城池，調兵遣將扼守各路要道等等措施終於，使對后金的防線鞏固起來。為配合其以守為主的戰略方針，他又親自巡查瀋陽、撫順。並安置戰爭難民安定民心，聯合朝鮮牽制后金，使后金一年多不敢輕進。終於使頹敗的局勢稍為緩和。但因其做事不留餘地，對各方官員狠聲厲色，終於還是被某些人給恨上了。

當下在太和殿中，因熊廷弼不肯保奏楊鎬反而將其解押進京問罪的原因，楊鎬的叔父楊淵便聯合御史馮三元、大學士顧糙（慥）、尚書姚宗文向天啟小皇帝彈劾熊廷弼：“今天，在陛下新登大寶普天同慶的日子裏，本該舉國歡慶。然據臣等所知，遼東萬民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何耶？今遼東經略熊廷弼在邊地上假借軍餉不足收稅，勒索邊境小民，聲稱著稱練兵防禦后金。弄得邊地上怨聲載道天高三尺，實是欺君誤國，望吾皇明鑒，除此惡獠！”

天啟一聽這話，嘿！熊廷弼膽子不小哇，在本帥登基的重要時期居然敢給我臉上摸黑。遂大怒道:

“此等惡獠，朕必當除之，着錦衣親軍克日捉拿，眾卿可即日推舉繼任之人！”

時大殿之上楊漣素與熊廷弼交好，知其為人剛直，雖邊事糜（支持我，請上起點文學網）爛卻做不出勒索小民這等惡事。當下便出列奏道：

“陛下明鑒，臣嘗聞往來於邊地之商民談論飛白（熊表字）於邊事上素有謀略頗得人心，然楊淵楊大人如此惡諫何耶？莫非為令侄報不平乎？”前半句是對皇帝說的，後半句卻是斜睨楊淵等人而說。面對楊漣這樣直接的質問，姚宗文等人當下惱羞成怒出言駁斥楊漣不知大體，不識大局豈能以小民之語而論朝事。當下兩撥人便在大堂之上爭論起來，言語激烈愈發升級演變為謾罵、揭老底。連楊漣八歲偷看寡婦洗澡，楊淵三歲強搶弟弟的棒棒糖都淘澄出來攻擊對方。眼看將要局勢失控，天啟只得出言制止，命此事容后再議。雙方只得吹鬍子瞪眼的罷戰，各歸本列。接下來又有上奏黃河哪裏哪裏又決口、哪裏哪裏又有民變跡象等等，無一不弄得小天啟頭昏腦脹，好容易待到退朝之後。天啟稀里糊塗得回到乾清宮，屁股還沒來得及挨着座椅，前後腳到的首輔方從哲大臣周嘉謨楊漣等已經魚貫而入，卻是來商議熊廷弼之事的。眼見邊境之事又日趨緊張，眾人心裏也是沒底，之盼望天啟早些給個囫圇話出來。對於這些以前從未過問的軍國大事，天啟哪裏給的出個痛快決定，皇帝雖小但遼東局勢的重要性他還是知道的。眼看着下面的大臣焦急模樣，朱由校也是手足無措，眼神恍惚間看見殿中正對一隻花瓶研究的鄭成鋼，心裏頓時有了主意（注意啦！各位，命運的齒輪即將再次加速啦！）。當下便對幾位大臣道：

“今國事繁瑣，還請眾愛卿各自回去專心處理政務，熊廷弼一案，朕自有計較，今日之內朕必有旨意傳達邊疆！”眾人無奈，只得訕訕離去。

待眾人走遠，皇帝便盤問鄭成鋼道：

“小鋼子公公（鋼哥新稱呼，現在高就太監不是）既來自四百年後，想必對熊廷弼其人有所了解吧，不知此人是忠是奸？”

鄭成鋼聽見公公二字嘴角直犯抽抽，可也無可奈何，思索片刻答道：

“歷史上這傢伙有膽略，知兵事，且善射，是“遼東三傑”之一，不知陛下有何思量？”

“適才大殿之上有人彈劾其人，在遼東期間胡作非為，給朕臉上抹黑。你既稱其‘遼東三傑’可一一向朕道來。”小皇帝顯然對眾人彈劾而鄭成鋼力捧的熊廷弼產生了興趣，要讓這本不太全面的歷史書解惑了。

鄭成鋼雖來自四百年後，但這傢伙對熊廷弼也是知之寥寥。只得囫圇說個大概，再添油加醋的修飾一番，中心主旨卻也說的明白，熊廷弼其人有能且忠。鄭成鋼倒也姦猾，並未和小皇帝提起不久的將來明朝滅亡的事，這不明擺着找抽嘛。小皇帝聽了鄭成鋼這番忽悠，心中也有幾分計較，當下便命人擬旨申飭熊廷弼，無非是朕將遼東盡托給你，你可要給朕長臉，要是干出什麼給朕丟臉的事，回頭朕非抽你不可云云.......

當下小皇帝處理完這件事，心裏舒暢，頗為慶幸身邊有鄭成鋼這等人才，也為自己慧眼識人的本領頗為自得。當下趁着好心情便命王安把自己的木工傢伙什帶到院子裏擺弄起來。鄭成鋼也隨眾人下到院子裏，他以前也看到過關於天啟皇帝歷史評價的言論，自然也對其智商頗有疑慮。只是眼下見到天啟作的這些簡直可以媲美藝術品的木質器具，再聯想這幾天天啟的所做所為，不禁將那些言論天啟弱智的文章鄙視了一把。弱智皇帝？要是弱智能做出藝術品，你找個弱智試試！！鄭成鋼不禁對天啟的木工技藝感興趣起來。

只見小皇帝這會兒已經鋪開了攤子，正專心致志的組裝一個鑲嵌六塊薄木片的木輪。旁邊也擺着一個成品，只見這個紋飾精美做工精細的木輪已經塗抹上了油漆，正放在秋日下晾乾。這邊皇帝在忙活，其貼身太監王安也沒閑着，正指揮幾個個禁衛軍士兵抬着個艦船模型往外行來，百戶黃威也赫然在列也是忙出一腦門兒的油汗，可見抬着這麼個大傢伙謹慎往外行來也不是件輕巧差事。待眾人將模型固定在木架上，鄭成鋼便上前研究一番，原來這模型船舷兩側各正對開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孔，兩個圓孔的連接線上卻安置一個絞盤在船體甲板上，絞盤上固定十幾根交結在一起的強力彈性牛筋。聯想到皇帝做好的一對木輪，鄭成鋼當下明了，原來小皇帝正改進艦船的推進模式呢！用可以積蓄彈力勢能的輪式木漿構件代替時下流行的搖櫓機構，端的是構思奇特匠心獨運，鄭成鋼臉上不禁對小皇帝露出崇敬的神色來。

待組裝完另一隻木輪將其留給小太監上色的小天啟看到鄭成鋼浮在面上的敬色，也為自己引以為傲的木工手藝自得起來，當下便對鄭成鋼道：

“朕這般工藝比之四百年後如何。”說完還拽兮兮的等着鄭成鋼的恭維

“陛下這般巧奪天工，外間工匠自是望塵莫及，但比之四百年後，恕我直言，稍顯遜色一籌。”

待小皇帝得知自己好容易尋思的改進之法竟還是比不上四百年後的工藝時，語氣不服略帶戲謔道：“小鋼子公公何以教我。”

鄭成鋼也是知道大凡干手藝的人最聽不得的就是自己的技術比不上別人，當下也不言語。走到院子那邊停放0856的地方（沒開走？四周都是國家級文物，從哪裏開走，索性沒動過)揭開覆蓋其上的布幔，掀開位於車尾的引擎蓋示意皇帝移步。小皇帝只見鄭成鋼指着發動機的散熱風扇道：“陛下可以其形另制一物置於船尾水下，使人坐於傳中而可使其轉動可也！”天啟小皇帝本是對工匠技藝十分着迷之人，見到引擎蓋下面諸般事物，當下便驚嘆莫名，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便要鄭成鋼和其一起再造一船，等弄好之後在京城最大的水池（北京有水池嗎？沒有的話，那就篡改吧）內與先前那艘比試比試。當下一干人等又忙活起來，而王安自去安排後面的比試準備不提......

待到第二日正午時分，由鄭成鋼和朱由校合資打造的改進型模型才算完工。鄭成鋼對天啟的崇敬又進一分，這個改進型的傳動裝置就是天啟親自設計製造的，儘管機械能的傳輸率低了點，但好歹能使船尾的螺旋槳轉動起來。當下眾人也顧不得午飯，簇擁着皇帝抬着兩艘模型往水池趕去。鄭成鋼到池邊一瞧，真的是熱鬧非凡綵帶飄搖，更有寫着“預祝第一屆天啟杯艦船模型大賽圓滿成功”。“科技普及，強軍強國”。“皇親國戚代表團”。“富紳名士代表團”等等輻條遮住了半個天空，其間遊走着賣茶葉蛋的小販，兜售小人書的孩童........小皇帝對王安的辦事效率自是大點起頭。

待到鴻臚寺的張主任高聲宣佈比賽開始之後，更是掌聲如潮，人聲鼎沸........在這響徹雲霄的呼聲中，一場四百年前與四百年後的較量終於拉開序幕......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