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爺們，哭吧！
黑沉沉的天空下，西門河公司像個孩子似地正在沉睡，黑漆漆的夜空中兀地傳來了嘹亮的軍歌聲‘咱——當兵的人，.......”伴隨着歌聲還有匆匆的腳步聲，待腳步聲一停，卻是鋼哥的聲音在校場上回蕩：“你們這叫速度？老子要是韃子，你們早死上百遍了。”
“比原定時辰只快一會兒，好了！立正！稍息！在場的各位都是咱黑狐軍的精英，紀律問題我就不強調了，想必各位都懂得軍紀如山的道理！下面我來給大家說說為什麼成立咱們這支特殊部隊！”鋼哥板著臉，把以前連長大人的派頭做了個十足，可惜根本沒人看的清，其清清嗓子嚴肅的說道：
“咱們既然叫特殊部隊，那執行的肯定都是別人完成不了的任務！對內的行動比如剿滅山賊，救援人質，打擊黑手黨；對外咱們要查找后金姦細，或者潛入后金搶美女搶銀子，可能還要破壞后金的戰爭設施甚至暗殺韃子頭目！”聽到下面一眾莽漢粗重的呼吸聲，鋼哥又趁熱打鐵道：
“任務的艱巨性大家都想像的到，誰都可能在下一次任務中回不來！所以，我要強調的是，咱們不僅要勝利，而且是最小代價換最大的勝利！相信大夥沒有人想把自己送給別人殺着玩吧！因此這就需要大家比別人訓練得多，訓練得狠！俗話說‘台上一刻鐘，台下十年功’大家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明白嗎？？？”鋼哥厲聲喝道。
“明白！”
“都沒吃飯吶！我聽不見！！！”其實大家確實沒吃飯，這天還沒亮呢！人群中還有幾個眯着眼睛打盹兒，嘴巴一張一張的就是沒出聲。
“明白！明白！明白！”沒辦法眾人只得使出吃奶的勁大吼道，驚得整個研究公司都起了回聲！
“好！全體都有，向右轉，！今天在太陽升起來之前全部圍着公司跑五圈，要是有一個沒跑完，你們全部沒早飯吃，掉隊的那個直接踢出特種保衛隊！聽見了嗎！！”
“五圈！五圈！五圈！”有經驗的眾人趕緊吼那麼幾嗓子。
“很好！大家，齊步~~跑！”
雖然沒有人喧嘩，眾人像看電影散場似地亂鬨哄往前跑，聽到那雜亂的腳步聲，怎麼聽怎麼像是從前線撤下來的幗軍三流部隊。鋼哥趕緊叫停，
“停停停！....你們這是齊步嗎！！李棟！你往前沖什麼呀你！你他娘的能是吧！就你跑的最快？以後兩軍對壘你一個人把敵人殺完算咯？大傢伙都看着你殺！等會大家跑完了你一個人再跑三圈！”
“大家記住，在隊伍中，你們就是戰友就是兄弟！要是上了戰場就只有我們，沒有我！知道嗎！齊步是一支軍隊最基本的要求！你們必須要練好了，懂嗎？整理好隊形！我來領跑，注意隊形要保持下去！”
......
“好了，齊步~跑！”......一陣雜亂后，嘭！嘭！嘭！終於統一了步調，“有那麼點意思了，保持！”
“大家跟着我喊號子！...一！！”
“一！！”
“二！！”
“二！！”
......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就這樣繼續跑下去！千萬別讓你們身邊的兄弟掉隊！！”鄭成鋼脫離了隊伍，看着戰士們邁着統一的步伐，心裏也感覺有點兒懸，他也吃不準這種訓練配合性地方法到底有沒有用。
鄭成鋼算算時辰，眼看着太陽就該出來了，大夥才跑四圈不到，心裏正盤算着怎麼收拾大傢伙。突地感覺臉上一涼，眼前卻是揚起了片片雪花，靠！1620年的雪來得忒早了點吧！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下雪？下雪接着練，有句老話叫‘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是，不把你們這幫兔崽子收拾服帖了，咱就對不起鄭成鋼仨字兒！望着屁顛屁顛吃早飯的眾人腦袋上冒着白霧，鄭成鋼陰險的想到。
正當其滿臉淫笑，暗自偷樂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了‘黑喲！黑喲！’的號子聲。鄭成鋼納悶，大清早的哪裏鬧這麼大動靜呢？身為公司董事長的他趕緊循聲走去，臨走還不忘交代眾軍士飯後休息片刻接着跑，沒命令不準停！留下一地的白眼！
這循聲一走就到了何處生的一畝三分地兒，這傢伙卻是站在鐵水轉運架子上指揮眾人進行第一次鍊鋼，人們喊着號子拉動鐵索，鐵索帶動滑輪機構，滑輪機構把掛在其上的鐵水包從熔鐵爐拉到鍊鋼爐爐口上。鐵水包裏面現在也已經盛滿了融化的鐵水，通紅的火光照應下，何處生的臉紅的像關公似的。
鄭成鋼看着啤酒瓶似的鍊鋼爐，盯着那根插在瓶子裏吹氣的陶瓷管子出神，幻想着這瓶啤酒恐怕只有火焰星君敢消受了。
待鐵水包被拉到鍊鋼爐的口子上方，隨着何處生的一聲大喝，鐵水被倒進了鋼爐里。鋼爐下面加煤的，拉風箱的就開始忙碌起來，鄭成鋼只感覺一陣熱浪襲來，待看鋼爐下綠幽幽的火苗一竄老遠。轉運架上的何處生被嚇了一大跳，趕緊順着鐵索猴子似的竄將下來。
這傢伙氣喘吁吁跑到鄭成鋼面前才停下來，可見這一嚇，嚇得不輕。拍拍胸口緩過了勁才發現鄭成鋼就在面前，登時有了主心骨似的眼放精光。
“老何，這鍊鋼的勾當怎麼樣？”鄭成鋼看着一臉漆黑的何處生道。
“和鐵與火打交道，感覺...怎麼說呢？反正很男人！就是第一次，心裏挺緊張！”何處生老實回答道。（支持寂寞，請上）
“呵呵！只要注意安全就好，走，敢不敢和我再到上面去看看！”
“敢！怎麼不敢，走！”儘管現在腿肚子還在發顫，可這傢伙依然把胸脯拍的蓬蓬響！
上的鋼爐，鄭成鋼才知道什麼叫男人的工作。天上雖然下着雪，可是一到鋼爐上身上的汗就像泉水似的沒個完！吻着鼻尖濃烈的煙火味，想着下面的鋼水溫度有2000度上下，鋼哥這會也是腳下發虛！心道，人要是掉進去，那就灰都不會剩下！
這會溫度上來了，鋼水咕嘟咕嘟的開的歡騰！表面上的火苗也是猛竄，鄭成鋼忙讓何處生叫下面的人往裏面吹氣，空氣經過插在鋼爐上的陶瓷管被吹進鋼水水面下，空氣里的氧氣使鋼水脫硫脫磷！眼見鋼水表面的火苗漸漸熄滅，鄭成鋼忙叫人遞上來幾十斤木炭。
大家都知道碳鋼！這碳鋼肯定要加碳不是！鋼哥也知道，可惜這木炭一丟下去就燃沒了，滲進鋼水裏的根本沒多少。試了幾次都近乎等於零，鋼哥搞了一臉的碳灰，徹底被打敗了。心道，算了！聊勝於無吧！以後讓何處生研究研究看怎麼改進。
算算時辰應該差不多了，鄭成鋼兩個下了鋼爐，叫人把早先做好的陶制模具安放在出鋼口。
終於開爐了，眾人丟下活計都圍攏在鋼爐底部的小口處，眼見着紅彤彤的鋼水流進一個個模具。灌滿一個...兩個...十個....十八個！整整十八塊鋼錠！等爐子裏的鋼水流幹了，眾人提桶端盆狠勁的往模具上潑水！等其冷卻了，又拿來鐵鎚敲碎陶土模具！
一塊塊閃亮着金屬色澤的鋼錠，出現在眾人面前！何處生把水桶一丟，上前用手敲敲摸摸，又用耳朵聽了會，眾人仔仔細細的看着這位資深鐵匠，現在的他就是裁決者，他能決定大伙兒這一個月來的努力究竟收穫如何。人群里的鄭成鋼也握緊了拳頭，心裏撲騰撲騰的跳得厲害。
可能是這塊鋼錠大了一點，不太好鑒定！最後何處生乾脆大嘴一張，一口咬在了鋼錠上！‘叮！’一聲清響，眾人被這聲響弄得心裏一揪，再看何處生捂着嘴，撿起被頂落的牙齒端詳片刻，猛的一蹦八丈來高，臉漲的通紅，大呼道：
“成功了！大人，成功了！弟兄們，咱們成功啦！十足十的鋼錠！十足十啊——哈哈哈”天地間響起其驚天的狼嚎！
“成功了？成功啦！我們成功啦！！萬歲！萬歲！萬歲！萬歲！......”大傢伙一顆懸着的心被成功充斥得滿滿的，大家哭着喊着把身邊的鄭成鋼拋上天，再拋上天！
眾人的熱情稍微冷卻下來，兀地響起了一聲嗚咽......
“哭什麼哭！他娘的，看....看你老子..我怎麼沒哭...哭，哇嗚嗚~~~”卻是何處生教訓何剛，自己也跟着哭出了聲。
像染了瘟疫似的哭聲聲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鄭成鋼看看哭得和孩子似地眾人，也抹抹眼角，爬上煤炭堆大聲對人們說道：
“今天，成色十足的鋼錠證明...咱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大家都是好樣的！我們成功了，我們就可以笑，也可以哭！男人！哭吧哭吧！記住！今天咱們是以男人的身份而哭的！咱們要哭就挺起胸膛哭，要哭就光明正大的哭，要哭就哭的像個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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