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師侄二人，琴韻小築

更新時間：2012-08-28

今天這一章開篇之前小軒先說幾句，這幾天沒更新一來確實是因為開學比較忙，要準備很多東西，而且也是第一次離家幾百公里的地方上大學，怎麼說也得準備周全，二來書評區里也有一些人認為我某些情節寫的不當，就開始噴人了。

我想說的是，書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們大可以提出來，我一定酌情糾正，而且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你們看的不爽大可以不看，我寫這本書本來就沒什麼意圖，只是圖個開心，在暑假裏找點事做，不是來找噴的，噴子們你們要是真閑着蛋疼幹嘛不在街上罵人，那樣絕對你更爽，你在書評區里唧唧歪歪算怎麼一回事，這樣看書的人不爽了，我也寫不下去了，你們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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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與王語嫣兩人隨着阿碧來到湖邊一處蘆葦盪，只見阿碧從一片密集的蘆葦叢中拉出一條小舟，趙天等人紛紛登上小舟，朝湖心駛去。

剛進入湖心，只聽得(矣欠)乃聲響，便見湖面綠波上飄來一艘小船，小船在湖面上蕩漾片刻，便調轉船頭朝趙天等人的小舟靠了過來。只見船頭站着兩人，一人氣宇軒昂，身穿孝服，另一個卻矮小瘦削，像是個癆病鬼扒手。

趙天一眼之下，便知這兩人身有武功，還沒打定主意是否要出言相詢，其中一名相貌猥瑣的漢子便對划槳的阿碧問道：“船上的姑娘，你可知道城西三十里的燕子塢怎麼走？”原來那形容猥瑣的漢子正是金算盤崔百泉，另一個便是他師侄追魂手過彥之。

他二人離了大理后，一心一意要為柯百歲報仇，明知慕容氏武功極高，此仇十有**難報，還是勇氣百倍的尋到了蘇州來。打聽到慕容氏住在燕子塢，而慕容博卻已逝世多年，那麼殺害柯百歲的，當是慕容家的另外一人。最後幾日傳出慕容復為殺人兇手，正在被全武林通緝，兩人頓時覺得報仇多了幾分指望，但想到慕容復一人殺了這麼多人，不敢掠其鋒芒，便想趁慕容復不在先端了他的老巢，但在湖中尋了數日，依然尋不到燕子塢的所在，這才和趙天等人遇上。

阿碧聽那人問話，便答道：“兩位要去燕子塢，阿有啥事體？”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

趙天心道：“想不到阿碧這等江南女子，一美至斯。”其實阿碧也非甚美，比之木婉清頗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溫柔，便不遜於十分人才的美女。

崔百泉便道：“我師侄兩人慾到參合庄去，小娘子能指點途徑么？”

阿碧微笑道：“參合庄的名字，外邊人勿會曉得，兩位是從啥地方聽來？”崔百泉眼珠一轉，便道：“老夫是慕容先生在大理的至交，特來老友墓前一祭，以踐昔日之約。並誤聽江湖傳言慕容公子遭人誣陷，特來相助。”那少女沉吟道：“這可真是不巧！慕容公子此時不在燕子塢中，想來是已去了少林了，兩位要是現在趕去嵩山，介就碰着公子哉。”崔百泉道：“與公子無緣一面，教人好生惆悵，但我師侄二人千里迢迢趕來蘇州，自然應先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再前去少林相助慕容公子。”阿碧道：“先生是慕容老爺的好朋友，先請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給你傳報，你看這樣可好？”崔百泉又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該當如何稱呼才是？”

阿碧嫣然一笑，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撫琴吹笛的小丫頭，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娘子、小娘子的介客氣，叫我阿碧好哉！”她一口蘇州土白，本來不易聽懂，但她是武林世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話聽得多了，說話中盡量加上了些官話，崔百泉與過彥之等尚可勉強明白。當下崔百泉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阿碧道：“這裏去燕子塢琴韻小築，都是水路，倘若只有兩位要去，我便一同划船相送，兩位大爺來啊來到蘇州哉，無不啥要緊事體，介末請到敞處喝杯清茶，吃點點心。勿要看這隻船小，再坐幾個人也勿會沉格。你看這樣可好？”她每問一句“你看這樣可好”，都是殷勤探詢，軟語商量，教人難以拒卻。

崔百泉道：“如此有勞了。”說罷便隨着過彥之一同，輕輕躍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許，卻絕無半分搖晃。阿碧向崔百泉和過彥之微微一笑，似乎是說：“真好本事！”

過彥之與崔百泉進入船篷之中，便見趙天與王語嫣兩人相對而坐，王語嫣見兩人進入蓬中便坐到了趙天一邊，讓出位置給過彥之與崔百泉兩人，此時船篷中坐了四人，便略顯擁擠。

趙天對着崔百泉笑了笑，道：“這位可是大理鎮南王府中的霍先生？”崔百泉聽趙天叫自己‘霍先生’，心中一震，沉吟片刻便答道：“正是在下，不是閣下是……”趙天續道：“霍先生當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日本王在鎮南王府與霍先生倒有一面之緣。”

崔百泉仔細端詳趙天片刻，突然面色一緊，想要起身行禮，但奈何船篷中地方太小，只能拱手恭敬道：“原來是越王殿下，不知越王殿下怎麼身在此處？”

趙天搖了搖頭，道：“此事說來話長，對了，本王走後聽說大理髮生政變，高升泰舉兵造反，不知現今情況如何？”崔百泉嘆了一口氣，道：“王爺一回到大理城中便取出密詔登基稱帝，高升泰那反賊也同時開國稱帝，國號大中，王爺本來是正統血脈，即位名正言順，萬民擁戴，但奈何高升泰那狗賊兵多將廣，大理武林中又傳聞小王爺有龍陽癖好，無法繼承大統，大理段氏聲名盡毀，兵士也節節敗退，我等離開大理之時，大理城已經成了一座孤城，想來再過月余便會被攻陷，到時數百年來的段氏基業也一定會毀於一旦的。”

趙天聽崔百泉說完，心道：“沒想到這麼快，這段正淳真不是帶兵打仗的料，看來我得抓緊實施計劃了。”突然，只見兩隻燕子從船頭掠過，向西疾飄而去。趙天心想：“慕容氏所在之處叫做燕子塢，想必燕子很多了。”

只聽得阿碧漫聲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雙飛燕。鳳凰巢穩許為鄰，瀟湘煙瞑來何晚？亂入紅樓，低飛綠岸，畫梁輕拂歌塵轉。為誰歸去為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

趙天聽她歌聲唱到柔曼之處，不由得迴腸盪氣，心想：“我若不見得阿碧，如何得能聆此仙樂？‘為誰歸去為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慕容復有婢如此，當真是前世修了莫大的福分。這阿朱精通易容，阿碧精通音律，此二人皆不比一般奴僕，我定要想辦法將此二人收歸帳下，只是現今阿朱覺不能留，只剩下阿碧了。”

阿碧一曲既罷，便抬漿向左邊小港中劃了進去，但見水面上生滿了荷葉，若不是阿碧操漿，別人決不知荷葉間竟有通路。這邊水面上全是菱葉和紅菱，清波之中，紅菱綠葉，鮮艷非凡。阿碧順手採摘紅菱，分給眾人。

趙天本出生富貴，那曾見過這江南小家的紅菱，左右把玩這一顆紅菱不知從何下手。阿碧笑道：“越王爺勿是江南人，勿會剝菱，我撥你剝。”連剝數枚，放在他掌中。趙天見那菱皮肉光潔，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笑道：“這紅菱的滋味清而不膩，便和阿碧姑娘唱的小曲一般。”阿碧臉上微微一紅，笑道：“拿我的歌兒來比水紅菱，今朝倒是第一趟聽到，多謝越王殿下啦！”

菱塘尚未過完，阿碧划著小舟從一叢蘆葦和茭白中穿了過去。這麼一來，連趙天也起了戒心，暗暗記憶小舟的來路，以備回出時不致迷路，可是一眼望去，滿湖荷葉、菱葉、蘆葦、茭白，都是一模一樣，兼之荷葉、菱葉在水面飄浮，隨時一陣風來，便即變幻百端，就算此刻記得清清楚楚，霎時間局面便全然不同。趙天和崔百泉、過彥之三人不斷注視阿碧雙目，都想從她眼光之中，瞧出她尋路的法子和指標，但她只是漫不經意的采菱撥水，隨口指引，似乎這許許多多縱橫交錯、棋盤一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紋一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須辨認。

趙天心道：“沒想到這阿碧小妮子這般有心計，故意將我等饒道這荷葉叢中，即使是我也難以憑此記下來路。”

如此曲曲折折的劃了兩個多時辰，未牌時分，遙遙望見遠處綠柳叢中，露出一角飛檐。阿碧道：“諸位出來吧，已經到了燕子塢了。”

阿碧見趙天等人一一鑽出船篷便橫過木槳，將船直向柳陰中劃去，到得鄰近，只見一座松樹枝架成的木梯，垂下來通向水面。阿碧將小船系在樹枝之上，忽聽得柳枝上一隻小鳥“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了起來，聲音清脆。阿碧模仿鳥鳴，也叫了幾下，回頭笑道：“請上岸吧！”

眾人逐一跨上岸去，見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個不知是小島還是半島之上。房舍小巧玲瓏，頗為精雅。小舍匾額上寫着“琴韻”兩字，筆致頗為瀟洒。崔百泉道：“此間便是燕子塢參合庄么？”阿碧搖頭道：“不。這是公子起給我住的，小小地方，實在不能接待貴客。不過這位霍先生說要去拜祭慕容老爺的墓，我可作不了主，只好請兩位在這裏等上一日，我先帶越王爺與王姑娘前去曼陀山莊，待明日再來帶二位前去參合庄，你們看如何？”

崔百泉一聽，心頭有氣，臉色微微一沉。但他當日曾見過趙天在鎮南王府中殺人，頗為忌憚趙天，所以也不曾發作，但過彥之不同，他本是年輕人，年紀輕輕便被江湖人稱為追魂手，心高氣傲，此時便喝到：“哼，這位姑娘，你拿我師侄二人開涮不成，既然到了燕子塢為何又不帶我們去參合庄。”趙天雙眼一眯，正想一掌結果了他的性命，但阿碧此時說道：“兩位稍安勿躁，現在廳中用點點心，我去尋尋空閑的下人，連夜帶你們前去參合庄。”

到得廳上，阿碧請各人就座，便有男僕奉上清茶糕點。趙天端起茶碗，撲鼻一陣清香，揭開蓋碗，只見淡綠茶水中飄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葉，便像一顆顆小珠，生滿纖細絨毛。趙天來自後世，也見過諸多世面，自然知道這是什麼茶，便輕輕茗了一口，只覺滿嘴清香，舌底生津。崔、過二人見茶葉古怪，都不敢喝。這珠狀茶葉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產，後世稱為“碧螺春”，北宋之時還未有這雅緻名稱，本地人叫做“嚇煞人香”，以極言其香。崔百泉不曾來過江南，以前喝慣了苦澀的黑色茶磚，見到這等碧綠有毛的茶葉，不免疑心有毒。

四色點心是玫瑰松子糖、茯苓軟糕、翡翠甜餅、藕粉火腿餃，形狀精雅，每件糕點都似不是做來吃的，而是用來玩賞一般。

趙天贊道：“這些點心如此精緻，比起大內御膳也不虞多讓啊，定是十分美味？”阿碧微笑道：“越王爺喜歡儘管吃好哉，我們還有。”趙天聽此也便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崔，過二人見趙天吃的高興卻仍不敢食用。

崔百泉的耐心也真了得，等了半天，待趙天將茶水和四樣糕點都嘗了個遍，贊了個夠，才道：“如此便請姑娘去通知僕人，這便讓人帶我們前去參合庄如何？”

阿碧笑道：“參合庄離這裏有四九水路，今朝來不及去哉，兩位在這裏住一晚，明朝一早，我讓人送兩位前去。”崔百泉問道：“什麼四九水路？”阿碧道：“一九是九里，二九十八里，四九就是三十六里。你撥撥算盤就算出來哉。”原來江南一帶，說道路程距離，總是一九、二九的計算。

崔百泉道：“早知如此，姑娘逕自送我們去參合庄，豈不爽快？”阿碧笑道：“要是平時自然立即送你們二位前去，只是今日我得先帶越王爺與王姑娘去曼陀山莊。介末總歸要留你們兩位住上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