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別在即
第二天一大早，沐舒妤就‘發現’她心愛的花枯死了，‘傷心’的早膳也不吃了，吩咐關上門，誰也不見。怕別人看出枯枝的不同，她還親手撥出枯枝來在院子裏埋了。
飄絮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看公主做這些事，公主可是說過，這花出什麼事就要他們全部人的性命的，那天公主回來見花蔫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嚇得他們連看眼那花的勇氣都沒。現在花枯死了，他們的命是否也快保不住了？
誰知沐舒妤做完這些事後也不發脾氣，也不說要怪罪他們，就進屋子畫畫了，畫的還是那棵已經枯死的花。飄絮心想：糟了，公主是不是傷心出毛病來了？那要不要去告訴帝后呢？
沐舒妤參照乾坤袋裏花兒的樣子完成了今天的‘作業’就見飄絮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皺眉道：“飄絮，你想什麼呢？”
飄絮嚇得趕緊跪下：“公主，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沒有碰那花……”
沐舒妤這才想起來她說過花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要靈馨殿所有人的性命，難怪今天一聽說花枯了，全部人都是一付驚嚇過度的表情。“這不關你們的事，前兒個花曬蔫了，我就想搬進屋子裏養，誰知道這一搬就枯死了。不怪你們，我沒那麼不講理。”
“飄絮謝過公主，可是公主這樣傷心不吃不喝，帝後會怪罪我們的啊！再說也會傷了公主的身子的。”飄絮見性命保住了，又想起自己的責任。
摸了摸肚子，經飄絮這麼一提沐舒妤真的覺得自己餓了，可是自己不是說過不吃的嘛，現在改口好像有點沒面子啊！正在猶豫時門口就傳來沐鴻哲和侍衛的聲音：“妹妹，妹妹……”“太子啊，公主說過誰也不見！”“不行，妹妹不吃飯，餓壞了怎麼辦？再不讓開我叫父皇來處置你們！”
這怎麼行，自己不過是沒吃一餐，怎麼這麼快就傳到太子那裏去了，那一會父皇和母后是不是也會過來！先得穩住這小屁孩，他可別到時候一着急把花兒會燙手的事給說了出去！想到這沐舒妤趕緊說：“讓太子哥哥進來吧！”
“妹妹，我聽說你不吃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哥哥幫你出氣。”沐鴻哲快步跑進來嚷道。
“沒有誰惹我，我的花枯死掉了。”沐舒妤吸吸鼻子。
“啊，花死了？是那棵會燙……”
“太子哥哥，你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沐舒妤急着打斷他。
“唔……哥哥不說！”沐鴻哲捂住嘴。
“它都死掉了，你要是再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沐舒妤使勁逼出兩滴眼淚。
嚇得沐鴻哲趕緊手忙腳亂的要幫她擦眼淚：“哥哥再也不提了，妹妹不哭！”
“好，一言為定！”呼，終於搞定了，裝哭很累的說。
“妹妹別傷心了，等我讓父皇找更多更漂亮的花給你！”沐鴻哲對自己惹哭妹妹的行為很懊惱，想着辦法彌補。
“真的嗎？”沐舒妤眨巴着眼睛裝着很期待。
“真的，但是你要先吃飯！”沐鴻哲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好，那太子哥哥陪我一起吃！”
沐舒妤沒有猜錯，等飯菜送過來的時候皇帝夫婦也趕到了靈馨殿，聽了沐舒妤不吃飯的原因后皇帝帝后答應會找很多的漂亮花來靈馨殿，又陪着沐舒妤一起吃了點東西才離開，這讓沐舒妤心裏酸酸的，對自己的欺騙很是內疚！
“怎麼了？”姚玉書見沐舒妤今天沉默寡言，不由關心的問。
“他們對我那麼好，我不但有事瞞着他們，還要欺騙他們，是不是很過份？”沐舒妤鼻子酸酸的說出心中的愧疚。
姚玉書聽了，長嘆一聲放下手中的畫筆：“如果他們有難，你是不是會不遺餘力的去幫助他們？”
“那是當然！”她早把他們當成親人。
“那你會不會做傷害他們，或是有損他們利益的事？”
“當然不會，我怎麼可能傷害他們！”
“這就夠了，你想過沒有，知道的多也許反而會增添他們的困惑或者給他們帶來傷害，有時候善意的隱瞞並不會帶來傷害，還能保護別人。因為如果能力不夠，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是這樣的嗎？姚先生，你不僅僅是在說我，也在說你自己吧？”沐舒妤一點就透，花兒有什麼秘密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說？自己這麼做對他們並無惡意，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自己的身份，也是不知從何說起啊！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說出來不僅僅是保護自己，還有不想給別人帶來負擔。”
“我懂了，謝謝你！”
“懂了就好，我也放心了！”
又沉默了一會，沐舒妤突然問：“姚先生，你是不是準備走了？”
姚玉書把目光投向遠方：“為什麼這麼問？”
“我早感覺到你要走，只是一直不願意問而已！”
“你真的不像個孩子！不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學會保護你自己！”
“那天在百花亭，我快走火入魔的時候，是你救的我？”
“……是。”姚玉書微微吃驚。
“那你也知道想要控制我的人是誰！”
“唔……是！”
“那你是不準備告訴我？”
“是，一味在別人的保護下不能真正的成長，別人能做的僅僅是教會你如何自保，沒有誰能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明，看來我可以放心的離開了。我觀察那人沒有想要你性命，我能幫你的就只這麼多，其它的，你要自己想辦法。”
雖然心裏很難受，但沐舒妤不得不承認姚玉書的做法是對的，沒有人能永遠保護她，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那你怎麼會來宮裏，又怎麼會願意成為我的先生的？”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我只能說我對你沒有惡意！”
“呵呵，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明明知道問出來會難過，可還是問了，沐舒妤努力忍住眼淚，一些事，還真是不知道要開心的多啊。
“快了！”
“那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準備不告而別！”是啊，這才是他的風格。
“唉！”姚玉書嘆息不語。
“那，姚先生，我先回去了！”沐舒妤說完就逕自走了，抬腿就走也不單隻是他一個人會。
看着沐舒妤的背影，姚玉書眉頭皺的死緊：他怎麼會心緒不寧，有種想上前拉住她的衝動？這個現象很不好，他已經為她破例太多，看來他得儘快離開了。
沐舒妤回去后關上門瘋狂的一張又一張的畫畫，然後撲在桌上默默流淚，她已經把姚玉書當成朋友，有些事不願深想，如今一件件想明白了，心裏像壓了一塊石頭般難受。他進宮是有目的的？他雖然救了她，卻也放任一個危險在她身邊不管不顧？雖然教她繪畫，卻又準備不告而別？他給她‘濮’的種子，送她奇門製藥，追蹤香、無味水，他送她乾坤袋……不，不想了不想了，他要走就讓他走吧！最好再也不要讓她見到。
站起來抹抹臉：“飄絮，去御膳房，告訴他們本公主想吃東西，把他們最拿手的全都做一份送來！”哼，你走你的，我吃我的，你走了天又不會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