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頭七夜的恐怖傳說:胎樓

關於頭七夜的恐怖傳說:胎樓

第0章簡介

父親死的時候,對我說,在他頭七夜裏,如果有人晚上來敲門,千萬不要開門;開門了也千萬別放人進來;放人進來了也別跟他走。

只要我熬過他的頭七夜,可保一生平安。

可那一夜,我跟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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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午夜十二點

父親死的時候,對我說,在他頭七夜裏,如果有人晚上來敲門,千萬不要開門;開門了也千萬別放人進來;放人進來了也別跟他走。只要我熬過他的頭七夜,可保一生平安。

我聽着有點玄妙,當我想問怎麼一回事的時候,父親頭一歪,咽氣了。

父親不是個好人,生前狂喝濫賭,最後酒品不好,總砸東西,一輩子的賭棍,賭輸了不少錢,他這句不靠譜的臨終遺言在我看來,算是他這輩子對我最有良心的話了。

之後我打點父親後事,父親生前已經把家裏值錢的東西輸個精光,死後都是叔嬸們籌錢訂做了一口薄棺、一塊荒地,打算頭七過後,埋了了事。

父親死後第一夜,是二叔家的小堂妹來陪我,小堂妹年紀和我差不多,但是和我卻不熟悉。我父親家裏的人都不喜歡我父親,因為他狂喝濫賭的個性已經敗光了他的人品,連帶着我也遭了親戚的厭。

天一黑,我站起來,就要關門。

小堂妹喊說:蘇涼,你別關門。

我回頭,說:我爸死前讓我一入夜就關門。

小堂妹有些怕,說:你別關,我家就在你們家對門,你們家裏有死人,我害怕的時候我可以沖回家裏去。

我說,你怕你就回去,二叔生病,你就別讓他來了,這門我一定是要關的。

她沒辦法了,她爸身體不好,最近得了肺炎,剛出院,二嬸覺得死有死人的地方很晦氣,二叔過來守靈,會讓病情加重,於是只好讓小堂妹陪我來了。但是她一直都不敢進我爸的房間,還讓我鎖着我爸的房間的,好像這樣就安全了似的。

快到12點的時候,我進我爸房間裏換香,據說這頭七里點的是還魂香,香火不能斷,否則鬼魂就找不到路,回家看一眼。

我剛把香插好,忽然間就響起了敲門聲,我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就在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我手腕上緊緊扣着四根手指頭,我的父親左手少根小指,據說是他賭輸后被人砍下來的。

他已經死了,但是屍體卻從白布下彈出手來,抓住了我的手。

門外叩、叩、叩。

我家有門鈴,來人卻不按,只是僵硬地敲門。

午夜十二點,誰來了?

父親的房門響起了更猛烈的拍門聲,幾乎蓋住了玄關門的聲音,房門外傳來小堂妹發瘋地大吼:蘇涼,門外有個長得和你一模一樣的女人!

我吃了一驚,正想去看,身子一動,手腕猛地一痛,快要斷了!

我低頭一看,父親抓着我的手青筋暴露,而我的手被他抓得發紫,他再不放手,我的手就要斷了。

“我絕不會開門的。”我對父親的屍體說,父親聽了我的話之後,垂下了手。

他只是一個屍體。

但是他動了。

午夜十二點。

一切很不美好的猜想瘋狂湧入了我的腦海里,我咽了咽口水,心想父親為什麼不讓我開門?屍體能動,那門外站的會不會是鬼?

第2章你將,死

我把父親的手塞回白布下面,開了門走了出去。

一出去,小堂妹就對我說:蘇涼,我從貓眼往外看,門外有一個女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以為你被鎖在外面了,我打開門去看,卻什麼人都沒有看見。

我吃了一驚,問:你開門了?

“嗯!”小堂妹點點頭。

這時候一道冷風刮過,客廳椅子上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她一襲白衣,雙手疊放在膝上,低頭含笑,眉目俊秀如畫。

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卻勝在氣質溫婉出塵。

我倒抽了一口氣。

這是鬼吧?為什麼一隻女鬼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小堂妹看到那女鬼頓時就瘋了,她用力地搖着我的手,指着女鬼對我說:蘇涼,就是她,剛剛敲門的就是她!

我想起父親的話

如果有人晚上來敲門,千萬不要開門;開門了也千萬別放人進來;放人進來了也別跟他走。

開門、進門,已經犯了兩點禁忌,那最後一條千萬不要犯,那麼我就是安全的。

我走出一步,啪,燈全滅了,只有客廳里為父親點的白蠟燭還在亮着,燭光映在女子的臉上,竟不似常人那般雪白,而是青色的。

我不敢再靠近她一步,那關燈就是她對我的示警,讓我千萬不要再走近她一步。

我問她:你是誰?

她嘴唇不動,聲音卻從她喉嚨里傳了出來:我是你的媽媽。

我說:我媽早死了!

她說:對,在我認識你爸爸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個死屍了。蘇涼,你是死人的孩子!

我不信,我說我是活人,我有呼吸,我有心跳,我還有體溫,今年學校體檢的時候,我身體各項指標都健康正常,我就是個最正常不過的活人!

女人告訴我,二十年前,我父親路過她家祖宅,因夜下暴雨,只得在她家祖宅借宿一夜,樓主叮囑我父親,子時一到,聽到鬼鳥啼叫三聲后便就不要開窗開門了,更不要離開自己的房間。我父親不聽,夜裏開門走了出去,進了她的房間,見她年輕貌美,知道那是一具屍體,仍然獸性大發,將她強了去。十個月之後,我便就出世了。

我出世之後,就被送到我父親的身邊,我父親從那以後就變了一個人,因為他看見我就會想起在女人祖宅里的那一夜,那是他一生中最不敢回憶起的那一夜。他曾想殺死我,但是卻一次次地失手,被藏在暗中的鬼警告着,如果父親敢動我一根毫毛,那他就少一根手指頭。

我看看手腕上的四根手指印,心想原來父親的手指頭不是賭輸被債主砍掉的,而是被鬼折掉的。

女人問我:蘇涼,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我說肯定要活。

“那麼,七日後,有個叫陰十二的人來找你,你千萬不要跟他走。”

“如果我跟他走了,會怎麼樣?”

“你將,死。”

第3章迷離的身世

女人說完,就化為一陣風,門打開,她走了。

我走過去,探頭到門口外面看了看,忽然脖子上傳來一陣壓力,有人把我扯了出去,我嚇得大叫,抓着門口這才把自己拉了回去。

門外傳來女子宛如銀鈴般淘氣的笑聲,我的面前再次出現女子的身影,她笑着點我的鼻子,對我說:傻孩子,想活命,就別出來。

然後她消失了,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把門關上了。

我回到家裏,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直到小堂妹走過來,戳戳我,問我剛才在跟鬼說什麼話呢?我吃了一驚,問她沒有聽到女鬼說的話嗎?小堂妹搖頭說沒有,我這才發現,原來,只有我才能聽到鬼說話。

第二天,天亮了,小堂妹沖回自己家裏面,發誓再也不陪我守靈了。我到二叔家裏面吃早餐,吃早餐的時候,我問二叔知不知道我媽的事。

二叔一皺眉,放下碗筷,說不知道,他只知道十九年前,我忽然出現在的他們家門前,那個時候爺爺還在,父親和兩位叔叔都還沒分家,三兄弟和父親住在一起,我出現在他們家門口的時候,他們以為是哪一家人沒良心的養不了孩子,就把孩子送到他們家裏來了。

奶奶見我白白胖胖,十分可愛,便就收容了我,打算第二日再到村裏面找找看是哪一家丟了孩子。

那一天晚上我是和奶奶同一張床上睡的。

但是第二天,我卻出現在了父親的床邊,而爺爺他們進我父親房間裏面的時候,發現我父親躲在角落裏,斷了一根手指頭。他看到爺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衝過來抓着爺爺叫汪汪,他那時候說的話沒有一個人聽得懂,聽起來就像是狗在叫的一樣,但是只有一句話是所有人都能聽得懂的,那就是:

這是我的親生閨女兒!

等父親精神稍微正常了一點之後,他就跪在爺爺奶奶的面前,一邊掌摑自己,一邊向爺爺奶奶懺悔自己的罪行,說我是他強暴良家婦女後生下的小孩,他必須得養我直到我長大成人。

爺爺很生氣,當場就暴打了他一頓,但是奶奶卻是心疼我的,因為我是家裏面孫子輩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長孫女。

這就是二叔知道的事情了。

父親死後的第二夜,是二嬸陪我的,因為小堂妹被嚇怕了,她不敢和家裏人說有鬼,但就是死也不肯再踏進我家裏一步,甚至為了逃避二叔二嬸的責罵,索性收拾書包,跑到同學家裏面借住去了。

二嬸年紀稍長些,比小堂妹穩重多了,來到我家裏都是她在忙活着照顧我,但是她也是不怎麼敢進父親的房間裏為父親換香的。我知道很多人都會害怕死屍,於是我就沒有把換香的事情交給二嬸,換香、換祭品、燒紙錢等事情都是我親力親為的。

夜裏十點,二嬸很早睡了,睡我房裏面。

十二點,我鎖好了父親的房門,就搬了一張椅子,在大廳端正正地坐好。

門外準時準點出現了

喪樂!

第4章蘇涼,你門外有鬼!

那喪樂聲越來越近了,近到門口處時,有人在敲門:叩、叩、叩!

是在敲我家的門,不是在敲二叔的門,僅僅只是我家的門而已。

我繃緊神經,不知不覺中,汗水浸濕衣服。

我盯着牆上的掛鐘,祈禱着天快亮。

但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是在乎時間,那時間過得就會越來越慢,我盯得眼睛快要裂開了,但時間,僅僅只過去了600秒,也就是10分鐘而已!

吱嘎門開了。

我頓時嚇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轉過頭一看,原來是二嬸起床了,開的門不是主門,而是我房間的門。

二嬸站我門口,揉着眼睛問:蘇涼,有人敲門,你咋不開啊?她一邊說著,就一邊朝門口走去。

我想站起來阻止她,可是腳跟灌了鉛似的沉重,站不起來。我眼睜睜地看着二嬸走到門邊,手放在門把上,在這一刻,我終於鼓起勇氣,擠出一句話:二嬸,先別開!你看看,先看看再開!從貓眼裏看看!

二嬸依言,湊到貓眼上看了一下,下一秒她爆發出一聲尖叫,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着門口,手不斷地顫抖地喊:“鬼,有鬼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許久都沒辦法喘出來!

二嬸看到了什麼?

門外的鬼究竟長個什麼鬼樣,讓二嬸嚇成這樣?

“蘇涼!你家門外面有鬼!”二嬸歇斯底里地大喊。二嬸的叫聲莫名地讓我增長了一點勇氣,我跑過去,扶起她,但是她卻氣急敗壞地推開我,衝進我房間裏。我跟了進去,發現她拿着手機在打電話,看樣子是在打電話給二叔,說我家裏有鬼,她害怕,讓我二叔快點來我家把她接回去。

掛了電話之後,二嬸怒氣沖沖地瞪着我,問:蘇涼,你家為什麼有鬼?

我低頭說我不知道。

父親一死,一切都變得奇怪起來了。

一個自稱是我母親、又自稱是個屍體的女鬼飄進了我家裏。

第二夜,我還不知道門外究竟站着什麼鬼。

過了一會兒,喪樂消失了,門外傳來了拍門聲和二叔的聲音,讓我二嬸去開門。

我二嬸聽到二叔的聲音就飛快地衝出去開門了。

門一開,她就拉着二叔的手,不停地說有鬼。

我跟着二嬸出去,在門口只看見二叔,沒有看見有什麼鬼,難道,只要有活人出現,那鬼就會自動消失嗎?

到了二十一世紀,自然沒有多少人會相信有鬼了,二叔看二嬸嚇成這樣,肯定是要把二嬸帶回家裏面去,但又擔心我一個人留在家裏面會出事,於是對我招招手,讓我跟他到他家裏面去睡一晚上。

我也很害怕,於是二叔一伸手,我馬上就拉着他的手,踏出了門。

手腕忽然一痛!

二嬸尖叫,推開二叔,沖回自己家裏面去了。

我回頭,我半隻腳還在門口裏面,而在門裏面拉着我的手的,竟然是父親!

父親雙目圓瞪,一身屍斑,他抓着我的手,快要把我骨頭捏斷了!

父親說:蘇涼,你答應過我,不能開門的!

第5章二嬸失蹤

我馬上反應過來,這不是我二叔,這是鬼變的,他變成二叔的模樣,就是為了騙我開門,騙我走出去的!我尖叫着,掙扎着朝門裏面逃進去,但是“二叔”的力氣並不小於父親,他扯着我,就像一道鐵鏈子似的,我拼盡全力,他卻一動不動!

我伸腳踢他,他也不動。

他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在笑聲中,他的身體一點一點腐爛,血肉滴下來,眼珠子被什麼東西頂了出來,一個肥白的蛆蟲鑽了出來,沖我張牙舞爪。

我感到被他抓到的地方冰涼涼、黏糊糊的,低頭一看,他手臂上掉下一塊肉,露出白森森的骨頭,許多小蛆蟲朝我爬了過來。

我更驚恐地尖叫着,掙扎的力氣在噁心的蟲子面前漸漸失去,就在我快被“二叔”拉出去的時候,父親忽然鬆開我的手臂,一把抱住我腰,將我強行抱回了屋子裏,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被扔在地上,“二叔”驚悚的笑聲消失了,我一聲冷汗,兩隻手腕上都是青黑色的淤痕,而右手也就是被“二叔”抓住的地方還黏着血肉,我噁心死了,跳起來,跑去洗手,起碼洗了二十多遍,這才忍下了那種想吐的感覺。

我回到客廳里,發現父親還站在門背後,不過他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但他筆挺地站着,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父親的身影竟然可以這麼偉大。

第二天,二叔來我家找二嬸,父親擋在門口後面,我推也推不動他。我知道他是想保護我,所以才會一直堵在門口後面,於是我輕輕地和他說了一句:爸,天亮了。他這才轟然倒下,二叔在門口外面聽到響動,便問怎麼了?我說沒事兒。

我吃力地把父親的屍體拖到一邊,把門打開,二叔進來看到橫在門口邊上的屍體,嚇了一跳,問是怎麼一回事兒,我不敢說家裏昨晚鬧鬼了,就撒了個謊,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到父親在客廳里了。

二叔也不敢亂說這是詐屍,呵斥我不要亂說話之後,就把父親扛回床板上了。

放好父親之後,二叔問你二嬸呢?

我一怔,說二嬸昨晚上回家睡去了……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二嬸昨晚上出了這個門,就不見了。

我不敢把真話告訴二叔,直到下午小堂妹聽說了這事之後,沖回家裏來,哭着抓着我打,讓我還她媽媽。這個時候就什麼都瞞不住了,我把這兩天晚上的事情統統告訴了二叔,二叔聽后驚呆了,小堂妹一直在旁邊抹眼淚,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

雖說我知道二嬸的失蹤並不是我害的,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靈異事件的矛頭都指向我,這一切我難逃其咎。

我跪下來跟二叔說:叔,嬸兒不見都是我的錯,要是嬸不來陪我守靈,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以為只要我不走出家門一步,就不會出什麼事,但我沒想到,別人會出事!

第6章二叔死了

二叔呆了很久,這才扶起我說今晚上他要陪我守靈,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小堂妹一聽就哭了,拉着二叔的手,不讓二叔這麼說,她害怕晚上來到我家敲門的那些鬼會把二叔拉走。她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父親了。

但是二叔是個強硬的性子,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二叔讓我回房裏面早早睡覺去,他一個人在大廳裏面守着,父親還魂香燒沒了由他來換,總之這一晚上我不管聽到屋外面鬧出個什麼動靜來,都千萬不要走出房間去。

我關進房門,為了斷絕外界的紛擾,我戴了耳機,把聲音調到最大,鑽進被窩裏,閉緊雙眼,吃了秤砣鐵了心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出門去。

這一夜,外面也許有動靜,也也許沒有動靜,總之我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

天亮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臉頰上的時候,我醒了過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睡了沒有,但睜眼的這一刻,我知道,不平安的夜過去了,父親的頭七隻剩下四天了,只要我熬過這最後的四天,那麼我就可以一生平安。

我起來,開門,開不動。

這是怎麼了?

我房間只能在內反鎖,我又沒反鎖,這門怎麼就打不開呢?

我擰了許久都打不開門,我急了,拍着門喊道:二叔幫幫我,我被反鎖了,你幫忙開一下門。

忽然,門開了。

我一怔,趕緊拉開門,開門后我看見父親筆挺地站在我的面前,他雙目緊閉,身上的屍斑比昨日更加明顯、更加多了,而且身上開始散發著一種令人難忍的屍臭味。我捏着鼻子,後退了幾步,對父親說:爸,天亮了。

話音一落,屍體倒下,我心想這屍體半夜老是亂跑,要是白天能爬回自己床上,那該多好?

我跨過屍體,走出房門,傻了。

旋即,驚懼、恐慌,好像自己殺人了一樣!

主門大開,客廳里的吊扇吱嘎吱嘎地轉折,二叔懸挂在吊扇上,慢悠悠地轉着。當他轉過來面向我的時候,我對上了他的眼睛,那一雙死人的眼睛,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臉充血紫腫,眼睛瞪得凸凸的,快要掉下來似的。

許久,我才反應過來,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尖叫!

二叔死了!

繼二嬸失蹤之後,二叔死了!

這原本指向我的危險竟然降臨到我身邊的親人上!

我衝到父親面前,抓着他的壽衣,搖晃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要帶走我,就帶走我啊,為什麼要把叔叔嬸嬸都帶走?你把二叔還我!還給我!”

我父親喝酒、抽煙、濫賭,我在世為人十九年,他沒有盡過一日作為父親的責任,這十九年來,都是二叔把我當親閨女一樣拉扯長大的,小堂妹有的東西我也會有,就連我身上穿的這套睡衣都是二叔買給我的。

在我心裏面,二叔才是我真正的父親。

第7章恨與怒!

就在我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的時候,父親忽然抬起手,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牆上用血寫着三個大字:蘇興凡。

那不是小叔的名字嗎?為什麼二叔死後,我家的牆壁上出現小叔的名字?這是要我去找小叔救命,還是說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小叔搞的鬼?

可是,小叔早年離家,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他好像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所以爺爺很不喜歡他,每次見他都會拿拐杖打他。到爺爺奶奶過身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小叔了,以至於我現在都不記得小叔長什麼模樣了。但這一次,我父親過世,聽說他是要回來奔喪的,只不過現在還在路上,但他一定會趕在父親頭七之前回來到的。

過不了多久,我內心平靜下來了,木訥地坐在沙發上。

小堂妹來了,看見懸在吊扇上呼悠轉的二叔,哭得慘極了。

警察來的時候,她指着我說我就是殺死她爸爸的兇手,她母親的失蹤也肯定是我搞的鬼,不過警察並沒有理會她,而是把我們分開做了調查。

我比較冷靜,把父親死後這三日的事情全都告訴了警察,當然沒有一個人相信,看我的眼神就在看一個神經病。

於是,也就更沒有人相信小堂妹的指證了。

警察在我家裏面勘察現場弄了一個下午,甚至還勸我先去其他親戚家裏面住一段時間,免得破壞了現場。我說我哪兒都不去,我爸死了,我還要給他守頭七。但實際上,是我不敢去別人家裏面住了,二叔二嬸出事,我哪兒還敢去禍害別人?

最後,警察幫我把我父親還有靈堂的東西都搬到了二叔家裏面,而我家則是被他們拉了封條,保護了起來。小堂妹情緒很激動,於是被大堂叔接回家裏面去照顧了。

警察把二叔的屍體帶走了,因為他們需要回去請法醫驗屍,才能進一步判斷我二叔是自殺的還是他殺的。

我默默地跟在警察車後面,送他們到村口,村子裏的道路十分擁擠狹窄,警車很難開出去,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送他們、送我的二叔離開。

警車一出村口,馬上加速,很快就開出了我的視野。

我看着車子消失,握緊了拳頭。

究竟是誰做的?

為什麼要來找我?

找我不到,為什麼要害我身邊的人?

我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一定要找出那個害二嬸失蹤,二叔死亡的真兇!

不管那真兇是人,還是鬼!

我轉過身,回家。

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裏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父親死後的變化,令我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二叔的死亡讓我一度傷痛欲絕,但過後冷靜之後,就是我現在的樣子了內心裏充滿了恨與怒!有了恨與怒,我不再害怕那些飄渺醜陋的鬼魂,我只想找到他們,為二叔二嬸報仇!

我發誓,在背後對我親下手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第8章乞丐的警告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見,在我家樓下的大榕樹下有個乞丐在徘徊着,他很面生,長得極其醜陋,禿頂、駝背、滿臉麻子還崩牙,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像是個壞人,但他那麼老了,怕是也折騰不起什麼事了吧?

他朝我走來,我看他眼神直勾勾的就落在我身上,我就知道他的目標是我,於是他從口袋裏掏了些散錢給他,錢不多,就三元。我說我就這麼點錢了,打發給他之後我就往家裏面走,但是老乞丐依然攔在我面前,我惱了,怎的?現在這年頭乞丐討錢還比施捨的專橫了?

哪知,乞丐手指在我面前比劃了一下,說:小姑娘面露死相,怕是離死不遠了,要是你願意相信哥的話,這四日,要提防有兩個影子的女人和戴戒指的男人。

我本想吐槽他多大年紀了還當著我的面自稱“哥”,但是聽到他的後半句話,讓我不由得凝重起來。

四日他竟知道我父親的頭七還剩下四日?!

提防有兩個影子的女人和戴戒指的男人這又是什麼警告?

就在我想找乞丐問清楚的時候,我發現,那老乞丐不見了,而身邊恰有一陣涼風卷過,陰涼陰涼的,太陽也在天邊隱沒了最後的一道光。

我趕緊回家,剛開門,就看見父親的屍體站在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瞪我,看起來不太高興。

不可否認,我被我父親嚇了一跳。

我說:你死了能不能有點死人的樣子?乖乖躺屍不要站起來,你活着的時候就沒怎麼管過我,死了怎麼那麼多事?

話音一落,我父親倒了,眼睛也閉上了。這讓我感到更加生氣了,這簡直就是甩個爛攤子給我的架勢。

我父親死了,我父親的屍體倒門邊了我總得抬回去放床板上吧?我都扛幾回了我?而且一具屍體那麼重,還臭,我拖一次我就想死一次。

我把父親拖回床板上,這個時候我特別想弄來一口棺材,把我父親釘死在棺材裏面得了,省得他老蹦我還得拖他回原位上,但是我還是沒有那麼做,一來沒錢二來是我晚上還得他幫我守着門,不然出事了我怕我扛不住。

還魂香早滅了,我重新點上的時候,忽然想起那算命的話,算命的說我是死的**活的魂,那我父親這算不算是死的**死的魂?他的魂是不是還在自己身體裏呢?

我今晚上不打算睡了,我要醒着弄明白究竟是什麼鬼在門外面禍害我們家。於是我把二叔家裏的燈全開了,廁所的燈也開了,所有門窗都關緊實了,坐在廳裏面,打算看電視看到了12點。

說實話,一個人自己待這麼大屋子裏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害怕是有。

難過也有,這是二叔的家,我爸死之前,二叔家裏人還好好的,現在我整晚上我腦里全是小堂妹在警察面前哭的樣子,他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就這麼給散掉了,這是不是我的錯呢?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第9章門外來了個男人

昏昏欲睡的我一秒鐘醒過來,並且繃緊了神經。

我抬頭看鐘,11點整這是鐘不對呢?還是那些鬼提前了?之前不是12點才準時準點敲門的嗎?

我豎起耳朵來聽,敲門聲變了,變成了門鈴聲,我心想這鬼終於懂得與時俱進了?之前都是敲門不懂得按門鈴的,哪怕是變成我二叔的樣子也是拍門……有點不對勁!

我起身,躡手躡腳地到門背後,透過貓眼往外瞅去,只看見對門我家門口站着一個穿黑色長風衣、提着行李箱的男子,他背對着我,背影削瘦頎長,透着一股英氣。

他等不到回應,又按了一下門鈴。

我換了好幾個角度去看,我看到他的影子了,據說鬼是沒有影子的,難道他是個人?

人……?

人怎麼會晚上來我們家裏呢?

我確定我不認識這個男人,村子就這麼小,村上所有人我都認識,所以我十分肯定,這不是我們村的人。

我不開門,就看他想在我們家做什麼。

他也許就是那個在背後搗鬼的人。

男人按了七八次門鈴,都沒有人出來應門,他十分鬱悶,嘀咕着說這麼晚了家裏怎麼沒人?然後一屁股坐在門口樓梯上,從衣服里掏出一包紅雙喜,點火抽了起來。

就這樣,我貼着貓眼僵了一個小時,而男人也坐在我家樓梯上抽了一小時的煙,他腳邊都是熄滅了的煙頭。男人時不時地皺眉看看腕錶,隱隱有不耐煩的意思。

說實話,我僵這麼久,我一直都不覺得累,這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長相很養眼。

他看起來二十五六歲,他的帥是跟電視明星的帥是不一樣的,現在的明星一般都是偏柔性或是偏萌性的帥,但是這男人就是純英氣的帥,氣質乾淨出塵,有些傲然與高高在上的特質,臉與身材都像是經過藝術家的雕刻刀雕刻出來的一般,線條利落乾淨還不失精緻。

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走大街上時一般不信這話,因為大多數人的眼睛渾渾噩噩,似乎都不明白自己生在世上所為何事,他們看起來很茫然,眼睛裏沒有光,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

但注視男人的眼睛的時候,我信了這話。

他的眼裏有光,而且很深邃,似笑非笑,仿若看破紅塵。

有這麼一個耐看的帥哥給我看,我倒也不覺得長夜漫漫了。

12點。

喪樂出現了。

樓道里起了霧。

霧漸漸蓋住了男人的身,他的眼神變得睏乏起來,伸個懶腰,打了個呵欠,之後托着臉,眼皮子打架起來,漸漸地合上了。

那霧應該是有催眠的功效。

霧裏面跑出一個人影。

二嬸。

二嬸跑到自家門口,拚命地拍門:蘇興業你開門,快開門!

蘇興業是我二叔的名字,她拍的是自己的門,這麼說……是兩天前失蹤的二嬸回來了!

我特別激動,馬上就要開門放二嬸進來,這時候背後出現一隻手,直直按住門,不讓我打開。我回頭一看,是父親又詐屍了,看來我明天又得搬屍體了!

第10章失蹤的人,死去的人

不過父親的詐屍讓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拍門。

二嬸是拍門,不是按門鈴。

這是她自己的家,難道她還不知道按門鈴?不……她直接拿鑰匙開門不就行了嗎?所以說二嬸是鬼?

二嬸哭了,哭得很真很傷心:蘇興業你為什麼不開門?我看見門縫裏有光,你還沒睡你就在家裏面的,為什麼不給我開門?我好害怕!外面有鬼……有鬼一直在追我啊!我不想死,你快開門!

二嬸慌亂叫嚷中,不停拍門,忽然按了一下門鈴。

當門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感覺世界亮了起來,拍門、門鈴就像是一個鑒別是人是鬼的暗號!有了這一個門鈴聲,我馬上就判斷二嬸是人!

我要開門!我要讓二嬸進來!

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叫囂,我手握上了門把,擰開了門。

但門是不動的,因為父親在死死地按着門,不讓我拉開門。

我急了:蘇興奎,你鬆手!我要放二嬸進來!

但父親死死不動,二嬸卻是聽見了我的聲音,在門口大聲問:蘇涼?門裏面的是蘇涼嗎?

我說是,二嬸聲音馬上變得激動起來,讓我快點給她開門,我說我開不了,我爸在按着門所以我開不了。二嬸一聽就沒聲音了,我擔心二嬸出事,連忙湊貓眼上看,只見二嬸慌張後退好幾步,指着門口大聲質問:蘇涼!你和你那死鬼父親怎麼會在我家裏面?你……不,我不回去,家裏有鬼,我不回去!

說完,二嬸就轉身朝樓下跑,我趕緊大喊二嬸別跑!我馬上開門,外面才是真的不安全!說完我就要開門,但父親死死按着門,我情急之下,用身子猛地一撞,撞開了他,趁着他倒地未起的時候,我拉開了門。

“二嬸!”我站門口喊,二嬸站在樓梯里,看樣子是想往下跑,又像是往上走。

“二嬸,你回來吧,外面危險。”我溫柔地對二嬸說。

二嬸面色鬆動,抬腳就要走回來,但只是一步,二嬸的臉色立馬變了,貼在樓梯扶手上,不敢動彈。

我回頭,看到身後直挺挺站着的是父親之後,我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二嬸,別怕,我爸是站我們這邊的,他是保護我們的。外面的鬼才危險,你快點兒回來吧。”我柔聲對二嬸說。

“不!你爸是鬼,你……你也是鬼!你們都是鬼,我不聽你的,我不聽你的!”二嬸搖頭,慌張就要朝下跑。我心裏一急,就要衝出去把二嬸帶回來,但是父親眼疾手快,把我給抓住了,並且往屋裏面拖,我捉住門沿這才不至於被他拖走。

我用力地喊着二嬸別跑,但是二嬸不聽,忽然,二嬸停住腳步了。

二嬸背對着我,但是我卻聽到她興奮異常的聲音,她喊了一聲:蘇興業!

我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糟糕了,蘇興業,那不是我二叔的名字嗎?

我吃力地把探出門口去看,看見樓梯下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在沖二嬸招手,霧太大,人太遠,我只認得出那是二叔的身影,依稀看見他僵硬招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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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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