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陰謀詭計
“來,喝葯。”禹歌笑將葯碗放在一邊,然後把頭重如石的夏芊鈺扶了起來溫和的說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夏芊鈺艱難的開口道。
真是病來如山倒,腦袋昏昏沉沉,身子難以移動,就連視線都是模模糊糊的。
四月的江南已經非常暖和了,但是屋內卻燒着兩個火爐子,將一旁焦急照顧的禹歌笑和綠蘿熱得滿頭是汗。
“辰時了。”禹歌笑一邊將她扶正,一邊說道。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們急壞了。”綠蘿眼睛腫得桃子一般,喉嚨沙啞着說道。
“這裏我來就好了,隔壁有間客房,你一夜未曾休息,快去補補覺,否則累垮了便不能好好照顧你們家小姐了。”禹歌笑接過綠蘿手中的葯碗,用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道。
夏芊鈺衝著她點點頭,“你下去吧!如果需要我會再叫你。”
綠蘿這才一步三回頭,不放心的看了禹歌笑和夏芊鈺一眼,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小院子佈局簡單,房間卻佈置的安靜雅緻,質樸的顏色,簡單的傢具,還有一抬頭就能看見的古琴。
這是禹歌笑的房間,那麼他昨晚也是一夜未眠,守了她一夜嗎?
“我好多了,你也休息一會兒吧!”夏芊鈺看着禹歌笑疲憊的神色,用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臉之後說道。
“你讓我睡哪裏,要不然這樣,我抱着你睡,正好幫你取暖。”禹歌笑說話間已經掀開被子側躺在床上。然後摟抱着夏芊鈺。
郎中說她着了風寒,臉上滾燙,腳卻冰涼,不能再着涼。
“你這樣,讓綠蘿看見了不太好。”夏芊鈺不自在的蠕動道。
禹歌笑卻未聽她的。將她冰涼的腳放在懷中,“再睡一會,快些將身子養好,酒樓還等着你打理呢!”
“睡了太久了,睡不着,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酒樓可有什麼新鮮事,說來聽聽,就當給我唱搖籃曲,哄我睡覺了。”腳被抱在懷裏,似乎沒有那麼冷了。她挪了挪身子賴皮道。
說起“新鮮事”還真是有一件,但是他不知道該怎樣與夏芊鈺說,因為這件事情岳堂主是背着她找的自己,而且已經被自己一口回絕了,說來有些意思,夏芊鈺便如同蒼月酒樓的鎮妖石,她一離開,什麼妖魔鬼怪都纏上了蒼月酒樓。以前不敢在他面前出現說項的人都出現了。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消息,認為蒼月酒樓要易主。
“新鮮事倒是有一件,其實已經不算新鮮了。若是你想聽,我說來給你解解悶也是可以的。”禹歌笑素來不喜歡賣關子,既然已經決定要說,他便沒有再踟躕,而是如同哄孩子入睡一般說道:“岳堂主來找我了,原來他早有雄心壟斷琴川的酒樓。他竟然邀請我和他一起干。”
這事情實在太過震撼,岳虎這頭“笑面虎”居然有這樣的狼子野心。知道琴川的水深,還以為她最大的敵人是飄雪就樓的龔雪兒。不成想不光如此,還有岳虎。
“你放心,他的軌跡完不成的,別小瞧了龔雪兒在琴川的勢力,就這樣事情上來講,我們和飄雪酒樓大可達成同盟。”
聽禹歌笑的意思,原來這些日子他已經想好了這盤棋的下法,可是岳虎這樣跟他說不就直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了嗎?
“會不會是什麼陰謀詭計,想要試一試你是否是見錢眼開的人,然後一招請君入甕。”夏芊鈺已經完全無法好好休息,這樣的情況她睡不着了。
如果要壟斷琴川的酒樓,那麼便意味着岳虎已經用各種陰招慢慢的將琴川的酒樓收到自己麾下。
一般的小酒樓經不住競爭,自己就活不下去了,能夠活下來的,才是岳虎的目標。
“這些日子我們順風順水,並不是四大執事不想找我們的麻煩,而是岳堂主在暗中觀察我們的實力,他讓我跟着他干,便是用的先禮後兵,其實應該是跟我打聲招呼,意思是下一步要收拾的便是蒼月酒樓了,他若是想要收購蒼月酒樓,那麼我們的麻煩便會接踵而至。
這個時候唯一能和岳虎抗衡的便是飄雪酒樓的龔雪兒了,我想岳虎應該也知道惠水街龔雪兒惹不起,這才選擇最後來對付我們的吧!”禹歌笑將形勢看得非常的清楚。
難怪這一年多來大部分酒樓都不知不覺的易主了,雖然新開的酒樓生意依舊那麼好,但是不少在她那裏吃飯的老主顧抱怨,以前經常去的酒樓無論是食材的新鮮程度還是味道都發生了改變。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懷疑廚幫和一些不法的作坊勾結這還不夠,有可能涉及到地下錢莊之類的其他黑幕。”夏芊鈺幾乎是本能的想到這些事情,因為不知如何她突然便想到了瀟湘掌柜的死。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瀟湘酒肆的掌柜橫死的場景還是讓她非常簡單的便想起來了。
這件事情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按照道理不可能有什麼關聯,可是龔雪兒都可以在蘭源鎮出現,沒準兒岳虎的魔爪可以伸到這麼遠的地方也說不定。
夏芊鈺本就病着,冷不丁的想起這些事情,更是一驚一乍,臉色越發不好了。
“好了,好了,別多想了,都是我,見你無聊與你逗趣,你倒好順藤摸瓜的倒是自己嚇起自己來了,不管岳堂主的野心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把身體養好,酒樓是真的離不開你。”
禹歌笑起身給夏芊鈺端了杯水看她喝完之後,連忙說道。
夏芊鈺剛剛想了太多的事情,腦袋裏如同喝了漿糊一般,就算想要繼續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只好點點頭,昏昏沉沉的再次睡了過去。
夏芊鈺的病好利索已經是三日過後的事情,岳虎也算是打了個招呼才開始的,第一步居然是大規模的挖牆腳,酒樓里幾乎所有的夥計都在她病的這些日子裏收到了更好的銀錢的承諾和更好職位的邀請。
好幾個夥計收到了跳槽的邀請之後便立即走了,蒼月酒樓的酒賣得好,酒保至少有十個,如今幾日之內走了一半,剩下的幾個都是街拐角的乞丐,夏芊鈺看他們好手好腳的,給了口飯吃,他們感激夏芊鈺這才留下的,否則酒保全部都走光了,酒樓賣酒這塊業務完全要停擺。
琴川的酒樓,只要是大的好的酒樓都有酒保,客人一進店落座以後,若是想要點酒,酒保便要上前介紹酒樓中都有什麼酒,然後再根據點的酒的品類來推薦菜譜,不光如此,除非客人讓他離開,酒保便要一直候在一旁幫助客人倒酒,非常重要,蒼月酒樓一到用飯的時間上下兩層人聲鼎沸,五個酒保是肯定不夠用的。
而且她一走進酒樓便發現氛圍不對,每個夥計都看着她,甚至都顧不上客套一下她身體好些了沒有,就等着她的解釋。
不光是新來的夥計這樣,就連一直跟着她的老夥計都是滿腹疑團。
夏芊鈺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被收買,但是需要得到一個解釋,為什麼原本好好的,一下子就風雨飄搖起來。
“掌柜的,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了?”青青最藏不住話,等夏芊鈺剛剛在雅間的椅子上坐下便問了起來。
“沒怎麼,有人看着我們生意好眼紅呢,你們不要當回事,該怎樣還怎樣,之後不管聽到什麼樣的傳言都立即來跟我說。”夏芊鈺的話透着毋庸置疑的意味,夥計們都放心了。
“那麼既然這樣,掌柜的,你快去後院看看,那幾個賴着不走的流浪漢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有幾個?在後院呆了多久了,這些事情趙大先生知道嗎?”夏芊鈺凝視着問問題的劉順喜溫和的問道。
“大概有七八個,都是德馨村遊手好閒的閑人,在德馨村不受待見,藉著掌柜的說可以來參觀暖棚的借口來白吃白喝已經十幾天了,他們若是光白吃白喝也就算了,關鍵是還佔着馬廄,乾脆在馬廄里住下了,他們住了,客人的馬都沒有地方放了。”
“七八個,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這樣的太平盛世,有手有腳難道還能餓死嗎?”
夏芊鈺在劉順喜和青青的陪同下來到了後院,幾個流浪漢正在馬廄裏面吃吃喝喝不亦樂乎,到處都是啃了一半的西紅柿,大白天的居然在馬廄裏面一邊吃西紅柿一邊烤香蕈吃,夏芊鈺氣得都要冒煙了,但是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找了一圈,尋了根木棍,然後隨便纏上了一點布條,往煤油裏面杵了一下,找了火摺子點燃了。
“大白天的各位就要燒我的馬廄,不如用這個,快。”夏芊鈺將火把在七八人面前晃了晃。
之前對她愛答不理的幾個流浪漢嚇了一大跳,“您要點可以,等我們出來了,再點。”(未完待續)